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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那怪人的距离在三丈开外,但只是这么虚空一点,到怪人便似着了暗器一般,“哎
哟”地叫了一声,一个筋斗翻过一边,果然躺在地上。
可是他随即一个“鲤鱼打挺”,便翻了起来,站在蓬莱魔女的面前,哈哈大笑。
耿照这时才看清楚了那怪人的面貌,只见他一张马脸,脸色灰白,一双眼珠也自得
好不骇人。耿照大失所望,心里想道:
“这个人难道就是那个笑做乾坤华谷涵吗?怎的长得如此丑怪?
玳瑁不是说他是个书生的吗?却哪里有半点书生的文雅气息?”
珊瑚、玳瑁这时也给这怪人丑陋的面貌吓住了,尤其玳瑁,更是骇异之极,她最初
本来也有点怀疑这怪人是狂侠华谷涵的,现在一看,这才发现是个从来未见过面的陌生
人,不禁失声叫道,“你是谁?”那怪人裂嘴一笑,不答玳瑁,却冲着蓬莱魔女笑道:
“柳姑娘该知道我吧?”
蓬莱魔女冷冷说道:“白修罗,你笑什么?你以为我当真没有本领叫你躺下吗?”
此言一出,耿照不知道自修罗的来历也还罢了,珊瑚、玳瑁这两个丫鬟可是不禁大
吃一惊。原来江湖上有一对怪人,乃是挛生兄弟,哥哥通体皆自,弟弟却刚好相反,长
得似个黑炭头。这兄弟二人的本领都极高强,纵横江湖。任性而为,对黑道白道全不买
帐,他们的武功,出于天竺一脉,与中土各派都不相同。没入知道他们姓甚名谁,来自
何方,但见他们武功高强,好恶随心,行事怪僻,因此就他们兄弟的形貌,给他们取上
个绰号。将哥哥唤作“白修罗”,弟弟唤作“黑修罗”。修罗乃是梵语中”魔王”的意
思。
珊瑚心里想道:“原来这怪人是白修罗,他们兄弟一向是同在一起的,今天却单独
来了。江湖上都说他们武功怪异,果然名不虚传。小姐隔空点穴的功夫,竟然也奈何他
不得。”
白修罗笑道:“我来的时候,主人曾事先吩咐我道:‘听说那蓬莱魔女的隔空点穴
功夫十分厉害,你可以试试她的功力如何?’他是早已料到你不屑与我近身动手,要施
展这门功夫的了。
果然给我的主人料个正着,也幸亏如此,我早就有了防备。”
蓬莱魔女不由得大大惊奇,她倒不是惊奇白修罗的本领高强,固然自修罗的本领确
是不错,但蓬莱魔女自间还可以胜得过他。蓬莱魔女惊奇的是:这白修罗竟然有个主人。
蓬莱区女心里暗道,“黑白修罗乃是大不怕地不怕的两个魔头,什么人竟能够收服了他
们,叫他们甘心情愿地认作主人,这倒真是咄咄怪事。”
白修罗在笑声中解下一条腰带,闪闪有光。蓬莱魔女一看,就知是白金丝编织的。
白修罗笑道:“我主人说,你的隔空点穴功夫,若是在三丈之外出指,多半是要点我腰
间的愈气穴,那是真气最难运到的地方,因此他给了我这条腰带防袭。倘若不靠这条腰
带,只凭我的闭穴功夫,只怕今天当真要在你面前栽个大大的筋斗了,柳姑娘,你的功
夫果是高明,看来也差不多可以及得上我的主人了。”
蓬莱魔女暗暗生气,冷笑说道:“你的主人是谁?他专为叫你试我的功力来的吗?
他为什么自己不来?”
白修罗笑道:“这倒不是,他是专诚叫我送贺札来的。顺便试试你的功力如何而
已。”
蓬莱魔女道:“你的主人到底是谁?我有什么喜庆之事,要他来送贺礼?”
白修罗道:“我的主人是笑做乾坤华谷涵,他说你收服了冀北群盗,可喜可贺,所
以就差我给你送贺礼来啦!”蓬莱魔女听了,又惊又喜,心里想道:“原来他的主人乃
是华谷涵,这就难怪了。其实我也应该早就想到,除了是他,还有谁能收服黑白修罗?”
只见白修罗取出一个檀香匣子说道;“这是我家主人送给柳姑娘的贺礼,请你赏面
收下。”珊瑚道:“小姐,要我给你看是什么东西吗?”便要上来代接,蓬莱魔女摆摆
手道“不必了。”坦然的从白修罗手中接过,随即当面打开。
原来江湖上顾忌甚多,珊瑚乃是怕匣中藏有机关,例如毒箭、毒药之类,故此有此
一问。她是想代棱了这匣于之后,拿到后面,用飞刀破开。她的飞刀本领,尽可以只轻
轻划开匣子而不损坏里面的东西,倘若匣子里没有什么古怪的物事,再拿来交给小姐。
要知江湖上险诈多端,借口送礼,暗箭伤人之事,在所多有,而接礼之人,在接到陌生
者的礼物之后,也多是先支给亲信的手下,先行检验,这是江湖上的通例。珊瑚虽然知
道狂侠华谷涵决不是卑鄙小人,但对白修罗却不敢过于相信,是以要循例行事,哪知却
给小姐拒绝,当下有点讪讪的不好意思,退了下去。
蓬莱魔女打开匣子,只见金光恤然,原来里面藏的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金盒,蓬莱魔
女不觉一怔,心想:“华谷涵送的礼物怎的这么俗气?”珊瑚、玳瑁二人也不禁暗暗好
笑,想道:“我家小姐什么珍贵的珠宝没有见过,倘若白修罗的主人当真是华谷涵,这
华谷涵千里迢迢的差遣专人送来这样小小的金盒,也未免太小家气了。”但那金盒的手
工甚为精致,上面刻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蓬莱魔女虽嫌金盒俗气,也拿在
手中把玩。
白修罗道:“金盒里还有东西,请小姐过目。”蓬莱魔女笑道,“你家主人并非绿
林人物,钱财得来不易,何必这样破费?”她只当金盒里定然是藏看什么珍珠宝贝之类,
哪知打开一看,不觉大出意外!
金盒里只有三样东西,第一件是一张残旧的黄纸,蓬莱魔女拿起米一看,纸上写的
竟是自己的名字,另一行有八个字:甲午、丁卯、辛亥、庚辰。
蓬莱魔女小觉呆了一呆,原来这正是她的生辰八字,“我的生辰八字除了我的师父
之外,无人知道。这张黄纸华谷涵哪里得来?他给我送来我自己的八字,这又是什么意
思?”她奇怪之极,心里忽地感到一阵颤栗。
再拿起第二件东西一看,这东西更古怪了,是一片褪了色的破布,上面还有几点血
渍,蓬莱魔女将这片破布翻来复去地仔细端详了好一会,面色忽然大变。珊瑚、玳瑁心
里想道:“狂侠华谷涵当真是狂得可以,送来破布残笺,那不是有意戏耍小姐吗?这样
无礼,怪不得小姐要生气了。”
但蓬莱魔女却井没有生气,她再拿起第三件东西,是两颗鲜艳悦目的红豆,连在一
起的。好生的红豆,甚为难得,但除了这点之外,却没有什么古怪。
红豆又名相思豆,唐朝名诗人王维有五言绝句道:“红豆生南同,春来发几枝。愿
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一首诗,三尺童子俱能琅琅上口,珊瑚、玳瑁这两个丫鬟,
当然都是念过的了。心里便不禁想道:“狂侠华谷涵送来两颗红豆,莫非是有求凰之
意?”她们与蓬菜魔女份属主婢,情如姊妹,对小姐的终身大事自是关怀,于是暗暗留
心蓬莱魔女的神态。
只见蓬莱应女柳眉微蹙,低首沉吟,既不似喜悦,也不似气恼,却似一派惊疑,又
有点茫然的神态。原来这两颗红豆是她小时候亲手从枝头上摘下来的,红豆上还有她的
指甲痕。那时她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相思,只是觉得这两颗相连的红豆好玩,就将它采
下,珍藏起来。后来不知怎的失了,她也并不怎样放在心上。却不料自己小时候失落的
玩物,如今却被别人当作礼物送来,又回到自己的手中,蓬莱魔女越想越觉奇怪:“这
两颗红豆怎会落在华谷涵手中?”
金盒里这三样“礼物”,每一样都是古怪透顶,尤以那片破布,更令得蓬莱魔女心
中震撼。她将这三样礼物再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蓦地向白修罗问道:“你主人叫你将
礼物送来,可有什么话说?”声音竟是微微颤战。
白修罗道:“主人只是叮嘱我将礼物送到,别的就没有什么吩咐了。柳姑娘若是感
到奇怪,就请移玉驾,前去问他。”蓬莱魔女道:“他为什么自己不来?”白修罗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蓬莱魔女恼道:“他无端给我送礼,自己又不肯来,连书信也没
有一封,好大的架子,真是岂有此理!”
白修罗哈哈大笑道:“你不知道我的主人叫做笑做乾坤吗?
当今之世,有几人放在他的眼中?他送礼给你,那已经是非常看得起你了,你反而
责备他失礼,哈哈,敢情你比我的主人还要骄傲?”看来这白修罗对主人实是忠心耿耿,
竟敢在江湖上闻名丧胆的蓬莱魔女面前为主人大声抗辩。
珊瑚、玳瑁都捏了一把汗,担心蓬莱魔女一怒之下,会把礼物掷回,或者将白修罗
扣押。却不料蓬莱魔女的面色巨而缓和下来,淡淡说道:“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在
我的面前也是一派狂气!”
白修罗道:“我只负责把礼物送到,你高兴也罢,不高兴也罢,礼物你已经收下,
我可要回去交差了。”说完便走。蓬菜魔女的几个侍女都把眼睛望着她,等她的指示。
蓬莱魔女却一声不响,并不阻拦白修罗。
白修罗走后,蓬莱魔女的面色越发阴沉,捧着金盒,在屋子里绕了几个圈子,似是
心事重重,却又不愿和人商量。珊瑚、玳瑁服侍她多年,从未见过她这样神态,心里有
点害怕,可又不敢问她。蓬莱魔女忽地抛下众人,独自走回房中,珊瑚想跟她进去,只
听得“砰”的一声,蓬莱魔女已把房门关上了。珊瑚讨了个老大没趣。
蓬莱魔女关上房门,将金盒搁在桌上,对那三样东西发了一会呆,惘惘然暗自沉思:
“我是一个不知身世来历的孤女。我师父说,他当年是在路边的乱草丛中发现我的。那
是十八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一年冬天,他正在赶往四川赴一个朋友的约会的途中,大雪
下得正紧,忽然听得路旁有婴儿的哭声,嗯,真是无巧不巧,我恰好在他经过之时啼哭,
要是没有那一声哭声,我早已不能活在人世了。
“我师父发现是个给大雪冻得几乎冷僵了的弃婴,心里好生怜惜,就把我抱了起来。
我那时还是未足周岁的在襁褓中的婴孩,其实说是‘襁褓’那还不对,我只不过是被一
件破旧长衫包裹着的弃婴。呀,我的父母为什么这样狠心,大雪夭,只将一件破旧长衫
包裹着我,就把我抛弃了?
“我不会说话,当然不能告诉他我的来历。于是师父在我身上搜索,看看我的父母
可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在那个战乱的年月里,父母抛弃婴儿,事属常见,不足为奇。但
一般的情形,做父母的除非不会写字,否则总会将婴儿的身世来历,以及自己的姓名住
址,详细列明,希望有人拾到,将来还有团聚的机会。
“我的师父在那件长衫的袋子里,果然找到了一张字条,但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希望过路的仁人君子将我抚养。除此之外,就只是写着此女名柳清瑶,何年何月何日何
时生了。我父母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竟然都没写上。
“我师父是个风尘隐侠,性情怪僻,但对我却是钟爱非常。
他有一个儿子,比我大六岁。他将我当作女儿一样抚养,但他却不要我叫他做爹爹,
他传授我武功,只要我叫他做师父。我长大之后,才明白他的这番心意。”
蓬莱魔女想至此处,面上一红,“我那师哥人很聪明,对我也很体贴,每天跟我练
武、玩耍,我也一直将他当作哥哥。可是不知怎的,他在十六岁那年,忽然弃家远走,
此后没有回来。
我师父很是生气,说他不学好,跟一个坏人跑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师父没有
说,我也不敢问。有一次他的一位老朋友来看他,说起他的儿子在江湖上结交匪人,胡
作非为,他气得不得了。过后他痛饮一场,喝得大醉,醉后吐露真情。原来他本意是要
我做他的媳妇,但不料发生了如此意外的变化,这事情也就不必提啦。他还说他已决意
不认师哥作儿子了,吩咐我,从今之后,倘若见到师哥,也不许再理睬他。
“这件事情过后,他对我更是疼爱异常,将他全副武功,都倾翼传授给我。并且费
尽心力,广托友朋,查访我的生身父母是何来历,是否还在人间?可是我的父母留下给
我的就只一件破长衫和那张字条,此外毫无线素可寻。只凭这两样东西,哪能在茫茫人
海之中,查探出我父母的下落?”
父母留下给她的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