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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带着许多洒出的金币,咕咚倒栽于狄奥格尼斯马下,守捉官一手提着不断往下滴血的剑,一手擦拭着自己眼角上的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最后他对着泰提修斯凄惨的尸身啐了口痰,“罪有应得,让鬣狗饱餐你的肉。”
夕阳完全西沉下来,狄奥格尼斯和群骑兵,绕着泰提修斯的尸体,腓立比周围满是秃鹰和野犬的叫声,隐隐约约。
守捉官感到了极大的欢娱,而后就是沉静,接下来他唯一牵挂愧疚的,便只剩下古丝云他的妻子了。
成功逃到帖撒罗尼迦湾的约翰,惊讶而愤怒地发觉:先前他在皇都内一直在催促此地的守备将军策策斯来援,并加盖金册诏书,许诺将塞萨洛尼基一半的税金当作“普洛尼亚”赐予这位将军,但策策斯根本是阳奉阴违,地产是毫不客气地占了,但带着两千人走走停停,这时候才在距出发地仅三十古里的山地宿营。
理由是要等从都拉佐来的,帝国塞巴斯托克拉特伊萨克。科穆宁。
“这两位都不可靠了。”阿克塞颇考斯提醒说。
变得疑神疑鬼的约翰,便不敢再继续往前,更不敢暴露身份,他和随员们离开大道,来到海岸边隐蔽。
到了第二天,一艘去参加“圣迪米特里节日”(他是塞萨洛尼基的护城圣人,每年十月末都要举办次盛大的集市,此集市也是整个科林斯、帖撒罗尼迦、马其顿和爱琴海商品汇集地,十分繁荣)的商船要返归克里特,甲板上载满了散客,出现在约翰眼前。
照理说圣迪米特里集市从十月二十日开始,一般到节日后的第一个礼拜一就结束(圣迪米特里节为十月二十六日),但这艘船的船主却想利用战乱捞一笔,它带了不少惊慌的客人,有商人有贵族也有修士,去相对安全(或者说在客人的心目里相对安全)的克里特岛,故而一直停留到了圣母入殿节之后,这群人听说塔尔苏斯的军队已快攻陷皇都,皇帝已经出逃的消息,纷纷带着家产登船要逃走。
约翰假冒自己是个从色雷斯败战来的普洛尼亚领主,典当了所有的马匹给船主,也登上了船只。
他不敢去策策斯的营地。
当船只离岸后,闻讯的策策斯派遣来的骑兵队伍,刚好赶到。所有的士兵都持剑佩弓,气势汹汹,好像不是来迎接落难皇帝的,好像是来猎捕什么东西似的。
站在甲板上蒙着斗篷,约翰露着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一切,心中既痛苦又庆幸。
虽然没读过太多的书,但他还能记得古代的希拉克略皇帝在穆雅克惨败后,曾经回望着锦绣失地,感叹了句“别了叙利亚,朕的大好河山!”
三日后,他在甘地亚港登陆,很平静地对当地的威尼斯人和帝国戍守人员坦承,“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我,帝国的皇帝约翰。科穆宁。”(未完待续。。)
第80章 熟苹果
甘地亚城内,所有的人都犹豫起来,他们看着靴子都已破烂的约翰,知道对方已是山穷水尽才来到这里的,但他还能自称“科穆宁”?如果皇都那边传来的言论是确切的话。
几名带剑的戍守士兵走上来,把约翰、阿克塞颇考斯给围住。
现在克里特的叛党依旧占据白山为抵抗据点,和威尼斯及当地驻军展开旷日持久的小规模激战,况且在大陆上已取得完胜的高文会不会很快攻击到这里,都是个未知数。
为了未来能有个灵活变通的筹码,当地的威尼斯人和领主将约翰暂时“保护”起来,以观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海边,赭色的石壁内,约翰坐在铁栅窗户里,听着外面隆冬波浪的翻滚声,闭着眼睛不发一语。
他想到了泰提修斯,就觉得缺失了条胳膊般痛苦:这位奴隶将军死得实在是太不值得,现在他的尸体大概还横在腓立比荒野上,遭受鬣狗的撕扯吧?
军事上没了泰提修斯,约翰想任何事情都丧却了一半的底气。
数日后,小罗杰、贡莱托的残存舰队,还剩下四艘船只,也抵达了甘地亚。。。。。。
这两位也是九死一生极为狼狈,特别是贡莱托差点丧命在冰结的攸克兴海里,对他而言那片黑色的海洋宛若地狱般恐怖,更为贡莱托痛苦的是他的大连队跑回来的不足三分之一,丧失了所有的战马和重型器械。
而西西里王子小罗杰,当他的船队穿过马里马拉海时居然还见到了东侧立在斯库塔里悬崖上的高文。
小罗杰望见,对方站在块被海水冲刷的大岩石上,好像专门得到消息,在此等待着自己,其身后立满了扛着鸢盾举着旗帜的塔尔苏斯武士们。高文身材高大,骑在匹上了年纪的黑色母马鞍上,因为距离很远,小罗杰无法将他的表情神态看得很清楚,大约只是感到他脸带着嘲讽。
为了展现不屈气概,小罗杰特意在全船人面前,抓起根标枪,奋力朝着高文所在的地方掷去。标枪最后还是坠入海中,后面那艘船上的贡莱托看到后,不由得大为愤恨,但恨得却是这位王子。
所以走入城堡内,贡莱托差点要用剑刺杀小罗杰。
现在两位追逐互斥之际,又戏剧性地见到了这位“被母亲发动政变,还没见到敌人的面就丧失了都城”的约翰皇帝。
三人聚在一起,贡莱托恨小罗杰葬送了他的大连队,而小罗杰则敌视乱发命令的约翰,约翰没有话说,也没有指责任何人,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而其余两位也感到疲累厌倦,毕竟在这里找人背锅也不是件理智的事情,小罗杰便立在中间,请求西西里、威尼斯、匈牙利和约翰结成对抗高文的大联盟,“另外还要拉拢托斯卡纳与新旧教皇,争取两者一统,再度执掌罗马教廷,这样巴里城高文扶立起来的那个自然就变为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草头。届时由正统教廷施压,就不信亨利第五敢在明面上再帮高文。”
小罗杰还提出,塞萨洛尼基、都拉佐的势力现在暂时还处于观望状态,尚未肯定投向高文,君士坦丁堡内抗拒高文的力量也还存在,“不管怎么说约翰还算是暂时的正统罗马皇帝。”
“安条克的博希蒙德、耶路撒冷的鲍德温,虽曾算是高文的盟友,但也应不会坐视高文过分强大对自身造成威胁,也是可以拉拢的对象。”约翰也补充道,“甘地亚、干尼亚与梅萨拉平原的所有普洛尼亚地产,我可用金册诏书的名义把收归集中起来,组织供养一批兵马。让西西里和威尼斯的船只来保护海域,我们的陆军则联手,先剿灭岛上的叛党,而后以此为根据地跳板,和高文继续对抗下去。以克里特的险要难攻,坚守五到十年问题不大。”
这时候小罗杰趁机抛出野心规划,他提出让西西里的军队登上莫利亚和帖萨利陆地,届时西西里诺曼军以科林斯城为供给地,而贡莱托则去雅典、帖撒罗尼迦招兵买马,争取伊萨克和策策斯继续站到自己阵营这边来,共同对付高文。
原本小罗杰认为贡莱托肯定会慨然应诺。
但这位却和群威尼斯贵族却举着剑,将会议室包围得水泄不通,”对不起,我们在君士坦丁堡内还有足足一万名邦民被困,如果交涉无果的话,我要将你们二人统一交给高文,来换取邦民的安全。”
“你们应该听听我的宏图大业!”小罗杰喊着这话,即被推入了牢房,与约翰、阿克塞颇考斯和西西里舰队将军阿布赫四人关在了一起,等候发落。
四人实在无聊,虽然前途未卜反倒静下心来,把遮盖桌椅和祭坛的细亚麻布撕成小片,用染料涂画,做成了套风靡整个欧陆和亚细亚的“塔尔苏斯桥牌”,用它来消磨时光。
圣母入殿节后足足一个月,高文留下怀孕待产的安娜在普鲁萨城,自己则渡海抵达加利波利要塞。
这时候,希拉波利斯旅团已夺占了整个西色雷斯,但高文却命令他们停下脚步,维系现有的边界。
而其余旅团则继续死死困住庞大的君士坦丁堡。
高文和安娜没有那么急,因为这座都城就是烂在自己手里的红苹果般,冒然进入反倒要面临形形色色的阻扰。换言之,高文在静待着这座城市里的人,达成一致后,主动迎接自己作为合法合理的皇帝进去。
为了此刻,高文可以等到来春,那时候安纳托利亚、比提尼亚、密西亚和色雷斯的粮食都送入不到君士坦丁堡里,饥饿会帮助这里人“脑袋清清楚楚”的。
由兵营改筑的“临时加利波利行宫”里,小翻车鱼和他爷爷陪在高文身边,负责接待四方来投的“咸与维新”人士,其中就包括了盲眼的前帝国凯撒麦考利努斯、塞奥多拉夫妇,前者是艾琳的兄长,后者是阿莱克修斯的姐姐,高文亲切热情和二位相拥,并表示会保障诸杜卡斯和科穆宁们的地产和权益。
这话,明显是放出去给城内的艾琳,和都拉佐的伊萨克。科穆宁,当然也有事前被软禁在皇都修道院里的达拉赛娜听的。
高文在等着这些人的表态,和屈服。(未完待续。。)
第81章 通牒
有一半在先前的乱战里被摧毁的布拉赫纳宫内,艾琳端端正正地坐在其寝宫内的小御座上,阿德约安这个前皇帝的幼子站在她的身旁,她接见了皇都里的一派代表,这群代表是心思活络之人,其中包括竞技党的蓝党代表、元老院成员和都城里的旧官僚,他们认为现在还保持对塔尔苏斯方的抵抗已毫无必要,“世代已经交替,伟大的皇太后啊,曾经您安享荣耀,此后您也将福祉绵延,将皇位许可给您的女儿和女婿吧!这个帝国的交接和运作需要您的首肯。”
艾琳依旧年轻的面容遮挡在面纱之后,她轻轻拉起幼子的手,对代表们说:“前任帝国首辅伯里尔是如何说的?”
“皇都之父(指伯里尔)的见解和我们相同。现在都城的防务已彻底瓦解,大牧首丢弃圣智大教堂逃往圣山,皇都之父认为若再不回复秩序与和平的话,很快就会爆发更大的暴动与饥馑。”代表们说道。
“这样我便安心了,只要高文能答应给阿德约安合适的尊贵地位,我当然愿意首肯这样的命令。”艾琳说到,而后她顿了顿,公然对代表们说到,“你们当中的相关人员,可以叫皇室的珠宝工坊造出给高文、安娜真正加冕用的大小皇冠了。”
皇太后这个态度已是昭然,于是代表们很欣喜地便告辞退去。
不久,高文派遣使节来到城内,明确答复他的岳母自己的想法,当然这也是安娜完全同意的,“尊敬的皇太后殿下,伟大的帝后安娜。高文的生母,您将继续拥有对布拉赫纳宫极其附属修道院的所有权,享受全帝国的尊崇,看护着前圣使徒皇帝、帝国罹难者阿莱克修斯。科穆宁的墓地。而阿德约安将继承‘卡斯塔莫努亲王’的至高王爵和科穆宁族长的血胤,他和他的后代将永远享有卡斯塔莫努地区税金的五分之一作为世袭俸金。”
很快,布拉赫纳宫的圣修道院敲响了报喜的钟声,代表着皇太后已和围城者达成了一致。
都城里饥肠辘辘的民众都感到欢喜,而后在伯里尔的唿吁下,在都城圆形双层拱廊的元老院当中,尚留在这里的元老、官僚们聚集在一起,他们当中许多人在先前就已和麦考利努斯或马格伦迪乌斯频繁通信,现在对皇太后的决策自然是表示“这是最好的”、“我当然支持啦”,因为动了这个地步,再也没必要再让城内的民众受苦,所有人迫切需要外来的粮食,待到冬季结束后攸克兴海的冰封融化,来自特拉布宗、保加利亚和乔治亚诸地港口捕捞的鱼类更是要运到都城来填饱大家的肚子。
至于修道院当中的达拉赛娜,这位精明果决的一辈子的女中豪杰,则保持了缄默,她就静静呆在住所当中,似乎在等着高文来见自己。
唯一公开而激烈的反抗来自君士坦丁堡教会,马斯达斯虽然退走,但他留下的联络官(这种官职的角色便是平日里负责皇帝和大牧首间的沟通)李杜斯掌管着大教堂的钥匙,他对来劝解自己的代表公开表示:“大牧首完全可以回来,并代表全都城的罗马公民为斯蒂芬。高文的头颅上戴上皇冠,但是高文要签署份誓约文书,保证自己将永远不会将革新引入这个国家的教会,他会成为正教信仰的捍卫者,他必须割弃拉丁公教会信徒身份,并和妻子安娜保持同一信仰。”
这种要求是**裸要求高文向帝国正教会妥协,此外李杜斯还威胁高文说,他应该保持对大牧首的尊重,双方可以互赠“proskynesis”的称号来加强这样的盟约关系,即承认皇帝与大牧首皆是这个帝国的“至尊领袖”(proskynesis即是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