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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虹道:“我怕你受她怂恿,做出了不好的事情。”公孙奇道:“你又来了,唉,你总是不
能放心你的丈夫。”桑白虹摇手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孙奇道:“那又是什
么意思?”桑白虹道:“我在担心,担心你受她怂恿,做金朝的鹰犬!”公孙奇面色一变,
说道:“你真爱胡思乱想,没这回事!”
桑白虹道:“没这回事就好了。你还记得么,那回北宫黝未咱们这里,他透露口风,说
是金主完颜亮想请你出山,做什么龙骑都尉,马上就给我赶跑了。我就是不愿意你做金朝的
官,和北宫黝、玉面妖狐这些人混在一起:”公孙奇低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
桑白虹提高声音说道:“你还有不知道的呢,我爹爹人称大魔头,他也是强盗头子。但
他只不肯做一件事情,他生前对我说,什么坏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做金人的官,因为一做
了金人的官,稍微有点骨气的都不会跟你了,那时你想做强盗头子也不可得了。咱们的手
下,大半是我爹爹的旧部,只要他们知道你与那妖狐往来,他们也会对你离心的,所以我不
单是怕你受那妖狐勾引,而是怕你坏了咱们的基业,你可得仔细想想才好。”公孙奇出了一
身冷汗,说道:“虹妹你说得对,你放心,我也不会做那样傻事的。”蓬莱魔女听了桑白虹
这一席话,大感意外,暗自想道:“我只道是师嫂带坏我的师兄,却原来她也有几分正气。
虽说是为了本身利害,但也算难得了。”如此一想,对师嫂的恶感也就减了几分。公孙奇又
端起药碗说道:“药都凉了,你可真得喝了!”
桑白虹道:“唉,我可实在不想喝。”公孙奇道:“不喝病怎会好呢?虹妹,就算是为
了我的缘故,你也喝了吧!”桑白虹道“我有个奇怪的感觉,我这病是医不好了的。(公孙
奇插嘴道:‘胡说。’)但你既然定要我喝,那我就喝了吧。”
药碗已端到唇边,桑白虹正待张嘴吃药,忽有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只听得“叮”的
一声,接着“当啷”声响,那药碗突然从公孙奇的手上掉了下来,裂成八块,汤药泼了满
地,地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紫气。
这一瞬间,公孙奇吓得呆了。桑白虹道:“咦,你怎么啦?这药不喝也罢,何必难
过?”她在病中耳目不灵,还当是公孙奇失手打破了药碗。
蓬莱魔女这一惊可比她的师兄更甚,她听得出那“叮“的一声,声音极为微细,乃是梅
花针之类的暗器打着了药碗,但因药碗随即坠地,药碗碎裂的声音便将它遮掩过了,桑白虹
闻得药碗碎裂之声方始惊起,根本就没察觉是有人用暗器将药碗打破的。
这一瞬间,蓬莱魔女当然也知道了另有个人,也似她一样,在向这房中偷伺。这人用极
微细的暗器,竟打破了公孙奇手中的药碗,事前公孙奇丝毫也没发觉,连蓬莱魔女也是事发
始知另有一人在暗中埋伏,这人武功之高,那也就可以诅见了。“谁人有如此武功,他为什
么要打破药碗?”“以那人的武功之高,他若要用梅花针偷袭,尽可射人公孙奇的穴道,但
他只是打翻药碗,可见用意只是在阻桑白虹吃这碗药。为什么?哎呀,莫非……”蓬莱魔女
心念电转,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情,但想至此外,己不敢再想下去,她可得先看看这是个什
么人?当下立即一个“鹞子翻身”,从“珍珠倒卷帘”的姿式变为“一鹤冲天”,飞身上了
屋顶,夜色迷蒙,星光黯淡,哪里看得见什么人影?就在这时,桑白虹已在叫道:“外面有
人!”挣扎欲起,公孙奇蓦然一醒,心神稍定,倏的一个转身,长袖一挥,扑灭了那层淡淡
的紫气,立即破窗而出。桑白虹诧异万分,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原因?他
为什么如此惊恐?”要知公孙奇并非初出道的雏儿,他是屡经大敌的江湖上一流人物,即使
发现有敌人来到,也不该如此惊慌的,而且他也没有向妻子交代一勾话,就匆匆破窗而去,
这也令得桑白虹多了一层思疑。
当下,桑白虹就挣扎下床,察看究竟。
按下桑白虹慢表,且说公孙奇追出来的时候,蓬莱魔女已藏到一块假山石后。她是想等
候那另一个人出来,而且她也不愿引起桑白虹的猜疑,故而不想在这时候便与她师兄会面。
公孙奇跳上那座假山,周围一望,不见有人,却也并不声张,一溜烟就跑了。他料想不
到蓬莱魔女就藏在一块假山石后。
蓬莱魔女伏地听声,辨出了师兄所走的方向,待他走了一会,这才施展绝顶轻功,向那
个方向追踪,远远的只见师兄的背影走进一间房子。
这是公孙奇自己的书房,他点燃灯火,翻开抽屉,翻出了一本子抄的小册子,纳入怀
中。这是他十年来偷学到的桑家武功,最近所得的“大衍八式”也在其内,只因这些武功乃
是东鳞西爪,并非连贯起来的整套东西,因此他要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加以整理,仔细琢
磨。因而这本册子,不单纯是他所愉学的武功的记载,其中也有他启己的研究心得。
蓬莱魔女借石障形,从后窗偷望进去,只见她的师兄绕室彷徨,似乎正有重大的心事委
决不下。原来公孙奇此际正在寻思:“白虹是用毒的大行家,她若起了疑心,定然能够发
现。唉,刚才我为什么不即杀了她?”他突然起了杀机,自己也觉碍有点吃惊,随即想道:
“我怎么可以有这个念头?她究竟是我的妻子,而且我若是下手杀她,这可就要声张起来
了,这堡中多半是她父亲的旧人,事情发作,我虽不惧,但我在这里的基业可就要毁了。何
况还有两大毒功的练功密诀,我也还没有到手。”想起了这两大毒功,他不知不觉地喃喃自
语,说出声来:“我走呢还是不走?”原来他作贼心虚,一怕桑白虹发现他的阴狠手段,二
怕刚才打碎他手中药碗那人乃是桑白虹暗中埋伏窥伺他的人,事情已然发作,他在这堡中是
站不住脚的了。但随即又想道:“不对,这人的武功十分高强,只有在我与白虹之上,堡中
诸人,谁有这样本领?”“嗯,这也难说,她父亲是一代武学大师,往来的朋友,焉知没有
本领极强的人物?说不定是她哪位世交叔伯,一向隐藏身份,在这堡中,连我也不知道?今
晚他已经识破我的汁谋,出头示警。”公孙奇不断寻思,疑神疑鬼,既不敢回去杀桑白虹,
又怕刚才打破他药碗那人,追来与他算帐,而且即使那人不来,他也料想事情定会发作,他
妻子决不肯与他甘休,左想右想,彷徨无计,终于还是决定一走了之。就在他准备开门的时
候,忽听得门环轻轻碰了两下,那是有人在外面敲门,公孙奇大吃一惊,喝道:“是谁?”
把门拉开,藏在门后拔剑出鞘,准备那人一踏进来,他在门后一剑就刺过去。哪知那人进来
只说了一声:“是我!”公孙奇这一剑登时刺不出去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蓬莱魔女。
公孙奇抹了一额冷汗,插剑入鞘,说道:“师妹,原来是你?你怎么来了?倒把我吓了
一大跳!”
蓬莱魔女冷冷说道:“平生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个惊。
你作了什么亏心事了?”公孙奇道:“哦,刚才发梅花针的那个人就是你么?”心中又
惊又喜,暗自想道:“师妹决不会是白虹暗中埋伏来窥伺我的,只要不是白虹的人,那我就
不用害怕了。
从日前之事看来,师妹对我也似乎并非全无情意。”
蓬莱魔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的师兄,追问道:“你给师嫂吃的是
什么药?”公孙奇讷讷说道:“是补中益气汤。”蓬莱魔女双眉一竖,冷笑说道:“你休骗
我,补中益气汤泼在地上,会有一层紫气的么?”公孙奇把心一横,说道:“师妹,你已然
识破,我也不妨对你直说,那不过是汤药中加上一小撮闽南桃花溪的百年茉莉根。”蓬莱魔
女吃了一惊,失声叫道:“闽南桃花溪的百年茉莉根,这还说不是毒药么?”
闽南桃花溪在武夷山的九疑谷,遍地桃花之外,溪畔还有野生的茉莉,溪水蕴藏有机花
瘴,毒性甚烈,茉莉根受溪水的滋养,也含有毒质。但经过了百年之久,瘴气都已去尽,研
成粉米,无色无味无臭,即使是用吸毒的至宝玉蟾蜍来验,也验不出它是毒药。而且因为经
过了百年,毒性已减,只能慢慢致人于死,死后也无丝毫中毒的迹象。宋代开国之初,宋太
宗就曾用这种毒药暗吉了后蜀降王孟旭,其后秘密流传于外,许多人都知道了。所以蓬莱魔
女虽然不是使毒行家,也曾听过“闽南桃花溪百年茉莉根”这个毒药的名字。
公孙奇尴尬笑道:“我并不是想要她性命,这茉莉根是慢性毒药,她内功造诣甚深,不
会就死去的,我只要得到她那两大毒功,我就不会再用此药了。”蓬莱魔女道:“要是她始
终不将那练功秘诀交出来,那你不是要继续用药,把她毒死了?再说,她中毒已深,即使你
停止用药,那她也要长年卧病在床,不能复起了。”蓬莱魔女把公孙奇问得哑口无言,他原
来的打算,实在就是这样。
蓬莱魔女冷笑道:“你使用这种慢性毒药,然后再假情假意地服侍她,原来就是要骗取
她的武功?”公孙奇道:“她是用毒的大行家,用这种毒药,才不至于给她发觉。”蓬莱魔
女哼了一声说道:“还有,你还想继续役使她父亲的旧属,称霸江湖,所以必须让她死后,
尸体上毫无中毒的迹象,这才能使得她的部下不起疑心,仍然跟你?”公孙奇给他说中了心
事,只好默不作声。
蓬菜魔女毛骨悚然,想不到师兄如此恶毒,又是伤心,又是愤激,心想:“我只道师嫂
不是好人,却原来师兄比她更坏百倍!”公孙奇忽道:“师妹,你不知道,我实在后悔得
很!”蓬莱魔女道:“你后悔什么?”
公孙奇道:“我悔不该当年离开你们,和这妖妇私逃。”蓬莱魔女本来也是一直把桑白
虹当作“妖妇”的,但此时此际,这“妖妇”二字出自公孙奇之口,她听来却是刺耳非常,
心里大大不以为然,不禁勃然作色,说道:“师嫂对你实在是情深义厚,你怎么可以这样骂
她?好坏你们都做了一场夫妻,你就连这一点夫妻之情都没有了么?”
公孙奇嘻皮笑脸他说道:“师妹,你不知道,我本来不打算和她做夫妻的。我当年血气
方刚,受不了她的狐媚手段,被她勾引私奔,现在是越想越觉不值。我只说一件小事给你
听,你也会感到可笑了,她年纪本来比我大,但她却一直要我将她唤作‘虹妹’。你说可笑
不?哼,不瞒你说,我早就讨厌她了!”蓬莱魔女心道:“你不知道,我听了你这话,我也
是多么讨厌你!”
但因公孙奇毕竟是她师兄,她还在想怎样好言相劝,而不愿即时破脸。
公孙奇机灵之极,察觉师妹面色不对,又叹口气道:“我娶了这个妻子,弄得我有家难
归,爹爹不认我作儿子,师妹,你和我的情份也断了。唉,想起咱们从前所过的日子,你叫
我怎不悔恨,怎不伤心?”说着,居然掉下两滴泪来。
蓬莱魔女本已对师兄充满恶感,但听了这一番话,想起师父对自己的恩情,而师父又只
有这一个儿子,不禁也起了凄恻之情,当下说道:“师兄,师父虽然不满意你做的事情,表
面上虽然是口口声声不认你做儿子了,但他老人家心里却还是挂念你的。他一喝醉了酒,就
会叫你的名字,这是我知道的。师兄,你若痛改前非,我一定给你向师父说情,连师嫂也一
起接回去。
至于我,我是一向把你当作师兄的。”
公孙奇苦笑道:“多谢师妹,师妹,我知道你对我好,只要咱们的情份还在,那我也没
有这么伤心了。但你说把、把那贱人也接回去,那就不必了。你想,事已如斯,我和她还能
再做夫妻吗?师妹,只要你还是象往日一样对我,我马上就跟你走。
她的什么毒功秘诀,这里桑家堡的基业,我统统都可以不要了!”
蓬莱魔女听出他话里有话,怔了一怔,蓦地变色,说道:“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
思?”公孙奇笑道:“师妹,你是绝顶聪明的人,你还不明白?我把那闽南桃花溪的百年茉
莉根弄来,给你师嫂吃,一半的原因也是为了你啊!”
蓬莱魔女气得说不出话来,正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