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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传下令去,三军依次按顺序入洞。入洞前不许点灯、不许手执火把,牵马坠缰,执手拉衣,鱼贯而入。进洞以后,掌灯照明各随其便。
几乎用了三四个时辰,十万大军方才得已全部入了洞去。原先还怕洞小人多,现在看来担心都是多余,再有十万也容下了。洞中既温暖又干爽,空气也不浑浊。造饭的大伙房里眼见烟气缭绕,随即便烟随风去,一点也不熏人呛人。有了这么一个好去处,三军将士无不欢喜雀跃,先前的悲伤绝望气氛为之一扫。
小太监和胡三、王小五、华世雄等沿深洞四周简单地巡视了一遍,这才切实感觉到此山洞的宏伟,工程之巨大。按布局规划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一处藏兵洞,至于是谁人所修,又始于何朝何代,则无从查考。小太监转身询问三人可知晓此洞的来历。三人均摇头,胡三道:
“曾闻秦王西征,灭西凉于乌鞘岭下。依我看这似乎应是西凉国王所修的山洞,而且是个半拉子烂尾工程。”
“有何依据?”小太监问。
“若是工程修成了,应该是进可以攻,退可以走。当时据史书所载,西凉国全军覆没,国主也未能幸免,由此可见,这个山洞是个未收尾、未交付使用的洞穴。”
小太监突然又大叫一声,道:“兄弟真高啊,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明白什么了?”不至是是胡三,王小五、华世雄,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惊问道。
“你们听着,我接着胡三兄弟的分析继续往下说,西凉国当时修隧道的目的,不光是为了藏兵,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进攻和退守。狡兔都有三窟哩,西凉王绝不会蠢到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坐以待毙吧?他若要进,刚必须前山开通,他若要退,当然是在后山掘道。至于如何没有竣工的事咱先不去深究,西凉王未竟的事业没准咱倒是可以一试。根据山洞的长度,我估计工程不会太大,山体本身就这么大,山洞还能长到哪里去?等死不如博命,兄弟们,碰碰运气吧!”
“临时帅帐”里传来一片欢呼声,。华世雄此时方知:都说太监大哥每每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都是他运气极佳,但是什么样的好运气也不是靠等来的!没有过人的智慧勇气和超强的胆量,老天爷是决会不垂情懒汉和笨蛋的!跟着这样的人在外面做事,往日是口服心也服,今天算是心悦诚服了!
小太监说:“今晚就令士兵三班轮流往两边挖土打钻,哪边先通就往那边前进。”
众人答应一声得令,大家分头行动去了。
山洞里温暖如春,大军随身带得有足够三天的食粮,尽管暂且没有找到泉水,洞外有的上雪,雪水饮用也是不差的。三军用命、将士齐心,挖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清晨,两边纷纷前来帅帐报捷:挖通了!
小太监当然清楚:前洞口通他们来的方向,后洞口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了,这是一条地下通道。小太监即刻传令,三军将士就地待命,两处各派出多名马步探子,探明军情急速来报。
先锋曹花枝率领四员女将,整日围定乌鞘岭巡逻打探,看是否山上有人下来,一连两日,毫无一点消息。到了第三日的时候,突然有探马来报:
“启秉曹将军,前有**子大帅夏维奇带五万人马不知从何处杀来,请将军速速作好应战准备。”
曹花枝大惊,召集其余四位姐妹商议道:“潘郎不见消息,这**子又乘虚而来,我五千壮士如何是他五万人的对手?”
尹天雪叫道:“姐姐不用担心,待我出阵会会这个胖猪头,叫他猪脸上吃我一枪,方解前日之恨。”
上官雪也说:“妹妹咱俩一路,不信他有三头六臂,再吃他拿一回去!”
黄秋蝉说:“番人说话不做数,雪里红诓骗我们去做说客,到头来却是着了她的暗算。”
阮氏梅道:“不怕,无非是让我再绑她一回,这回捉了就杀,省得潘郎发善心,放虎归山去!”
曹花枝此时也容不得她多想,只好硬着头皮带五千人马列阵迎敌。
第一九五章 好色徒乘机谋弱女
银杏顿珠生性憨厚思想单纯,既无害人心,也无防人意。听说押粮官赵小高有请,马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到了赵小高的行帐。赵小高瞅瞅银杏儿娇美的身形和妩媚的脸庞,不禁偷偷咽口唾沫。站起身来迎到门口,满脸堆笑,巴结奉迎道:
“银杏姑娘亲来我大帐,让我倍感荣幸,仿佛见了天上仙女一般。”
“将军,非是我要来,是你相请我才来的。还有,我已是有夫之妇之人,请将军以后勿要称我为姑娘。”银杏顿珠含笑纠正道。
赵小高虽是能言善辩之人,奈何见了女人就犯贱尤其是见了漂亮女人更不能自持。被银杏儿抢白了几句,稍稍一怔,一下子回不过味当时又想不出更好的词儿,只好随口搭话说:
“哪我叫你什么好呢?我也跟人叫你嫂嫂好吗?”
“我叫银杏顿珠。”银杏儿不亢不卑的说。
“不行不行,你是大帅夫人,我总不能直呼其名吧?”赵小高摇摇手说。
“算了,将军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就是个名儿嘛?将军请我来有什么事?”银杏儿单刀直入说,她极少男女独处一室,自家男人不在场,因而她不想在这儿和这个男人多费口舌。
“我请夫人来是有一件天大的祸事。”赵小高想吓一吓这个弱女子。
“什么祸事?”银杏儿心中无鬼,自然不会惊慌失措。
“刚刚接到战报,说潘元帅带兵刚到乌鞘岭峰顶,突然天降大雪,大军受阻,怕是回不来了!”赵小高的嘴角闪出一丝冷笑。
“是吗?山上下雪了?”银杏儿惊道,她是河西本地人,岂不知乌鞘岭的风云变幻?
“是啊是啊,雪下得还不小呢!听说是百年不遇的大雪。”赵小高本就是市井小儿,满肚子邪恶之心,哪有什么城府?大军遇难,他反而幸灾乐祸,面上不由就带了出来。
“将军赶快设法搭救啊!”银杏顿珠毕竟还是没沉住气,她站起身来,两眼焦急的瞅着赵小高,仿佛只有此人才能救丈夫。
“请你来不就是正为此事吗?再说了,老天要人命,尤如鬼吹灯,你我又能奈何?”赵小高此时逐渐开始原形毕露。
“潘郎是三军主帅,主帅遇难你这当押粮官的总不能坐视不管吧?”银杏儿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
“大军主力受阻,山上天寒地冻,不出明日军内减员必定十去七八,能挺过三天就算命大的了。潘元帅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是天意。他即便能活着下山,也到来年之后了,况且剩了他单人独马,他还好意思苟活人世?夫人说话要讲道理,我怎么不管了,我又怎么管?老天爷的事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为今之计,只有我俩一心,拧成一股绳,率领所剩人马,急速回京城向皇上秉报。否则,番军乘势袭来,我们这点人手,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赵小高分析形势,晓以厉害。
“不行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要连夜上山,搭救潘郎,就是死,我也和潘郎死在一起。”银杏儿天真的喊道。
“想造反呀你?实话对你说了,潘又安遇难,这军中就属我的官大,该我说了算了。你要识趣些,老老实实听我的安排,保你今后不缺荣华富贵,否则我就告你一个通匈奴的罪名,连你一块儿杀了,你信吗?”赵小高危言耸听道。
“我不信,我没有通匈奴,我有什么罪?我是汉人的妻子,我要上山搭救潘郎!”银杏儿已经顾不得斯文,此时的她已是失去理智了。
“你没罪?”赵小高歪着脖子问道,“你没罪还我有罪了?潘又安临阵招亲算不算有罪?你是番女和我们汉人不一心,这算不算第二条。眼下主帅遭难,军中不可一时无主,我作为管后勤的钦命官员,理当义无反顾、挺身而出,你却在这儿胡搅蛮缠,扰乱军心,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你?来人哪,先把这个番女给我关起来!”
曹花枝带五千健儿和众姐妹,出场迎敌,以图和**子决一死战。没料到夏维奇老谋深算,他并不按老路子走,兵对兵、将对将的,这次是直接包抄,用得是“驱虎赶羊”之术。五万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十个对一个,妄图一举全歼曹花枝的这五千人马。
南兵虽勇,五女个个亦如雌虎一般,奈何双拳难抵四手,猛虎斗不过群狼。不消半个时辰,五千人马已折去大半。曹花枝眼见大势已去,万人丛中遍寻**子夏维奇不见,她是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一旦解决了匪首,重围便不攻自破。谁知**子躲在最后队压阵,压根就没有露面,曹花枝到哪里寻去?
紧要关头,曹花枝将四位姐妹召集到面前,嘱咐道:
“各位妹妹,潘郎困在山中,我等又被贼兵围定,今日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如其不然,咱姐妹死也不能叫番兵掳去受辱,到时大家准备好利剑搁到脖子上,看我的信号,我说一声‘切’,姐妹们统统下手自吻,来世再与潘郎续约吧!”
尹天雪叫道:“姐姐,听你的,怕死的不是巾帼男!你一声令下,我们自吻了便是!”
上官雪长剑执在手中,望山长叹一声道:“潘郎你在哪里呀,如今为妻先你而去了!”
阮氏梅绳索虽然厉害,一次也只能捆住一人,三根绳子捆了三个,拖死两个,逃跑了一个。她嫌不过瘾,高喊道:
“花枝姐姐先莫急,待我取回绳子,再拿下两个番贼给潘郎减轻些负担,然后咱们再行动不迟。”
黄秋蝉为小太监付出的最大,牺牲了全家,至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和丈夫都还年轻,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实在是有些于心不甘。但回头又一细想,不按花枝姐姐的意见办,倘若是被番兵大帅胖猪头捉了去,必然会受辱,俩雪儿前回不是样子?与其那样还不如死了的好。这样想罢,她早早备好了长剑在手,单等花枝姐姐一声令下。
南兵人少,北军又如蚂蚁一样四处涌来,眼见大势已去,再战也是徒劳,曹花枝怕误了自吻的时机,顺手扔了长枪,抽出宝剑在手,环顾四女高声喊道:
“姐妹们,准备好了吗?”
第一九六章 小太监枪挑胖猪头
曹花枝正要高喊一声“切”,声音尚未出来,忽见北军阵形大乱。再往远处去瞧,尘土扬起处,一飙人马从天而降,帅旗高举,认军旗上大大一个红“潘”字。番兵不防,不知南军来了多少人马,刹时自乱阵脚,纷纷败退下去,丢盔卸甲,夺路狂奔,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哩。曹花枝急弯腰伸腿,一个蹬里藏身,从地下勾起她的长枪,执在手中高喊道:
“姐妹们,快看哪!潘郎亲自带人来救我们了,大家振作精神呀,快快随我一道杀出重围,迎接潘郎去啊!”
五女死里逃生,个个奋勇,抖擞精神,尤如出笼的困兽一般,各执刀枪剑戟,齐齐杀向敌军阵中。
小太监出山之后,立郎派探子四处打听军情,有士兵急报说:番军夏维奇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四面围定先锋曹花枝将军的五千人马。曹将军因是人少,番兵用的又是恶虎驱羊之术,形势万分危急。小太监急选两万人马,先行出发,朱林宗率大队随后,疾驰救援曹花枝。
十数里路程,转瞬即到,小太监马快,冲在最前。番军主帅夏维奇正在琢磨如何消受五位美女的丰采,突听人喊马嘶,猛回身一瞧,小太监已到近前。夏维奇不敢怠慢,匆忙举刀相迎,心中犹豫,口里喊道:
“来者何人?”
“你爷爷潘又安是也!猪头快快过来受死!”小太监一枪拨开,厉声喝道。
“你不是被困乌岭山颠吗,怎么出来了?”夏维奇不信。
“啊啊,说得好也问得好!妈的,老子遇上天灾**,你狗日的倒跑这里谋算我的老婆,你也算是人吗?”小太监斥道。
“不好说,不好说。”夏维奇脸上微微一红,立即恢复了原样,反驳道,“你们中国人不是说兵不厌诈吗?难道你死了你老婆就不嫁人了?算了,不和你计较了,既然你出山了,你老婆就还给你,改日再和你计较。”
夏维奇不是胆怯怕战,而是他压根就没有思想准备。再加上他做的事既不地道也不光采,因而他想拖延时间,激怒小太监然后再见机行事。
“你这个狗杂种,我的五千人几乎被你杀光了,如今你想走就可以走吗?”小太监骂道。
“哪又怎样?你再杀了我的五千人偿命,这该公平了吧?”夏维奇耍起了无赖。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