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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李信这个年轻人,是我最看不透的人。”裴世炬摇摇头说道:“一般的年轻人做到他这个位置的时候,就算是再怎么沉稳的人,也会有一丝得意忘形,可是李信却没有,他让人是夯筑他的根基。知道世家子弟不会投奔他,所以他就将目光锁定了那些寒门子弟。这些人或许才学不行,但是只要有机会,就能名扬天下,可是要他们以前生活在寒门,没有机会,现在李信给了他们这个机会,这些寒门子弟还不是俯首听命。”
裴馥听了点了点头,李信对这些寒门子弟有提拔欣赏之恩,让他们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想不报效李信都是不可能的。
“祖父,李信,李信的心很大。”裴馥低声说道。
裴世炬目光闪烁,看了裴馥一眼,说道:“枭雄的心都很大。在我大隋,枭雄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都是等着大隋江山倒塌呢!多一个李信也没什么,更何况,老夫的眼睛还没花,李信,不俗。”裴馥娇躯一阵晃动,粉脸一白,却是不敢说话。
第二百二十三章 图穷匕见
黑夜,金城校场上,黑压压的一片,唯独只有无数火把照耀硕大的校场,在高大的点将台上,裴世炬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在黑夜之中很是醒目,在他周围虎贲郎将苏定方,虎牙郎将尉迟恭,鹰扬郎将薛举、金城令郝瑗等人纷纷站在上面。
“尉迟将军,黑夜大军出动是不是太过儿戏了。”薛举按住心中的不安,有些担心的说道。夜间出兵,非不得已而为之,在古代,夜间出兵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视力、纪律等等缘故,夜袭实际上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薛将军放心,黑夜行军,我们早就做过,虽然有些麻烦,但是还是可以克服的。”尉迟恭声音很大,在点将台上众人听的很清楚。
众人也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薛举一眼,薛举有些尴尬,心中一阵恼怒。只是这个时候,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最起码眼前的军队并非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无用,黑夜出兵,站在校场上,却是鸦雀无声,足见纪律的严明性。他看了四周一眼,将军们虽然有亲卫,但是却不在身边。可是他作为金城的鹰扬郎将,身边连一个亲卫都没有,这让他心中的不妙就更深了。
“裴老大人,末将奉军令行军,金城一切就交给老大人了。”苏定方正容的向裴世炬行了一个军礼。他知道,就算是李信也不敢小瞧了这个老头。
“将军尽管出发,有老夫在金城,无人敢来冒犯金城的。”裴世炬目光中射出一丝阴沉来,朝苏定方拱手说道:“西域以后将如何,就落在将军身上了。将军,请。”
“末将告退。”苏定方猛的后退两步,抽出腰间宝剑,大声说道:“出兵。”
瞬间大军出动,整个金城大地都在颤抖,一万士兵呼啸而出,径自朝金城以西而去,在黑夜之中,还有尉迟恭所率领的五千精锐骑兵也已经从大营出动。
薛举骑在马上,默不作声,他暗中看了周围,自己的左边就是苏定方,这个年轻的将军传说是李信的嫡系,武艺高强,曾经杀了杨玄感的弟弟杨玄挺,就是杨广也很佩服他。还有就是自己的一边,是苏定方的亲卫军,人数不多,也不过五十人而已,但是都是孔武有力之人,最起码薛举不认为自己能抵挡的住着五十人的进攻。
让薛举忐忑不安的是,这五十人连带着苏定方在刚出城的时候,就隐隐的将自己包围在里面。这让薛举有些后悔今天不应该跟随苏定方前来。
“听说将军与岷山羌很熟悉?”苏定方忽然打破了沉静,询问道。
薛举顿时面色一变,紧张的说道:“末将居住在金城,对金城周围的羌人都很熟悉,岷山羌也是其中之一,怎么?将军,岷山羌莫非是有什么问题不成?若是有,将军尽管指出,末将回头就去找他们算账去。”薛举不知道苏定方心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也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不,没有什么问题。”苏定方笑眯眯的说道:“将军可知道这次行军我们将会去哪里吗?”
“末将不知道。”薛举心中一动,赶紧询问道。他总是感觉到这次行军背后有大奥秘,只是不知道这种奥秘是什么。
“去西海郡,剿灭西海郡的一股盗匪。”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锦盐在西海郡找到了一处盐场,有许多上等的盐,只是这个盐场现在被一股盗匪占据,需要我们去剿灭这股盗匪。可是金城郡内有人与这股盗匪相勾连,所以我们不得不如此。”
“锦盐?”薛举瞬间情绪高涨起来,在金城什么东西最赚钱,那就是锦盐,金城所有的豪强都不知道锦盐是从哪里来的,如何得到,现在征西军居然发现了上等的盐场,若是自己以后能得到这处盐场,那将会是一个金山,自己想做什么事情不成呢?薛举这才明白,为什么苏定方会弄一次这样的演习了,原来是发现了一座金山,也只有深夜出兵,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正是锦盐。虽然发现的锦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锦盐,但是那个地方食盐众多,加工一下就能成为很好的是锦盐。这可是一笔财富啊!对我们征西军来说,可以买到更多的战马,锻造出更加锋利的武器,招收更多的豪杰勇士。”苏定方这句话倒是真的。
“多谢将军信任。”薛举心中暗笑,表面上还是对苏定方拱了拱手。他心里在盘算着,等杀掉了李信之后,如何想办法占据盐场。
“不必如此,大家都是在为大都督效命,不分你我。”苏定方哈哈大笑,薛举也是点了点头,心中原本的一点疑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军行进在黑夜之中,没有人叫苦叫累的,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大军到达岷山羌,在薛举的带领下,岷山羌上下热情接待了苏定方为首的一万大军,不过,等到晚上的时候,大军继续启程。第三天,大军开始向东北方向转移。薛举虽然有所疑问,但是都被苏定方挡了过去。
但是到了第六天的时候,薛举终于发现不对了,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口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是越开越多,这与西海郡的情况绝对不用,西海郡远比金城还要复杂,地域广阔,但是人口却更加的稀少,哪里像眼前这样,人口密集,丝毫不再金城之下。
“苏将军,我们到底是去什么地方?这恐怕不是西海郡吧!”薛举冷着脸望着苏定方说道:“将军擅自调动军队,恐怕是有谋反的嫌疑吧!末将虽然只是一个郎将,可是也是朝廷的将领,将军此举,末将不敢苟同,还请将军放末将回去吧!”
“薛将军稍安勿躁,此举虽然变动了计划,可是也不是苏某擅自做主,而是奉大都督之命。”苏定方笑呵呵的说道:“薛将军若是有什么疑虑,可以等到我等见到大都督之后,再做议论,如何?”
“见大都督?”薛举猛的跳了起来,用惊骇的目光望着苏定方。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伟大的母亲
“呵呵,自然是见大都督了,怎么,薛校尉,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要知道在军中,也不是任何将军都能见到大都督的。”苏定方面色阴沉,望着薛举说道。旁边的几十名士兵更是对薛举虎视眈眈。
薛举面色苍白,心中慌乱,眼珠滴溜溜的转动,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校尉的时候,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郎将是朝廷册封的,可是那个时候李信已经是西域都护府大都督了,朝廷绕过李信,册封了一个郎将本身就是有问题的。现在通过苏定方的话说出来,说明这个郎将在李信军中是不被承认的。
不过,眼下,薛举已经没有心情考虑自己的官位了,而是考虑自己的性命。苏定方领军出征,不是为了剿灭羌族,也不是为了所谓的锦盐,而是为了接应李信。这就意味着自己派人伏击李信的事情已经被对方知晓。难道发现了自己,薛举在电闪雷鸣之间察觉到,李信或许只是怀疑,绝对是没有任何证据的,不然的话,在当日就会派人斩杀了自己。
一想到这里,薛举的担心也就少了许多了,当下笑道:“不是,是太意外了,太意外了,将军为何不早点说,末将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苏定方看的分明,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刚才很想找个机会将薛举斩杀了,就算他神勇,但是在万余大军之中,任何个人的神勇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不过,这个家伙是很狡猾,一发现不对,立刻认怂。看来,以后也只有大都督才能对付他了。
“知道了?那就不是军事秘密了?”苏定方声音很是平淡,对左右说道:“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多少距离?哨探搜索地方多大?”
“回将军的话,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百里,按照规定,哨探搜索范围也有百里。”旁边的亲兵赶紧说道。
“走,进入前面的城池,奉大都督将令,靖远县许进不许出,违令者斩。”
“是。”亲兵赶紧下去传令。
“薛校尉,这些日子你就跟着本将军身边吧!”苏定方轻飘飘的一句话,将薛举打入了万丈深渊,心中苦涩,这个时候,他如何不知道苏定方这是在软禁自己,生怕自己偷偷的跑出去,向宗罗睺他们报信。
“是。跟在将军身边,这是末将的荣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薛举低声说道。心中却是在想着,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告诉宗罗睺,现在自己造反?杀出去?薛举望着周边的士兵,正对自己虎视眈眈,顿时将这念头放了下来。至于逃出去,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困难。
苏定方看的分明,心中一阵不屑,好不容易将这个家伙从金城弄过来,岂能让他逃走了。那不是太显得自己无能了吗?不过,百里的范围,想要及时赶到甘沟驿恐怕还需要操作一番。
远在数百里之外,李信的大军停了下来,因为前面就是甘沟驿,李信在万军之中冲锋陷阵,自然是不怕的,可是刀剑无眼,他没事,并不代表着他的家眷无事,这里面还有自己的母亲、妻子,李信也不的不小心。
“母亲,还请母亲暂时居住在这里,等后天孩儿亲自来接您。”一个比较破旧的驿站,李信让人打扫干净之后,对高氏说道。
“怎么?前面有风险?”高氏虽然只是一个柔弱女子,可是却是兰陵王之后,能独自抚养李信成年,又岂是一般的人物,一下子就看出了李信的心思,笑眯眯的说道。
“一些跳梁小丑而已,孩儿能对付的了。”李信不在意的说道:“母亲和杜先生他们都在这里安顿一下,孩儿去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信儿,你也太小瞧娘了。你是为娘好,这点娘很高兴,可是你想过将士们的心思了吗?”高氏摇摇头说道:“哪家没有自己的母亲,哪家又没有妻儿,娘却因为你的原因躲在后面,让自己的将士在前面流血呢?”
“老夫人,大都督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将士们的罪过?”杜如晦赶紧说道:“将军征战疆场,最怕的就是有羁绊,老妇人和两位夫人就是羁绊,老妇人留在这里,将军才能安心作战。”
“杜先生这张嘴啊!”高氏指着杜如晦说道:“也罢!就听先生的。”
“多谢老夫人。”杜如晦这才放下心来,李信也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大战在即,不能将心思放在我们女人身上。”高氏大声说道:“你们在前面征战疆场,我去后面,和那些大夫、护士们一起照顾伤兵。”
“母亲。”李信心中微微激动,高氏能如此,都是为了自己。
“去吧!”高氏站起身来,说道:“我是你的母亲,那也是征西军的一部分,将士们流血流泪,为的就是你这个大都督。我是大都督的母亲,为何不能照顾他们。”
“多谢母亲。”李信心中感动,朝高氏行了一礼,就是杜如晦等人也是如此。有这样的母亲,不仅仅是李信的幸运,也是整个征西军的幸运,可以想象的出来,高氏此举让军心更加的安定,更加忠于李信。
“苏定方他们有消息传来吗?”出了驿站之后,李信就到了外面的帐篷之中,一边走一边询问道。
“苏定方已经派人传来消息,他的军队已经到了百里外的靖远,尉迟敬德骑兵距离我们就五十里,旦夕可以杀到,李靖和严肃的兵马也已经到了预定地点,就在我们后面五里的地方,他们将会作为第一批军队杀入战场之上。”杜如晦赶紧说道。
“五里的地方是不是少了一点,对方可能会发现的。”李信迟疑的说道。
“将军放心,尉迟敬德派人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