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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子的手被他捏得生疼,问:“你把我的手抓这么紧干什么?”
诚诚盯着她,说:“我怕你丢下我,跑了。”
“你觉得我会吗?”颖子问,心里觉得有点受伤。
“你会吗?”诚诚认真地问。
这下,颖子真的有些生气了。她笑着说:“你松手试试,不就知道了?”
诚诚犹豫着松开手。
颖子转身就跑。
诚诚手里一空,心跳骤然加快。
颖子几步跑到门口,停下来,转回身,看着诚诚。
诚诚既没有拐杖,又没有颖子的扶持,事实上,他周围什么都没有,轮椅也停在几米之外。诚诚站着不敢动。
颖子说:“你对我毫无信心,这是对你的惩罚。”
原来是这样!诚诚心里反倒松了口气,对颖子说:“你过来。”
颖子摇摇头,说:“不过来。”
诚诚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好好地打一顿。”
“哈哈,”颖子好像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天一笑,然后看着诚诚,说:“你说这话都快十年了,我还没见你动过我一根汗毛。”
这简直是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打你?”诚诚语带威胁地问。
“是。”颖子信心十足地回答。
“你怎么不过来试试?”
这也太小儿科了。颖子不屑地“嗤”一声,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诚诚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颖子看着诚诚,笑着说:“你知道吗?小时候,头两次你说总有一天,会把我好好地打一顿,吓得我晚上都睡不着觉,然后好多天不敢去你家。”
诚诚惊讶地看着颖子,他还真不知道。
“后来你再说,我就知道是狼来了,哈哈。”颖子一脸的得意。
诚诚现在才知道,在颖子的心里,自己的信誉和威望有多高。这太不像话了!以后一定要做点什么,改变这种状况。诚诚在心里暗下决心。
然后,盯着颖子,最后再问一次:“你到底过不过来?”
“不、过、来。”颖子一字一顿地回答。
你不过来,那好,我过去。诚诚似乎忘了他的双腿还不能独立行走,冲着颖子,抬脚就迈。
差点把颖子给吓疯。
只听她尖叫一声,向诚诚扑过来。而诚诚果然一个踉跄往前。他们同时冲进对方的怀里。互相扶持着站稳身子,然后才松开手。
颖子吓得眼泪都下来了。一站好,便立刻手握拳头,一边用力地捶诚诚的胸膛,一边哭着问:“你疯了?”
诚诚呵呵地笑,回答说:“没有。”颖子不肯过来,他只有用这一招。他知道,颖子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摔跤。
把自己吓了个半死,他竟然还在笑。颖子更加委屈,更加用力地锤他。
诚诚没有扶撑,身子微微一晃。
颖子吓得赶紧伸出双手,紧紧地扶住他。
诚诚笑得更加开心。哈哈。
看他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颖子委屈得不行,哭得更加厉害。边哭边说:“你又欺负我。你总是欺负我。”
诚诚立刻收起笑容,开始道歉:“颖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颖子哭着打断他。
诚诚无话可说。是,他就是故意的。
你看,你看,就是故意的。颖子哭得更响。
噢噢,现在问题严重了。诚诚正式启动他的哄颖子工程。。。。。。
半天,颖子终于停止哭泣。一平息下来,立刻觉得难为情。哪有快十五岁的人,还哭得这么的稀里哗啦。
她低着头说:“我要回去了。”
“嗯。”虽然不舍,诚诚也不好加以挽留。
颖子给诚诚推过来轮椅,扶他坐下。然后转身往大门走去。
诚诚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
临出门,颖子突然回过头,看着诚诚,说:“我不会丢下你的。”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诚诚心中颤抖,立刻说:“我知道。”
一天又一天,诚诚的双腿逐渐恢复力气。
一个月后的一天,颖子下午放了学,照常去诚诚家。
敲敲门,没人应。
推开门进去,却见诚诚在客厅的尽头,两眼直视她。
颖子吓了一跳。一边向他走去,一边问:“你在干什么?”
诚诚低声命令道:“不要动。”
颖子立刻站住不动。
诚诚抬脚向她走来。
颖子这才注意到,诚诚并没有坐在轮椅上,也没有拄拐杖。
他正一瘸一拐地向她走来。
还是那奇特的姿势,还是那熟悉的身影。颖子的心立刻悬了起来,脸上慢慢露出笑容,眼睛却湿润了。
诚诚终于一瘸一拐地走到颖子面前。不知是谁先伸出手,也许同时,总之,两人轻轻地拥抱了一下。
“诚诚哥哥,你好厉害。”颖子由衷地说。
诚诚笑笑,心道:那是因为有你。
颖子说:“我好高兴。”
“我也是。”
“恭喜你。”
“谢谢你。”
这些年,诚诚从不跟颖子说谢谢。今天之所以说,因为心底实在是感激。
颖子立刻注意到,调皮地问:“你拿什么谢我?”
诚诚凝视着她,半天,说:“什么都可以。”真的,什么,都可以。
颖子笑了,说:“那你可要记得哦,有一天,我会跟你要。”
诚诚点头,说:“嗯,我会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都缓过来了吧?
第32章 忧虑
经过一个月的康复锻炼,诚诚的腿几乎恢复到受伤以前的状态。人也一天比一天开朗;一天比一天充满希望。
王秋云却越来越担心。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跟诚诚好好谈谈。一来她不愿显得太突兀;二来诚诚现在高三;学习紧张。
机会终于不请自来。
那天吃完晚饭,王秋云正在厨房洗碗,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从厨房出来;看到诚诚已经打开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生,看起来比诚诚年纪小一点,却和诚诚差不多高。英俊斯文;又略带腼腆,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品盒。
诚诚问;“你找谁,”
男生问,“请问黎馨颖住几楼?”
诚诚说:“这里没有这个人。”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如果那个男生站得再稍微往前一点,门只怕会打到他的脸。
王秋云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诚诚如此无礼。
诚诚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愤怒的表情。看见妈妈,愣了一下。
王秋云知道,她必须和诚诚好好地谈一下了。她问:“那是谁?”
诚诚迟疑了一下,回答说:“颖子的同学。”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无礼?”
诚诚无语。
“诚诚。”王秋云提高声音。
“同学有事在学校说,找到家里来干什么?”诚诚有些不耐烦地说。
“诚诚,颖子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管她的闲事?”
诚诚不做声。他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个男生姓甚名谁,却知道他是颖子班上的班长,不仅成绩好,照片跟自己的一起贴在校门口的光荣榜上,而且多才多艺他曾在学校里见过那个男生打篮球,也听过他唱歌。
诚诚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一看到这干净清爽的男生来家里找颖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王秋云不罢休,问:“你和颖子现在是什么关系?”
诚诚迟疑了一下,说:“普通朋友的关系。”
王秋云接着问:“你还是喜欢她?”
诚诚紧闭双唇,好像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说:“是。”
当然,他也不会撒谎抵赖。他知道,那毫无用处。
王秋云又问:“你不是说想通了吗?”
是,他说过。可是。。。。。。诚诚无话可说。
见诚诚不做声,王秋云问:“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诚诚皱着眉,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回答说:“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也许,喜欢的东西太多,反而无从说起。反正,他就是喜欢她,不由自主。其实,真的说起来,颖子的毛病可不少。
不知道,不知道还喜欢得要死。王秋云心里火气更大,脱口而出:“你和颖子是不可能的。”
诚诚立刻反问道:“为什么?”
王秋云不做声。
“为什么?”诚诚再问一遍。
王秋云一脸悲哀地看着诚诚。真的要她说吗?
看着妈妈脸上的神情,诚诚突然觉得出奇的愤怒,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大声地质问:“就因为我是个跛子?”
王秋云继续沉默。理智告诉她,此刻她应该狠一狠心,回答“是”,断了诚诚的妄想。可是,看着诚诚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她无力开口。
天下做父母的,从来都是尽力鼓励孩子去追求他们的梦想。王秋云也不例外,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做。
所以,诚诚能长成今天这样一个优秀的青年,她功不可没。
只是,在颖子这件事上,她不能鼓励诚诚。相反地,她必须帮助诚诚面对现实。
王秋云知道,感情的事,谁也无法强求。诚诚聪明英俊,温柔善良,同时个性坚强。但那有什么用?说到底,他是一个残疾人。
如果颖子不是那么漂亮,那么优秀,他们或许还有一丝可能。可颖子偏偏样样出众,惹人喜欢。就算王秋云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诚诚喜欢颖子,是不自量力。
诚诚年轻,思想单纯,还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他以为,他和颖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颖子至今没有嫌弃他的残疾,他们将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真是天真得可以。至少,颖子家已经清清楚楚地表明态度,不接受诚诚。
既然这事毫无可能,她当然不能回答“不”,给诚诚错误的希望,最终害了他。
与此相反,她应该说“是”。
可是,她又如何能说“是”?
诚诚喜欢颖子,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点两点。
颖子不在的日子,他深深的绝望和痛苦代表着他深深的爱情。而后的受伤,更表明他的爱已经深入骨髓。
王秋云曾以为,诚诚受伤之后,已经想通。至少诚诚对她那么说时,她倍感欣慰。可是,颖子一回来,诚诚便又一头扎进去,而且这次,扎得更深。
现在,她必须做那个粉碎儿子信心和梦想的人。看着诚诚脸上愤怒和痛苦的表情,她又实在是于心不忍。
猛地记起诚诚小时候,有一次问她:“妈妈,真的有人不在意吗?完全不在意?”
她立刻知道诚诚在问什么,觉得心酸。面带微笑,直视诚诚的眼睛,说:“真的,爸爸妈妈就完全不在意,我们永远爱你。”
“我是说,除了你们,会有别的人吗?”
“会。”她使劲地点头,肯定地回答。
诚诚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那时,诚诚几岁?八岁?还是九岁?好像刚刚认识颖子不久?是否,就是因为不敢相信颖子真的毫不在意他的残疾,所以才问那个问题?
当时,不管自己相不相信,她都万分肯定地回答了诚诚的问题。因为,她需要建立诚诚的信心,让他相信人间有爱,不要自惭形秽。
可是现在,她不能说谎,因为那样会害了诚诚。
王秋云不说话,只是一脸悲哀地看着诚诚,千言万语融化在她悲苦怜惜的目光里。
其实,她根本不用开口,因为对诚诚来说,她无声的回答响亮又清晰。
诚诚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也会这么想,和别人一样地这么想。难道,就因为他是个跛子,他和颖子便真的完全不可能?
不,他不相信。因为他知道,颖子不在乎他的瘸腿。
“她不在乎!”诚诚忍不住大吼一声。
看着诚诚受伤和痛苦的表情,王秋云本来心疼得很。但见他如此的顽固,心里不禁气恼起来,将心疼推到一边,大声地回应:“她不在乎?她才几岁?十四还是十五?就算她现在不在乎,那将来呢?”
诚诚低下头,不做声。是啊,将来呢?颖子现在不在乎,将来长大以后,还能不在乎吗?她会继续把他当朋友,依然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不知道。
王秋云明白,自己的话很伤人。可是,看诚诚执迷不悟,她迫切地需要把他唤醒。于是,她接着往下说:“就算她将来也不在乎,那她父母呢?亲戚朋友呢?”
是啊,还有父母和亲戚朋友,颖子会受他们的影响吗?
也不知道。
诚诚的头垂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