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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岗,五步一哨,严密守住了天王府的每一寸宫墙,还有一队密调而来的女兵负责守卫洪秀全的庞大后宫,男兵女卒全部刀剑出鞘,火器装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其中守卫最为严密的当然是天王府最核心的金龙殿,然而即便身边都是绝对可靠的人在保护,此刻正在金龙殿中的洪秀全仍然还是满脸的焦急,还正背着手在殿中焦急的转着圈子,酒色过度的脸庞上尽是焦急担忧,阴沉得仿佛快要滴水。
洪秀全之所以这么焦急当然不是没有原因,不久之前,陈承容那边突然派人送来急信,说是杨秀清忽然派人出城传唤石达开入城见面。结果听到这个消息时,洪秀全的脸都苍白成了死人颜色,怕的就是杨秀清已然知道政变计划,召唤石达开入城是准备抢先动手。更怕杨秀清已经调动亲信军队来攻打天王府,要自己的小命。
还好,监视杨秀清嫡系部队的眼线很快送来消息,说是杨秀清的军队没有任何异动,洪秀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担心杨秀清象自己一样外松内紧,不动声色的发起雷霆一击,忧虑恐惧得只希望自己真是耶稣的亲弟弟,能够立即降下天火,把杨秀清和他的亲信党羽烧得干干净净。
焦虑担忧间,长兄洪仁发终于连滚带爬的冲进了金龙殿,还刚一进殿就大喊道:“天王,天王,好消息,杨秀清已经睡了!虽然他急召翼王六千岁进城的原因暂时还不知道,但翼王六千岁拒绝进城后,杨秀清并没有计较,直接就睡了。”
听到这话,洪秀全差点没瘫在地上,拍着胸口说道:“天父保佑,看来只是一个巧合,只是一个巧合。”
“天王,应该给陈承容和石达开那边传个消息,说明白这件事只是一个巧合,杨逆已经睡了。”
次兄洪仁达还算有点脑子,马上就说道:“不然的话,他们如果被这个巧合吓住,吓得不敢按原计划动手,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看了一眼大殿旁边的黄金座钟,见时间还来得及,洪秀全马上点了点头,拿起一支黄金令箭交给洪仁达,吩咐道:“你亲自去办!”
靠着几年来苦心经营的消息传递渠道,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的喜讯,很快就传到了值守仪凤门的陈承容面前,松了口气之后,陈承容又赶紧打开城门让信使出城去和石达开联系。而和陈承容一样,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石达开也长长松了口气,庆幸道:“原来是个巧合,吓死我了。不过奇怪,刚才东王殿下为什么要紧急召我进城?”
“翼王殿下,这个原因已经不重要了。”张遂谋在旁边提醒道:“重要的是,赶紧派个人去和张子朋联络,让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巧合。不然的话,他如果因为恐惧过甚露出什么破绽,或者在我们动手时不敢压制住水师,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石达开一听觉得有理,赶紧也派了一个人去和同谋张子朋联络,然而让石达开和张遂谋等人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去和张子朋联络的信使回来后,竟然向石达开报告说——张子朋失踪了!
“不见了?”石达开大惊问道:“连水师营地的人,都不知道张子朋去了那里?”
“只知道不久之前,他说要出营办事,带着几个人就离开了营地,还交代说没有他的命令,水师的任何人都不许出入营地,所以小人连水师营地都没能进去。”信使如实回答道。
拿出怀表来看了一眼,见距离动手时间已经只剩下了不到半个小时,石达开心中既惊且疑,疑惑说道:“马上就要动手了,张子朋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不好!”张遂谋突然惊叫道:“张子朋会不会是认为事情已经败露,跑了或者逃了,甚至去告密了?”
号称石敢当的石达开难得脸上变色,声音也有些颤抖,道:“如果是跑了还好,如果是去告密,那……。”
“翼王,我们最好做好两手准备。”曾锦谦建议道:“一是按原计划动手,二是动手前仔细查看情况,一旦发现不对,马上向镇江撤退。”
石达开刚想点头时,那边张遂谋却警告道:“不能观望,必须立即决断,如果张子朋真是跑去了告密,东王用不着提前准备,光是动用应变军队就足以封锁全城,到时候我们进不去城,再想撤退就太晚太晚了。是等还是撤,翼王你必须马上拿主意!”
石达开犹豫万分,无法决断之下,石达开干脆拿出了一枚太平天国的铜钱,向天一抛,大声说道:“请天父决断,天国字面向上,撤!圣宝字面向上,等!”
张遂谋和曾锦谦等人的目光全都随着铜钱移动,太平军自铸那枚铜钱则翻滚着在天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带着清脆声响落地…………
…………
亲自劝说石达开投降!这道所谓圣旨绝对是咸丰大帝自登基比以来,颁布的所谓圣旨中性价比最高的一道!它虽然意外的破坏了洪秀全几乎天衣无缝的政变夺权计划,但是这道所谓圣旨所带来的一连串连锁反应,却照样能够让咸丰大帝乐得把嘴巴都合不拢。
“禀东王九千岁,水师总制张子朋向金川门守军告密,说今夜三更,翼王六千岁要率军进城害你!张子朋还说,这一切都是天王万岁的安排!”
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杨秀清当然不是什么善于之辈,尽管刚从女人的肚皮上被叫醒,也即便根本来不及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假,然而听到了这个急报之后,杨秀清还是第一时间跳下了床来,想都不想就大吼道:“传旨!全府戒备!全城戒备!传应变兵马急来东王府守卫,传令各营,立即起身侯令!”
还是在下达了这些命令之后,杨秀清才开始盘算张子朋告密内容的真假,然而不盘算不知道,一盘算杨秀清很快就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石达开今夜如果真的动手,自己恐怕连应变都来不及,就已经被乱刀砍死在了女人肚皮上。接着再往细里盘算时,杨秀清又很快发现了一个疑问,那就是石达开怎么进城?
“石阿达如果要进城,最方便最安全的莫过于仪凤门,守仪凤门的陈承容……?不行,谨慎起见,再靠得住也得先召回来,换一个更可靠的人去守仪凤门!”
盘算到这里,杨秀清没有任何的迟疑,马上就派三弟杨润清率领一队卫士急赴仪凤门接管城门,并吩咐道:“动作要快,一定要在三更前赶到仪凤门!到了仪凤门,叫陈承容马上把城门钥匙交给你,他要是不交,杀!”
杨润清领命飞奔而去后,杨秀清这才把猜疑的目光转向东面的天王府,暗道:“洪秀全,难道你真要动手?”
靠着快马疾驰,距离三更正十一点还有两分多钟的时候,杨润清一行终于还是提前赶到了仪凤门下,结果不等找到陈承容的所在,杨润清就已经魂飞魄散的看到,仪凤门的瓮城城门已然大开,瓮城中还有火光闪烁。情急之下,杨润清根本来不及思考,带着东王府的卫士直接就冲进了瓮城,也在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瓮城的门锁处,一眼看到了正在亲手打开城门的陈承容!
“反贼!拿下!”
大吼声中,杨润清抬起左轮枪接连扣动扳机,枪声连响间,残酷血腥的太平军内战也彻底拉开了序幕。
也算是报应吧,首先流出第一滴血的人恰好就是这场政变的最关键人物陈承容,杨润清一口气打出的五颗子弹中,有三颗子弹准确命中了他,陈承容中弹惨叫,旁边他的心腹也纷纷开枪还击,与杨润清带来的卫士乒乒乓乓的打成了一团。枪声大作的同时,仪凤门上的守军当然也是一片大乱,留在城墙上的陈承容同党还是跳城逃生,或是对同伴开枪拔刀,枪声喊杀声迅速响彻城头,无数的太平军将士也因此横尸城头,惨死在了同伴的刀枪之下。
还别说,即便中弹负伤,陈承容还是咬牙坚持着打开门锁,在亲兵的帮助下抬起了门闩,继而又抢在杨秀清卫士赶到之前奋力推开了城门,冲着城外带着哭腔大喊…………
“翼王六千岁!快进来,进来!”
“不好!”杨润清心头一跳,暗道:“糟了,石达开带兵杀进来,我这点人手够怎么可能挡得住?”
…………
与此同时,在城内中心点听到了仪凤门那边传来的枪响后,值守鼓楼的太平军将士也立即把消息禀报到了距离较远的东王府中,得知这一消息,杨秀清当然明白仪凤门那边出了事,便毫不迟疑的命令军队出动,同时包围天王府和邻近的翼王府,也还算谨慎的补充道:“没有新的命令之前,只围不打,不许任何人出入!里面的人如果敢出来,坚决打回去!”
“再有,立即传令各营!石达开勾结洪仁达谋反,妄图杀害天王取而代之!现在天王已经被逆贼挟持,天王圣旨即刻起做废,各营人马,只许听我东王圣旨调遣!如有违抗,立斩!”
命令传达,杨秀清的亲信立即率领兵马出动,先是迅速包围了石达开家人居住的翼王府,结果还好,因为事前毫不知情的缘故,石达开的家眷虽然对这一异变又惊又怕,却也没敢强行出府逃命,仅仅只是被包围暂时还没什么危险。然而天王府那边就不一样了,刚收到有军队向天王府这边杀来的消息,大惊失色的洪秀全马上就执行了应变方案,一边命令卫士坚守天王府,一边派人传旨各营,宣称杨秀清谋反,要求各营将士立即赶到天王府勤王!
杨秀清声称洪秀全已被挟持,要军队继续听自己的,洪秀全声称杨秀清谋反,要军队听他的,两道截然不同的圣旨送到城内各处营地时,比拼威信声望的时刻也就到了。然而很可惜——洪秀全如果真能直接指挥得动南京城里的军队的话,还用得着调石达开的外军进城勤王吗?
也正是因为杨秀清对南京军队的控制力度太强,所以这场声望威信之争,洪秀全就处在了绝对的下风,他的所谓天王圣旨送到各处营地后,各营太平军将领大都选择了拒绝执行,不少忠于杨秀清的太平军将领还干脆直接拿下了洪秀全的传令卫士,只有很少几个太平军将领选择了率军急赴天王府增援,但也只带来了不多的人马。
即便如此,咸丰大帝那道所谓圣旨还是收到了满清朝廷欢喜的效果,深夜之中,忠于洪秀全的军队和忠于杨秀清的军队在南京城头捉对厮杀,刀来枪往喊杀震天,枪声密集得如同新年爆竹,然而枪声刀光中,吼叫着不甘倒下的,却全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反清力量太平军的将士,街道上所流淌的,也全是太平军将士的鲜血,反清义士流血又流泪,野猪皮家族的地府恶灵,却在地狱之中放声欢笑。
南京城里的战事没有任何的悬念,牢牢控制着城内兵权的杨秀清始终处于绝对上风,但就算是这样,杨秀清也不敢有半点的放心,因为城外还有石达开的三千精兵,如果真要是让石达开那三千精锐给杀进城内,杨秀清就算还有胜算,也必然要为此付出惨重代价,所以调兵遣将镇压洪党军队的同时,杨秀清也没忘了派军增援仪凤门,也一直在忧心忡忡的等待仪凤门消息。
还好,煎熬了一段时间之后,仪凤门那边终于传来了喜讯,说是杨润清成功的夺取了仪凤门的控制权,还生擒了企图打开城门的叛徒陈承容。杨秀清闻报大喜,忙又问道:“石达开呢?他有没有率军攻城?”
“回东王,石达开走了,带着他的军队不声不响的走了。”
信使的回答让杨秀清万分愕然,再赶紧追问细节时,杨秀清这才知道陈承容其实已经打开了仪凤门城门,然而城外却没有石达开的一兵一卒,杨润清又派人去石达开营地查看情况时,才发现石达开的营地已是一座空营,营中军队不知所踪,只是凭脚印判断是去了东面。
“石亚达搞什么鬼?怎么会突然跑了?”
杨秀清大惑不解的同时,也多少有些庆幸石达开提前开溜——否则今天晚上的内战规模和激烈程度至少得扩大十倍!然而这点庆幸却绝对不足以抵消杨秀清对石达开的仇恨,痛恨好友背叛之下,杨秀清果断下令道:“传旨,攻打翼王府,把石亚达的家眷全部抓起来,本王要亲手一个一个的收拾他们!”
“东王,石逆向东而去,很有可能是去投奔镇江吴如孝,倘若他们联手为祸,只怕后果难料。”亲信侯谦芳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杨秀清点了点头,又稍一盘算,马上就命令道:“派快船给吴如孝传旨,封他为顾天侯,赏赐金银百锭,告诉他,石达开谋反事败,命令吴如孝出兵劫杀,事成之后,本王对他还有重赏!”
紧急联络吴如孝的快船派走之后,南京城里的战事也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