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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6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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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速传令莱特和菲拉克托斯,严禁他们再从安条克和的黎波里方面运输粮秣,那样走漫长的陆路,只能大量空耗,并且给民众造成转运负担叫他们和镇守皇都的大公爵。凯撒布雷努斯的行署合为一体,就在色雷斯、马其顿、吕底亚、密西亚、比提尼亚诸地征收粮食,而后自攸克兴海和博斯普鲁斯海诸港船运,至法希斯港集结,再经第比利斯的陆路,运抵哈扎尔海西侧各港,海运至尼沙普尔,这样会节约大批军粮,军粮就是我军的最伟厚的作战基础,马上的胜负的最重要环节,就是看谁的粮食储备更为丰富。

    而朕于信德和伽色尼战场,当地物产富饶,又有盟国供给,不用担心朕的作战所需。

    格里高尔和阿塔米,绝不可以回援尼沙普尔,那样只不过是中了大公平王的下怀,将宝贵力量耗费在无用的战线上。而是要继续折返,挺进到伊斯坎达城附近,威胁对方巴拉克特伽色尼白沙瓦之间的补给线,要果决、要敢于依托野战营地,和南下的蛮骑正面作战,胜不需过分追击,败可退回营砦,就这样死缠烂打,不管如何都能策应到朕的木尔坦战场。敌人来增援木尔坦,号称十万数量,但据朕派往巴拉克特等地的间谍回报,可能数量不过三分之一,圣妹你完全不要害怕(书信写到这里时,皇帝还是流露出他最关心的,还是卡贝阿米娅会狐疑畏战),更不用畏惧大公平王的‘六丁六甲’先前我在接待韩通判官时,明里和他对话、向他展演武力,拖住他的注意力,暗中则叫我的财务官员检查缴获韩通判官在吐斯城的征税账簿,还问讯吐斯城的商贾和民众得知韩通判不但征收当地的粮食蔬菜,还立局聚敛当地的各种物资,贩卖特许状,甚至直接征收吐斯所有民众五分之一的财产运往布哈拉等城充作军费,事实上吐斯城的民众就是对其苛政无法忍受才奋起反抗的。

    而韩通判带来的卫士,有的逃跑,有的坠马,居然不敌暴乱民众,其甲胄、武器和战技也无可称赞之处;

    最后,韩通判将赋税送往布哈拉城的运输工具,据目击者所叙,根本没那么神奇,也不过是骡马、牛、大夏骆驼及辎车之类。

    哪里来的六丁六甲?不过是他不惭的大话而已!

    当然,大公平王的军阵如何我方还不清楚,战术上还需谨慎。

    但在伽色尼战场上,圣妹你曳牛尾,我抓牛头,伊斯莱尔和大公平王的援兵必然会遭惨败,胜利肯定属于我方!”

第48章 前哨战

    信件交给快马后,大约二日后,希尔斯皮斯河两侧不断爆发骑兵前哨战。

    前去侦察的骑兵交迭来往于御营和前线的途中,“大股敌人出现在白沙瓦城南的原野上,正源源不断朝这里齐集。”

    “敌人队伍里有大批重甲战象,还有高举着的绿色新月孔雀战旗,应该是伽色尼汗的主力。”

    看来伊斯莱尔得到了东方天灾蛮骑的援助,开始回返来救他的木尔坦城了。

    “伽色尼汗象阵前拥有五千骑兵列阵,这股骑兵很快,来势非常凶猛,他们的战马完全不用走沟壑田垄,在各处如履平地,忽聚忽散,斥候远散在数十古里乃至百余古里外,十分机警,并不惮和我军斥候队交手。每次与其作战时,这群骑兵们战术颇为奇特,他们随身携带一种叉枪,即可肉搏冲锋,亦可当作拒马,战斗时前列骑兵突进射箭,后列骑兵下马设叉枪结阵。前列者轻甲或无甲,携双弓乃至三弓;后列阵人马则都有甲,战技也颇为凶狠。我军斥候骑和其交锋,其前列乘马盘旋射箭,或且战且退,或列居双翼,后列则立在叉枪拒马后或步射或肉搏,胜战后才乘马追击数次交手,我方骑兵败多胜少,也没抓捕到敌人俘虏。”

    高文对伽色尼汗前头的五千骑兵非常重视,他认为这绝不是伊斯莱尔的骑兵队伍,“朕亲自带队,去打一场前哨战,争取捕虏对方几名。”

    墨色的夜中,初升的赤红色弧月生生地漂浮在当中,好像是天神的一只惨淡的独眼,希尔斯皮斯河某处满溢着河水的川流前,高文亲自立在岸边的长草处,时不时挥手对鱼贯而过的精锐骑兵和步兵打个简短的招呼,“能涉过去吗?”一会儿后,皇帝关切而严厉地询问身边的制图员和向导,那语气明显是要让他们为马上的前哨战负责。

    “是,是的。”制图员和本地向导都畏惧但又肯定无比地回答,“这里河流虽然湍急,但河床却比较浅,被几处河中的岩石阻隔住的地方,人和马都可渡过。”

    御伞与旗旄下,轰轰的水声传到了如黑色大毯的草野那边去了,皇帝勒了勒缰绳,思忖了下,而后仿佛自言自语般:“就算来自东方和北地的蛮骑不知道,但这里的水文地理伊斯莱尔没理由不清楚。”

    言下之意,马上此处渡口应该是伽色尼和蛮骑军的必经之处。

    现在对他而言有两个选择,一是据守这个渡口,“凭险逆击”,阻挡敌人骑兵渡河;二是放弃这个渡口,把以骑兵和象兵为主的敌人放进来,放到比斯卡河和希尔斯皮斯河间的河汊纵横地带,这里尤其不利于骑兵机动,足可发挥己方步兵和炮兵的优势,组成口袋阵聚歼敌人。

    这两个方案都有相当的道理,但显然后者更为利好。

    故而高文决定在这个渡口,实施小规模前哨战,抓捕几个“舌头”,来探听对方虚实。

    皇帝确实非常重视这次战役,他就静静呆在河岸这边,看着己方的三支夜巡队和大约二十五名骑术、战技都一流的骑兵,慢慢渡到了对岸。

    在哪里,一个伸出到河川中满是参天密林的岬角,劈入在皇帝的视角当中,也把整条希尔斯皮斯河呈倒“l”形割开,他的前哨队伍就潜伏在岬角的这侧,那古怪的骑兵队伍即在那侧屯营,双方隔着岬角处的密林,应该说互相不确认,但又都互相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三支步兵夜巡队的士兵,手持各色长短武器,披着暗色的斗篷和兽皮帽兜潜伏在草丛里,布成了个口袋阵,而二十五名骑兵排成个接敌的半圆形,一半骑兵跨坐在马鞍上,另外一半也模仿敌人的骑兵,竖起排轻便拒马,牵着战马手持长短火铳立在其后明处的骑兵和暗处的步兵大约相距七十尺上下。

    不知多久,弧月像个善走而活泼的女神,只顾在天际里不断奔走,慢慢从黑暗走到了蔚蓝色当中夜空的星辰湮没,它们好像被太阳神的金箭一个接着一个射下来似的,远方的山峰出现一抹鱼肚白,接着愈来愈大。

    那岬角的密林也渐渐显现出它的轮廓来,它比高文原本想象得要长的多,卧在对岸广袤的土地上。

    突然一阵号角声乍起,惊起林中飞鸟无数,对岸听到这声音的高文也猛然没了瞌睡,他猛力勒住对战场很敏感的阿格硫斯脖子“陛下他们出来了!好家伙!”几名披着蓝袍的内宫侍卫立在马下,指着对岸喊到。

    高文急忙望去,不知道何时起,从密林边缘猛然突出一队骑兵来,他们根本没有像斥候所报告的那样列成前后两阵,而是呈现个锥形,两侧尖骑冒夜举火,火尖幽长,中间的甲骑鼓噪呐喊着,喊着让人恐怖而不懂的语言,他们甲胄和武器的寒光如流星般掠过草地,撕裂了夜色箭矢纷纷笔直自他们的弦上射出,甚至在对岸都能听到嗖嗖嗖的破空声。

    “可恶,虽然设置骑兵诱敌,但这股骑兵在这里出现,并抢先发起扑击,足见我们的斥候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皇帝急忙亲自要带着两个中队的骑兵,过河去策应,但被侍卫们拼死拦住,他们害怕敌人还有后手,那样若皇帝陷于险地可就不妙,三名侍卫翻身上马持着战旗,引导岸这边的两个中队迅速向对岸奔去。

    在马背上诱敌的十五名骑兵,有三名当即被敌人甲骑射落马下,他们精良的马胄和铠甲也未能抵御住彼方的箭头铁簇。

    其余骑兵见对方势不可挡,都急忙拨马,向伏兵的圈内走去,边走边引弓回射。

    此刻对面一名重甲骑兵,直接举起桦木胎的复合反曲弓,飞来一根“铲子头”箭簇,那方形的簇头直接掠过帝国诱敌骑兵旗官的后脖,像把锋利的铲子铲过块乳酪,撕裂了血肉和筋脉,血嘭声爆射出来,火舌旗被染红了大半面,随着主人一起殒命在马下。

    一时间,敌我白色尾巴的箭矢就像旋风里的雪花般,在密林外的空旷地盘旋交错。

    “射击!”当对方这群横冲直撞的骑兵抵达埋伏圈外,两支夜巡队士兵,从草丛里立起,和拒马后的骑兵大声吼道。

    “束珊,束珊!”随着谐音的叫喊,草丛那边,也突然立起一群敌人步兵来。

第49章 耶律大石

    这群叫“束珊”的步兵突然自草地里冒出的同时,原本抬起火铳的夜巡队伏兵的齐射霹雳般开始了。

    飞溅的火光和烟雾里,遭到交叉射击的敌人巡哨甲骑的举火手和旗手,马铠和甲胄上嗡嗡嗡飞出许多“小虫”仔细看那便是被射穿的铠甲碎片,顿时有三四人仰面倒栽于马下。

    遭到火器射击的林中骑兵,虽然人马颠仆,但并不慌张,他们在发觉草地里有敌人步兵埋伏后,便决心不吃眼前亏,毫不恋战,径自转身疾奔。

    “务必要抓住活着的舌头啊!”对岸御伞下,看着短促激烈交手的高文,心情颇为紧张。

    这会儿,那群名曰“束珊”的敌方轻步兵担当了拒后掩护的职责,高文只见到他们的队列腾起白光闪闪,“火器?”高文纳罕道。一阵尖锐的啸声响起迎头冲过去的夜巡队士兵,铠甲顿时被那白光射中而燃烧起来,不久整个草丛四周都黑烟弥漫,就在高文暗自捏把汗时一阵粗豪的叫喊声里,满身冒着烟火的夜巡队士兵蒙在铠甲里,继续突出,很快和“束珊”们互相缠斗起来。

    “不过是种能燃烧的箭吗?”

    这时候原本败退而走的高文方斥候骑兵,趁机去而复返,发动追击,一名乌古斯的特等骑射手,捻起根叉头箭,流星般射去:敌人一名甲骑后背中箭,伏低在马鞍上,最终吃不住痛昏厥摔落了下来。。。。。。

    最终,那甲骑和四名束珊士兵被抓捕起来,送到对岸御伞下端坐着的罗马皇帝面前。

    皇帝先审讯了那四名束珊士兵,侍卫们呈献上了他们的武器,排在座位其下,高文定睛望去,有弓弩,有刀剑,还有盾牌。

    刀剑平平无奇,而盾牌明显是步兵所使用的,极为长大,类似鸢盾能遮蔽大半个躯体,上尖下平,中间有数道木制横档,另有叫“戗木”的东西,可以用它在地上将盾牌支起,抵挡箭矢。

    高文最为关心的是这束珊士兵刚才纵火之具,这会儿他看清楚,他们是使用了筒射之箭,另在箭杆两侧系着药包,里面装着一定量的契丹雪,他亲自取过一杆没射出去的箭来,捏碎了药包,将内里的契丹雪搁在手里,看看嗅嗅,又想想,点点头,便借着通译对那束珊们询问说,“你们籍贯故乡都是哪里的?”

    束珊们都低头不语,通译也没法子,他们是赵昭商会的外圈人士,前代就居住于异国,不过会说赛里斯的语言而已,对于这几十年来的彼处内情是不知道的。

    侍卫们掀起他们袍子的衣袖,发觉这群束珊胳膊上都刺着个古怪的字,高文望去,也只能认得个偏旁“幺”字,而后旁边是个弯曲如蛇般的字体。

    合起来,即是个“”字。

    这时一名通译才喊起来,对皇帝禀告说:“陛下这是契丹的文字啊!”

    一旦身份暴露,下面这群束珊就熬不下去,再加上皇帝温言劝慰他们,并给他们换了衣服,赐予些金钱财货,便供出了他们所能知道的情报。

    原来这群人居然为契丹大辽时代守卫西境的“军”士兵。军即是辽的边防军,平日里驻防在边塞壁垒当中,而前三年时他们的上司遥辇小将军忽然下达命令:全军开出防地,骑马带上必备的粮秣和武器,一路向西,不知何故。

    结果在半途当中,汇聚起来的各路军士兵越来越多,达到了二三千骑,不知走到了何处,将军突然在片草原里将他们聚集起来,搭起座帷幕高台,上面站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亲王,高呼我大辽的天祚帝蒙尘在外生死未卜,现在我们要暂时屈事于宋,奉戴宋国的公平王殿下向西征讨,只要攻灭了忽而珊(即呼罗珊)和花剌子模,公平王即许诺我们在彼处复兴大辽,作为藩国屏障。

    说到这里,那被俘的甲骑异常愤怒,大骂这四个束珊毫无忠义廉耻。

    但高文叫侍卫将其拖下去,继续要求这四人说下去,比起大公平王他现在更关心那位要求军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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