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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像之前,大宦官很和善地看着乔治,“希望塞巴斯托克拉特阁下听老朽一句话,那就是方才老朽的请求,现在即刻放弃对帕弗拉哥尼亚与特拉比宗一带的攻略,返回加利波利,去清剿扎哈斯的势力。”
“我是要去追剿这位皇帝的宿敌的,可是现在军屯才刚刚开始,局势还未完全稳定下来,一旦我安顿好了突厥佣兵和泰夫里斯党,就即刻前去海峡那边,为陛下的前驱。”
沉沉的雷声响起,大宦官回头,阴影和逆光照得他脸上的表情异常可怖,吓得典厩长的副官克兰麦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一步,接着大宦官从圣像画后的供桌上,取出个小小的紫檀木箱子,“本来我是全力支持典厩长阁下在小亚的征伐的,为此不惜力排众议,向陛下三番五次请来粮饷和赏赐。可是阁下现在多次拒绝我,到底有何种想法?难道无视老朽的身份了?”
这话说得非常之重,因为谁都明白,尼克德米亚是皇帝的代理之人,他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旨意,这时候在闪光里,乔治才知晓,此次大宦官来的目的并不单纯。
旁边的克兰麦已经拔出了利剑,须知道大宦官此刻只是带了两位侍从前来,而己方则拥有足足二十人的精锐卫队,并且在前往此地的路上,还全是亲典厩长的泰夫里斯党岗哨与兵砦。
“我只是要经营小亚细亚,为帝国构筑起永恒不灭的屏障。大宦官你应该理解我。”乔治慢慢站立起来,接着他对克兰麦说了句,“你出去,急速返回军营,按照既定方案去做,把红手卫队和泰提修斯的部队给缴械歼灭掉。”
接着,克兰麦应答了下来,而后就很谨慎地顺着柱廊,自后门退了出去。
“我出兵来了后,不但查纠整顿了军纪,还收复了数十座城市,与广袤的土地,不计其数的民众,现在假如回去,肯定就会把大好局面毁于一旦。”看到克兰麦离去后,乔治张开双手,带着兴奋喜悦的腔调,“乔治。帕拉罗古斯是这么讨士兵和民众的喜欢!又是典型的军功贵族,相信我会把帝国带到个崭新的高度,罗马人先前所遭受的耻辱,都会得雪,我的长矛会如圣瓦西里皇帝那般,刺穿所有帝国敌人的心脏与头颅,紫色的旗帜会重新飘荡在安条克、圣城和亚历山大里亚。”
第69章 瞽
“那可以折衷下,也就是说,现在典厩长还能来得及悔过,只要。。。。。。”
“大宦官,我不是初涉人世的幼童,既然你都将此话说出来了,那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乔治的手指摁倒了自己的佩剑之上。
焚风自门窗和走廊不断地鼓入,整个场面当中的人心中都充满了恶感,“典厩长阁下,我知道你觊觎皇座的法统在哪,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把陛下的宽厚慈爱当作自己放纵胡为的理由,那样对所有人都不好。”说完,大宦官从那个小箱子里缓缓取出了一个寒光闪闪的工具,应着白色的闪电,“这东西,是代代大宦官传下来的,专门对付那些不安于本分的野心分子。”
结果乔治笑了起来,“帝国还能维存到现在,靠的就是不安分人的不断挑战,阿莱克修斯是否真的能坐稳这个御座,就让日后我与他的竞争较量来决定好了,但不可能是现在,我想大宦官你一定弄错了地方,这里不是布拉赫纳宫。”
修道院外,焚风夹杂着泥尘和树叶乱舞,炸雷滚滚响起,被拴在树上的萨宾娜忽然对着高文嘶叫起来,高文望去,就忽然看到,从树林里旋转飞出来两把斧头,一左一右,从他的身边而过,分别剁入了他身旁两个意大利士兵的额头和胸口,那两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了地上身亡。
风中,阿莱克修斯先前赐予高文的紫色丝带,还系在他的胳臂上飘舞着,“高文。卢塞尔,典厩长叛逆了,杀光他的亲兵!”随着几声熟悉的声音响起,从树林十几个彪悍的人影立刻冲了过来,不知道他们自何处而来,但高文已经看出,全是瓦兰吉亚武士。
高文回头,一名乔治的亲兵听到了这喊声,已经将他也认定为了卫队方面的人,嚎叫着举着剑朝着他劈来——本能之下,高文迅速抽出肩带上悬挂的突厥弯刀,一道迅猛的白光,那亲兵喉咙直接被割开,接着高文上去一脚,将尸身踢倒在地。
很难想象这种突变,要知道刚才这群熟稔的人,还在一起说笑呢!
又是名乔治亲兵挺着长矛,斜刺里杀来,高文将弯刀护在额头,接着斜着挥舞而下,将矛头压倒地面砍断,那彪悍的亲兵直接用余下的残枪,扎中了高文的胸膛,高文剧痛之下,倒栽在了地面之上,这时雨点沥沥而下,雷光闪电里自丛林杀出的瓦兰吉亚武士与乔治的亲兵来去混战,各自的马匹在倒腾嘶叫。
“呃啊!”那亲兵扑来,举着残枪,对着躺在地上的高文扎来。
在泥地上,高文咬着牙,扭动着后背,顺着背负的盾牌贴地滑动了一下,躲开了残枪,扎起飞溅的泥水射到了高文的胡须上,接着他用尽力气,挥动突厥弯刀,将那家伙的膝盖给砍中,而后扔下了弯刀爬起来,那亲兵半跪在地上,拔剑出鞘——瞬间,高文也把磷火之剑取出,双手握住砍下。
两剑在雨水里相交,接着两人都喊了声,互相扭动着手臂,把对方的剑刃都压在了地上,随后高文左臂抵进,将如斧头般锋利的剑锷,送入了对方的脖子里,那亲兵眼珠凸出,口鼻迸出几股蓝色的火焰来,便垂下了脑袋,死了。
高文右手对着对方的额头一推,对方的躯体直直倒在了泥洼当中。
这时他看到,克兰麦从修道院里奔出,跨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匹,恰好对着自己而来。
“皇廷的奸佞小人要害典厩长,放我过去,不然典厩长的军队和小亚经营便会尽墨!”克兰麦平日里也是和高文与守捉官相熟的,喊着这句话纵马而来。
高文眼睛一瞥,他看到守捉官狄奥格尼斯呆在了树杈下,对着突变的这一幕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就是犹豫那么瞬间,随着声“谢谢”,典厩长副官克兰麦就从骑马狄奥格尼斯的身边掠过,结果身后全是同袍斥骂守捉官的声音,同时还有“高文。卢塞尔,你不能叫他给溜走了!”
“不,我不犹豫。”闪电下,高文说出了这句话,他的淡蓝色眼珠好像在灼烧着微微的火焰,接着他迅速举起了手,将帽盔上叠起的护鼻,给扣了下来。接着拔出了磷火之剑,双手正擎,横在了正当中,一边是乱树丛生的高崖,一边是继续朝上的山峰,雨水不断在他双脚下溅起肮脏的水珠。
于是克兰麦的坐骑悲叫一声,它看到了高文手中闪着幽蓝光芒的魔剑,不由自主地处于本能,朝后退缩着。而高文急步上前,微微闪开了克兰麦的剑,很迅捷地转向到这匹马的侧面,剑刃斩在了它的后臀之上,克兰麦自马鞍的前端很狼狈地坠下来。
典厩长副官刚刚爬起来,就被高文勒住了脖子,接着弯曲刀刃自他的背脊,噗嗤噗嗤两声,直穿到前胸,克兰麦挺直了躯体,手徒劳地自后面抓了两抓,就圆睁着眼睛,变成了一具尸体。
“别过来,这是我的战利品。”勒着副官尸体的高文,顺着克兰麦的腋下,伸出了磷火之剑,对着靠过来,还是满脸惊愕莫名的守捉官,威吓道。
“噗通”,副官的身体被丢翻在地上,高文拔出弯刀后,将它的刀刃贴在地面上一拉,就把副官的头颅给割下,提在手里,走向了那座小修道院。
在风雨瓢泼的湖面上,卫队其余人划的轻舟全都已经靠岸——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刚才那队武士从林中杀出的,他们是坐着另外的轻舟,在山崖下先登岸,自丛林突袭得手的——这对于维京人和撒克逊盎格鲁人而言,简直是家常便饭般的技巧。
很快整个局面就被红手卫队给控制住了,他们嚎叫着举着战斧,越过被吓得浑身发抖坐在地上的修士,自四面八方冲入了修道院。这时候,大宦官在修道院内,他打开了紫檀木匣子,接着举起了两个血淋淋的眼球,搁入了进去,接着他又把那个小型精巧的工具,也摆入到里面,在心中还在满意着:看来这么多年,自己实行瞽刑的手段并没有退步。
而那两个眼球,正是从尊贵的乔治。帕拉罗古斯典厩长的脸上摘除下来的。
第70章 残躯的价值
“既然不愿意接受皇帝的恩泽和宽恕,那就不需要在这个世界上见到光明了。”大宦官喃喃自语。
雪白的电光投射进来,被瓦兰吉亚武士摁住的典厩长,脸面上满是鲜血,两个窟窿,“从此我便可以进入修道院,去追求心中的光明了?”
“没错,本来连老朽都以为,陛下不过是想劝说典厩长您的,但是后来登上路程后,老朽才发觉,陛下还附赠给了老朽这个小箱子,这就代表了陛下的态度。”大宦官回答说。
“那个人会如何?”典厩长喘息着,痛苦地问,“我的军队会如何?”
“皇帝陛下不会轻易放弃您的军队的,他还要加以倚重,应该是打乱重新编组,更换指挥军官。至于那个人。。。。。。老朽并不能给你多么肯定的答复,但吾皇是仁慈的。”说着,尼克德米亚伸出手来,一名武士将酒壶取出,把酒水淋在了那干枯的手指之上,接着在搓动下,酒水落在了地上,噼噼啪啪。。。。。。
“克兰麦已经去了军营,只要他能及时赶到,局势可还能扭转。”听着酒水落地的声音,乔治嘶喘着说到。
大宦官叹息了声,站在了他的面前,“现在局势与否对你而言还有什么关系呢?一个遭受了瞽刑的将军,躯体已经残缺,已经失去了统治国度的合法性,你必须得感谢主上的善良仁爱,以如此微弱的惩处,换取了你生命的安全,和帝国的康泰。”
这时,高文从柱廊里走来,接着将克兰麦的头颅,咕噜噜扔在了乔治的分开的双腿当中。
黑夜和不断的闪亮当中,乔治抱起了首级,喘着、悲叹着,慢慢跌坐在了黑暗的角落地板之上,皇帝和圣使徒的画像,在光亮当中显得惨白而毫无生气。
“你够忠诚,斯蒂芬。高文,叫你同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如何?我很赏识你,现在就拔擢你成为亚细亚战区的一名伯爵指挥官,回皇都后你会与我的侄子同般,成为陛下的侍卫长,他一定会对你非常满意。”大宦官合住了小匣子,很气定神闲地对高文说到。
“我认为现在最关键的,是速速前往军营,维系陛下的军事田产金册诏书不变,这样可以迅速稳定军心。”
“哦,可是陛下希望借着对典厩长谋逆的附加惩处,取消军事田产的配给,因为来自‘众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大宦官似乎并不认可高文的建议。
“现在我们的营地,左边是泰夫里斯异端党徒,右边是吉利基。阿尔斯兰的突厥军,而阁下你又把典厩长给弄瞎了,我怕很快会军心涣散,导致两面翻脸夹击,那样大家都走不掉。。。。。。军事田产没了,这支军队就会瓦解逃亡;军队瓦解了,小亚便会再度失守,难道那时候陛下的税吏和‘众人’又能有什么作为?难道指望突厥人帮你收税金?”高文一席话后,小鸟尼克德米亚愣了下,搓着手阴笑了几声,“好,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推举同样精通军事的泰提修斯为军队的主帅,法罗夫为副将,大宦官阁下您负责镇抚众人,急速拨营去尼西亚城固守,接着与罗姆苏丹与泰夫里斯党谈好条件后,再退往尼科米底亚,得到皇帝舰队的接应,可攻可守。”高文丝毫不乱。
尼克德米亚频频点头,随后他举起手指,“昔日在宫殿,我就觉得你很像一个人,不,是一匹狼。”
“现在帝国需要的不是羊,而恰恰是狼,我的阁下。”高文十分理直气壮。
“我对你所说的没有意见,今日的事情能办得如此平稳利索,高文功莫大焉。”大宦官也十分开心,他走到了躺在黑暗角落里的乔治典厩长边上,一把将他脖子上的圣像吊坠给扯下,送到了高文的面前,意思是交由他接受,作为承诺和犒赏。
“不,这是副皇太后,和宫廷首席贵妇赠送给典厩长的,我不淌这浑水。”高文清晰地记得当时在圣使徒大教堂前的情景。
“从你把剑砍出去的那一刻起,你的立场就早已决定了,还有什么避让的道理吗?自此后和老朽学习,不问其他,不问对错,站在皇帝陛下的立场上,去考虑一切事情——拿着,给老朽拿着。”小鸟尼克德米亚的手指横在高文的面前,玛莲娜的吊坠在其上晃动着,直到高文的手指将其捏住为止。
雨水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