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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急忙抖擞精神,骑上他的宝马龙驹,勾连长枪在手,舞得如飞轮一般。小太监然后下地,长拳短出,踢腿打把式,反正是真人面前不怕出丑,把他平生所学的各样招式都在老祖眼下亮了一亮。天山老祖看罢微微一笑,道:
“徒儿这些本事也堪称天下无双了,只有一样稍嫌可惜。”
“敬听师父教诲。”小太监双手抱拳,恭立一旁。
“你的箭术不精,这是你的缺憾,箭为将军的第三只手,此术万不可偏废。”老祖一言说中要害。
“师父所言极是,徒儿的箭术一直是短项。”小太监垂手应道。
“孩子过来,我教你一种射法,其名曰:九连环。待我传你口诀,然后你看我射。”
老尼对着小太监的耳朵,说了一遍口诀,然后站起身来。有小尼姑捧来箭矢,老祖手捻九箭在手,闭目稍停,弯弓搭箭,只听“嗖嗖嗖”连发九箭,宛如流星赶月一般,箭无虚发,各中一靶。
众人齐声叫好。老祖把箭矢交到小太监手里,嘱他按要领去射。小太监发了七箭,中了三箭。
老祖道:“要领有了,只是还要苦练。”
小太监颌首道:“师父教导,徒儿谨记在心。”
老祖突然想起一事,笑道:“看我这人,到底是老了,记性这么差,差点把一件大事忘了。快快吩咐下去,张灯结彩,鼓乐就免了,今晚还要为新人办喜事哩!”
第二一五章 天山雪会情郎
经过这一番挫折之后,小太监和天山雪的感情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那时候,同样一个新婚夜,新房里坐着两个陌生人。小太监尽管爱美色,但是他似乎觉着这个女人没情份,太狠毒,竟然连自己的哥哥都捉来了。雪儿虽然倾心潘郎,但也只是看到了他的华丽外表,小太监是怎样一个人她心里无数。可以说,他的丈夫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汉,日间灭那四个山贼时眼睛中所崩发出来的腾腾杀气就是明证。但是,就是因为为了保全自己几乎丧失了三个无故大师傅的命,却又让他犹豫再三,如此看来他的内心深处,既有恶的一面,又有正义和善良的一面,正应了汉语中的一句成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穷人嫁汉为吃饭,公主嫁汉为江山,她天山雪嫁汉又是为什么呢?不知道,有很多事是无法能通过言语就可以表达清楚的,她只是觉得和潘又安难分难舍,她是真心深爱这个风流倜傥的小汉人,并不全是因为他是天朝大帅的缘故,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吧!
照理说,尼姑痷里是绝对不可以办婚礼的,自古以来痷里都是沿袭着“宁可停丧,不可成双”的古训。但由于是在战争时期,又处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下,天山老祖破格地为她的一对爱徒举行了一次别具一格的婚礼。因为这场婚礼代表着两个民族青年的结合,预示着那场令人诅咒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而且在今后一段相当常的时间也不会有争斗,何乐而不为呢?神人对此怕也是只会振奋而决不会震怒的吧。
痷堂里是出家女子诵经修行的场所,向来主张典雅、肃穆、洁静,大红大绿不可有,笙歌锣鼓不可能,所谓张灯结彩也只不过是多点几支蜡烛、把新房收拾干净些罢了。
师父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婚宴,小太监和天山雪儿都是场面上的人物,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但这一桌却是别有风味。桌上除了有他们吃过、见过,还有一些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山珍。呼伦贝知道,师父把她的家底子抖搂出来了!粗心的姑娘就没有进一步再问一声,这是为什么呢?仅仅是一般的师徒之情吗?
凌国秀自从见了小太监,几十年前的往事瞬间袭上心头,她已经发誓不再过问世间事了,也不想打听当年那个风流举子的结果如何?善恶由天断,时光抿恩仇,她始终坚持这一法则,可是老天爷偏偏不让她安闲下来,横空冒出一个潘小帅,这个小潘子又怎么和他那样相像呢?可是他为什么又是姓潘而不是……
席间,大师不经意地问道:“安儿,你是一直都姓潘吗?”
天山雪不由笑道:“师父你醉了,他不姓潘还能姓什么?”
老祖摇摇手道:“雪儿别插嘴,听安儿说。”
小太监稍一蹙眉,欣然道:“师父,我真的不姓潘。”
“你姓什么?”大师近乎有些失态。
“我本姓王。”小太监如实回答。
“这么说你?”老祖放下筷子。
“家父很小的时候便给人家做了上门女婿,生下我自然就随母姓了。”小太监微微一笑。
“你们老家呢?”大师换了副口气,道,“我问的是你们祖上?”
小太监憨厚地笑笑,说:“不瞒师父说,我实是记不得了,父亲过世时我才七岁,他老人家没有说那么详细。”
老祖知道,这又是一笔糊涂账。她已经发誓不管人间事了,可是,从打见了这个少年之后,她就有些情绪反常,那个负心举子的面容一直在她的脑际盘旋,挥之不去。老祖毕竟是得道的高人,她决不会为了一念之差而动了凡心,再去管那些人间闲事。未料小太监却说:
“师父,我的身世其实很复杂,好像当朝太宰王书贵就是我的亲爷爷。但是老贼却久怀不臣之心,一直在觊觎人家的锦绣江山。而且他和我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处处和我暗中做对,不是我手中的这些军队,大概我现在连骨头都没有了。”
“善哉善哉!”老祖呼了一声佛号,淡然道,“安儿,为师早年潜身佛门,向来不问世事,这些你就不必讲了,一切随缘吧!时候不早,你俩也该歇息了。”
老祖走了,怀着一肚子心事,不过她还是坚信那句老话:善恶由天断,时光抿恩仇。
师父走了,新房里只留下了小两口。
女孩儿心细,看出些端地,天山雪纳闷地说:
“潘郎,师父好像有心事。”
“跳出三界外,不在红尘中,出家人能有什么心事?”小太监不以为然道。
“出家人怎么没有心事?”天山雪动了感情,突然走到小太监的身旁,两手抚在他的肓上,悄悄问道,“潘郎,你有心事吗?”
“没有,狗窝里藏不住隔夜食,我从来就没有心事。”小太监坦然道。
“你骗人!”天山雪儿故意噘起小嘴。
“我怎么骗人了?”小太监不想把刚刚缓和的关系再搞僵。
“老实说你的老婆连我加上共有十三个了,你说你对她们哪个最放在心上?”雪儿有点得理不让人的样子质问道。
小太监怔了一怔,笑道:“一个母亲生了十个儿子,你说她对哪个放在心上,把哪个又不放在心上呢?我的老婆都是我自己找的,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能不爱她们吗?”
“哪我呢?”天山雪急问。
“原来不是,现在是了。”小太监不加思索的回答。
“怎么现在才是了呢?”雪儿不放心。
“你冒着生命危险夜闯岚山,匪穴里救我。我是石头,难道就不为之所动?”小太监睁大眼睛反问。
天山雪又一次猛地扑了上去,搂住潘又安的脖子。小太监紧紧抱住自己的矫妻,轻轻摩挲着她优美匀称的**,双目相对,两口相接,小太监的嘴大,姑娘的嘴小,大口对小口,因而拼出一个“回”字。
一个是情场新兵,一个是色中老手,一个是含苞待放,一个是暴雨催花,一个是求欢日久,一个是守株待免。两只蝴蝶翩翩飞,各为情事聚一处。起初的交流只不过为了热身,现在才归入正题,一对新人在床上摸爬滚打,所有的言语都嫌多余,所有的话语都表达不了此时的爱恋,甚至哼哼一声都害怕破坏了这神圣而又庄严的婚宴。
良久,还是雪儿道:“郎君,脱了衣服睡吧!”
小太监心知火候到了,他坏坏地一笑,故意躺着不动,说:
“我累了,你帮我脱。”
天山雪乃是郡王的女儿,什么时候干过侍候人的勾当?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为了她心爱的人,既为人妇,就不可托大,别说是脱衣服这样的小事,以后丈夫就是她的一切,即便是让她端屎端尿那样的事她也是理所应当,也要干的。雪儿坐起来,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退下丈夫的外衣内衣,然后又脱了自己的衣服,刚要钻进被窝。小太监突然露出豺狼的本色,腾地掀开被子跨了上去,随手熟练地一把扯开雪儿的内裤。
雪儿大惊失色,道:“潘郎,你轻点。”
小太监不慌不忙,含糊其辞说:“就好就好。”
雪儿又说:“都说你们汉人不行,汉人中也有你这么狠的?”
小太监反唇相讥道:“汉人不行,为啥人口那么多?”
雪儿仰起粉脸亲了小太监一口,说:“我才不管别人呢,我只要丈夫你。”
小太监不依不饶,辩驳道:“我就不是汉人了?”
雪儿急忙说:“我又没说啥,你多什么心?”
小太监纠正道:“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以后就不要说你们汉人你们汉人的,我听着别扭。”
雪儿笑说:“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以后不说就是了。再说就说我们汉人行了吧?”
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还要怎么样?小太监嘿嘿一笑,说:
“你没见我正在办正事吗?”
说着话儿,好像是忘了一般,不知不觉,雪儿倒觉着起初那阵剧烈的疼感反倒消失了。明眸一笑,嗔道:
“没羞,看你刚才那猴急猴急的样子,好像八辈子没吃饱的鸡一样,亏你还有那么多的老婆哩?”
小太监的战线一般都拉得很长,他怕雪儿吃不消,故意没话找话,打岔问道:
“下一步你怎么打算,是留在番地,还是和我一道进京?”
天山雪绷着脸说:“嫁鸡随鸡飞,嫁狗跟狗跑,你说我是走是留?再说我连一天也离不开你呢!”
“行,三天之后跟我一块开拔,回家我给你盖幢小楼!”小太监许愿道。
“才不呢!”天山雪噘着红唇道,“你让我一人住一幢楼,想急死我呀!我要和姐妹们一起住。”
小太监眼瞅着雪儿那一张俏脸,忍不住闸门洞开,万箭齐发,俩人紧紧搂抱在一起。
第二一六章 潘元帅还朝众将大封赏
秋风飒飒,天气渐凉,大雁南去,壮士还乡。小太监率兵出征匈奴,自初秋始至今已三月余。有匈奴左贤王大单于布雷达愿随天兵一道进京入朝面圣呈上降书,并言明永不再反。元帅点兵,来时十万,归时仍旧十万,除去战殁病殁逃匿失踪等项,后又适当地作了一些兵员补充,因而数目相符,这也符合一贯常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嘛!
本次征讨:共击毙敌兵一十三万六千八百一十二人(包括漠北沙国借兵),伤七千九百六十一人,俘二万零千一百五十人(后除罪大恶极者外其余因军需费用不足一概陆续释放)。缴获金一万八千二百斤,银一百一十万两,珍味玛瑙、古玩奇巧、车仗马匹辎重等无数,除所得粮草、帐蓬等随地发放赈济当地百姓之外其余一并上缴国库。
十万大军由小将朱林宗头前开道,潘师自统中军,押粮官毛兴旺随在军中,银杏顿珠保护家眷,后军由曹花枝率队。天兵所到之处,旗帜鲜明,军纪严整,秋毫无犯,沿途各族居民无不欢声雷动,夹道迎送。
快到京城,大军离城十里下寨,小太监率诸将人等入朝晋见皇上。小皇上龙颜大悦,亲自下阶执小太监双手,兴高采烈道:
“皇弟呀,哥哥可想煞你了。如你再不来,朕可要到金城关去寻你去哩!听说那里的面条好吃,还有许多瓜果。”
说罢,小皇上又拍拍张发存的肩膀说:“张将军,咱家的獒狗你走后又下了一窝。他妈的,这一窝超出预料,你猜下了几只?”
“几只?”张发存随口搭话。
“十八只,他妈的,咱这下可发了大财了!”小皇上洋洋得意的说,“最后那一只没活成,其余的都活蹦乱跳的,等会下了朝咱俩一道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张发存道:“皇上洪福齐天。”
小皇上摆手道:“什么洪福齐天,应该叫狗福齐天。”
太后躲在幕后无法说话,小皇上下了台阶绳儿嫌短又够不着。小太监及时上前奏道:
“皇兄,我们都急着退朝之后去看你的狗哩,你快把眼前的事办完吧!”
小皇上这才想起母后说过不可轻易走下龙床绣墩的,急忙返回到位子上,大声宣道:
“皇弟潘又安大胜还京,明日休息一天,后天早朝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