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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后他步入了内厅当中,在那里坐着几名迦勒底占星师。
“结果如何?”
“硕大难敌的胡狼,将会落入猎手的榖中,在海洋和陆地的迷雾当中,新的星辰将会重新在小亚细亚升起。”带头的白须占星师。用沙哑的嗓子,摩着手里的星宫图。告诉皇帝如此的结果。
“终于要落入榖中了嘛。。。。。。朕为此也算是隐忍了整整十多年了。。。。。。”阿莱克修斯对这个占卜看起来非常满意的模样,而后走到了窗户前。看着外面的迷蒙的雨帘,好像透过这一切,对局势是洞若观火。
旁边的房间里,举着照明烛火的尼克德米亚,将还在胆战心惊的福尔谢与赖诺尔德引入了进来,随后这位大宦官故意一口气,将烛火吹灭,但是金黄色的反光,很快就把黑洞洞的房间给照得四壁通透——尼克德米亚。将装着新金币的匣子挨个打开,福尔谢两人的眼神都是金色的颜色,“每位五百枚金币,陛下是绝不食言的,想必这点你们在昨晚朱昆蒂娜宫里也亲眼目睹到了。”而后大宦官又从一箱箧当中,取出了几根装饰考究的铜管,摆到了两人的手掌中,“这是陛下额外的恩赐,是来自科林斯丝织场的六丝丝绸。在这个帝国里只有皇亲国戚,或者元勋首脑,才能有资格拥有。”
“待到雨停,我们就带着所有的队伍进发。”赖诺尔德满是兴奋。把这些铜管就挂在了脖子上,让他显得非常滑稽,一面心中也明白。这些丝绸和金钱,希腊皇帝是不会白白送给他们的。
果然尼克德米亚满意地笑起来。“朝圣者营地那边,彼得被扣留下来的事情。你俩好解释吗?”
“好解释,请陛下放心地交给我们去办,我们在下个月初,就履行诺言,不但要渡过海峡,还要前去攻打科尼雅的苏雷尔曼(吉利基。阿尔斯兰)。”福尔谢拍着胸膛,十分有信心。
“很好。。。。。。陛下的水师会在波涛里安全地把你们全送到对岸去,老朽亲自坐镇调度,另外在你们旗开得胜后,帝国的军队也会开入亚细亚,协助你们作战。”
雨中的城郊,只能看到黑色的城墙轮廓而已,朝圣者们见到久违的雨水,成群结队地举着瓦罐陶盆,跑到深峻的护城壕前汲水,而福尔谢与赖诺尔德骑着马,从城门而出,越过了城壕上的石桥,进入了宿营地。
“什么,隐修士被留在了皇宫当中?”听到这个消息,领头骑士沃尔特。桑萨瓦尔十分诧异吃惊。
而旁边坐着的戈特沙尔克握住了手中的念珠,冷冷地看着众人。见状,福尔谢急忙按照事先大宦官的指示,解释说,“皇宫里的希腊贵人们说了,这也是皇帝的旨意。”说完,福尔谢掏出了金册诏书,说上面是陛下的意思,还有皇室的花押与署名。贵人们保证,在陛下返回皇都前后,隐修士是绝对安全无虞的,而陛下来后,也只是要和他讨论正教与公教合并的事宜,及协调其余各路朝圣军队,特别是圣职长上高文的大连队关系。”
“这倒也不过分,不过凭证光是本诏书,怕是体现不了希腊国君的诚意吧?”沃尔特要求更多,但赖诺尔德则急躁起来,“马上皇帝会授意,在城外的营市给我们补充大量免费的谷物给养,并且从加利波利与察尔西顿调来大批船队,免费运送我们渡海,这样不就行了!难道你还想叫皇帝把他的儿子,还是女儿送来充当人质吗?”
“渡海?是去攻击苏尔雷曼吗?”这时候,始终在旁冷眼观察的戈特沙尔克发语,“对不起,你们尽可去,但我不会陪你们去送死。”
“你说什么,你这个莱茵河谷的不守戒律的低级修士!”福尔谢大怒,指责戈特沙尔克道,但这修士也拍案而起,“现在你俩根本是出卖了圣职长上与隐修士,把十万朝圣者的性命等同于儿戏,为了阿谀希腊人的宫廷,而无所不为。我是狂热无比地要履行前往圣墓的职责,但我更希望在像圣职长上这样的全能之帅的带领下,而不是与你们这群蠢货前往,那样会贻误大事,被居心叵测的希腊皇帝利用。”
这时候,赖诺尔德气得拔剑出鞘,但却被福尔谢与沃尔特给拦住,那边戈特沙尔克不甘示弱,也拔出了修士专用的斧头,上来就要厮杀拼命,同样也被营帐内另外几人给奋力拦下,双方诟骂声不绝于耳。
“行了,你不愿意前去圣墓那就耻辱留下好了。”
“我不但不愿与你们同去,还要带着属于我动员起来的三万莱茵河及巴伐利亚的朝圣者,离开这座危险的都城,前去和高文阁下会合,谁也别拦住我,不然我的斧头会如外面现在的雷电和雨点般,落在他的脖子和脑袋上。”戈特沙尔克凶神恶煞般,挥舞着斧头,边朝外面走去。
“别拦他,让他走,让他滚!”赖诺尔德对着对方的背影喊道,接着他转身,“但是沃尔特。桑萨瓦尔,你身为朝圣者的掌旗官,必须要肩负起指挥整个军队的责任。”(未完待续。)
第55章 蛇
“可是,朝圣者的队伍并没有任何的军事经验,我觉得要不然真的等圣职长上的大连队,或者请求希腊皇帝派一支四五千人的军队,我们负责配合即可。”沃尔特也不同意过分草率鲁莽。
但两位刚刚尝到很大甜头的领主,强逼着沃尔特对营帐里供奉的十字架跪拜下来,要他对着主起誓,不得在朝圣的道路上有任何犹豫摇摆。
最终,无奈的沃尔特也只能妥协下来。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安娜躺在寝宫的睡榻上,并不宁静,她在要求年长的使女端来杯温水饮尽后,就站了起来,踱到了灯火下的书桌前,听着看着漆黑无边的外界,在自己的日记前,握着芦管笔,逡巡无语。
忽然,有名使女指着窗户外的法罗斯日晷台叫到,“那边有冲天的火光!”
“难道是雷火焚烧的?”年长使女也凑了过去,接着安娜起身,立在窗户前,看着暗夜当中,高大的日晷台不断冒出金色和红色的火光来,刺破撕扯着墨色的天空,就像有红色的彗星在那里摆动般,宫廷里到处是人的喧哗和跑动声。惊诧不安的长公主,重新坐回来,提笔在纸面上写道,
“创世纪第六千五百零五年,尊贵的圣使徒罗马皇帝阿莱克修斯在位的第十六个年份,九月最末一个礼拜的第三日(拜占庭以周日为第一日,第三日实际是周二),宫内雨脚如麻,水浸御苑。日晷台红光雷鸣,日夜不安。”
写完这些字眼后。安娜在心中明白,“雨脚如麻”和“日夜不安”的感受:玛莲娜和她弟弟约翰。被母亲、舅父带兵挟持,明日她就要随母亲一起前往圣智大教堂,要所有的臣民、元老议员和大牧首,承认她为真正合格的皇储继承者。但是此事无论成败,她以后将如何面对父亲?弟弟先前那句“父亲会伤心”的话语,如窗外的雷声般,不断震开她的耳膜,撕扯着小小的心脏。
“父亲啊,父亲啊。。。。。。”安娜苦恼地低吟着。伏在了桌子上,随后又提起了笔管,在日记的下行处,写了句圣经的名言,“我的父亲比我伟大。”
但是她又想起母亲的话语,“不要输给了男子”。父亲阿莱克修斯确实是无比疼爱自己的,但在父亲眼中,女儿毕竟永远只是女儿,在她未出嫁的时候疼爱她。在她出嫁后荣耀她的丈夫,并可为帝国换来安泰,这也就是身为女子的极限了——阿莱克修斯也超脱不了这种理念。何况父亲爱的也不单单是她,还有那个可憎的女子。还有那个可鄙的弟弟。宫廷内的权力争斗,如同斗兽场般,不管外在是多么温文。但内里永远是血流成河,她为什么不能成为帝国的女主人?况且也不是没有先例。。。。。。自己在十二岁时。就已经能把千人规模的孤儿院管理得井井有条,又熟读古代的法典与书稿。明白晓畅各种律令典故,她的哪点比粗鄙不文的弟弟约翰要差,就因为后者的胯下,比她多出个器官?还是父亲的想法,永远是站在科穆宁这个姓氏的角度立场之上的?
那似乎也不能怪,母亲与我借助杜卡斯家族的力量了。
“这时候,要是大蛮子在身边就好了。果然我已经没脸再面对父亲了嘛,果然。。。。。。”安娜最终不由得苦笑起来,如此想到。
朦胧的梦境当中,安娜又来到了那彩色的穹顶云端,她惊叹着四面张望着,果然那个诡异而美丽的,身披黑色长袍的女子,又站在了远处宫殿的入口处,“安娜。科穆宁,你是会得到帝国的冠冕的。包括你的父亲在内,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阻拦不住你,因为那个你最信爱的男子,会亲手把冠冕戴在你高贵的头颅之上。”
“我不想与父亲为敌,而你所说的那个男子,是高文吗?是不是?”安娜焦急地奔过去,对着那黑衣女子问到。
“不用欺骗自己了安娜,人的**就如同伊甸园的蛇般,它无声无息,但能进入你的任何领域,摆脱不掉。”那女子笑着,接着在她的肩膀后,就游出了条紫色瞳子,吐着火般信子的巨蛇,顺着庭柱盘旋而上,钻入了其上电闪雷鸣的云层当中,很快安娜惊恐地抬头看去,只见那蛇巨大的黑影,在闪光和云,当中盘旋着,“她就是你啊,这蛇就是你,安娜。它最早也许只能藏身在小小的果树叶子下,但却会越来越强壮,越来越庞大,人的**就是它的食物和养分,直到挣破樊笼,翱翔于天际之间。所以安娜啊,去用利齿粉碎掉胆敢阻碍你的敌人,与真正信爱的人并肩,这不是什么值得害怕和耻辱的事。”
“主啊,拯救我吧。”安娜这时候,只能跪下,喃喃祷告。
“前去接受你的冠冕好了,不过它并不在这里,而是在遥远的命运之地,它的名字叫‘七岭之地’。”说完,雷火当中,那女子渐渐消失在安娜的视野当中,如她到来般飘忽无踪。
“七岭之地,七岭之地。。。。。。”安娜是不断说着这句话,从床榻上醒来的,此刻雨水已经收去,据说宫廷日晷台的火焰也被扑灭,而使女则对她报告说,皇后艾琳的车驾,正在宫殿的大门与箭道间等候着她,但起身的安娜,头发蓬松,还在半睁着眼睛,想着“七岭之地”的谶言,随后哑然失笑,“什么嘛,伟大的皇都,不就如同七丘之城罗马般,拥有七座丘陵吗?真不知道那个鬼魅般的女人,在梦境里神神叨叨说了些什么不经的话语。”所以安娜就宽下心来,相信自己是会在今日成功的,大牧首马斯达斯是爱她的,整个帝国的臣民也是喜欢拥戴她的。。。。。。接着,她就坐在了巨大的三面镜子间,五名娴熟的使女给她梳理着华美的发辫,穿上绣着金色圣像的礼服,在今日大皇宫与大教堂前,她必须得尽善尽美。
当她坐在肩舆当中,来到了布拉赫纳宫的门前,凯撒的伊苏里亚卫队,都端立于彼处,而接到皇后,也是皇帝临行前亲自委任的宫廷摄政艾琳命令的瓦兰吉亚卫队,也都随行护驾,“出发,前往圣智大教堂。”
此时,在公牛广场边沿美丽秀致的宅院里,花园后潮湿黑暗的地下室当中,投下的阳光里,彼得坐在那里,随后一团黑影把他的阳光给吞没了。(未完待续。)
第56章 钟声激荡
彼得皱着眉头,抬眼看去,是阿莱克修斯立在了铁栅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决战的时刻来临了。”皇帝如此说了句,“朕不会退让,对任何人都不会退让。”
“主对帝国家族间的私欲之争,是不会感兴趣的。”彼得如此回答说。
“那朕对主也不会退让,从十多年前起,朕就为了这个帝国东征西讨,击败过诺曼人、扎塔人、保加尔人、佩彻涅格人、库曼人、保罗派异端,现在就只有科尼雅的突厥还横在朕的面前负隅顽抗。也许对于朝圣者队伍,朕确实要借助点你们的力量,但不要搞错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对朕的国度为所欲为,所有的法兰克与诺曼的公侯,都要为朕所用,不然朕在殄灭你们时绝不会手软。隐修士你也是一样。内忧,外患,一旦朕加以解决,将来光复圣墓的必然是朕,主保人也会是朕,就像昔日的希拉克略与圣瓦西里皇帝般荣耀,而不是你手中的那批群氓,和来自粗鲁乡下的卑贱骑士。”
“原来陛下是要把我的兄弟高文,视为敌手吗?”虽然阿莱克修斯始终没有提及,但彼得却一眼就听出了这位皇帝的言外之意。
“他还不够格。”皇帝话音有些微微的变化,但他是不会甘于承认,自己会将区区名阿寇尼斯指挥官放在眼中。
“可是以我的愚见,将来陛下最好是与高文结为盟友,让他尽心为你的帝国效劳,而不是两人决裂。”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