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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李军门直接到这儿来吧!”佟养甲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嗻!”
不一会儿,李成栋便风风火火地走进了书房。抱拳施礼:“督宪大人!”
“哦。原来是李军门来了,请坐吧!”佟养甲语气平常地招呼道,“来人,上茶!”
李成栋倒没有多少细细品茶的心情,坐下之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听说督宪大人昨日接纳了前来归附数千花山盗匪,还让他们协助守卫东门,可有此事?”
听着李成栋这明显的质问口吻,佟养甲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李成栋一向仗着自己劳苦功高,不把他这个两广总督放在眼里。这要是放在过去倒也罢了。但前些日子的清远惨败居然也没能还是李成栋的气焰收敛几分,实在是令人忍无可忍。
不过,眼下大敌当前,佟养甲还不想因这些小事和李成栋闹翻,于是强压住心中的不快点了点头:“没错。这股盗匪以于金虎等人为首,在花山一带盘踞多年。本督曾经去招降过几次,但他们均为立即答复。前日,于金虎派心腹进城送信给本督,说是他们寨中的粮草已经无以为继,只要本督能够提供给他们足够的粮饷,他们便愿意归附我大清。考虑到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城中囤积的粮草也尚算充足,本督便答应了下来,并于昨日正式接纳了他们进城,以增加城中的防守力量。怎么,李军门认为有何不妥吗?”
李成栋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又问道:“督宪大人怎么知道这股匪盗是真心投靠还是受人指派前来充当内应的?如此随意地接纳数千生人进城,又岂是稳妥之道?大人可不要偏听偏信,以免误了大事!”
“李军门的善意提醒,本督心领了!但本督既然能承蒙皇上信任、总督两广,又岂会是那鲁莽行事之人?”佟养甲冷笑一声,道,“那些匪盗,早在前明便结寨对抗官府,打家劫舍、恶名远扬,无非是一些趋利小人而已,若是说他们心向伪明、甘愿为伪明朝廷卖命,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话!须知,他们眼中是没有道义可言的,所关注的只是金银财宝而已,为了金银可以去做任何事情。眼下,本督既然能够向他们提供粮饷,就自然能将他们收服,用以抵抗明军。至于其它的事情,等击退明军之后再说也不迟。”
对佟养甲的这种说法,李成栋几乎嗤之以鼻,虽未直接表露出来,但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明显的嘲讽:“这世上可不止督宪大人一人有金银,大人又如何确保这些匪盗是收了别人的金银之后才故意进城来归附的?”
“他们可不是空手来,进城之时还带来了几颗人头,是那贼首陈子壮派去劝他们举事归顺伪明的使者。本督又特意让先前便来归附的一名陈子壮幕僚以及其余几名部属前去辨认,证实了那几个被斩之人的确均是陈子壮身边的亲信卫士,有一人还是跟随陈子壮多年的家丁头目。”佟养甲说完这些,见李成栋似乎还有话说,便又继续道,“好了,本督知道李军门要说什么。无论如何,李军门总能找到反驳的理由。但本督也并非乐意这么做,也愿意像李军门一样避开所有风险。若是李军门麾下的兵力依然像之前那样充足,本督又岂会招募那些乌合之众来协助守城?”
听佟养甲含沙射影地揭自己的伤疤,李成栋心中不由得腾起一团怒火,但一想到清远之败确实该由自己负主要责任,底气便又堕了几分,只得压住满腔的怒气道:“末将也是在为城中的安全着想。既然督宪大人心意已决,那末将也不再勉强大人改变主意。但此事关系重大,我等还是小心为上。若是大人同意,就把那三千新归附的花山盗交由末将亲自统辖,如此一来,即便他们真有二心,末将也能率本部标营迅速平定。”
对这个提议,佟养甲倒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城中的军队最终还是要由身为两广提督的李成栋来协调指挥,于是很快便点下了头:“好吧,这些人由李军门亲自监督,本督也能更为放心。”
见佟养甲答应得如此爽快,李成栋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随后又准备再向佟养甲提一些粮草方面的要求。但还没等他开口,佟养甲的标营亲将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来到佟养甲身边耳语一番。
“当真?”听亲将说完,佟养甲“腾”地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之色。
亲将点点头:“千真万确,人就在偏厅。”
见佟养甲如此反应,李成栋心中顿时也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
广州城南郊,五羊驿
陈子壮终于等到了城中的来人。听完来人的汇报,陈子壮很是满意,看来事情发展得还是相当顺利。随后,陈子壮又交代了来人几句,并让他迅速返回城中。
交代完毕之后,陈子壮负手看着广州城的方向,眼神中浮现出一种志在必得的豪情,他等着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目前,他所组织的两万义师就隐蔽在十里之外的山谷中,城中的事情也进行得极为顺利,整个计划可以说已经完成了大半。如果接下来不发生什么什么波折的话,则大事可定。然而,此时他的弟弟陈子升似乎还有一些顾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乔生,有话就直说吧。此处没有外人,无需那么顾虑。”心情不错的陈子壮微笑道。
陈子升轻叹一声,最终还是开了口:“兄长,令斌(陈邦彦字)兄不是已经在信中建议我等暂时不要妄动、静待朝廷大军到来吗?眼下我等提前行事,会不会真的如令斌兄所说的那样打草惊蛇?毕竟广州城中清虏依然有数千之众啊!”
“乔生,你多虑了!”陈子壮不以为然道:“令斌写信来提醒于我,自然是一番好意。但关于此次行事,为兄已经谋划得相当周密,出不了什么差池。眼下,清虏经过清远城一败之后已是元气大伤,虽尚有数千之众却已尽成惊弓之鸟。如此良机,我等又岂能轻易放过?先行拿下此城等待王师到来,岂不是更好?”
陈子升又道:“兄长如此一说,小弟便放心了。可小弟觉得,令斌兄那封信所传达的是新任两广总督杨廷麟大人以及领兵入粤的诸位将军的意思。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愿看到我等先行拿下广州,以至于令他们失去这一大功,所以才让令斌兄在信中婉言提醒。若是我等不管不顾,执意率先行事,会不会引得杨大人他们心生不快?”
“我等乃一心为国,胸中无愧,又岂能被这些小事所羁绊?”陈子壮依然不认同弟弟的观点,“更何况,杨伯祥(杨廷麟字)也绝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乔生就不要多想了。眼下形势紧迫、刻不容缓,既然城中诸事皆已妥当,我等还是赶紧回去早作安排,别让朱大人和麦大人他们等得太久。”
“是。”陈子升应诺道,不管有无疑虑,只要是兄长做出的决定,他还是一向遵从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广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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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广州城内
两个货郎打扮的人从城东的一处茶棚付完帐出来,挑起已经空空如也的胆子往东门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似乎今天的生意相当不错。两人走过一条条熙熙攘攘的大街,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等,谁也没有对他们多看一眼。毕竟,广州城中商业繁荣,像这种每日担着货物进城来贩卖的货郎不知有多少。
当离东门还有两条大街的时候,两个货郎似乎是因为先前吃错了东西,突然有点内急了,向正在路边歇脚的另外几个同行问清了茅厕所在的位置之后,便将担子暂时交给他们看管,自己则捂着肚子飞也似地跑向了目的地。看着这两人狼狈离去的样子,其余几个货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货郎飞快地跑进了一条曲折的小巷,见四周无人人,两人“内急”的反应顿时消失不见,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再一次警惕地看了看巷子两头之后,其中的一人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文告。与此同时,另一人打开了挂在腰边的一个竹筒,麻利地用木勺挑出一团糯米浆涂在文告北面。两人配合得相当默契,像这种事似乎已经进行过多次了。
“啪!”率先掏出文告的货郎将文告贴在了巷子中的一处墙壁上,之后未做片刻停留。便与同伴迅速地离去。两人跑过一段距离,又拐进了附近的另一条小巷,重复了刚才的举动。于是,这条巷子中的墙壁上也多了一分文告。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正当两个货郎准备离去的时候,巷子一端突然传来一阵纷纷杂杂的脚步声。
“快走!”贴文告的货郎脸色一变,唤过身边的同伴便朝小巷的另一头跑去。
“嗖!”“嗖!”随着两声尖锐的啸叫,两个货郎还没跑几步便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小腿上均插着一支短箭。紧接着。便有一队清兵从巷子的拐角处闪出,扑了过来将两人制服。
“带走!”领头的一名顶盔掼甲的清军官佐打量了一下被捆住的两人,冷冷地道。
……
一个半时辰之后。两广总督府书房
佟养甲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份口供,额头上渗出了层层细汗。他的标营亲将则在一旁汇报着:“末将等一用刑,那两人便招供了。贼首陈子壮果真将于今晚三更来攻,而其在城中的内应如杨可观、杨景晔还有于金虎等也会随之相应。打开东门放贼军进城。”
此时的佟养甲。既是后怕又是庆幸。后怕的是,陈子壮居然会想出这个方法来夺取广州,为了将内应安插进城中甚至还不惜牺牲身边的心腹。若是真的让他得逞,后果将不堪设想。庆幸的是,自己终究还是提前破获了陈子壮的阴谋。
佟养甲定了定神,看向站在下首的一名肥头大耳的僧人,道:“多谢大师及时相告!”
“阿弥陀佛!”僧人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之后谄笑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贫僧虽身处空门。却也不愿坐视某些贼子任意作乱、冒犯朝廷法度。因此,贫僧见那几人形迹可疑,又探听清楚了他们暗中谈论的犯上之事,便即刻前来告知。”
“大师的义举,本督定会铭记于心!”佟养甲点点头,朝身边的标营亲将吩咐道,“你带这位大师去账房领三百两银子,略表本督的心意!”
“阿弥陀佛!大人的仁德,佛祖也定会看在眼中!”僧人的腰弯得更低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等僧人离去之后,佟养甲掏出手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成栋道:“此事还是本督疏忽了,未能及时采纳李军门的忠言,实感惭愧!”
佟养甲难得说一回软话,李成栋的态度自然也就跟着好了起来:“督宪大人不必自责,智者千虑终有一失,这也在所难免。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肃清贼人在城中的内应,以免他们的奸计得逞。若有可能,我军再将计就计,痛歼来犯的贼军,以鼓舞众将士的士气。”
“好!肃清贼人内应一事便交由李军门负责。事不宜迟,离天黑只有一个多时辰了,就劳烦李军门快些去办吧!”佟养甲说完这些,又咬牙切齿道,“那些私通贼人的狂徒一个也不要放过!其中的首恶如杨可观、杨景晔、于金虎等,落网之后全部寸磔于市,以儆效尤!”
“大人放心好了,末将这便去安排。另外,为确保行事顺利,末将希望能借大人的标营甲骑一用。”
“这个没问题,本督这就交代下去!”
……
半个时辰之后,佟养甲标营中的十余名军官率领一众民夫运送着一车车酒肉和几大箱银两来到了城东大营中,昨日刚归降的三千余花山盗正被安排在此处。
入营之后,佟养甲的标营亲将以犒赏为名让花山盗首领于金虎将三千余部众集结起来。见来的清军并不是很多、又没有携带兵器,于金虎不疑有它,当即应诺。等众花山盗匪集合完毕,标营亲将宣布了佟养甲对他们归附行为的嘉奖,凡是前来归降之人,无论级别高低,据可获得奖赏的酒肉和一定的银两。听到这一消息,花山盗匪们无不欢呼雀跃。
随后,佟养甲的标营亲将以及其余一干标营军官也坐下来与于金虎等人共饮美酒。这让于金虎更加打消了顾虑。只是因为考虑到晚上的事情,于金虎让部下们不要多喝。并向标营亲将解释:眼下的形势随时可能有变,弟兄们不能喝醉,以免误了总督大人的大事。好在标营亲将也不勉强。让于金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