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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公主只能依仗通传翻译了,“麻罗拔枢密院使知院事艾弗德勒阁下,希望和贵方消弭战争,维持贸易。”
这话说出来后,公主顿时就把“你会不会希腊语”的倨傲语句给压下去,她能在这商贾使节的谈吐声调上感受到,他所出身的文明绝不会比罗马要逊色——这在安娜这位罗马公主接待外来人员时,还是首次,让身旁的赫托米娅和阿格妮丝都感到讶异。
“这点完全没问题,我已经和威尼斯人、阿马尔菲人达成协议,即便耶路撒冷爆发战事,但依旧和艾弗德勒阁下贸易,并会尽快仲裁这场战火,未来将双方的边界维系在亚实基伦和犹大山地间,互不相侵。”还没等安娜作答,高文巨大的身影就从垂帘后转出,赵昭认识到眼前这位这就是他思慕已久的“经略使相高公讳文”了,便急忙起身拜倒,高文则急忙走下台阶将他扶住。
而后宾主相谈甚欢,赵昭完成了使命后也倍感轻松——高公果然是个直爽慷慨的豪杰,又听说高文和安娜刚刚燕尔,便忙不迭地将礼物奉上,“鄙人惭愧,本困身于科场之中,晋身无路,后方随阿勒德色(以色列)商队经海路,先到苏吉丹(爪哇岛)、鹏加罗(孟加拉),又顺风至上岸,至波斯、麻加(麦加),后到麻罗拔之地。然而麻罗拔商贸多被阿勒德色人占据,枢密使艾弗德勒又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彼处想要打开方局面也真是不容易。”
“这样好了,我在塞琉西亚给你专门拨出商埠,并且低价优惠将两所货仓租赁给你,租期五年。作为交换,你可以呈现你有价值的礼物,如果礼物很好的话,那我可以考虑赠给你某些物资的专卖权,比如湖盐或番红花。”在通传艰难地将两者的对话各自解释清楚后,赵昭受宠若惊,便叫长须奴捧出个带个隔板的盒子出来,“鄙人的礼物,可不单单是鬻物、鬻技那么简单。”
随后安娜也在垂帘后好奇地站起来,她看得清楚,赵昭的盒子是装的是明亮亮的谷物种子,“一侧为稷,一侧为稻。前者是鄙人自天竺购得,后者是鄙人自占城购得。”
“请阁下略谈下,稷和我们推广的荞麦间的区分。”安娜很客气地询问说。
“稷天性最为耐寒,而大数以北皆为高原山丘,特别适宜推广这种粮食。另外稷为谷神,也就说明了它们不择地不择天不择水,是为三不择,易活自也易活人,颇有佛陀的气性。我观经略相公的边塞地区多为苦寒山地,此物正可作为军屯之资,谷可食用,亦可酿酒,其草可食战马驮兽,一举多得。”
这位的解释让安娜和高文都十分欣喜,而赵昭又说了稻种的好处,“大数(塔尔苏斯)方圆则多为平野河流之地,适宜稻麦混种,一旦大成,此后便无有荒年矣。”
“我也知道稻的妙处,然而诸多河流淤塞,互不相通,灌溉不力,所以一直没有敢栽种,因为种稻最费人力和水力。”高文为难地说道。
“无妨,可先刈割几处沿河芦场,稍种此物,一来以观成败,二来也好择育良种。”赵昭倒是十分乐观。
接下来,这位东方商人献上的,是柑橘的树苗,“诸多礼献,皆不如此!”这是赵昭的自我赞叹,想必他在来塔尔苏斯前,便已详细调查了不少风土底细,“经略相公可叫百姓民众,每户在桑树柞树外并植此物,亦可集中于农庄苗圃栽培,以鄙人眼光,柑橘此物最适合在大数种植,其果实甘甜可口,功用多端,若是养成,经略相公自可稳掌利权。”说完,赵昭生怕拂菻公主和高相公不信,便奉上了颗朱红色的成熟柑橘果实,高文笑起来,接过转给了垂帘后有些食指大动的安娜,“吃这个,对孕妇是特别好的。”
但裙子和膝盖间,捧着柑橘果实的安娜却不知道怎么办,还以为是苹果那般,便对着奥森家姑娘扬了下手指,对方便准备去拿取切肉用的小刀。但高文却笑着摆手阻止了,打了几个手势。
安娜明白了,她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很轻巧地戳破了外面红澄澄的皮,接着瞪大了眼睛剥去了所有的外皮,再将一瓣瓣的果肉自然分开摆在彩陶餐盘上,就像是花朵般,美不胜收。这下连赫托米娅和小翻车鱼都按捺不住,将头凑过来,“这个叫什么,我觉得可以叫‘金苹果’。”奥森家姑娘提议。
“这个名字很好。”安娜表示很满意。
但小翻车鱼志不在此,“这和苹果最大的不同,就是自然分成瓣,天生就是个用来和朋友分享的水果。”
言下之意,小翻车鱼馋嘴到迫不及待了。
吃完后,三位女子的身心和眉梢都舒展扬动起来,“好甜,比提纯的白蔗糖还要甜。”安娜微微耸动着嘴唇,闭着睫毛,陶醉无比。(未完待续。)
第32章 莱特手腕
“我要在怀孕的整个期间,都能吃到这种果实。”安娜不再愿意同其余两位继续分享,她一鼓作气将其余的瓣都吃完,接着半是撒娇地对高文说。
“用五百枚金币,买下阁下的所有树苗。”高文当即表态。
“可柑橘成树绝非一日之功。”赵昭解释说。
“那我怀第二个孩子时,能全程吃到塔尔苏斯自己产的金苹果吗?”安娜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带着喜悦和希冀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的眼前早已是柑橘树一片片地密布在塞琉西亚到塔尔苏斯的海岸和田庄,美丽的树冠下缀满这种金色果实的美景。
更何况,安娜释放的讯号很明确,她绝不会满足只与高文生养一个孩子,她要生许多,四个五个,甚至六个,因为听完琦瑟夫人的话后,她处于勇气信心倍增的状态。
“那你必须得挽留住这位来自极远东方的商人。”小翻车鱼低眉提醒说。
“阁下是来自于契丹?”安娜当即问到。
“非也,鄙人实来自于皇宋。契丹乃狄夷之种。”赵昭在听完翻译的询问后,急忙拱手低首回复。
“确实如你所说,你出售的不单单是货物和技术,你给整个塔尔苏斯国度带来的是富裕和安康。请阁下留居塞琉西亚,我和高文愿意让你享受本地商会的巨额股份,并且加赠货仓和商栈给你。至于艾弗德勒那边我自然会用我的御墨官回应,一切都照高文刚才所说的承办,但你这样的人才,不可以屈居在艾弗德勒之流位下,更不可以沉沦在富斯塔特的集市当中,阁下应该协助我和高文,运来更多来自皇宋乃至东方的神奇种子或产品,从而复兴罗马——我封你为塔尔苏斯的宫廷首席御商,这样你很快就能在数片海洋打响名气,身价也会水涨船高,将来皇宋的凯撒就不单单是给你‘通直郎’的头衔。”安娜的语言十分诚恳谦逊,她甚至还起身向垂帘那边的赵昭施礼道谢,吓得小翻车鱼目瞪口呆。
赵昭也是感激涕零,没想到远航海外四年,浑浑噩噩不好不坏地处身于麻罗拔和中里(索马里)、吡啫耶(******)的航路里抽取些残羹冷炙度日,现在大大的机遇,果然如他所料,在这位高公手里实现了!
“敢不承命。”赵昭的头颅,深深埋在合拢的双袖间,声音带着由衷的激动和感动。
然而,让安娜愤怒的是,几乎就在三日后,赵昭就被闻风而来的寡妇,用更多的金钱特聘到科勒阿迪欧堡,帮助她改进纺织器械和养蚕技术去了——这寡妇靠着丝绸贸易已聚敛了价值近五万拜占特金币的私人财富,更让安娜受不了的是,这寡妇绝不像看起来那么傻蠢,先前完全低估了这头乳牛:她将七成的所得都捐助给当地自新会的教堂建造圣像,或者以低息放贷名目(英格丽娜本意还是要促进当地的发展)撒出去,投资风车、水轮和织染等行当,不但巧妙地避开了安娜督农司的税务员,还和当地自新会和乡村公社抱成一团同气连枝(整个科勒阿迪欧堡近三千居民和一万多农民,都靠寡妇吃饭),安娜根本无法触碰分毫。
剩下的三成她交出一半,绕开自己直接送到高文那里,“给我的孩子用吧!”高文根本不忍心要,便对寡妇派来的使女这样说,“有空我会去看科勒阿迪欧。梅萨迪尼和阿勒曼尼娅的,你们要好好侍奉你们的主母。”
再余下的一半,寡妇便公开在居住的宅邸里供奉起安娜。杜卡斯的圣像画。。。。。。并不断邀请自新会或正教修道院的修士,举办为女凯撒祈福的仪式,花销很大很慷慨,整个教会的人都说她是女圣徒再世。。。。。。当然,也会寄相当部分去皇都,给她那可怜的姐姐,等同被软禁起来的尤多希雅,祈求尤多希雅的境遇能改善些——现在,连皇弟伊萨克也接到过寡妇的信,经常在皇帝前为尤多希雅求情。
现在情况是,安娜前眼看着寡妇在科勒阿迪欧所构筑的“牛舍”风雨半点泼不进,后眼就眼睁睁看着对方不动声色地将千里驹给在自家墙角根前挖走。
更绝的是,寡妇在一个礼拜后,居然做媒给赵昭找了个当地的吉那特名门贵族少女当妻子,而此女真是莫诺马库斯将军的小女儿,是和奥森、波利比并肩的吉那特,其女儿是个很端庄贤淑的少女——据说婚礼还是按照皇宋的风俗举办的。这下,赵昭真的是哪儿都不想去了,此间乐,不思蜀。
“可恶,也只能等到有余裕挖掘运河时,再把那个赵昭给邀请回来了。”安娜看着来自科勒阿迪欧的信函,恨意拳拳,但又无可奈何。
因为这时候,高文已经动身前去梅登斯堡了,整个塔尔苏斯事务繁忙,推广柑橘树种植(更多的树苗还是得从埃及转手),搞稷麦的军屯,搞水稻的试验种植(安娜专门调拨了三百名德意志兰人组成个村社,种植这种谷物),圈起芦场增设造纸坊,为希德努斯河清淤,在塔尔苏斯城内设立船坞和盐场等等——即便有郡长安德奥达特帮忙,安娜也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和寡妇纠缠。
在阿达纳伯国和西斯城间而过的高文,骑在马背上,也在享受着难得的和平时光,没有战争的岁月,道路两侧全是牵着骡马和货物的商队,植被青翠阳光和熙,高文便有意到了西斯郡的边界,稍微打探了下莱特在郡中的治政,结果让他哈哈大笑:
原来,莱特确实如高文所预计,没像安德奥达特那样一板一眼地做事,他赴任后反倒暂时将铁矿坑扔在一边,大搞“轻货致富”,莱特先在山地里设置了许多猎屋,叫迁徙来的保罗派信徒练习片箭筒射,谋取兽皮(这在托罗斯山脉根本满地都是),然后又鼓励农民们向亚美尼亚移民学习养蜂技术。
皮革、蜂蜜在年后被西斯郡长大规模出售,内外都跑,甚至卖到了锡瓦斯、安条克,莱特还卖染色后的纸,这些东西穿在箱子当中戳上西斯商会标识,取名为“光明牌”,在远处的集市极为畅销,莱特还雇佣美女在集市上穿着光明牌轻裘皮捧着光明牌蜂蜜招摇,大行广告效应。
“积累资金后,再投到矿坑里去。”这是莱特的手腕。(未完待续。)
第33章 第二次梅登斯密议(上)
“很好,莱特有很大进步。我可以安心地去梅登斯堡了。”高文没有进入西斯城,便满意地朝着叙利亚门的方向继续上路。
虽然大主保人很悠哉悠哉,但梅登斯堡的博希蒙德却是焦躁不安,他先前在安条克享受的和平日子太久,又因断崖大胜后未能胜利扩大战果而耿耿于怀,所以脾气糟糕,在堡垒的厅堂内踱来踱去,胡乱找点由头乱发脾气。
在安条克国主的下首,坐着原帝国塞浦路斯大公阿普索玛特斯,一个与其说是总督勿宁说是个商人般的角色,他始终微笑着很谨慎地不发一语。
另外位,是阿勒颇王公里德万的密使——博希蒙德在会晤的时候,把他也给唤来,但不得参与马上的密室会议,只是让他等着候命而已,因为里德万而今在博希蒙德眼中不过是个附庸之臣罢了。
吉麦吉斯旅团的将军格里高尔则坐在距离公爵稍近的座位上,面对公爵不间断地煎熬诘问“你的主人高文怎么还没到?”,甚至到最后嗓音都有些破,显得声音格外尖利。
但格里高尔只是很平淡地加以回答,“大主保人应该就在今日抵达这里。”
直到高文在卫队的引导下,在欢迎的喇叭声走入厅堂后,博希蒙德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便急不可待地坐回座位,等着高文也坐定后,便宣布密室会议的开始——而后格里高尔、里德万密使被邀请出去,四周的帷幕也被拉起,阳光被严严实实遮挡在外,烛火被点起。
除去高文、博希蒙德和阿普索玛特斯三者外,只有两名贴心的军仆,与两名低阶书记员在场。
但即便这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