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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意志兰的朝圣者,自昨日的杀戮、劫掠和酗酒当中慢慢清醒过来后,他们爬到了城垛口上,前后看看:在西边的草场上,他们大军的营地还在静默着,所有人都睡得很死,昨晚的移营让绝大部分人精疲力竭,只有少量的人员,也没有任何的警戒之心,就背着柳筐,拿着斧头和锯子,十人二十人一群,跑到草场四周的丘陵森林去伐木取薪了。
而在东边,尼西亚城沐浴在圣洁的光辉下,头脑还在酒精作用下纷纷“打鼓”的朝圣者们,打了几个饱嗝,不禁畅想着,要是能马上攻入到这座宏大神圣的都市当中,那将会是如何振奋人心的场面啊!财宝、名誉,那可一项不缺。
但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一声梆子声,十分轻微,在浩荡的山谷原野里就像是蚊子于房间的角落里哼了声那般。
一个朝圣者根本没有戒心,他晃晃悠悠地爬到了高大的雉堞垛口,接着站在上面,褪下了裤子,随后对着万丈霞光,就飞流而下。
尿打在了木材和石头筑就的城墙上,稀稀拉拉,但是又接连响起了两声梆子,而后越来越多的梆子声激烈地响起,而且十分有顺序,就好像有人在用这个互相应答般。瞬间响彻了整个原野。
鸟儿和草絮猛然满天起舞,在城堡下的坡地。无数蒙着暗色和黑色罩袍、头巾的突厥武士忽然自潜伏之地站立起来,动作的精准和一致性让人目瞪口呆。随后他们一起举起了手里的用野兽的筋骨制造出来的复合强弓,“呜呜呜呜”凄厉的口哨声,和成千上万箭矢划破天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对着城堡的幕墙和垛口扑来。
太阳都被遮成了黑的颜色。
那个背对着所有人的撒尿者,浑身绽放爆裂出鲜血,就像被无数尖利的兽爪给撕开那样,而后带着无数中在身上的箭簇,翻滚了几下,就坠到了幕墙之下。
足足五千名罗姆突厥士兵。保持了坚忍的纪律性,在得到了帕克阿德与其他军官的指令下,就静默无声地自尼西亚军营里前进而来,陆续布好了攻击的阵线,随后一直潜伏到了太阳升起,攻击讯号下达的时刻。
其余的朝圣者,有的被射中,有的则面无人色地往后爬,希望爬到突厥人劲弓的射程外。整个城堡乱作一团,告急的鼓声和喇叭声纷纷响起。箭簇就像骤然降临的急雨,城堡内汲水、喂养牲口,还有其余走动出来的闲人。瞬间就被射死射伤殆尽,到处都是呻唤爬动的人,但是异教徒惩罚性的箭。还是毫无间隙地一轮又是一轮地射入进来,不带任何怜悯。
苏丹的掌旗官帕克阿德下令。所有的箭手分为三列,轮番拉弓射箭。将所有的守卫者,自垛口处给驱逐走。
内里的朝圣者,许多血气刚勇的年轻农夫,也怒吼起来,他们举着石块,勇敢地跑到垛口前,企图抵抗突厥人的猛攻,但是大部分人在中路上就被射倒,重重地坠到了战道下。瞬间,整个城堡的幕墙上,全部都布满了射入的箭羽,还有更多的箭飞来,以至于许多的箭簇,劈入了前面的羽根,才能立下脚跟,箭矢越来越多,自远处望去,像层层覆盖在城堡上的雪。
一声口哨声里,苏丹队伍里披着甲胄,背着盾牌的亚美尼亚佣兵们,在旗帜的指引下,从不断射箭的阵列里涌出,顺着山坡奋勇而上,逼近了城堡的大门。
他们是明显要破坏掉堡门,随后进来这里大开杀戒的。
守卫在其间的朝圣者们,对着那边的山下扬动着旗帜,厮杀声惊动了山下的大营,福尔谢与赖诺尔德都从营帐里,衣甲不整地跑出来,随后跨上了马,到处呼喊着,要求人们拿起武器,前去增援城堡。但是仓促间,数万朝圣者,根本无法成功集合起来,整个营地混乱到了顶点,也是无可作为。
这种慌乱,很快就波及到了奇维特的营地,沃尔特。桑萨瓦尔骑士昨夜始终心神不宁,害怕祸患的发生,没想到在第二天就变为了现实!“牵马来,动员鼓舞还能拿着武器的人们,前去增援同伴们。”沃尔特不顾年老,毅然披着铠甲,拿起了宝剑,在营地里疾声大呼。
这时候,沃尔特听到了许多人的哀叫,就好像世界的末日审判来临般,他回头看去,但见皇帝的钦官们,还有来自君士坦丁堡的贩子、水手们,都溜到了船上,扬起了风帆,开始朝着海峡的对岸航去。许多妇人和老者,哭喊着冲到海水当中,举着双手,举着婴儿,要求这群人不要抛弃营地,沃尔特随后看到希腊的钦官,开始在甲板上高声报着收容人员的价格:一个女子是三十个银币,一个老人是二十个,一个小孩是五个。
整个海水当中,人们纷纷将首饰与金钱抛向甲板,乞求着救助:有很少的幸运之人顺着绳索,抛弃了自己的亲人爬了上去;有的被海浪卷走,有的哭号着,重新绝望地爬回到了岸边。
“可恶的希腊皇帝,无耻的希腊人!”沃尔特的眼睛如同老虎般,要喷出火来,咆哮着用剑拍打着自己的坐骑,要带领所有还愿意举旗战斗的人们,前去抵挡苏丹锋利凶狠的进攻。这会儿,有个披着锁子甲的骑士打扮的年轻人,跑到了沃尔特的面前,“掌旗官阁下,我是来自莱茵兰的多鲁斯。兰伯特,是父亲的小儿子,我愿意驰往尼科米底亚要塞,前去请求皇帝的援兵。”
“你看看这个情景,还能有希望吗?”沃尔特气恼地用剑指着混乱里抛下自己而离去的拜占庭方的船舰。
“如果尼科米底亚不愿意的话,我就向他们借条小船,前去海峡对岸,据说那里有诺曼人的营地,还有法兰克各位公侯的。”多鲁斯慷慨陈词,得到了掌旗官的同意,于是便骑马冲过混乱不堪的人群,朝着山谷那边的尼科米底亚要塞而去。(未完待续。)
第91章 十万火急
这时候,在山隘城堡的攻防战达到了白热化,德意志兰的朝圣者在夺取它后的一夜里,根本没有做任何城防方面的工作,亚美尼亚佣兵们推着带着铜锤的盾车而上,毫无阻碍,很快就靠近了城堡的东门(这里的门比较小,也比较薄弱)。
于是不甘束手就戮的许多人只能冒着箭雨,举着长矛和斧头,堵在城门前列成了密集的方阵,和企图突入进来的亚美尼亚人搏杀着,这种作战方式倒是对了德意志兰人的胃口,几番恶战后亚美尼亚人不支,拉着盾车,分散后退了下去。
接着帕克阿德便举高苏丹赐予他的战旗——得到指令的前队罗姆士兵,开始朝前推进了大约半箭之地,后队则继续不间断朝着城头密集射击,不让任何人对他们的行动造成干扰。
很快,致命的用精铁和骨头铸造出来的箭簇,从靠近的前队罗姆士兵手里迅猛射出,城门前的德意志兰朝圣者遭到了惨烈的死亡打击,他们倒下了一大片,而手里的长矛却无用武之地,残存者失去了逆袭或顽抗下去的勇气,打开城门,纷纷遁逃到了堡内。
这样,苏丹所属的亚美尼亚人再度簇拥到了城门前,开始浇上火油,猛烧城门。
“灭火,灭火!”在城门上的一排暗孔当中,预先备置好的砂土和水,不断泻下,浇灭了扑腾起来的火焰。
但亚美尼亚佣兵们,明显攻城经验十分丰富,他们再度上来,在盾牌和己方射箭的掩护下,绕着城门,掘出一道壕沟。接着将猛火油灌入其间,再把盾车和攻城槌全部堆在上面,点了把火。
这下,暗孔里泻下的砂子,再也无法遏制住火势,火焰很快顺着爆燃的木头盾车等器械翻滚而上。形成了巨大的火炬,把城门给吞没。
火和烟,倒着涌入了城堡内,在此守卫的残存朝圣者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可怕而窒息的杀伤,他们打开了西侧的城门,丢弃了这座城堡,也丢弃了所有无法行动的妇孺,顺着山下溃逃。
“轰!”举着大树木的苏丹军队,在火势稍小。而城门已被烧毁后,干净利索地把它给彻底“了结”掉了,带着火焰的木门残骸,坍塌碎裂,接着罗姆的士兵们,嗥叫着拔出了弯刀,冒火一拥而入。受伤被留下来的朝圣者妇人,不愿意受辱。便带着凄厉的叫喊,投入到了深井当中自杀。尸体越来越多,以至于将井给填满,其余人连自杀都没有门路了,他们自各个藏身之处,被罗姆士兵给揪出,带着胡须的男子和伤兵被斩下了脑袋。女子遭到了难以言说的凌辱后,还是未能逃脱惨遭杀戮的命运,到处都倒着被杀掉的尸体,最终较为年轻漂亮的朝圣者男女们崩溃了,他们哀求着。表示愿意放弃信仰,甘当突厥人发泄**的奴隶,才在刀刃下苟且偷生了下来——大约有二百名男女,其中男的都是没有胡须的少年,被罗姆的士兵们用绳索牵着,哭泣着,送到了后方科尼雅苏丹的大营当中。
“帕克阿德,你总算是没辜负期望,现在我将这座城堡重新交还给你!”大营内,端坐中央的吉利基。阿尔斯兰威风凛凛,“现在我有一万五千名无可匹敌的强大军队,麦蒙导师你来布置,马上我们要如何歼灭这群毫无纲纪的匪徒?”
双方的态势到达如此地步,就算是原本抱着持重想法的伊本。麦蒙,也没办法遏制住上下的滔滔怒气,但他本着对国家负责的想法,还是恳求苏丹,“伟大的尼西亚和科尼雅的都城之主啊,信徒在人间的保护者,至高至大的苏丹,请您暂且平息能烧毁整个陆地海洋的想法,让信徒战士们的马缰和弯刀暂且停下来,不要中了希腊皇帝的诡计,若是你真的屠戮了这群毫无章法的朝圣者,真正可怕的,是跟在其后为这群人复仇的法兰克和诺曼的贵族们。”
但是维齐尔的话语,被苏丹帐下成群的将军和武士的怒斥声给彻底压制下去,所有人都要突入到朝圣者的大营里,把他们全部杀死俘虏,才能消解怨恨,“我的家院,最近恰好缺少可以使唤的奴隶。”很多人就是这么喊着。
“挑衅他们,把他们诱出营地,在峡谷前的原野上消灭这群蝼蚁和杂种,不管他们有多少人,结局都是一样的。”最终,苏丹没有理会维齐尔,而是与所有主战派一起,下达了这个雄伟而狠辣的指令。
而在山隘那边,朝圣者的大营里,看到其上的堡垒在短短半日不到的时间里就被苏雷尔曼攻陷,凄惨的伤者从里面带着火,带着可怕的箭伤逃下,留在里面的妇孺全部惨遭突厥人屠戮后,人们惊骇了,也愤怒了,这种绝望当中的不理智,是绝对致命的。
仗着人多,福尔谢和赖诺尔德要求所有的人出营列阵,与科尼雅异教苏丹军队决一死战。
但是骑马赶到这儿的沃尔特,却坚决不同意:我们被希腊皇帝出卖得干干净净,他撤走了船只,就是要送我们进入死地,叫苏雷尔曼消灭我们,让对方和所有朝圣的人结怨,皇帝就会坐收渔人之利。
结果又是番激烈而无谓的争吵,在沃尔特的决死坚持下,两位首领才勉强同意,据守这儿的营地一日,以等待皇帝或者其他朝圣者的援军:但假若明日什么人都没有出现的话,他俩便可以随着自己或者大部分人的意愿,自由行事,不再受沃尔特这位总掌旗官的节制。
残阳落日,城堡里余烟还在凄凉地划着孤单的轨迹,立马在山下,听着对面山谷,到处都是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苏尔雷曼这位科尼雅苏丹调兵遣将的响动),立马惆怅的沃尔特心情无比愤懑,“但愿多鲁斯。兰伯特能真正及时请来援兵,任何人都好,只能有人能拉住宛如疯牛般不理智的军心就行。。。。。。”
尼科米底亚要塞的城门前,多鲁斯脱去了沉重的甲胄,露出了朝圣者的打扮,苦苦哀求着城塞里的守军,前去接应落难的朝圣者们,他们大多是平民,对付异教苏丹的箭,根本是没有抵御之力的。
“明日就是耶诞节,也是陛下的女儿,安娜公主的大喜之日,现在所有的队伍正在遵守安排,处在等待赏赐的休假当中,你这么奇怪的要求,我们恕难应允。”塔楼上的守军伯爵指挥官,就是这样对多鲁斯说的。
多鲁斯严重感到再继续下去,也是徒徒浪费宝贵的时间而已,于是他默不作声地,再次上马,绕开了城塞,朝着海岸边奔去。
让他狂喜的是,在海滨的夕阳照耀下,他看到了一处崭新的营地,还有炊烟,还有大批的船只正在靠过来,是新的朝圣者军队!多鲁斯便骑着马,狂奔而下,不久就出现在博希蒙德的面前。
“所有的士兵,刚刚登上海岸,还无法对贵方进行援助,不如等到所有人马在数日后聚齐,再行商议好了。”但这位红发诺曼领袖的言语,和他的眼珠一样冰冷而虚伪。
这也是根本不想施出援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