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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清明时节了。
蓬莱魔女知道珊瑚的老家是在蓬莱乡下,黄昏时分,进了那条村子,在村口遇见一个放
牛回来的牧童,蓬莱魔女使向他打听。
那牧童道:“哦,原来你问的是玉家姑姑,我知道她。她回来已有一个多月了。你从这
里向南走,走不多远,在山边有一座房子,围墙有火烧过的痕迹的,那就是她的住家了。”
蓬莱魔女道:“不知她可在家?”牧童道:“她回来之后,几乎是成天躲在屋子里很少出门
的。今天我没有碰见过她,想必是会在家中的吧。”
蓬莱魔女谢过了那个牧童,便与笑傲乾坤按照牧童的指点走去,果然找到了那座房屋。
蓬莱魔女笑道:“这回可要比找我那二婶顺利多了。”
不料在敲门之后,却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回答。蓬莱魔女用传音人密的内功叫道:“珊瑚
妹子,是我来啦!”估量珊瑚即使是住在深院内宅,也该听得见了。但等了一会,里面依然
是毫无声息。
蓬莱魔女道:“奇怪,珊瑚是决不会躲避我的。难道当真有这么巧,我们一来,她又走
了?咱们进去看看。”
两人越墙而入,只见屋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但却杳无人影。其中有间房子房门虚掩,
从窗口看进去,见有罗帐低垂,看这布置应是珊瑚的卧房。
蓬莱魔女推门进去,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只见这间房子纤尘不染,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
齐齐,显然是有人住的。
蓬莱魔女道:“看来珊瑚是还未离家,可能刚好是出门于去了。她回来已有一个多月,
心情也该好了一些,出去走动走动了。好,咱们就在这里等她回来,让她惊喜一番。”
紫檀桌上有个笔架压着一纸诗笺,墨渍犹新,蓬莱魔女拿起一看,写的却是五代词人冯
延己的一首诗。词道:“几日行云何处去?忘却归来,不道春将暮。百草干花寒食路,香车
系在谁家树?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陌上相逢否?燎乱春愁如柳絮,悠悠梦里无寻
处。”词中表达的是一片无可奈何的寂寞情怀,这当然是珊瑚借古人的这一首词来排遣自己
胸中的愁绪了。
笑傲乾坤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你这侍女却原来也是文武双全的才女呢。只是她尘
根未断,却怎能做一世尼姑?”
蓬莱魔女道:“我这珊瑚妹了本是一个退隐的老镖头的女儿,她爹爹在她小时候曾请过
一个老夫子教她诗书的。她读的书可能比我还多呢。我一直不赞成她削发为尼,这次我一定
要劝她还俗。”
两人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天包已晚,一弯眉月也已照上纱窗了,但珊瑚还未回来。蓬
莱魔女正自心焦,笑傲乾坤忽道:“你听,她回来了。咦,她怎么不走正门呢?”
蓬莱魔女凝神一听,果然听得有夜行人越墙而入的声息。蓬莱魔女悄声说道:“来的不
是珊瑚。珊瑚的轻功已得了我的六七分本领,要比这人高明得多。”笑傲乾坤是个大行家,
说道:“不错。此人轻功杂而不纯,大约是个邪派中的二三流人物。咱们且别声张,看他来
意如何?”当下一口气吹熄桌上的油灯,便与蓬莱魔女靠近窗边,窥伺那人行动。
油灯刚刚吹灭,那人的脚步声己走上厅堂,天上有一弯眉月,月照空庭,厅堂上虽不至
于黑漆一团,但也相当幽暗。不过笑傲乾坤与蓬莱魔女都练有夜眼,只要有些微光线,就可
以在暗中视物。
蓬莱魔女甚是诧异,说道:“来的是孟钊,咦,他怎么不与桑青虹一起,却偷偷来到珊
瑚家中。他不怕他妻子知道?”笑傲乾坤道:“这不来得正好吗?咱们可以从他身上追查公
孙奇的下落。”蓬莱魔女道:“我师嫂托我照顾青虹,青虹给他骗婚,我也要着落在他的身
上,把青虹找回来。好,且看他有何动静?”
他们两人用上乘的内功将声音凝成一线,在暗室中任意交谈,珊瑚的卧室有一面窗口正
对着厅堂,但坐在大厅上的孟钊因为本领与他们相差太远,却是毫无知觉。
孟钊躲在厅堂一角,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朝外向,动也不动,如有所待。蓬莱魔女道:
“看这光景,他是在等待珊瑚回来。
奇怪,他怎么知道珊瑚不在家中,又怎么知道珊瑚定然还要回来?”
过了一会,听得大门打开的声响,有个女子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篮子,果然正是珊
瑚。
珊瑚却不知道孟钊坐在她的客厅,骤然看见一个黑影站立起来,吓了一跳,立即从篮子
里抓起一件东西,便打出去。孟钊叫道:“别打,是我!”嗤嗤两声,暗器插在孟钊面前的
一张桌子上,却原来是两枝香。蓬莱魔女很是欢喜,心中想道:“这丫头离开我两年有多,
功夫非但没有丢荒,反而大有进境了。她篮中盛有香烛,想必是扫墓回来。”
珊瑚又好气又好笑,斥道:“起来,我不要看你这个丑态。你得罪了桑青虹,你向她磕
头去,我才没工夫理你们的闲事呢。”
盂钊仍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说道:“玉姑娘,你非救我不可!唉,你不知
道我与青虹名是夫妻,实则她从未把我当作丈夫看待,平时是要打便打,要骂便骂。这回她
还要杀我呢!”
珊瑚道:“哦,原来你是受了娇妻的气到我这儿诉苦来了。你娶了桑家的二小姐,理该
受点气的。哼,你给我滚开!你们夫妻吵架,我管不着,我也管不了!”
孟钊忽地噼噼啪啪,左右开弓,自己打了自己两记耳光,说道:“不错,你责得很对,
当初我是不该妄图高摹,娶了这个妖女的。但这次她可是当真要想杀我,并非闹着玩的!玉
姑娘,我以前对你不起,但求你看在我爹爹的份上,救我一命!”
珊瑚冷笑道:“你还记得你的爹爹?”
盂钊眼泪簌簌落下,说道:“玉姑娘,今天你去扫墓,我也躲在坟场。你祭了你爹爹的
坟,又祭了我爹爹的坟,我都看见了。我知道你还念着两家的交情,我今晚才敢到这儿来求
你的。
当今之世,也只有你才能够救我的命了。”
珊瑚听他说到两家死去的老人,心中一软,说道:“好吧,你起来吧,我有话问你。”
孟钊又磕了个头,这才起来,说道:“多谢玉姑娘救命之恩。”珊瑚道:“且慢,我还
有话间你,你可老老实实地回答!”
盂钊道:“姑娘请问,孟钊决不敢有半句欺瞒。”
珊瑚道:“桑青虹这次为什么真的要杀你?我不相信她仅仅是为了不满意你做她丈
夫。”
孟钊讷讷说道:“这里面有个,有个原因。”
珊瑚峭声道:“什么原因,从实说来!”
孟钊面色苍白,神情极是难堪,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这,这也是我的不对。我,我
不该骗了她们桑家的内功心法,私自送给了公孙奇让公孙奇练成了桑家的两大毒功。这件
事,最后给青虹发觉了,她生气得不得了,非要杀我不可。幸亏我及早知道风声,要是走慢
一步,今天我就没命见你啦。”
珊瑚气得面色铁青,说道:“活该!你也不想想你这是助纣为虐!公孙奇练得成了那两
大毒功,给武林带来了多大的祸害!”
孟钊颤声说道:“是,是!但我后悔已经迟了。就是如此,还不仅仅是青虹要想杀我
呢!如今江湖上的侠义道,也有许多人知道我、我是公孙奇的、的走狗,那些人也都不会放
过我的!”
珊瑚气往上涌,冷笑说道:“哦,原来你是被迫得走投无路,才跑到小庙里烧香的。可
惜我只是一尊小庙里的菩萨,法力有限,不能度你超生!你对公孙奇忠心耿耿,为什么下去
救他庇护?”
孟钊给她骂得面红耳赤,说道:“玉姑娘,我,我已经知错了,只要你肯救我,我是决
不会依附公孙奇的了。”
珊瑚道:“这么说,如果我不救你,你仍然是要做公孙奇走狗的了?”
孟钊连忙说道:“不,不!这是我说错了话。我本是侠义门风,难道我就全然不知羞耻
么?我决不能让人家一直把我当作公孙奇的走狗看待,所以我才决心改邪归正,来求你
的。”
珊瑚点燃了桌上的油灯,仔细打量了孟钊一眼,心道:“看他神色,倒似有点诚意。但
却也还不是完全悔悟。”
珊瑚放下香篮,缓缓说道:“人最怕没有羞耻之心,你还懂得知耻,我也未尝不可原谅
你的过错。但你可要说老实活,是不是公孙奇不要你了!”
孟钊满面通红,说道:“当初是我的错,我妄想从公孙奇那几得到好处,妄想公孙奇可
以提拔我,使我成为桑家堡的半个主人,使我成为武林中的一个人物。如今才知道完全错
了。公孙奇,他,他只是想利用我来骗桑家的内功心法,我怎能依靠他,我也决不想依靠他
了。”孟钊还漏了一点没说,他之所以要打算背叛公孙奇,那是因为公孙奇如今亦已成了武
林公敌,自身难保之故。
这时,厅中已经点着了灯,蓬来魔女看得更加清楚,她首先注意到的是珊瑚已经留了头
发,不再是一个光头了。蓬莱魔女暗自笑道:“原来珊瑚早已有心还俗,倒省了我一番唇舌
了。”
她又看到孟钊瑟缩一角,状甚惶恐不安,蓬莱魔女心里想道:“孟钊虽然可恶,究竟还
不是大奸大恶。他今日来向珊瑚求救,虽说是势迫如此,但也算得是有几分悔悟了。”
珊瑚也是同样的心思,于是说道:“但愿你是真心梅改就好。可是我的力量有限,我如
何能够救你?”
孟钊听得珊瑚已有答允之意,大喜说道:“玉姑娘,只要你肯帮忙,我就有生路了。请
你把我决意改邪归正之心,代为禀告你们的柳盟主。我愿意到她的山寨里充当一个小卒。”
珊瑚道:“哦,你是想托庇于柳盟主。这本来很好,可惜我现在却不知她身在何方?”
蓬莱魔女心里暗笑:“我就在你的卧房里呢。”她正想出声,笑傲乾坤忽地在她耳边悄
悄说道:“有一位武功非同小可的人物来了。留心!”话犹未了,只听得一声长笑,划破夜
空,听得孟钊不由得打了个颤。笑声摇曳之中,蓦然间台阶上已出现了公孙奇的影子。
珊瑚大吃一惊,连亡拔剑,剑未出鞘,公孙奇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了她的穴道。
蓬莱魔女在珊瑚的卧房里,也未来得及出来。蓬莱魔女这一惊亦是非同小可,要知珊瑚已得
了她的五六分本领,却给公孙奇一个照面便即制服,公孙奇的功夫,显然是比两个月前在首
阳山上与他们交手之时,又已迈进了一大步了。
笑傲乾坤轻轻一捻蓬莱魔女的手心,示意叫她不必忙着出去。蓬莱魔女登时会意,心里
想道:“不错,这正是一个机会,可以考验孟钊是否真的有了决心与公孙奇相绝。”公孙奇
兼修正邪两派的上乘内功,功力之深,只有在他们二人之上,故此笑傲乾坤与蓬莱魔女在密
室里也不敢私语。
公孙奇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说道:“孟钊,你想不到会在这里见着我吧?”
孟刽极力抑住心中的恐惧,不让它在神色上表露出来,说道:“是啊,真想不到今晚能
够巧遇大哥。自从采石矾战役之后,咱们失去了联络,我一直都在寻找大哥呢。”
公孙奇道:“是吗?你真的还愿意跟随我吗?我也在找你,我却以为你在躲避我呢。”
孟钊道:“哪里的话,小弟一直是唯大哥的马首是瞻。”话虽如此,声音已是不禁有点
微颤。
公孙奇又是皮笑肉不笑他说道:“哦,难得你对我还是这样忠心。但你来这里做什
么?”
孟刽心道:“我若说了实话,立即便有杀身之祸。珊瑚,只有请求你原谅我言不对心
了。”他若有意若无意地把眼光从珊瑚面上掠过,然后说道,“大哥,你忘记了她是蓬莱魔
女最亲密的心腹侍女么?我要是将她弄到手中,嘿嘿,对咱们也有好处啊!”
公孙奇歪斜着眼大笑道,“哦,原来你是打这门邪主意。青虹不要你了是不是?”
孟钊道:“正是呢。青虹说我把内功心法私授与你,她要想杀我呢。大哥,你能不能给
我挽回?”
公孙奇道:“据我所知,还不只是青虹要杀你吧?”
孟钊道:“是啊,江湖上有一班自称侠义道的人也意欲得我而甘心,大哥,我唯有托庇
于你了。”
公孙奇道,“你大概也知道对方是人多势盛。连我也是泥菩萨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