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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样!”红玉暗骂一句,继续夸张的扭着腰肢走了,走到没人的巷口里才哈哈大笑起来,自言自语道:“两头公猪真丢人。”笑的她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如注。
梁茂才骑着白马在县城里已经游了两圈了,这是第三圈,新娘子家里是县城李举人未出五服的侄女,今年十七岁,姓乔,也算和梁家门当户对,找了个当军官的女婿,乔家非常满意,但是要求娶亲的时候在城里绕三圈,图这个面子。
本来梁茂才是不想跟个猴子似得被人观瞻的,但陈大帅狠狠训了他一顿,说人家一个闺女养了十几年被你领走,就要求你绕三个圈怎么了,别说三个圈,就是三百个圈也得绕。
梁茂才谁都不服,就服大帅,他虽然桀骜,也知道别人是为自己好,于是只好屈服,骑着白马在城里绕起了圈子,脸上还挂着笑容,这也是大帅要求的,说你个狗日的今天敢哭丧着脸,就枪毙了你。
但梁茂才真的笑不出,在县城里一走,多年前的回忆就出来了,望着路旁夜上海已经油漆剥落的门板,褪色的栏杆,那旖旎的一夜风情浮现在脑海。
红玉,不知道她在哪里,老子欠他的啊。
殊不知,他刚才和红玉擦肩而过。
……
在县城绕了三圈,给乔家人赚足了面子,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向梁家庄走去,人逢喜事精神爽,几十里路跟玩儿似得就走完了,梁家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队伍刚到村口,二踢脚就炸响了。
梁家大院内外,扎着彩棚,摆着酒席,乡下粗苯桌椅,到处借来的盘子碗筷,猪头肉、猪下水、鸡鸭牛羊鱼样样俱全,还有够味的乡下自酿白酒,管够。
一切仪式都按老规矩来,梁茂才不懂这些,按部就班的听招呼做就是,像个机械人一般,时不时还得有人交代他,新郎官,笑笑,别板着脸。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从轿子里下来,穿了一身大红绣凤凰的礼服,看身段倒也婀娜纤细,莲步款款,跨火盆什么的,走的十分娴熟,看来在家练过很多次。
梁家堂屋里,陈大帅穿着马褂长袍,别着红花坐在首席,旁边是梁茂才的祖母,叔婶只能站在一边赔笑。
周县长亲自担任司仪,据说他当县长以前就干过这个,现在重操旧业倒也娴熟的很。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主席,夫妻对拜。”周县长的声音洪亮高亢没得说,只不过他主持的婚礼比人家多了一拜,搞的陈子锟略有尴尬,不过乡下人们到觉得没什么,人家堂堂省主席,屈尊降贵来到乡下破地方和俺们一起迎亲、过年,承受新人一拜有啥了不起的。
“送入洞房。”周县长拉长声调喊道,新娘子被送进了洞房,新郎官却留在外面应酬客人。
今天是除夕,梁家办婚礼,可谓双喜临门,乡亲们连年夜饭都不用准备的,全村几百口子都来吃流水席,人来的越多,梁家人越觉得有面子。
今天最高兴的是梁家老太太,老人家七十岁了,还没这么风光过,往日顽劣无比,还当了土匪的孙儿,今天终于成亲了,娶得还是县城人家的女子,省城的大官也来道贺,这面子,这排场,梁家庄八百年也出不了一回啊。
梁茂才一直在外面招呼客人,他是海量,端着个大碗见谁都干,大家都说,今天茂才高兴,得多喝几杯,可是喝道后面却都开始劝了,茂才啊,少喝两碗,新娘子还等着洞房呢。
最后,烂醉如泥的梁茂才是被抬进洞房的,鼾声如雷,再没醒过。
新娘子先是坐了很久,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自己揭下红盖头,帮梁茂才摘了帽子,脱了鞋子,又拿热毛巾给他擦脸。
“晴子……红玉……”梁茂才咕哝着不知道谁的名字。
新娘子的手抖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下,晶莹泪珠滴下。
……
除夕夜,南泰县城,红玉提着皮箱在空荡荡的街头游走,远处爆竹声声合家团圆,她却孤独的一个人走。
(以下不占vip字数)画外音响起陈升的把悲伤留给自己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假装生命中没有你从此以后我在这里日夜等待你的消息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你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是不是你偶尔会想起我可不可以你也会想起我本来该昨晚更新的,这几天睡眠太少,休息一下结果睡着了,醒来已经0点,脑子迷糊写不出来,只好上午再更,向久等同学说声抱歉
第六十章 通缉犯和妓女
室内弥漫着咖啡的醇香,陈子锟沉思片刻,忽然语出惊人:“写信终比不上亲自去,还是蒋主席修书一封,我替您送到北京面呈张雨帅,顺便和汉卿他们这批奉系少壮派恳谈一番,说不定能有大用。”
蒋介石大惊道:“不可,子锟乃我国民革命军上将,怎可以身犯险,使不得。”
陈子锟道:“如今奉系大势已去,怎会擅杀使者,就算牺牲我陈子锟一条性命,能换来四海一统天下归心,未尝不可啊。”
蒋介石动容了,拉着陈子锟的手叹道:“革命将领中,唯有子锟与我领会了先总理革命精神的真传啊,若不是身兼数职走不开,我愿与你共赴北京,劝说张作霖罢兵休战,还我华夏一个清平盛世。”
陈子锟又客套了一阵,看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蒋介石夫妇送他到别墅大门口,派了卫队护送他离去,望着车队烟尘远去,蒋介石感慨道:“可惜这样的革命同志太少了,不然国家早已统一。”
宋美龄道:“大个子和小家伙都是真爱国的,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军阀不一样,真不希望你们之间爆发战争啊。”
蒋介石信誓旦旦道:“不会滴。”
……
南京,下关码头,警笛声此起彼伏,宪兵和警察封锁了所有路口,禁止通行,大批的旅客堵在港内,一队小轿车驶来,大队军官簇拥着某位大人物登船之后,众人才被放行。
红玉就夹杂在汹涌的人潮中,她是乘客船从江东来的,没脸再回省城,也不想再去上海,自己年老色衰,混不得上海滩了,只好到六朝古都的金陵来碰碰运气。
红玉叫了一辆黄包车,吩咐车夫去最繁华最热闹最好玩的地方,于是车夫径直拉她去了夫子庙,溜达了一圈后,腹中饥饿,寻了个鸭血粉丝汤摊子进去,摊子坐满了人,唯有一张桌子上还有空位,红玉款款上前,冲坐在对面的青年学生嫣然一笑,道:“老板,一碗鸭血粉丝。”
不大工夫,伙计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过来,问道:“啊要辣油?”
“不用。”红玉拿出小钱包付账,不经意的露出里面厚厚一叠江东票,这是她一辈子的积蓄,本来打算给自己做嫁妆的钱。
对面的大学生停止咀嚼,瞄了红玉一眼。
红玉心中一惊,白混这么多年江湖了,居然忘了财不露白,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抢了都没地方哭去。
匆匆吃完了鸭血粉丝,红玉赶紧离开,走出几十步远,回头瞄了一眼,那个穿藏青学生装的男子居然跟在后面。
红玉更紧张了,此时天色渐晚,她又不认识路,一心想奔着人多的大路去,却钻进了三山街旁边的小巷子里。
面前窜出三个黑影,吊儿郎当的表情,短打毡帽,一看就是本地小混混。
“还是个老攀西,快把钱掏出来,省的哥们动手。”小混混们果然是来抢钱的。
红玉下意识的护住了手提包,回头就跑,远远见那学生装男子迎了上来,心中叫苦不迭,这下完了。
哪知道学生装男子没有拦阻她,反而冲着那三个流氓去了,径直就是一拳,打得当先一人鼻血长流仰面倒下,后面两人抽出短棍匕首批上去,三人打作一团,红玉吓傻了,竟然忘记了呼救。
那学生装男子看起来文弱,但拳脚功夫不弱,三拳两脚就将两个流氓打翻,冲红玉笑了笑,更要走过来,一记闷棍敲在他头上,慢慢回转身去,血从头上渗出,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吓得拿棍的流氓倒退几步,抱头鼠窜。
远处警笛声响起,另外两个流氓不敢久留,也仓皇跑了,红玉奔过去将那男子扶起,问道:“先生,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小伤。”男子摸摸脑袋,确认伤的不重,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墙走了几步,回头道:“大姐,身上别带太多钱,危险,刚才那几个人跟了你一路了。”
红玉感激而羞愧,差点冤枉了好人。
男子蹒跚着远去了,红玉想了想,毅然跟在他身后,男子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正好也往那边走。”红玉解释道。
男子继续往前走,前面路口站着几个巡警,正在路灯下检查行人,男子急忙躲入黑暗中,压低帽檐,踌躇不前。
“嘿,干什么的,出来。”巡警发现了他,手拎着警棍走了过来。
男子再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巡警看见他一身尘土满头鲜血,顿时警觉起来:“站住,手举起来!”
“警官,他是我表弟,我们刚才遇到强盗了,差点劫财又劫色,把我表弟也给打伤了,您得给我们做主啊。”红玉及时上前,娇滴滴一通话解了围,巡警挥手让他们通行:“最近首都开四中全会,早点回家,别在外面闲逛。”
“谢谢警官。”红玉躬身致谢,挽起男子胳膊,“表弟,咱们回家。”
走出一段距离,男子道:“刚才谢谢你。”
红玉道:“是我谢谢你才是,你怕巡警?”
男子不答。
红玉道:“我叫红玉,你呢?”
男子犹豫了一下:“我姓王,王泽如。”
“王先生,我刚到南京,人生地不熟,能不能帮我找家旅馆?”
“好吧,附近有几家,我领你去。”
王泽如领着红玉寻了几家旅馆,全是客人爆满,因为国民党四中全会的召开,各地代表和他们的随从占据了全南京的旅馆饭店,到处都没有空房间了。
“实在找不到的话,到我那里去住吧。”王泽如建议道。
红玉心中暗笑,小伙子看起一本正经的,其实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不过自己也不在乎这个,于是答应了,两人来到聚宝门小思古巷一处民居,男子租住的是二楼的一个房间,房内陈设简陋之际,一张床一张桌子,脸盆架子和两把椅子而已。
王泽如拿了一张床单,用铁丝栓了悬在屋里,正好把床遮住,又将两把椅子一拼,道:“红玉小姐,你睡床,我睡椅子,先对付一夜,明天再说。”说罢自顾自躺下呼呼大睡起来。
红玉找了热水瓶和脸盆,简单洗漱了一下,和衣上床躺下,心中忐忑,不知道王泽如啥时候爬上来,就这样等着等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红玉觉得被子比昨晚厚实多了,一看,单薄的被子上压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掀开帘子,王泽如已经不见了。
蹬蹬蹬一阵楼梯响,一个中年男子上楼来,推门看见红玉,不免惊讶:“啊是王太太?”
红玉答非所问:“您是房东吧?”
中年人道:“是滴,你家王先生两个月没交房租了,整天出去找工作找工作,也没见他赚一分钱回来。”
红玉道:“欠侬多少房租?阿拉给。”特地撇出一口地道的上海腔调。
“一共十块钱。”房东被红玉的气势震慑住了,低声下气道。
红玉掏出三张一元面值的江东票:“拿去,不用找了。”
中年人见是硬通货江东票,眼睛都亮了,接了钞票下楼,又殷勤的打了两瓶开水送上来,满口王太太长王太太短的,客气的不得了。
中午,王泽如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来了,头上的伤口还没处理,血都结痂了,进门就看到桌子上琳琅满目都是食物,一整只盐水鸭,一盘卤肉,一碟炒青菜,还有一壶黄酒和一盘白米饭。
红玉笑道:“家里没有灶台,我就买了些熟菜和酒回来,米饭和青菜是房东送的,你饿了吧,快吃。”
王泽如楞了楞,没有客气,端起碗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大吃起来,红玉端起小碗在一旁细嚼慢咽,一多半的饭菜都被王泽如吃了。
一番风卷残云,望着干干净净的碗碟,王泽如擦擦嘴:“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红玉拿出一支烟在自己嘴上点燃,递给了王泽如,王泽如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抽了起来,吞云吐雾,眼睛眯缝着,似乎在回忆往事。
“王先生,你是做什么营生的?”红玉问道。
“我?”王泽如自嘲的笑笑,“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