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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仪门外的偏厅处,他去见索蓝宇。
索蓝宇和卿眉意两人正在议事,见贾环进来后,忙起身相迎。
贾环皱眉道:“索兄,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索蓝宇无语一笑,道:“保龄侯府,忠靖侯府,缮国公府,三家联合起来,又纠集了一群亏空国库大量银子没法还的贵门,妄图起事……
只是,因为机事不密,还没等他们商量好到底怎样攻打皇宫,就被御林军和黑冰台给围了。
彻彻底底的一场闹剧。”
“他们疯了吗?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念头?
他们好歹也是豪门世家出身,难道不知道这种造反,半分成功的可能都没有么?”
贾环拧眉道。
名不正则言不顺。
造反这种事,最讲究师出有名。
没有大义,鬼才会跟你。
史鼎史鼐哥俩儿虽然都是志大才疏的人,可到底生在侯门,起码的常识他们总该知道吧?
索蓝宇却又叹息了声,有些疲惫无语道:“据说,慈宁宫里的那位,传出了一份衣带诏,还是一份血书……”
“嘶!”
贾环闻言,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了。
这下就麻烦了……
那一对母子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他们再怎么折腾都不奇怪。
可是……
如此一来,史家就真有大。麻烦了。
隆正帝不好拿皇太后怎么样,可却可以杀鸡儆猴!!
史家,危矣。
“公子不用担心太过,这些门第,虽然看起来都是豪门大族,背后势力庞大,可其实里面早就空了。
不过是仗着祖宗那点余荫,强撑着架子不倒罢了。
这样的人家,对咱们来说非但不是助力,反而是累赘。
倒了也好,不然,日后必然拖累咱们。”
索蓝宇微笑着安慰道。
这话虽然势利了些,却不能说错误。
宁至、谢琼两人的损失,那才叫真正的损失,痛彻心扉……
可史家、石家这样的门第损失,对荣国一脉来说,反而是一种有益的清理。
荣国一脉虽然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可除了精华外,难免有一些枯枝败叶。
像史家哥俩,其实早就不算是荣国一脉中人了,可是因为贾母和史湘云的关系,又总撇不清干系。
这一次,倒不能说完全是坏事。
话虽如此,可贾环却还是头疼不已,苦笑道:“索兄,总要保住他们一条命,不然……”他指了指西边,索蓝宇明白,抽了抽嘴角,皱起眉头思考起来,可一时间,哪里能想的出法子……
这可是十恶不赦的谋逆之罪,这等大罪若都能免死,国朝的法理何在?
现在还是那位“新皇”正要大开杀戒,以立皇威的时候。
更何况,还牵涉到天家那对母子……
“公子,先生,那伙子人,还没联系好军队呢!”
卿眉意忽然轻声笑道。
若是没有索蓝宇在,她一定是千娇百媚,诱。人无穷。
倒不是她发。骚,而是几乎天性成了那般。
可索蓝宇在此,她就不同了,表现的极其良家……
贾环见之抽了抽嘴,就听索蓝宇一合折扇,道:“没错,公子即可用这一点,去为他们搏一线生机!此事若不闹大,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当一群人在发昏。可若闹大了,衣带诏和血书传了出去,那……”
贾环闻言揉了揉眉心,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愿那位,能给点薄面。不然,家里可要乱套了……”
……
ps:明天早上要是没更的话,就晚上更,有点发烧……
(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六章 再卖一次乖
荣国府,荣庆堂。
知道贾母这边还在等消息,贾环进宫前,就先来这边走了一遭。
姊妹们想来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纷纷从园子里出来,到荣庆堂安慰贾母老太太和史湘云……
她们在贾环不奇怪,奇怪的是,贾琏也还留在这里等消息。
贾环进门后笑着与他点点头,长进了……
这眼神,让贾琏有些不自在的干笑了两声。
谁是兄,谁是弟啊……
见他不自在,贾环也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有点作……
其实不是作,实在是,被这些亲戚们搞的有点怕了。
志大才疏也就罢了,偏还好惹事。
安心受用享富贵不好吗?
就算是史家,如果老实本分的度日,看在贾母和史湘云的面上,总能让他们活的亲贵富庶。
贾环能带动牛家、温家、秦家几家大发横财,顺手捎上史家也不算什么难事。
可是这些人却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再想想,如果贾家男子都是这样,也就轮不到他上位了。
如果贾家人都能夹着尾巴过日子,即使不用贾环出头,贾家也能再享受几代富贵。
这般看来,凡事有利自有弊……
“老太太……”
贾环上前行了一半礼,就被一迭声的叫起。
上了高堂软榻后,贾母急道:“如何了?”
贾环想了想索蓝宇的建议,还是决定如实的说,他轻轻摇了摇头,道:“情况不是很好。”
“啊?”
贾母闻言,面色一白,惊呼一声。
下方史湘云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不管她在那座侯府里过的如何,那里毕竟都是生她养她的地方,是她的家……
贾环忙道:“暂时还没有问题,老祖宗不用担忧太过。”
贾母有些仓惶道:“怎么会如此?”话未尽,声音已经哽咽,红了眼圈。
贾环闻言,先看向下面的姊妹们。
自贾迎春起,姊妹们都在,连贾惜春也在。
贾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想让家里姊妹们跟着一起担忧。
不过,她道:“本来我也想让你宝哥哥和姊妹们先去园子里玩耍,可你链二哥刚才说,让她们跟着听听也好。日后都是要当家做太太的人,早点见识一些,不用日后跟李氏、赵氏一般……”
贾环闻言,又是一个意外,看了眼贾琏。
见他面上陪着笑脸,也点了点头……
从姊妹们面上一一看过后,贾环酝酿了下措辞,道:“这件事本身,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一伙子人想要谋反,要弄的闹哄哄乱糟糟的,还未成事,宫里就知道了。
不过是场给人笑柄的闹剧。
若仅是如此,不算什么,可是……”
“可是什么?”
贾母忙急问道。
贾环犹豫了下,道:“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些宫中的密辛,他们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谋反,是因为,他们得到了慈宁宫里那位的……诏书。”
“嘶!”
别说贾母,就连薛姨妈和下面读过史书,知道“衣带诏”这三个字的姊妹们,都纷纷一惊,吸了口冷气。
事涉宫闱密辛,素来为天家最忌惮之事。
如此一来,原本只有三分罪状,如今也要按十分来惩罚。
贾母的脸色一瞬间煞白如雪,贾琏的面色也凝重起来……
“丑话”已经说在了前头,贾环又说软话,道:“老祖宗不要担忧太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环哥儿,还有法子吗?”
贾母老泪纵横道。
纵然对那边早就厌弃无比,可说到底,那也是她的娘家,史家宗祠里,还供着她父亲、她祖父的灵位。
事涉十恶不赦之大罪,这是要牵连到祖宗,收回丹书铁券,甚至要捣毁宗祠的!
身为史家女,贾母岂能无动于衷?
下方的史湘云,也同样流下了眼神,紧张的看着贾环。
贾环道:“孙儿打算去劝陛下,毕竟涉及到天家母子关系,真要大办,难免会传的沸沸扬扬,惹人非议……不过,这只有几分把握。
老祖宗,如果真的事不可为,日后,孙儿和云儿所出,就选一人姓史吧。”
此言一出,连干系不大的贾迎春、贾探春甚至薛宝琴、邢蚰烟等人,都纷纷变了颜色。
轻轻的一句话,又蕴含着怎样的惨烈和血腥!
她们……仿佛看到了史书上才见过的,人头滚滚四个字!
贾家姊妹们一个个唬的面色发白,反倒是贾母,从贾环说到有关宫中密辛,且涉及到慈宁宫时,心里其实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因此,此刻反而镇静了些。
她看着贾环,面色有些木然,缓缓的道:“环哥儿,你自己看着办吧,能救,则救。若是救不得,就……”
“老太太,您别伤心太过。以三弟和皇上的关系,定然能保得表叔家无碍的。”
一直沉默的贾琏,忽然强笑着安慰道,面色隐隐发白……
贾母见之一怔,贾环也是一愣。
祖孙俩对视了一眼后,贾环分明从贾母眼中看到了恐惧之色。
贾环的面色也凝重起来。
贾母转头看向下方赔着笑脸的贾琏,寒声道:“链儿,你说实话,你有没有……”
“老太太……”
贾母的话没说完,忽然,内宅女管事林之孝家的,从堂外面色仓惶的走了进来,人未站定,就急道:“老太太,三爷,外面有官军在门口,忠怡亲王赢祥带人上门,说是奉旨拿人……还要来给老太太请安……”
“什么乱七八糟的?拿人请什么安?”
贾环见贾母唬的几乎晕厥过去,忙喝了声,说道。
林之孝家的哪里懂这些,只是伸手指了指堂外,道:“那位王爷就在外面候着……”
贾环闻言,冷眼瞥向面无人色的贾琏,然后对同样面色凄慌的李纨道:“大嫂,带姊妹们去西暖阁。”
李纨不敢犹疑,忙带着贾迎春等人去了里间躲避,薛姨妈也一并去了。
然后,贾环对贾母笑道:“老太太放心,没多大事,想是有人胡乱攀咬。”
贾母牙关紧闭,一双老眼死死的盯着面如死灰的贾琏,费了老大的力,才吐出两个字来:“孽障!”
说罢,老泪滚滚而下,转头对贾环道:“环哥儿,保住你链二哥……”
贾环微微点点头,道:“孙儿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罢,走下堂,出了门,站在抄手游廊上,就见赢祥负手而立于紫檀大插屏前,仰头看着壁画。
贾环道:“王爷去而复返,所为何故?”
赢祥毕竟是半步天象,此刻已不见之前的悲色,他转过头,看了贾环一眼,轻轻一笑,道:“昔年鲁子敬过寻阳而遇吕蒙,言道:三日不见,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
怎地,贾环,你我三刻不见,就大有长进了。
言谈已然不俗。”
贾环抽了抽嘴角,道:“忠怡亲王有话快说,里面吓了个半死,磨叽个什么……”
赢祥闻言,呵呵笑出声,道:“这样才正常些……本王欲入内拜见老夫人,方便否?”
贾环见他这熊样子,也知道情况不会恶劣到哪去,事到如此,也只能点头,伸手道:“请。”
赢祥点点头,大步入内。
贾母被鸳鸯搀扶着,颤巍起身,要以国礼相拜。
赢祥忙避开,笑道:“太夫人不必多礼,来时皇上再三叮嘱,不可惊吓住太夫人。”
贾母闻言,青白的嘴唇颤了颤,道:“老身谢陛下隆恩!不知王爷此来,可有甚公务?”
赢祥闻言,面上笑容渐渐敛去,看向一旁唬的全身颤栗,几不能站的贾琏,沉声道:“贾琏,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还有何话要说?”
贾琏闻言,想张口,可心里的恐惧几乎吞噬了他的自控能力,牙关竟张不开,只是冷汗层出。
“孽障,还不快说,说!!”
贾母见状,心急如焚,狠狠的顿着手中银拐,厉喝道。
被这一喝,贾琏倒是回过了些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哭道:“老太太,我被人给哄骗了啊!前儿表叔做东道,请孙儿去吃席。
他们本来只是吃酒,可一直说好话,灌我酒。
表叔是长辈,我不好推辞太过,就多饮了几盅。
可谁知,喝了一半就喝晕了,他们趁机拿着孙儿的手,在……在诏书上按了手印,画了押。
待孙儿醒来后,被威胁,只能又签了字……
老太太,孙儿是被史家诓了的,孙儿冤枉啊!”
贾母闻言,面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对她来说,这是最残忍的事。
她的娘家侄儿,要坑害她的亲孙。
见贾母迟迟不开口,贾琏又转向贾环,大哭道:“三弟,我真不知道,他们会给我设套,我也不想的,我是被他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