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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托赢了,这个消息如同一道风一样瞬间刮遍了整个帝都,并且极快速的向整个帝国蔓延开。
维托将代替甘文成为帝国的新一任宰相,掌握着巨大的权柄,一个新的执宰时代到来。
也就在这一天,农加莱尔轻车简行,从温暖的南方,回到了帝都。
他本来是不愿意也不可能回来,但是世事无常,对他而言一个巨大的转机出现了!
第五四六章 当一个人决定不要脸了,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他
如果有可能,农加莱尔这辈子都不愿意回帝都了。
以前艾萨克和彼拉戈斯在的时候,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加上北方佬惯来习惯了瞧不起南方人,他的存在感相对来说是很弱的。而且高个子在上面撑着,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他倒霉。就比如说这次帕尔斯女皇发动雷霆一击尽管失败了,对象可不是他农加莱尔,甚至在时候还多他多有安抚,拉拢。
可他也很清楚,一旦艾萨克和彼拉戈斯败亡之后,下一步帝都那位女皇帝要除掉的人,就是他!他在两位先走一步的大贵族之后,成为了贵族阶级中个子最高的,所以他也很烦恼。打,不一定能打赢,贝尔之王离他的地盘只有不到一百公里的距离,随时可以兴起大兵入境。
扛?
两位北方的贵族集团领袖都被打的眼冒金星,艾萨克兵败帝都,现在生死不知,彼拉戈斯捧起了康德皇子做盾牌,龟缩在他的底盘里等待最后的审判。他们都不行,农加莱尔所代表的南方暴发户们就更不行了,这不是钱的问题,更不可能用钱来解决。
有时候他都会考虑,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他是举家外逃去拜伦或是联邦好呢,还是干脆光杆一条哦,破罐子破摔,举家去帝都做一个富家翁。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条天大的喜讯传入了南方甘文死了。
帝国的宰相因为意外死亡对于此时难以决断的农加莱尔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消息,甘文的死以及甘文本身并不会对农加莱尔的现状有任何的改变,但是有一条,甘文有女儿。
不管是农加莱尔还是被抓住的艾萨克亦或是此时因为西线整顿而坐立难安的彼拉戈斯,他们的目标始终有两个。第一个是对抗皇室,他们真的没有想过要通过武力的方式推翻奥兰多家族的统治,这不现实,如果不是西线七雄中有人和北方佬暗中勾结,恐怕此时格雷斯已经亲率戎边精锐横扫北方贵族了。
第二个目标,就是和黄金贵族结亲。
这些大贵族们之所以不能更进一步成为黄金贵族,最大的阻碍就是出在他们的血统上,他们没有神圣的血脉,更不是什么伟大而了不起的后裔,他们就是普通人。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极限,这个极限就是贵族和黄金贵族之间那条分割线。
如果能迎娶甘文的女儿作为自己的妻子,他就拥有了跨越这条界限的本钱,无论他体内的血脉是不是神圣的,还是平凡的,只要他和甘文的女儿结婚,并且生出了一个孩子,他就是黄金贵族!这对他来讲,是一个有史以来最大也是无限接近成功和可能的机会,难得的机会。
所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轻车简行,北上帝都。他的目的也很明确,想尽一切办法和甘文女儿搭上头,然后攻克这个女人。
他刚到帝都就发生了议会山械斗事件,作为一名贵族集团的领袖,以他的见地来看,这显然是一桩暴露在阳光之下的阳谋,人们明明能看得见,却无法拒绝的阳谋。
数个实力强横的家族精锐在这次争夺宰相的过程中被打残,对于武力上本来就不如皇室的各个家族来讲更是雪上加霜。原本还有抵抗一二的力量,这会他们却自断手脚,把这最后不多的力量都葬送在这次的阳谋上。从维托的角度来看他赚了,他成功的成为了帝国的宰相,以宰相的身份和地位足以让他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招揽到一些强大的职业者。
但是对于其他家族来说,那是亏的都要吐血。高级职业者不是死了就是残了,特别是霍普斯德利家族,连毛都没有得到一根就折损了家族一半的力量,这种打击足以让这个家族未来十年,在武力上屈居人后。武装的力量很多时候并不是政治力量的对手,但却是最后的手段。
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孤注一掷,都离不开武力的支持。
农加莱尔明显的感觉到,在他离开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帝都的政治生态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从温和走向尖锐化。
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现象,当政治从温和变得锐化以及狂暴,就意味着想要摆平一件事,需要交易出去更多的利益,甚至连交易都可能被关闭。
强硬派的执政方式一直以来对于生活在政治圈中的所有阶层来讲,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农加莱尔回到帝都的消息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谁,帕尔斯女皇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这对帕尔斯女皇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如果她不要脸的话,完全刻意随便找个理由将农加莱尔直接斩杀,然后给他按个暴力对抗,企图刺杀皇帝的罪名,就足以将这个未来的心腹大患无声无息的解决在帝都内。
但同样,得到什么就意味着要失去什么,这是永恒不变的整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一直得到而不舍去,那才是骗人的虚妄。
杀了农加莱尔固然简单,但是南方怎么办?那些暴发户和北方老牌的贵族还不一样,这群刚刚摆脱了贫困,见识到了金钱伟大力量的乡下暴发户们一个个自以为身怀利刃,绝对不是帕尔斯女皇一纸诏令就可以解决的。他们已经品尝到了财富所带来的力量,可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第一批钱权结合的畸形产物。
畸形产物有畸形产物所有的畸形思想,他们不一定会服从帝国的安排,一旦这群已经习惯了从海洋的风险中寻找未来,充满了冒险精神无法无天的混账们决定作乱,那才是对帝国最大的威胁。
有小道消息称,这些贵族们常年组织船队在海上劫掠,有一些人甚至在联邦附近的海域疯狂的掠夺,这才是他们真正暴富的原因。而不是什么利用咸鱼鱼干贩卖到北方获利,一条咸鱼才能赚多少钱?劫掠了一艘商船又能赚多少钱?
农加莱尔自己也清楚,所以他才敢大胆的独自北上。
“抱歉,我来晚了!”,敲开了甘文府邸的大门,农加莱尔一脸的沉痛,就好像他和甘文有着兄弟一样的感情。甘文的妻子对于农加莱尔脸上表情的真伪并不感兴趣,让她感兴趣的是农加莱尔带来的一些东西。准确的说,是大量贵重的奢侈品。
甘文是一个很节俭的人,他对自己有严格的要求,这种要求也延续到了他身边亲人的身上。除了低调的庄园里那些有些价值的摆件之外,甘文家里其实并不像其他贵族那样“富裕”、修恩纳家族的封地一直以来都没有征收税收的习惯,在一些灾荒的年月里还会主动的拿出钱来帮助封地上的平民度过难关。
所以修恩纳家族相对而言,并不富裕。甘文的妻子为了配合以及维护甘文在政治上的形象,她的生活也非常的朴素。别人家的夫人穿金戴银,价值连城的饰品堆积如山,她手里也就两三套应付场面的东西。
此时农加莱尔送来的这些东西,是真的击中了她的弱点,恨不得立刻都收回去,晚上好好的逐件把玩。
母亲贪婪的神色让甘文的女儿有些无可奈何,她提也不提这些东西,邀请农加莱尔到会客厅。面对农加莱尔,甘文或许有足够的能力视他如无物,但他的女儿不行。
“对于甘文宰相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我深表遗憾。”,农加莱尔一脸沉痛,眼眶都红了起来,“我和甘文先生共事多年,也许在政见上有所不合,但是私底下的关系是非常要好的。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难以陈述内心中的悲伤!”,说这话,农加莱尔眼眶里就蒙上了一层水汽。
到了农加莱尔这个级别的政客,无论他说什么,他做什么,他表现的如何,都不会是他内心真实的反应。可以说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摒弃了相当一部分的自我,将自己变成了一种全新的政治生物。他句句不离甘文,句句不离自己的悲伤,无非是想要引起面前这位女孩的共鸣。
男人都是无耻的,政治系男人更是无耻中的无耻,他成功的利用了这一点,让甘文的女儿也微微低垂着头。亲人的离世所带来的悲伤,绝非短时间里可以接受,她哽咽着笑了笑,“如果家父知道这一切,他一定会欣慰的。有您这样的朋友,也是家父的荣幸。”
“您以后打算怎么办?”,农加莱尔的姿态很低,毕竟这个女孩现在是修恩纳家族的继承人,以帕尔斯女皇的德行,她一个公爵的爵位是跑不掉了。无论是以身份地位,还是爵位,用敬语都不算是什么过火的事情。
可女孩却不习惯,连连摆手,“您太客气了,您与家父是好友,也算是我的长辈,请千万不要用敬语!”
“长辈?”,农加莱尔自嘲的笑了笑,他其实不算老,三十九岁对于贵族男性来说正是最美好的年纪,“我情愿你把我当同龄人看!”
女孩有些局促,有些茫然,可还是在农加莱尔鼓励的眼神里,轻声喊了一句,“哥哥?”
第五四七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是非不是来自鳏夫,而是来自屋里的寡妇
一个想要倾诉,一个有意迎奉,这下好了,皆大欢喜。
农加莱尔最不要脸的在于他和甘文女儿多特莉娅说话说到深夜之后,居然主动张嘴说要留宿,理由是他在帝都的庄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住人,需要几天的打扫才能重新入住。而他作为一个侯爵,自然不可能从其他普通小贵族家里借宿,更不可能住到旅馆去,所以他恳求多特莉娅,想要在修恩纳庄园住上几天。
对于这个给自己一种特别亲切感觉的老哥哥的请求,多特莉娅没有一丁点拒绝的念头。一方面庄园里需要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助力帮助修恩纳家族度过目前的难关,其次有了从心理上来说,多特莉娅是需要有一个“长辈”随时可以依靠的。
于是农加莱尔在很多有心人目瞪口呆之中,住进了修恩纳家族的庄园中。
这是一个信号!
很多时候政客们总爱过度的解读一些事情,比如说早上帕尔斯女皇面对着某个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她可能只是口腔里有不适的感觉,在自己的皇宫里又没有其他贵族,直接把口腔中引起她不适的东西吐了出来。但是通过那些眼线把这个动作传递到皇宫之外,人们就会开始发挥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帕尔斯女皇是吐的唾沫,还是吐的痰。
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情引的她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所以她心头有火气,忍不住在默默的咒骂谁?亦或是她面对的方向中居住着那些可能让帕尔斯女皇产生了厌恶情绪的贵族?她是对这几天贵族们的表现有所不满,还是因为想起了彼拉戈斯以及康德皇子?
上位者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位卑者浮想翩翩,过度解读的目的在于发现机会的同时,规避灾难。
上位者有上位者的思考方式,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则,不能说过度解读是错的,只不过是一群人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罢了。
农加莱尔住进了修恩纳家族的庄园,对于庄园外那些人来说,意味着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农加莱尔或许要入赘修恩纳家族,成为这一代家主背后的男人。
第二种可能是这个家伙和修恩纳家族第一代的继承者多特莉娅达成了某种交易,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正在告诉其他人某种耐人寻味的结果。
多特莉娅隐隐有这种认知,她没有表现出来,农加莱尔在帝国内的势力不小,她这样一个对政治一知半解的族长,有必要借助农加莱尔老到的经验和阅历,如同海绵一样快速的成长起来。农加莱尔也足以让一些异想天开的小人物远离她,免得整天这些没事干的年轻人都围绕在她身边,就像动物发情一样舒展自己的身体。
农加莱尔也乐意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其他人,他和多特莉娅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果不想开战的话,那就不要再来骚扰他以及她。
这种做法很有效,原本整天都围绕着多特莉娅的年轻人们纷纷消失不见,就连黄金贵族家的孩子都不怎么出现了。帝国的形势一天比一天诡异,在迷雾没有散尽之前,尽可能的少树敌才是让自己的家族生存下去的关键。那种有事没事就给自己找个对手的家族,多半已经被历史给深深的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