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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神,她就可能折腾点事情出来,所以,樱婼走到哪都会带着阿九,这可让阿九欲哭无泪了。
长街之上,樱婼考察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小阿九低着头。嘴巴一撅一撅的,看到路上有些石子,她就会用力踢上两脚。
“九丫头,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同州吧,切莫再想像上次那般逃出城了,王妃心善,不会责罚你,但我可不会轻饶你。你这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偷偷跑到龙门去!”
樱婼可着实有点生气的。跑到龙门,跟跑到大杨滩可是两码事。大杨滩虽然都是军汉,但那里大都是自己人,也不会害了阿九,但龙门县是什么地方?在那座罪恶之城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听樱婼声音有些严厉,阿九也不敢再闹性子,伸手挽住樱婼的胳膊,露着满口小白牙,傻乎乎的笑了笑。樱婼瞪下眼,没好气的笑道,“你呀,就是不让人省心。”
半日之后,赵有恭来到了大杨滩,指挥处,东方瑾歪着身子品着香茗,瞧他的样子,当真是悠闲自在。这个大官人,还真会享受,如果可以的话,赵有恭真想把东方瑾拉出去操练一番。
“东方先生,你倒是自在啊,难道你这位军师就没事可做么?”
“哦,是殿下啊”东方瑾本来眯着眼神态放松的,一瞧见赵有恭来了,立刻起身草草的行了一礼,等着赵有恭坐下了,他满上杯茶,有点兴奋地问道,“殿下,你现在来大杨滩,可是要去抢女人了?”
“咳咳。。。东方先生,你来大杨滩这么多天,就琢磨这事了?”赵有恭差点没被噎着,别人收个军师大都是儒雅不凡,他赵某人收个军师却像个山间土匪。
这次东方瑾没有回话,只是坐在椅子里撇了撇嘴,在这军营里,他都快闲疯了,要是不琢磨点有趣的事情,那得多难受?
“先生潲待两日吧,明日可是刘老将军的忌日,无论如何,本王都得去拜祭一下才行!”
听了赵有恭的话,东方瑾颇为理解的点了点头,刘仲武老将军戎马一生,本该有个光彩的结局的,却因为与老简王的关系,落了个逃将的名声。
将军持剑,恨不能马革裹尸还,刘仲武如此遭遇,赵有恭一定要做点什么的,否则的话,岂不是让韩世忠等人寒心么?
赵有恭心里很清楚,韩世忠、高宠和吴玠等人之所以能够依附于他,更多地还是因为爹爹赵似的原因。赵有恭希望能改变这种局面,他希望韩世忠等人能够真正的尊崇他。
休息一日,赵有恭、韩世忠还有高宠换上一身便装,三人三马,直奔秦州而去。秦州地处秦凤路中部,位于同州府正西方,而刘仲武的老家就在秦州成纪县。
骑马一出同州府,路上行人稀少,原本应该绿意盎然的田地里,光秃秃一片,大地就像是龟裂了一般。
黄沙,干裂的大地,光秃秃的榆树。
关中大旱,官府不勤,民不聊生,饥民走的走逃的逃,至于那些树叶和树皮,早已进了饥民的腹。
秦汉隋唐,关中都是繁华所在,曾经渭水难却,洛水三千,长安震彻寰宇,商客云集。而今日,繁华的关中,竟成了一番惨象。
关中的烈日,太热了,无奈之下,只能走走停停,夜里在一个镇子上歇了脚。六月末的关中,有着南风,却没有阴云,天上星光满布,原本美好的风景,却又是如此的惹人厌烦。
黄沙不返,星河灿烂。沧海无雨,尽灭桑田。家畜不兴,徒有哀怨。赤地千里,三尺长剑。刀出万载,莫可为战。
第二日,三人总算出了永兴军路,而秦凤路的情况,比之永兴军路也好不了多少,一路上尽是饥民。
秦州成纪县,赵有恭没有进城休息,而是直接来到了县城西面的星野坡。一堆黄土,一个坟头,坟前立着一块薄薄的石碑。
想刘仲武也是英武一生,未曾想死后他的坟墓会如此寒酸。看着这座孤零零的坟头,赵有恭撩起长袍,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这一跪,不仅仅是因为尊敬,也因为愧疚,说到底,刘仲武受这种不公待遇,还不是因为赵似?做为赵似的儿子,应该继承这份愧疚。
“老将军,你好生安歇,赵凌对天发誓,总有一天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刘仲武不是逃将,相反,他是个英雄,必须有人为他正名,而这事,就是他赵有恭的责任。
午时未到,骄阳似火,此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英武男子提着一些香烛来到了星野坡。遥望坡上三人,年轻人沉眉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未完待续。。)
第225章 公子刘錡
“你们是什么人?”
年轻人嗓门极大,这一声怒喝,可是让赵有恭三人吃惊不小,扭过头来,赵有恭看了一眼,却是不认识。不过这年轻人面容刚毅,额头微微凸起,双目如电,猛看上去,倒像是一头刚出山的豹子。赵有恭不认识,可韩世忠和高宠却认识这个年轻人的,他们呼口气,凝眉苦笑道,“信叔,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咦?”一看三人面貌,年轻人大为惊讶,紧走两步,颇有些不信的说道,“韩大哥?高大哥?”
“你小子,怎地这般语气?难道连我二人也不认识了不成?”高宠抬手轻轻地拍了下年轻人,那年轻人神色激动,再三确认后,才摇头笑道,“真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们。”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仲武的九子刘錡,这刘錡虽是幼子,却是像极刘仲武,十岁开始,便随在刘仲武身边,在定**待得久了,与定**一些年轻将领也是颇为熟悉。如今得见熟人,刘錡自然是高兴万分的,不过兴头一过,他便留意到了韩世忠身旁的赵有恭。
“信叔,这些年过得如何?听说你都娶两房媳妇了?”
“呵呵,还能如何?草草的活着呗,至于娶媳妇,倒非小弟所愿,奈何家父生前就给安排好的亲事,小弟也是无奈!”
刘錡说着话,神色间多有些沉郁,自从刘仲武死后,老刘家的境地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前与刘家交好的也变得生疏了。对此。刘家倒是看得很开。家道中落,别人没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这些年,家中兄长也都操持起了一些行当,做着些生意,唯独刘錡依旧无所事事,哪怕成婚后,他依旧如此。
刘錡绝非纨绔。也不是做不了生意行当,只是他不愿罢了。爹爹戎马一生,最后落得个临阵逃脱的罪名,心中如何能平?刘錡想为父亲找回公道,如果他也如兄长那般做一商人,那爹爹的冤屈岂不是永无昭雪的可能了?
看刘錡的神色,韩世忠也能理解一些,拍拍刘錡的肩膀,他轻声笑道,“信叔。莫想太多了,当年刘老将军走的时候。就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哈哈,不说这些了,韩大哥,你们还未说,这位兄弟是何人?”刘錡早就留意着赵有恭的,他发现这年轻人神色从容,看似随意,却有着一种贵气。
听闻此问,韩世忠和高宠却浮现出一丝犹豫,多年过去,谁知道刘錡又是如何想的?让他晓得面前之人就是那个晋陵王,谁知道他会做些什么?如果面前站着的是刘仲武,韩世忠不会有半点隐瞒,可面前的是刘錡,所以他犹豫了。
见韩世忠和高宠语气吞吞吐吐的,刘錡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二位兄长不用为难,若是不想说,不说便是!”收拢笑容,错身而过,将香烛贡品摆在墓碑前,点燃了一叠黄纸。
示意韩世忠二人不要多说后,赵有恭迈步来到刘錡身后,看着刘仲武的墓碑,他轻声道,“你想知道,也是无妨,某家姓赵,现封晋陵王,今日来成纪县,就是想祭拜下刘老将军。”
晋陵王?姓赵,不就是老殿下的独子赵有恭么?刘錡也有些理解韩世忠和高宠了,小殿下的身份太敏感了,如果让人知道他来了成纪县,还不知道会出多大乱子呢。
对赵家人,刘錡没有什么好印象,当初爹爹尽忠皇家,可最终还是落了个这种结果。也许爹爹是尊敬老殿下的,可他刘錡不会,如今小殿下来了,又能做什么?还跑到成纪县来,是为了收买人心么?真要有心,早做什么去了?
“小殿下能来,倒是稀奇了,怎么,殿下来成纪,只是为了拜祭下我那可怜的爹爹么?”话语中多是讥讽,低着头,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韩世忠双眉紧蹙,走上前来,厉声责备道,“信叔,怎么跟殿下说话呢,还不快与殿下道歉!”
“哼,韩大哥,殿下是你们的殿下,与小弟又有什么关系?”
高宠性格有些急,见刘錡依旧是这种轻蔑的语气,当即上前想要揪起刘錡,也好理论一番。赵有恭伸手拦住了高宠,他倒不怪刘錡,赵家欠刘仲武太多了,刘錡也有权利责怪。
看着刘錡略有些佝偻的背,赵有恭长叹一声,缓缓道,“刘信叔,你心中有气,自是应该,本王不会怪你。本王能做的不多,只能告诉你,如若本王不死,就一定回还刘老将军一个公道的!”
留下一句话,赵有恭已经转身朝坡下走去,韩世忠和高宠盯着刘錡看了一会儿,方才叹口气,幽声道,“信叔,你心中有气可以理解,但小殿下并不欠你什么,他今日来成纪县,无非是想拜祭下老将军而已。哎。。。。罢了,你好自为之吧!”
韩世忠和高宠相伴离开了星野坡,刘錡一动未动的跪在墓碑前,只是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别处。他能听得出来,刚刚赵有恭的话完全是肺腑之言。
如若不死,必还老将军一个公道。刘錡还在回忆着这句话,恍惚中,他连如何回的家都不晓得。
官道之上,伴着漫天黄土,三骑飞驰而过。
银州渠坪寨,满脸胡渣的拓跋郄背着手走来走去的,大热天的,他还裹着一个布绸帽,再加上蓝白花纹的宽袍子,看上去不论不类的。最近一段时间,拓跋郄的日子可是很不好过,自从两个月前,新任银州防御使熊光璧就开始派人袭扰银州附近各处山寨,牛羊抢去无数不说,还把附近的存粮挖了出来。马尔康党项各部之所以能和西夏官军周旋几十年,就是因为存粮有道,可这次偏偏出了个叛徒。存粮的地方被供出去后。熊光璧就像猎狗一样领着人把粮食抢的抢。烧的烧。
没有了存粮,马尔康党项各部人心惶惶,好在那宝贝女儿不知跟谁做了笔买卖,竟然用战马换来几万石粮食,这才解了燃眉之急。暂时还出不了问题,但拓跋郄很担心熊光璧会像疯狗一样扑咬各部,就在前些天,神堆驿的羌人寨子就有点不稳的迹象。如果熊光璧真的趁机扑上来,神堆驿的羌人还真有可能投靠西夏。
神堆驿位于渠坪寨前方,地势险要,如果这个地方一丢,渠坪寨也就不保了。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神堆驿的,可要保住神堆驿,就得给羌人送粮食,那个羌蛮子胡尔勒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如今渠坪寨的存粮也就刚够自用,哪有余粮给羌人?对月畅想。过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主意来,没辙了。拓跋郄又想到了自家宝贝女儿。
来到竹屋前,窗口还有亮光,拓跋郄敲敲门,拉着长腔,很是和善道,“乖女,睡了没?”
拓跋轻云蜷着腿,哭笑不得看了看门口,“睡了,爹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哈,乖女这般说话,那肯定是没睡的啦,阿爹可就进来喽。。。哈哈哈”来银州也有十几年了,但拓跋郄说起话来还带着浓浓的川西口音。
拓跋轻云扑哧一笑,就知道爹爹会是这个反应,其实门也没插,拓跋郄轻轻一推,便堆着笑脸走了进来。此时拓跋轻云盘腿坐在床上,手中摆弄着一条白色锦帕,乌黑的长发未做半点束缚,松松散散的搭在肩头。见自家老爹来到床边,她歪着头,美眸轻轻眯着,“嘻嘻,阿爹,大晚上的你还不睡,难道想找女儿喝两杯不成?”
“说啥子哩,就是想了嘛,来看看乖女好不好的啦!”
“阿爹就会胡说,晚上一起吃的饭,孩儿好不好,你不晓得?快说吧,到底什么事,否则,可就要请爹爹出去了,还得睡觉呢!”
拓跋郄好不郁闷,碰到这个聪明乖女,可真是头疼得很,“乖女,其实也没什么事哩,就是,你看看能不能再想想法子,多弄点粮食来,胡尔勒那个龟儿子天天催粮,咱们要是不顺着他,那个龟儿子就敢给熊三胖当儿子。”
拓跋轻云早就猜到拓跋郄会来找她了,指指榻沿,等拓跋郄坐下后,她跪起身,拍着拓跋郄的肩头,很是老成道,“拓跋族长,你老可是糊涂哎,那个龟儿子想要粮食,你就给他嘛!”
“给?乖女,你莫跟爹爹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