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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的城市如塞萨洛尼基外,也全部沦为斯拉夫蛮族的自留地,对方连基督都不信仰(只对圣迪米特里获得他们有限的尊敬),更勿论为帝国服役纳税了故而希拉克略晚年时面对新月教的大举入侵,连最低额度的军饷都发不出来,这也很容易解释为什么当时装备和战术都不甚高明的新月教徒会掀起征服的狂飙。士兵便是再勇敢,也不可能在没有军饷的情况下去有效抵抗入侵者的。所以,希拉克略的继承者君士坦斯二世干脆以土地换军役:允许士兵在军区内占有田产收益,来抵消国家在军饷上的负担。一下子整个帝国的军事支出减少了三分之二,从濒死破产的边缘苏生,也组织起一支在将来能反攻光复失地的“农兵队伍”。
然而农兵和吉那特是否对帝国忠诚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军区制建立后农兵和吉那特们最为执念的当然不是帝国的利益,而是他们自己田产的利益,在这点上他们甚至不如先前单纯拿军饷的军队。由此他们很容易聚集在野心勃勃的各色将军周围,发动皇位战争。在地方上,由于是封闭的农业社会模式(特别是安纳托利亚这种环境),遇到荒年他们自己也可能饿死,所以唯一可行的途径便是不断利用各种权力手段,吞噬其他的田产,把自己养成“土地怪物”(这点在本书先前高文的塞琉西亚社会调查里已说得很清楚),这就是大家非常熟悉的中外概莫能外的,土地兼并。
土地兼并当然催生“农兵大贵族”了,他们也当然会对帝国皇帝御座展开无休止的觊觎和争夺,在位的皇帝更当然不开心了,故而马其顿王朝的几位皇帝与其说保的是“农兵”(很多人误以为农兵是可怜兮兮的农民或小自耕农,其实是误会了,他们都是能负担全套武器装备的大地产主,起码也是富农阶层,古代的‘狄奥斯’diaosi们真的连兵都当不起的),勿宁说保的是还能占有田产的小农和村社,不让人力和土地全被农兵大贵族给兼并而已。
此外,马其顿王朝皇帝们更多采取的手段便是扶持“新军事贵族”来打击“旧军事贵族”,而普洛尼亚地产就是这种情况下确立起来的。是的没错,普洛尼亚地产并不是科穆宁王朝的锅,实则早在十世纪就出现了皇帝拔擢些亲自己的小贵族(实际科穆宁本身就是新贵族的翘楚),或派遣些信任的监税官员,前往帝国各处去监管田产、林地、海关和集市等,总之就是保障“能把税金给朕送到皇都来”,必要时提供军事服务,也能就此削弱旧的吉那特大贵族力量。当然作为回报,皇帝会给这群“监税人”些许税金抽成,会将他们监领地的产出核算成表册档案即praktika,来保障对方的抽成收入,但是是不可以世袭的。说白了普洛尼亚地主与其说是军事阶层,不如说是包税人和农兵结合的变种。所以谈起普洛尼亚地产,就说皇帝改弦易张,搞封建采邑或搞“拜占庭式的骑士制度”,未免简单粗暴其实在是古代农兵制度的替代和发展而已,哪怕到了极度衰落的帕列奥略格王朝,普洛尼亚地产也保障了皇帝能在小亚残余的地盘里征募起五百名重装骑兵。
不过后来科穆宁王朝军事斗争形势一直很紧张,原本romana式的国家秩序始终未能恢复,海关和贸易权益也丧失了,为了保有一支军队,科穆宁的皇帝们也只能进一步把权力下放,给普洛尼亚们在地的税收权、司法权,让其占据人力、土地和特权,国家由“帝国形态”变为“王朝形态”,即皇帝和贵族们分割国家,公职事业逐渐私人化,互相用血缘亲缘关系来维系纽带。
但这并不代表普洛尼亚地产就是罪魁祸首,核心问题还是君主的威势衰落了,国家的领地和海关沦丧所致。(未完待续。。)
第112章 Pronoia(下)
事实上,攻灭拜占庭的奥斯曼帝国在17世纪前采取的军事制度也即是普洛尼亚的翻版,即着名的timar制度,苏丹的官僚们将军事地产精细核算好,抽取部分充当骑士阶层(西帕希)的服役报酬,西帕希同时也充当该地产上督导耕作和税收的角色,timar同样不世袭(但若是西帕希死后,子嗣同样可以参加苏丹的军队,此地产也会优先考虑授予子嗣),其受益人名单要呈交苏丹亲自审核,并会加以定期轮换,一旦西帕希长达七年都没有为苏丹提供过军事服务,那么他的timar将会被没收。
timar制度有效地支持了奥斯曼帝国奇迹般的扩张,并成为欧洲噩梦长达三百年,它被证明是那个时代最科学最有效的军事制度,当然这个制度不可能完美无瑕,也不可能久弥新。当近代军事制度盛行后,它不可避免地衰亡了但我们没理由因为一个实行了五百年的制度最后没落,就说它从未发挥过作用,或从未先进过。事实上正是因为拜占庭的科穆宁王朝推行了普洛尼亚制度,军力得到迅速回升,阿莱克修斯时代能拉出去野战的人头不过两万,约翰二世即达到四万,而曼努埃尔一世则能动员七万人。。。。。。timar和普洛尼亚制度也和日本中古时期的军事制度相似,大名给麾下武士的土地增益也分为两类,知行和宛行。宛行即是享有收益,但不世袭占有的土地封赐。
其实,高文的“圣俸福音制度”也即是普洛尼亚地产和timar制度的变种,它的优点在于便于急速扩张领地(人人都知道,圣俸地产越多,自己的所得也越多),在守御战里和侵攻战里都能士气高扬(前者为了保卫圣俸,后者为了增加圣俸,并且立功越多圣俸也越多),士兵容易精锐化(士兵领取圣俸收益,并不直接和田地捆绑,能集中呆在营地当中安心军事操练,能最快地接受新武器和新战术,奥斯曼帝国在1470年后才开始火器化,但速度效率非常快,很快就组成了支让欧洲国家咋舌的火枪、火炮队伍),也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农业生产。
当然缺点并非没有,比如一旦帝国的领地扩张达到瓶颈,便会让军事进展陷于停滞状态,另外为了核算地产、监察军事阶层,也需要支专业而庞大的官僚集团,权力也会不断走向集中化,集中化必然带来僵化(鼓吹集权有效率的人,显然看硬币只看一面,依我看集权的最大危害不是别的,恰恰就是僵化,僵化起来或干僵化的事特别有效率不会详细阐述,也不撕逼),当然这不是身处这个时代的高文所考虑的问题,因为高文是个不折不扣的务实主义者,如果有可能叫他搞集体农庄他都无所谓。在高文的心目中,一旦优点大大超过缺点,它就是好的制度,就值得采取。
哦,苏拉把普洛尼亚地产的前生后世给描述了下,水平有限只能说得这样的粗略,但绝不是为了水字数(纯洁的眼神),是为了方便读者理解这个时代和高文的举措,所以十分十分重要((☆w☆))。
言归正传,高文断然否决了普洛尼亚地产的特权,让所有在场来投效的骑士都很尴尬。
不过很快大主保人的机要官菲拉克托斯却举出了折衷的方案:保障所有普洛尼亚骑士们原本登录在帝国档案上的诸色收益不变,折算为金钱或谷物的“圣俸”,甚至还增加三成,并认可他们原本的田产并划为“荫子地”,可当作遗产传承,也可出售,但撤销他们在监领地上的权力,监领地上所有田产和农民都加以解放,所得的收益直接归塔尔苏斯国有。
另外骑士们此后将成为新旅团当中的百夫长或重装骑兵,继续为高文服役。
这个方案当然是高文预备好的,当作诱导缓冲的。
听到这个,部分普洛尼亚骑士愿意接受,但部分也表达了委婉的抗议,比如贝库斯就直接质询大主保人:
“我们当初得到金册诏书和帝国档案的认可,是因为我们能直接将土地的产出转换为军事服役,省去了国家收税和中转运输的经济负担。大主保人的心情想法我们当然能理解,但考量现在的局势。。。。。。”
高文举手礼貌地在他质疑完答复说,“圣俸地产在塔尔苏斯、塞琉西亚推行取得很大的成功,是我得以击败皇帝征讨军的看不见的最大功臣,没理由在阿塔利亚和皮西迪亚行不通。另外,对阿塔利亚税金的管理,不用诸位担心。”说完,高文便用手指着地图沙盘,“阿塔利亚和费尔纳,我准备各自建立个大兵站,当地征收的粮食实物我将全部囤积在其中,再让商会商人们通过海陆道路前来用食盐、丝绸等轻货前来交换其中三分之一部分,再折算为钱币输往塔尔苏斯城;至于三分之二部分,我交给督农司金库和招谕所来管理,主要用于交换当地民众的服役,比如铠甲制造、修筑道路等,也用于将来作战时旅团士兵就近补给。”
这下贝库斯似乎也没什么话好说,但旁边另外位阿克罗鲍利忒斯却又有了疑问,看来仍未有死心,“可是这群管理的人,除去我们外真的没有了。何必劳烦大主保人派遣新人来呢?”
阿克罗鲍利忒斯说这话是有底气的,毕竟他们的前代乃至本人都或多或少和税务打过交道。
高文哈哈大笑起来,他对着所有的人说到,“在圣保罗学院里有六十名刚刚肄业的学生们,他们懂律法和计算,我会将他们统统派遣到阿塔利亚、阿菲永来担任市集监督员、监税员和作坊监工,同你们一样他们也是用圣俸薪资来偿付劳动的。另外三年内,我会复兴阿塔利亚的学校,会复兴阿菲永的学校,也会复兴贝里图斯的学校(贝里图斯即贝鲁特,现在亦被改回原名)你们专事军事作战,管理行政、司法和税务自然有人来运作。”
这下,所有的普洛尼亚骑士们都没话说了。
接着,他们只能追随高文前去围攻阿塔利亚城,而所有的依附农私兵则被当即释放,高文的机要官主持了阿塔利亚的“田产分配”,或圈出圣俸农庄地产,或重新规划自治农业公社,一切向阿菲永和塞琉西亚看齐。(未完待续。。)
第113章 守捉官被俘
而不过五日,阿塔利亚城和港口就都屈服了无望的阿萨西都斯得到宽恕的许可,登船退去罗德岛。
自此阿菲永、皮西迪亚、阿塔利亚、阿拉尼亚所有的地区并带近四十万人力都被高文占有(先前黛朵规划下,她和她丈夫就算和高文媾和,还能拥有近二百万人口,但现在瞬间被撕咬去了五分之一强),并带着大批的资源木材、河泽、草场、耕地、大理石和普通石矿等,当然最主要还提供了硝石的产地,弗里吉亚、皮西迪亚山区大量的鸟粪盐土。
这也是高文最为关切的问题,因西奥多罗反乱和皇帝原先的禁运,伊科尼乌姆商路由此贸易量大减,特别是原本从阿普利亚和基辅罗斯大批运来的优质硝土几乎到了断货程度。所以他痛定思痛,在菲罗梅隆战役里几乎打光了一半契丹雪存量后,发出“这玩意儿还是自产的好”的感慨。然而大宗硝石矿在这个时代距离高文实在太远,埃及有,但高文的手还没伸到那儿;印度有,但高文这辈子怕是到死也看不到;智利有。。。。。。高文说,滚!
故而高文制定了“契丹盐土三年囤积计划”,交给督农司和自新会、兄弟会部分去督办:由高文和安娜共同颁发印章,授予他们“掏土权”,即在全塔尔苏斯国的茅厕和牲口厩舍当中,农庄、城市屋舍墙角,乃至居民家的床肚子底下,定期用专项资金来掏,不,是收集“盐土”,而后密封在作坊的浅池里堆积成小丘形状,接着淋上尿和石灰,每隔段时间派人翻转下,直到不断渗出大量液体,再慢慢提纯为契丹雪。
同时,皮西迪亚山区里被鸟粪“深深熏陶”过的地区,也被圈禁起来,组织奴工和工坊同样将其刮取收集起来,如法炮制。
现在于塔尔苏斯城当中,兄弟会雇佣的人已经在各处书写标语,“为凯撒和大主保人献出你们的尿液”、“尿,强国的根本”、“请用尿液支持三年囤积计划”。
而后高文意气风发地步入了阿塔利亚城当中,看到了古风时代带着高耸石墙的海湾,还有着名的哈德良门和林林总总的雕塑,冲入绵长金色海滩上的白色瀑布,即在南风里摇曳的成排棕榈树,不由得大为赞赏,“风景和我那会儿没什么区别,就是少了海滩的快艇、比基尼和香槟派对啊。。。。。。还有老城区蜂窝般的贫民棚户。”
阳光明媚的海湾上的赫德里亚圆形哨塔下,高文坐在遮阳伞盖下,脱去了甲胄,蒙着丝袍对诸位伴随他远征至此的旅团将官和幕僚们说,“吉麦吉斯旅团暂时驻屯在这座海港城市,休整三个月的时间。并且顺着此城通往劳迪西亚的狭长峭壁路口处修复哨堡,来监视雷蒙德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