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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山姆闭上了嘴,拜思尔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这样才对嘛,要我说啊,你懂斯拉夫语还懂瑞典以及丹麦佬的语言,日耳曼语也懂,完全是个人才啊,留在我这里听用不是挺好的?”
“我好你个大头鬼”山姆皱了皱鼻子,胖脸微微打颤,山姆虽然家道中落,只是一个小商人,但是头脑还算清醒。眼下整个西方大地传的最多的不是神圣帝国,更不是东罗马,而是神秘强大的东方人。现在基普罗斯就是东方人的领土,就算真要找人投靠,那也该找东方人啊。而事实上,山姆最大的梦想也不在行军打仗,而在经商,他做梦都想重现兰斯家族的辉煌,如果有一天,能够拥有自己的商队,贸易横跨东西南北,那就算是死也甘心了。
说话间,经靠近梁赞河,拜思尔也懒得理山姆了,吩咐下去,所有人翻身上马,众人准备好长弓火箭,蓄势待发。距离梁赞河不足两里地,以骑兵的速度,眨眼间就到。拜思尔等了太久了,他掩不住心中的激动,高声道,“兄弟们,前方就是梁赞河,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杀光东方人,冲!”
五千多精锐骑兵分成五个千人队,同时发出震天吼的咆哮,骑兵奔腾,如利剑出鞘。杀戮就在眼前,胖子山姆欲哭无泪,要是死在这里,那得有多冤枉,他拖着肥胖的身子,想要找块洼地藏着。由于跑得太急,太色幽暗,脚上踩到什么东西,山姆悲呼一声,直接趴在地上,那张胖脸还粘上什么东西,嘴里、鼻子里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山姆这次真的哭了,他坐在旁边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居然一脸的马粪,倒霉到这种程度,还不如死了痛快,这一刻,山姆觉得所有人都跟自己过不去,就连马粪也捡老实人欺负。
山姆如何倒霉,别人是顾不上了,日耳曼人已经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梁赞河,五路齐发,有的袭击马圈,有的焚烧营地,顷刻间梁赞河大营一片大火。这个季节,天气干燥,风又大,枯萎的干草染上火苗,直接引燃成一片,火光四起,到处浓烟滚滚。日耳曼人的进攻来的太突然了,许多定**士兵根本没能回过味儿来,就连耶律沙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梁赞河附近怎么会出现日耳曼骑兵,他们是飞过来的么?可惜,日耳曼人骑得不是飞马,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神话。
南边的马圈被毁,营地被焚烧,日耳曼人纵兵厮杀,定**士兵哪里挡得住?耶律沙看得睚眦欲裂,可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冷静下来,越是想拼命,那死的就越快,“齐格,快带人去北边,必须把那里的战马拉出来,本将给你一刻钟时间,一刻钟之后,我要看到两千铁浮屠站在梁赞河。”
“是。。。。是。。。。”齐格忙不迭的点头,抱着头盔,拖着腰刀仓皇往北边跑去。耶律沙也没有闲着,他怒吼一声,听着铁枪站在营地中央,“列阵,活着的人全部往帅帐集结,以圆阵防御,都不要慌。盾牌全部抬出来,一定要挡住日耳曼人,一会儿铁浮屠就能集结成军。”
听到耶律沙地声音,乱冲乱撞的士兵们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慢慢往帅帐集结,可即使如此,在西边以及南边已经有将近两千将士死在日耳曼人的屠刀下。士兵往帅帐集结,同样也将耶律沙暴露在日耳曼人的视野内。日耳曼人正找不到帅帐在何处,现在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耶律沙,“杀了那个东方人,杀了他。。。。”
日耳曼人是疯狂的,眼下的形势,他们想不疯狂都难,那可是东方人的大将军,堪比军团执政官的存在,谁能杀掉他,那封爵拜将,金钱美女还不是手到擒来。耶律沙好不容易聚拢了一千多名士兵组成圆阵,日耳曼人很快就扑了过来,由于仓促应战,盾牌阵并不完善,日耳曼人很快就撕开一道口子。眼看着一名士兵被日耳曼人用骑兵枪刺死,耶律沙双目赤红,他大吼一声,双足发力,身子猛地往前一跃,长枪往下一砸,将那个日耳曼骑兵砸的脑经迸流,夺了战马,直接往前突,耶律沙勇不可当,那些想要冲过来的日耳曼士兵接连死掉好几个。连折数人,日耳曼人终于冷静下来,一名千夫长赶紧让人撤下来,“准备长弓,射死这个家伙。”
周遭的定**士兵也看出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全都往耶律沙这边冲,“快救耶律将军。。。。王三,快去保护大将军。。。。啊。。。狗贼,老子跟你们拼了”。士兵们纷纷扑过来,这时日耳曼人的箭矢也射过来,耶律沙仗着身法躲了过去,可是胯下战马却被钉死,一名士兵将耶律沙扑倒在地,在他身后是数支羽箭。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耶律沙的喉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甚至连这名士兵叫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个勇敢的士兵倒下去,日耳曼人的绞杀也进入尾声。耶律沙突然站直身子,嘴角咧开,冷笑不止。
拜思尔认识耶律沙,当年在泰梅尔高原上,这个人统领的铁浮屠让人印象深刻,那支身着重甲的铁浮屠,不知给多少人留下了抹不去的梦靥。拜思尔欣喜地看着眼前之人,这就是上帝的眷顾吧,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个人。此人可是大人物,位置等同于多尔勒大人,杀了他,那将是多大的功劳。拜思尔没想过劝降,像这样的人,劝降是对他的侮辱,“一起上,谁能取他项上人头,我将向施魏因大人保举,赐予贵族男爵身份,世袭罔替,绝不反悔。上帝作证,如违此誓,勇坠黑暗地狱。”
“杀。。。。杀。。。。”刚刚冷却下去的激情再次燃烧起来,男儿战沙场,图的不就是功名利禄么?这个人英勇不凡,可那又如何,他依旧挡不住千百万人的进攻。耶律沙在等待着,他已经准备好战死于梁赞河。就在这时,天地间一片隆隆声,脚下在颤抖,在明晃晃的河水旁,一支黑色幽灵汹涌而来。黑色的铁甲,黑色的战马,黑色的铁枪,对,就是那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铁浮屠,他们终于出现了。耶律沙的谨慎让这些铁浮屠活了下来,由于这些铁浮屠扎营于北岸,所以受到的损伤最小,在齐格的带领下,这些士兵迅速穿上盔甲,变成一队队铁浮屠,再打退袭击北营的敌军后,他们马不停蹄迅速赶往梁赞河南岸,一路上看到的全是战友的尸体,日耳曼人的尸首很少很少,这些铁浮屠士兵被怒火覆盖,他们想要去报仇,哪怕没有古镇骑兵以及轻骑配合,铁浮屠依旧能碾压一切。伟大的骑兵,就应该无所畏惧。
拜思尔心头一凛,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意志,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谨慎,几千人而已,还要分开扎营。最倒霉的,保留下来的还是最精锐的铁浮屠,难道老天爷眷顾的是东方人么?
第1279章 广阔草原
更渴望为自己正名,当年东征,一路狂退,秋苏明丛林里,更是遭到东方骑兵毁灭性的打击,最后只能狼狈逃窜,连伊斯特拉高地都不敢停留。可以说整个东征打下来,一点好处都没分到,拜思尔打了这么多年仗,是第一次败得如此彻底。这次是难得的机会,兵出红松林,不断潜行,偷袭梁赞河,进行的非常成功,整个南岸已经被剿灭的干干净净,如果这还灭不掉对方,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本心里,拜思尔不想跟铁浮屠硬拼,由于是偷袭,所以全军上下并没有带重骑枪,厚重的骑兵盔甲也没有带,和铁浮屠硬拼,后果肯定好不了。可要是眼睁睁看着耶律沙活下去,也实在不甘心,“左右上前,不要正面拦截,侧翼迂回袭扰,其他人冲上去,先杀了他。”
说罢,拜思尔手指耶律沙,语声坚决,今天一定要杀掉耶律沙,东方人死掉一个堪比执政官的大将军,士气会遭受到无法想象的打击。自开展以来,胜负之数无法计算,哪怕败的再惨,也从没有发生过死掉执政官的额事情。当初泰梅尔高原上,伯约骑士团执政官恩兰被活捉,那纯属是意外,恩兰是自己去找死,那谁都拦不住。杀掉耶律沙,一定要杀掉他。变故来的太快,耶律沙的心思也改变了许多,刚刚已经存了必死之心,可是现在有了铁浮屠,他要是还寻死,那就不是耶律沙了。铁枪如龙,刺死一名日耳曼骑兵,翻身上马,迎着铁浮屠冲过去,日耳曼人也急眼了,顾不得周遭还有自己人,冲着耶律沙放箭,结果箭雨落下,自己人死了不少,耶律沙反而躲在马背下逃过一命。铁浮屠救主心切,速度提的很快,面对两侧日耳曼骑兵的袭扰,他们不管不顾,终于将耶律沙护在中间。
有了铁浮屠,耶律沙豪气万丈,仿佛换了一个人,虽然人数并不多,但他丝毫没有畏惧。重甲铁浮屠,誓死冲锋,可以碾压一切,铁枪遥遥一指,大声吼道,“两队锥形阵,重骑抢向前,目标对方中军。切开阵型后,不要做停留,往西南方向冲。听我号令,全军向前,冲!”
“冲!”铁浮屠齐声怒吼,粗犷的声音划破夜空,直冲云霄,那气势,那威压,前所未见。明明不足两千人,却让近五千名日耳曼骑兵胆颤,这就是强横无匹的存在,哪怕面对劣势局面,铁浮屠过往的荣耀,也不容许他们露出半点胆怯。长枪在手,视死如归,重甲在身,勇往直前,这就是铁浮屠的精神,哪怕前方万丈深渊,也要冲下去,因为只有视死如归的冲锋,才能将铁浮屠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个铁浮屠,都是铁甲包裹的野兽,嗜血的光芒扫过去,有些人已经头皮发麻。
一将在前,万马奔腾,耶律沙的目标显而易见,直取拜思尔所在的地方,这一刻,拜思尔手心狂冒冷汗。疯子,都是一群疯子,这种情况下,竟然不退反进,“杀了他们,日耳曼的勇士们,上帝的荣耀与我们同在,为了帝国,为了家人,拿起你们的剑,杀。。。。”
“吼”在拜思尔的世界里,后撤是可耻的,尤其是现在,如果没有了仗剑而出的勇气,那么还如何去当高贵的骑士。拜思尔身先士卒,身后的日耳曼骑兵们终于鼓足了勇气,他们要与铁浮屠一决雌雄。两股钢铁洪流,残暴的撞击在一起,这是上古世纪的铁甲对决,充满了暴力与鲜血,很美,同样很凄凉。轰隆隆,夹杂着无数战马的悲鸣声,日耳曼人有着骑士应有的高傲,但面对重甲在身的铁浮屠,依旧被冲散切割,马蹄北去,狂花飞落,没有人间的精灵,只有一群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自由的天地间,心无残阳,野火依旧肆虐的燃烧。高宏是一名经验老道的铁浮屠,自太康元年,他由一名普通的古镇骑兵调入铁浮屠,从此开始了自己的重骑生涯。铁浮屠与古镇骑兵,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骑兵,古镇骑兵讲究的是进退有度,密切配合,讲究的是灵活多变,充满了战术味道。而铁浮屠,更加的简单,但同样也最艰难,铁浮屠需要勇,只需要一个字。铁浮屠重甲的存在,就注定他们是一群需要向前突击的兵种,唯有向前,也只能向前,哪怕是死。所以,铁浮屠需要勇,必须要勇。这一刻,高宏脑海中浮现出耶律将军手持铁枪,弓着身子冲锋的样子,对,向前,向前,再向前。砰,重骑枪刺倒一个,紧接着是下一个,终于铁甲遭到重击,天地旋转,头重脚轻。高宠只有一个念头,冲,一直冲下去,他是铁浮屠,一名勇敢的铁浮屠,生中有死,死地求生。轰,战马倒下,发出低沉的悲鸣声,铁枪再次向前递出,这一次刺到了空中,眼前一片血水,模糊了视线,两名日耳曼骑兵跳下战马,阔剑对着高宏身上重甲缝隙刺下去。脖颈后凉凉的,或许被刺穿了,可是感觉不到疼痛,看着兄弟们的身影远去,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克烈杀红了眼睛,他是一名红袍骑士,但首先是一名日耳曼子弟。日耳曼人骨子里有着英勇血脉,他们是高傲的,什么教会,什么教皇,他们之所以对抗东罗马人,不是因为信仰,而是因为那片富饶的土地,想要征服,必须勇猛善战。克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敌人,死士般的冲锋,没有一个回头的。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他的理智被愤怒淹没,从马上跳起来,抱着一名铁浮屠摔落马下,阔剑丢了,双手按住铁盔,用力抠对方的眼睛,那名铁浮屠士兵虽然笨重,但同样不愿意坐以待毙,抽出腿上绑缚的匕首,照着克烈的腹部猛戳。一下又一下,克烈的肚子已经被戳烂,肠子内脏哗哗往外流,但是克烈依旧死死地按住铁浮屠的头,嘴巴咬住对方的脖子,直到咬断喉咙。克烈终于没了力气。一名铁浮屠,一名高贵的红袍骑士,他们抱在一起,再也没能分开。战争永远是这么的惨烈,那些叫嚷渴望沙场的,不是疯子,就是蠢货,任何经历过战争的人,渴望的永远是和平。
这个世上,没有人愿意死,谁都想好好的活着,找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