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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来,成绩斐然。诚诚已经长成一个品学兼优的少年。她相信,他日后也一定会事业有成。
只是,对诚诚将来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王秋云没有很大的信心。
她一直以为,那件事还很遥远,她对自己说:到时候再想吧。
不料,那一天已经在眼前。
虽然不是结婚,但喜欢上一个人,就算踏上一条坎坷的情路。
这条路上荆棘丛生,充满危险。就是正常人,走在这条路上,也难免会磕碰,会疼。
对一个残疾人来说,受伤更是无可避免,疼痛也只会更甚。
但是,这条路,每个人注定要走。无论遭受多大的伤痛,也必须要承受,其他人无法替代。
诚诚已经走上这条路,她无法阻止他。
她能做的,只有提醒他,帮他减低伤痛。
但是,颖子?
她希望,诚诚喜欢颖子,只是青春期一时的冲动与爱慕,不至于陷得太深。
否则,那将会是巨大的伤痛。
唉,诚诚喜欢谁不行,为什么偏偏是颖子?
不过,话说回来,诚诚喜欢上颖子,真的那么令人难以置信吗?
也许。
也许不。
许多已经遗忘的往事,一下子涌入王秋云的脑海。
许多困扰她多年的疑问,一下子有了答案。
这些年,她和张启荣一直买花茶,各种花茶,因为有一次,诚诚突然对他们说:“我喜欢喝花茶。”那时,他十一二岁吧?
一开始,他们觉得奇怪,一个男孩子,喝什么花茶?只是随便说说吧?
后来发现,他还真的爱喝,因为家里买的各种花茶,都被他一点一点地喝掉。
现在想来,他一定是用花茶招待颖子。
原来他们早就一起过家家,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
院里几乎都是双职工,孩子们放了学,各自回家。在家做作业、读书或玩耍。这些年,王秋云从未想过,家里下午会有客人。
颖子是个好孩子,好人家、好品行、好样貌。她并不反对诚诚和她交朋友。事实上,她一直在心里感谢颖子小时候来邀诚诚玩雪,带他真正走出家门。
诚诚从小懂事听话,就是有些孤独寂寞。除了上学,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很少和院里的小孩一起玩耍。
其实,曾经去过几次,打了几架,便不去了。
王秋云和张启荣也就随他。他们希望,诚诚有个朋友,这样,他出去玩的意愿高些,同时,有朋友作伴,别的孩子欺负他的可能性也小些。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朋友,会是一个女孩,而且,小诚诚三岁。
颖子搬来后的第一个冬天,邀诚诚一起去玩雪,诚诚勉强去了,竟然喜欢。
后来几年,他们一直一起玩雪。直到最近几年,人大了,才停了。
王秋云自然以为,那以后,他们再没有什么交集,顶多碰上打个招呼,像所有邻居一样,却不曾料到,他们会偶尔在一起喝茶。
还有,诚诚从小爱看书,对他买书和订杂志的要求,王秋云和张启荣一直有求必应。
不过,有几次,觉得某些书和杂志,似乎更适合女生,问他:“这些你也看吗?”
每次,他都理所当然地回答:“看啊。”
那时,王秋云还暗自担心诚诚的口味,会不会。。。。。。?
现在看来,完全多余诚诚的那些书和杂志,是为颖子准备的。
还记得小时候,诚诚曾经借书给颖子。原来,这些年,他从未停止。
她的傻儿子啊!
颖子十岁生日时,家里办酒庆祝,请了不少同事朋友,也包括她家。
王秋云打算送条真丝连衣裙给颖子,却不知选什么颜色好。
跟张启荣商量:“要不,买条粉红色的?大多数女孩喜欢粉红色。”
诚诚在一旁听到,说:“颖子喜欢黄色。”
“是吗?”王秋云觉得奇怪,因为自己并没有颖子常穿黄色的印象。她问诚诚:“颖子告诉你的吗?”
“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
诚诚耸耸肩,说:“我就是知道。”
还记得她当时觉得诧异,诚诚怎么“就是知道”?
现在想来,他一定是花了心思,处处留意。
大楼背后有一片空地,楼里居民可以随意圈一小块地,在那里种点菜,或者花。
颖子八岁时,突然对种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记得有天晚饭后,颖子来敲门,王秋云应的门。
颖子笑靥如花:“王阿姨好。”
“颖子好。有什么事吗?”
“我爸爸刚帮我在后院种了鬼脸花,我来告诉诚诚哥哥。”
王秋云回头,冲屋里叫声:“诚诚。”
诚诚出来。
颖子立刻一脸兴奋、两眼发光地冲着他说:“诚诚哥哥,你要不要看我刚种的鬼脸花?就在后院里。”
王秋云知道,鬼脸花学名三色堇,俗名蝴蝶花,有些地方也叫猫脸花。它的色彩鲜艳,花期很长,难怪颖子喜欢。
当然要。诚诚一拐一拐地跟她去了。
一会儿回来,王秋云问他:“怎么样?”
诚诚耸耸肩,似乎无所谓地回答:“没怎么样。很小的秧子。”
但是,王秋云看得出来,诚诚是喜悦的。
有人跟他分享快乐,那是令人快乐的一件事情。
后来,王秋云自己也在后院看到,就是三株小苗,几片叶子,毫不起眼。
很快,不知怎么的,变成诚诚代管那几株花。
后院有一个水池,水池上方有一个自来水龙头,水池边上还有一个公用水壶,大家都是用水壶打水浇菜浇花。
有天傍晚,王秋云不经意地从洗手间的窗户看出去,却看见诚诚拎着水壶,一瘸一拐地走到鬼脸花前,给花浇水。
诚诚回来后,王秋云问他:“怎么你浇水?”
“颖子送了一株给我。我帮她浇水。”
什么!王秋云不知道,是颖子提出请诚诚帮忙,还是诚诚自己主动请缨。她不好问,也知道儿子向来说话算话,她就是问了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便只是在心里叹息一声。
诚诚每天勤勤恳恳。
有天半夜,王秋云突然听到门响,然后有人走动的声音。起来查看,竟是诚诚,刚从外面回来。
“你去哪里了?”
“我去浇花。今天傍晚忘了。”
早春春寒料峭,夜里气温更低。诚诚单衣单裤,明显从被窝里爬出来,就那么出去的。
王秋云有些生气地说:“少浇一次水,花也死不了,用得着晚上跑出去浇吗?再说,怎么都不知道加件衣服?”
诚诚低下头,说:“我下次记得。”
下次记得什么?花少浇一次死不了,还是夜里出去加件衣服?王秋云没问。
过了几天,诚诚一脸忧虑地问她:“妈妈,为什么叶子都变黄,掉下来了?”
王秋云去后院看了一眼,告诉诚诚:“你浇太多水了。”
“哦。我还担心浇得不够呢。”
几经辛苦,鬼脸花开。
晚上,诚诚满脸喜悦地告诉王秋云:“妈妈,花开了,很漂亮。”
“你告诉颖子了吗?”
“嗯。她下午看了,很高兴。”
诚诚脸上的笑容巨大,看得出,他也很高兴。
王秋云终于释怀,只要诚诚高兴,她又何必在意他帮自己还是别人养花?
只可惜,一个星期后,不知哪里飞来的鸟儿,一下子把几朵花都吃掉了。
王秋云是晚上听诚诚说的。
诚诚报告完花的情况,一脸悲伤地说:“颖子下午还哭了。”他没有告诉妈妈,看见颖子哭泣,他有多么心疼,多么慌张,多么难过,多么自责,还有,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颖子破涕为笑。
王秋云见儿子难过,心里也觉得有些难过。
后来,颖子再也没有在后院种过花。诚诚几次问她,她都说怕又被鸟儿吃了。
诚诚觉得十分遗憾,他很想继续跟颖子一起养花。就算是他天天浇水,就算知道花儿最后可能会被鸟儿吃掉,他也愿意。因为,他喜欢养花的过程,喜欢跟颖子一起,看着花儿成长。更喜欢最后,看着颖子对着盛开的花,笑得比它更艳。
对王秋云来说,不用再养花,是个解脱。
类似的事情,实在太多,举不胜举。
从前,事情一件一件发生时,王秋云都没怎么留意。现在想来,两个孩子一直关系不错,至少就她所知,诚诚对颖子,一直爱护有加。亲哥哥对亲妹妹也不过如此吧?
只是,从什么时候起,爱护变成了喜欢呢?
还有,以后,该怎么办?
23和好
听到外面有敲门声,诚诚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准备去开门,却发现妈妈已经抢先一步。
转身往回走,却听到门外低声说话的是戴阿姨。忍不住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
当听到戴阿姨说颖子这一个月来闷闷不乐,而且哭了好几次,诚诚已经心疼得不行。再到后来,听到她怕打雷,却宁愿一个人呆在家里,也不敢上自己家来,诚诚便什么顾不上了。一个月来的决心和坚持,被他一把抛到九霄云外。
这一个月来,诚诚一直想念颖子。他当然明白,那天,颖子是因为心疼他受伤,又生气他说话不算话,才口不择言。
况且,她才13岁,还是个孩子,他早已在心里原谅了她。
只是,他不能再理她。
因为,实在是太痛了。
听颖子说完那句话后,他真的感觉心如刀扎,痛到不能呼吸。
然后,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喜欢颖子。
很喜欢,很喜欢。
他吓到自己。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不喜欢颖子。
他只知道,他不能让这再发生了。
所以,那随后的三天,颖子来找他,他就站在门后,却强迫自己不开门。
听到颖子声音里的悲伤、内疚和慌张,他心疼和难过得无以复加,眼眶都红了。
后来,颖子停止来找他。
这是他要的,他却情绪低落得不能自拔。
这一个月里,他遇见过颖子三次,一次在学校,一次在上学路上,一次在B栋楼前。
每次颖子一看见他,立刻慌乱地移开眼睛,同时低下头,一脸的紧张内疚和不知所措,让他看了更加心疼和难过。
但他还是坚持不理她。
因为他已经过仔细思考,他相信,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颖子还是个孩子,还不懂感情。他对颖子来说,只是一个邻家哥哥,或者一个朋友。
而颖子,有很多的朋友。
所以,他不理颖子,即使她有些难过,应该很快会过去。
而他自己,情况却是大大的不同。
因为颖子对他来说,非常的危险。
原以为,他早已不在乎别人嘲笑辱骂他的残疾,可是,颖子的一句话,却让他感到摘心挖肺的痛。
这才发现,他有多么的在意她。
只有她。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在意她?她是谁?
她只是一个邻家的小妹妹,他们不过一起长大,不是吗?
是。
可是,为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他?
那是因为。。。。。。
他喜欢她。
他让她。
是的,他喜欢她,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不是朋友对朋友的喜欢,而是男孩对女孩的喜欢。
就算她现在只有13岁,他喜欢她。
他不知道,那算不算爱情。
不管算不算,他明白,颖子对他来说,很危险。他需要远离,他不能再理她。
虽然伤心难过,但他努力做到,他不再见她。
只是,他每天发狂地想她。
吃饭、睡觉、走路、上课。。。。。。他都在想她。
他想她,想到心疼。
却仍不打算见她。
他准备,就一直这么下去。
可是刚才,听了戴阿姨的话,知道颖子一个月来伤心难过,而且,此刻正在担惊受怕,诚诚的决心立刻崩溃。他一秒也不能再等,他必须立刻去见她,因为她需要他。
而他自己,死就死吧。
手脚并用,爬上三楼,敲了门。
听到敲门声,颖子觉得奇怪,妈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她忘了带什么东西吗?
打开门,立刻就呆住了。
门外站着的是诚诚哥哥。他正盯着自己,一脸的神情复杂。
看见颖子,诚诚也一下子愣住了,这才发现,刚才一心想见她,现在见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问她好吗?知道她不好。
跟她道歉吗?言语是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