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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全部都遮蔽在锁子甲、扎甲和帽盔下,马首和盔顶都飘荡着彩色的羽饰,恰好出现在布雷努斯左翼队伍的背后。
“紫衣公主的具装骑兵们!”更下面,整个右翼红手大矛阵见到了这个情景,开始欢声雷动起来。
说的没错,三百名具装骑兵在得知米利奥塞法隆的战事,急速携带着骑马的军仆和装着武器铠甲的辎重车辆,从卡帕多西亚赶赴而来,在昨夜抵达小安条克堡后,统领官沃尔特要来了城堡的钥匙,接着又派出了斥候和城堡里的罗姆轻骑一起顺着前方侦探:当高文和皇帝开始在大雾里交手后,这群斥候将此消息带回了堡垒里。
“全军披甲乘马,赶赴战场增援我方。”沃尔特嚷着苍老的声音,带着这个骑兵兵团,成为了第四股出现在战场的队伍,也是最后一股。
冥冥当中也成为了高文的预备队和杀手锏。
“卫教保皇!”讽刺的是,在朝下冲锋的刹那,沃尔特还挥剑喊出了这句话来,其余的桑萨瓦尔兄弟、高蒂和西格玛,还有监军乔瓦尼,和三百名披着重甲的怪物们一起,也呼应着“卫教保皇”的口号,举着恐怖的骑矛自山坡上带着滚滚烟尘,一列列冲下来。
皇帝的左翼兵马,被誓言“卫教保皇”的这支极重全装的骑兵队伍践踏得七零八落,就在半分内就奔溃逃散起来。(未完待续。)
第11章 铁锤
带着火焰的赤红色“铁锤”,足以贯穿最坚韧铠甲的“铁锥”,这是皇帝看到敌方具装骑兵的感想。他原本也有一支如此的强悍铁甲骑兵,但可惜的是在都拉佐战役里全部丧失掉了,而后皇帝为了务实方便,始终没有加以重建,而是倚重于方便快捷地招募训练瓦兰吉亚卫队和弓箭手,以求能相对迅速地形成战斗力。
但没想到这群具装骑兵,却讽刺性地在他女儿的手中出现,但较真来说,安娜更多的是依靠谋略手段——她直接蒙骗了来自法兰克的骑士军士们,并在阿拉尔曼堡战役后委派军法官乔瓦尼,使其迅速形成了战斗力,而不是群醉酒后只会骑马舞剑的莽夫。
乔瓦尼的督训效果,在此次具装骑兵们猛冲突袭皇帝左翼部队时完全展示出来了:三百名上下的具装骑兵,编制和红手骑兵不甚相同,红手骑兵的基本编制是中队,强调的是既要能集中作战,也要能独立搜捕;而具装骑兵则是集中一起阵战,是杀手锏,强调的是要能一次性撕裂践踏敌人的密集阵队,所以乔瓦尼主持了改革,让具装骑兵用三圣使徒的大旗作为总指挥,而后其下又分为十二个小旗,每旗共二十五骑上下协同作战——单旗内部呈锥形配置,最前面的选锋死士单骑执旗矛冲最前,其次三骑持矛为第二层,而后再五骑持矛为第三层,这三层骑兵都是持矛猛冲,务必摧垮敌人的防线;而后第四层为七骑,最后也就是第五层为九骑,都披重铠,执链锤、砍剑或长柄斧为武器,负责跟进屠戮残余敌人。前列有阵亡者,后列居中者自动补上继续作战,一层全部阵亡,后面全部替补上,只有五层全都战死受伤,这旗才算是最终失败,层层相扣,连环猛进。整个骑兵团共十二旗,作战时整体部署为鱼鳞状,很短时间内,就能将敌阵闯出个数百尺的缺口,身后的军仆们再持续跟进,负责收割首级,处死敌方重伤员等职责。
这样,一旦具装骑兵们冲锋而下,皇帝以轻装为主的左翼队伍,只能看到眼前到处都是缀着甲片的人马连身怪物,还有九根呼啸而至的恐怖骑矛,十二旗便是一百零八根骑矛齐齐而至。
一阵剧烈惨叫声当中,前面三层的具装骑兵跃动着马蹄,骑矛驰骋猛刺,马屁股后面的“寄生”即插在马甲里的彩色羽翎,十分得瑟地微微摆动着,很快就在皇帝的左翼兵马阵列里犁出了一道道死伤模糊的“血腥胡同”;后面的具装骑兵舞动着链锤和斧头,左右斩杀打翻“血腥胡同”两侧的皇帝轻装箭手和矛手,如入无人之境。
待到具装骑兵几乎毫发无损地贯穿了整个皇帝左翼,直冲到大矛阵的散兵阵线前时,皇帝左翼瞬间已死伤数百人,其余的残兵就像巢穴被烈火焚烧的蝼蚁,一哄而散,四处溃逃,有的则直接跑到大矛阵前乞降。
阿莱克修斯就这样抬眼,在短短时刻内就目睹了他的左翼在背后遭到打击,陷于灭顶之灾,“布雷努斯到底在做什么,朕不过是没有给他旗语,也就半个时辰而已,为什么他就擅自带着骑兵脱离指挥岗位?”皇帝又是恼怒又是大惑不解,但没过多久,这群具装骑兵已经和转身而来的大矛阵一并,黑压压地冲了下来,对着自己的御营冲了下来!
高文也对眼前的这番变化诧异得合不拢嘴,但等他辨识出具装骑兵团的战旗后,对方已经快要冲到皇帝的御营边上了。
而阿莱克修斯只能丢弃御营,带着队伍主力,退到己方的右翼那边去重组战线。具装骑兵最终踏破了皇帝的御营,将大部分皇帝和普洛尼亚骑兵的军仆给俘虏、驱散掉了。
“这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命运巧合当中,竟然是安娜的具装骑兵充当了决定胜负的预备队。”高文骑着马,眺望着眼前的战场,心中居然感到一丝遗憾,因为他看到具装骑兵爽快得胜的过程,却也不能实施指挥,那么也就等于这场战斗的胜利其实是和自己无关的。
等到日暮时刻,高明的阿莱克修斯虽败但不乱,居然还能在短时间内重整了战线,并清点了人数——他的左翼收拢回来的不超过三分之一,其余的不是投降就是逃散了,但皇帝核心精锐主力损失不算大,他的瓦兰吉亚卫队、遗孤军和内卫骑兵队都力量犹存。
但他还是败了,败给了横枪杀出的敌方具装骑兵,丧失了御营,也丧失了夺取小安条克堡的可能。
并且高文明显不给他这位义理上岳父面子:对方也重新组织了队伍,居然再度迫近皇帝的所在,难道要发动夜战?
此刻,在皇帝军队的后方,忽然再度出现一支骑兵队伍,让皇帝的属下人心惶惶,但很快就辨认清楚这是有惊无险,是哈罗德从米利奥塞法隆营地带着数百名骑兵前来接应了。
于是,同样感到疲惫不堪的高文,见到皇帝的军队再度得到了增强,便也后撤立营去了。
然后让阿莱克修斯真正震撼的是,他的女婿也是左翼指挥官布雷努斯失踪了!
“不可以失去帝国的佩尼帕瑟巴斯托斯。”皇帝愤怒地喊着,不断叫身边的廷官全营搜索讯息,布雷努斯带的那五百名骑兵,倒是逃出来不少,但他们七嘴八舌,有的说佩尼帕瑟巴斯托斯骑马逃走了,有的说他被敌军的步骑包围起来不知死活,也有的说他在混乱的战场上迷路了。。。。。。
皇帝的内心像是被火灼烧般难受,他脸色苍白满是冷汗地坐在座椅上,被动难捱地等待着斥候们的十分混乱虚虚实实的消息,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不把布雷努斯带在身旁,而是委托他去指挥左翼?现在左翼也倾覆了,人也下落不明!
死了他可没法向黛朵交待,但是要被高文俘虏的呢?则更加可怕,要是布雷努斯迷路在这片荒芜的高原上,被形形色色的败兵、野匪或异教徒杀掉的可能性也很大!
皇帝痛苦地捂住了额头。
皇帝的这几个猜测都对了,但最终的结果却是错误的。(未完待续。)
第12章 夜巡队
布雷努斯先前在战场上,确实被高文的骑兵和步兵夹攻,布雷努斯本人同时被十几根长矛围攻,他的侍卫几乎全部战死,但他好在衣装朴素些,在丢弃了旗帜后竟然逃出来了,没有丧命当场。
而后布雷努斯也确实如皇帝所料迷了路,但他没有一意孤行强行要找皇帝的营地归队,因为那样他必须要穿越整个白昼的战场,被高文夜巡队抓住杀掉的可能性很大,因为高文取得了白日战斗的胜利和战场的控制权。
最后布雷努斯也不能乱跑,那样被到处皆是的溃兵逃兵杀掉劫财的可能性也很大,这在蛮荒的高原里简直是家常便饭。
夜幕低垂,布雷努斯没有胡乱跑动,他捂着被矛刃轻微戳伤的胳膊,伏在草丛当中,周围都是凄惨可怖的死尸和血腥的气味,高文还没来得及收敛这些,还是黑影在四处走动,大约是溃兵或者当地的牧人,来发死人财的——布雷努斯很理智地抓过了名阵亡侍卫的盾牌,遮挡在自己身躯上,接着拔出了佩剑,剑刃朝外不敢放松,始终保持警备姿态。
他的心思现在开始在军人的名誉和家庭的温暖当中挣扎,雾后的高原空气开始寒冷,繁星遮蔽了整个天空,铺洒在头顶咫尺外的地方,十分美丽。布雷努斯暗中长吁短叹,他看着那璀璨的星星,想起了娇妻黛朵的双眸和温柔,但他又害怕自己如此的行为会牵累帝国,会惹妻子伤心失望。
“但我若是死去,岂不是对黛朵的更加不负责任?不,人总有失意倒霉的时刻,面对它比逃避更需要勇气。”布雷努斯用自己创造的格言来宽慰自己,很快目光穿过草丛,他看到了高文的夜巡队。
高文规定,每支步兵班达抽出三十人,每支骑兵中队抽出六人,每晚统一编组,分成数十个夜巡队,对营地周围十数个古里外进行轮番巡哨、警戒和搜捕工作。夜巡队的配备,是带头的两名骑兵备上火种和防风灯笼,而后佩马刀和箭袋,身后的九名轻装步兵一人持铁棍牵猎犬,一人背着铁叉,两人背桡钩和连枷,两人携弓箭,其余三人各佩长剑马刀,再各自背着把突火管或烟火枪。其中后者的装备,是新近才到位的,随着辎重车一并到来的。
待到看到灯火,布雷努斯就知道遇到夜巡队,“这是唯一可以活命的机遇,那便是主动给他们俘虏,然后报出身份,高文毕竟和自己有亲缘关系,应该不会过分为难。”结果在他刚准备起身喊话时,就听到那夜巡队的骑兵提着灯笼,大喊了声“杀掉这群溃兵!”
哄斗声响起,布雷努斯眼前三十尺开外的草丛里,宛如黄鼠狼般窜出数名黑漆漆的人影,喊着草原民族的话语,看来是皇帝雇佣来的,但现在他们已成为溃兵,既不想投降胜利者,也不想返归皇帝麾下,结局很可能是潜伏藏匿起来,待到大军各自离去后,再成群结队化为山匪“剥衣党”,荼毒劫杀周围的商队或村落。
而夜巡队对付的敌人,也就有这类人物在里面——抓到溃兵败兵,就地处决,不用汇报商量。
“嘭”声巨响,布雷努斯急忙用手挡住眼睛,惊恐地瘫坐在地上:夜巡队的突火管手,从管子被火锥楔入后,喷射出一道白色灼热的焰火,这位突火管手前面的草地都被焚着了,到处是翻滚的火光,把数十尺开外照得雪亮,另外两名藏伏起来的溃兵哀嚎着,抱着满是火的脑袋和身躯跳了出来,接着被箭手用弓射杀后倒下。
其余先前奔跑的溃兵也无所遁形,有的人在背后被射倒,有的绝望中恶从胆边生,举着武器嚎叫着踏着火焰,反杀过来。
结果两名骑兵提着灯笼,举着盾构成了防御核心,突火管手退回骑兵遮蔽后重新装填最契丹火纸筒,两名箭手也退回去重新搭弦:而后夜巡队的一人持铁叉在骑兵前方中央,其余两人在斜刺里持长柄桡钩配合,翻弄着将溃兵的攻击一一格挡下来,几名溃兵被叉得寸步不前,无可奈何。
随后那两名烟火枪手,从侧边杀来,枪刃上冒着飞舞的火星,溃兵刚准备对其厮杀,烟火枪下绑着的纸筒“砰砰”施发喷射出两团烟火,几名溃兵须发尽燃,肌肤溃烂,倒在地上惨叫而死,没倒下的也捂着脸毫无抵抗能力,被接踵而至的枪刃挨个刺杀捅死。
残余的一名溃兵连滚带爬,但还没逃出十尺远,就被窜出的夜巡队猎犬追上扑倒,而后猎犬呜呜地狠叫着,摁住肩膀,撕扯住那溃兵的脖子,猛地甩动了几下,那溃兵双腿蹬了几下,就丧了命。
这场残酷的死斗,大约几分钟就结束了,布雷努斯在旁侧的暗处汗水涔涔,惊骇于这群夜巡队的手段和武器。
“我是帝国的第三荣耀者,我是帝国的第三荣耀者,不要杀我,带我去军营见你们的主帅!”布雷努斯举起双手,大喊起来,因为他看到夜巡队在用斧头将这群死掉溃兵的脑袋砍下系在马鞍上,接着举高灯笼朝他藏身的地方逼来后,就无法再犹豫下去了。
这一喊,引得那突火管手跃到了队列前面,黑洞洞的管子口对着布雷努斯,只要他的铜管被点燃,那么布雷努斯将一下子被火焰所吞没。但是这位将军还是镇静下来,不断重复着刚才那番话。
最后夜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