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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知道。好像对我并不危险。”
你说:“那么,你害怕吗?”
我说:“说不清楚,好像有点害怕,又好像有点期待。”
你说:“它影响你睡觉吗?”
我说:“影响。”
你说:“你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吗,比如汪指导?”
我用力地摇头。
我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说:“那么,我们就暂时不对别人说。我们先来解决睡好的问题吧。”
你说:“要不,今晚你调整一下房间,睡到值班室去。值班室在一楼的尽头,有两间房子,你睡在里间。我去医务室给你拿点安眠药,你吃完再睡,看看能不能摆脱水流声的干扰。我今晚正好值班守夜,我会一直在外间做事情,我不会睡着。你如果害怕,或者有任何情况,随时都可以叫我。”
你说:“先不要管那流水声是怎么回事。晚上确保休息充分,白天专心训练,尽量不要受它的影响。”
我感激地看着你,我点头。
(二)
你在外面轻轻地敲门。
你问:“好了吗?我可以进来了吗?”
我说:“好了,可以了。”
我换好了睡觉的衣服,躺在了被子里。
你说:“都收拾好,准备睡了吗?”
我点头。
你把水杯递给我,还有一个小纸袋。
你说:“安眠药。吃了再睡吧。”
我接过你递过来的水杯和纸袋,把药片吞了下去。
你问:“现在你还能听到流水声吗?”
我摇头。
你说:“闭上眼睛,好好睡,什么都不要想。”
你说:“我就在外面。有事一定叫我。”
我点头。
你站了起来,你说:“要我带上门吗?你也可以从里面锁上。”
我再次用力摇头。
我说:“不!不!”
你说:“如果你害怕,我们就让门半敞开着吧。这样,你可以看到外间的一点灯光,房间就没有那么黑了。”
我说:“嗯。”
你说:“放心睡。我整夜都会在外面,不会离开。”
你说:“晚安。”
我说:“晚安,指导。”
(三)
我闭上了眼睛。
眼皮像石头一样地沉重。
头脑里也有浓墨汁一样粘稠的黑色。
我的意识就在这黑色的泥潭里挣扎着,一会儿浮起,一会儿沉没。
透过眼皮,我感觉到外间温暖而柔和的灯光。
我听到你在写字。你的钢笔在纸张上快速地划动着。
我听着你笔尖移动的声音,感到心里很安定。
我的意识依靠在这个声音上。
朦朦胧胧中,我感觉自己好像靠在你的臂弯里。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灯光、笔尖移动的声音、整个世界,都离开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四)
我感到有阴冷的空气从地面上升起,从四面八方向我包围过来。
我闻到堆积多时的落叶腐烂的气味。
我脚上的皮肤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
我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河里,河水正湍急地流过,没过了我的小腿。
我再次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没错,就是这个声音。
就是这条河!
我正站在这条名叫“黑水河”的河里。
我踩着河床上的沙子,正在深一脚、浅一脚地随着水流向前跋涉。
现在应该是晚上,有银白色的光辉从上方洒下来,水流中漂浮着的落叶都被映照得闪闪发亮。那应该是月光。
正在我抬头看月亮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嗖地一下,轻轻蹭过我的小腿。
我低头看时,惊恐地发现,有一条长达1米多的绿色水蛇,迅疾地贴着我小腿的皮肤游窜过去。它三角形的眼睛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我吓得站住不敢动弹了。
我停在冰凉的河水中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从我身后,又游过来一大群的水蛇,可能有上百条之多。
它们浩浩荡荡地席卷过来,从我的两腿左右飞快地蹿过去。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我觉得咽喉被什么紧紧地掐住了,什么声音也无法发出。
我紧闭双眼,满怀恐惧地站在水蛇堆里,等待着致命袭击的降临。
然而,袭击并没有降临。
当我睁开眼睛时,看到这些邪恶的生灵已经从我脚边游过去了,正随着流水,消失在前方的视野里。
奇怪的是,当它们游过去之后,跟在它们身后的水流,颜色变得深暗了。看上去,水流变成了深红色或者棕褐色的。
水流的颜色越来越深。
当那些水蛇消失在前方的时候,脚下的河流已经完全变成棕黑色的了。
突然!我惊觉了过来:那不是棕黑色!那是鲜红色!是血!是鲜血!鲜血染红了整条河的河水!
我正站在鲜血的河流当中!
就在我恐惧地发现这一点时,耳边传来了一声长长的狼嚎声。
这声长嗥是如此的凄厉,就仿佛这个世界上的全部悲伤,都凝聚在这个持续不断的声调里了。
这声音像一把匕首,插入了我心脏。
就在我身不由己地伸手捂住心脏的时候,前方的河岸上出现了两点幽幽的绿光。
然后,又是两点,又是两点。。。。。。。
狼!前方出现了三四只饥饿的野狼!
我忍不住双腿发软,在河床上后退了一步。
我发出的声响,迅速吸引了那些绿光。所有的绿光瞬间都聚焦到我的方向上来。
只间隔了一秒钟,或者更短,饥饿的狼群突然像离弦之箭那样,向我直冲了过来。
我大叫一声,扭头就跑。但是,没跑几步,裙子就被什么东西咬住了。随后,几只野狼跳到了我的身上,我被它们扑倒在河水当中。
在它们的利爪与臭烘烘的气味当中,我奋力地挣扎着,想要逃脱。
我感觉到手背上钻心的疼痛,它们咬住了我手背上的皮肤。它们尖利的牙齿切开了我的血管。
它们咬住我的两只手,奋力地把我朝河流的更深处拖行。
我能感觉到它们粗硬的鬃毛在皮肤上钻刺着。
它们身上腥恶的气息直喷在我的脸上。
恐惧,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一样,直冲我的心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奇怪的水流声(下)
(一)
忽然之间,野狼与血流之河都不见了。
我被绑在一张竖立起来的床上,动弹不得。
这床好像又是一张手术台。
凄厉的狼嚎声依然回响在耳边。
在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中,我看到周围有一群没有皮肤的生物。
它们全身的肌肉和血管都狰狞地暴露在外,脸上都是苍白的线条。
它们正把我用力地按在床上,想要剥除我全身的皮肤,把我也变得和它们一样!
它们拿着一把尖锐的剪刀,正准备从我的眉心剪开一个缺口,然后把整张皮都撕下来。
当剪刀靠近我的眉心时,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从这张床上一跃而起。
我想要逃出去,可是,那些没有皮肤的生物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重新按到在床上。
它们苍白的肌肉和跳动的神经纤维近在咫尺,还有白色的牙床在咔咔作响。
当它们的剪刀剪破我额头的皮肤时,我感觉到眉心一阵烧灼的剧痛。
我尖叫一声,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在四野回荡的凄凉狼嚎声中,持续不断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二)
门被完全推开了。
外间的灯光倾泻进来,房间内的景物瞬间变得轮廓分明。
我看到了你。
你出现在一片灯光当中,脸上都是焦急的表情。
你坐在我的床边,双手扳住我的肩膀,你用力地摇晃着我。
你说:“醒醒,醒醒!”
在我自己的尖叫声中,我不假思索地,就一头扑进了你的怀里。我紧紧地抓住了你的衣服,就好像它是洪水中漂浮着的最后一块木板。
我感觉到你全身一震,你全身的肌肉瞬间就绷紧了,就连呼吸也停止了一个瞬间。
你怔了一会儿,只是几秒钟,然后,你就伸出胳膊,紧紧地抱住了我。
你用力地把我搂抱在你的怀里。
你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你在我耳边说:“不要怕,那只是一个梦,那都不是真的。”
你紧紧拥抱着浑身颤抖不能自已的我。
你说:“没事的,心心,没事的。那只是梦,那些全都不是真的。那些全都没有发生过,你也从来都不在那里。”
你说:“你很安全。不要害怕。我都在的。没有什么能伤害你。”
在你紧紧抱住我的那一刻,狼嚎声、水流声,全都瞬间停止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我,在万籁俱静当中,紧紧依靠在你的怀抱当中。
只剩下你,在万籁俱静当中,紧紧地抱住了我。
只是一个梦。
幸好只是一个梦。
那些可怕的东西,全都不曾存在过。
因为梦醒了,它们全都恢复了虚无的本来面目。它们像雾气一样地散去。
它们无法再伤害到我。
(七)
你看着我逐渐变得清澈的眼神,看着我满头的汗水和满脸的泪水,你的胳膊稍微松开了一点。
我说:“不!不!”
我更紧地抓住了你。
我声音颤抖地说:“不要!”
你感觉到我的颤抖。
你的胳膊再次紧紧地环绕住了我。
你说:“我不会走。”
你再次用力地抱紧了我,你说:“别害怕。我都在,我不会走。”
我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你的心口上。
我感觉到你心窝的热气,听着你的心脏,强有力地、稳定地,一下下地跳动着。
(八)
我离开了你的怀抱。
我的手还死死地抓着你的衣服,不能放开。
你看了看我满是冷汗的手。
你伸手抓住它,把它从你的衣袖上轻轻地拉了下来。
你把我的手紧紧握在手掌里。
你说:“我去拧把热毛巾,给你擦擦脸,就一会儿,可以吗?”
我听到自己的牙齿还在打战。
我强制自己点了点头。
你说:“就在外面,你能听到我。”
你慢慢松开了我的手。
你说:“别怕。”
(九)
我接过你递过来的热毛巾,我把脸埋在了毛巾的热气里。
你把一件衣服放在我的枕头边。你看了看夜光腕表上的指针。
你说:“才凌晨2点多,还早呢,你换了衣服,再睡一会儿吧。”
我把脸从毛巾里抬了起来。
我摇头,我说:“不。它们还会出现的。”
你说:“不会。”
你说:“我去洗好毛巾,你换了衣服,我会一直守着你。你可以一直抓着我的手。它们不会再出现了。我保证。”
你看着我深深的黑眼圈。你说:“我就在你身边坐着。你需要休息。”
(十)
我再次躺了下来,盖好了被子。
我的手放在床边。它依然在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我痉挛地五指用力抓紧,捏握成拳头。
你拉过一张椅子,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
你伸手拉过我紧握的拳头。
你拉住它。
你说:“放松点,不要想刚才的梦境。”
你说:“心心,我知道,你正在经历非同寻常的事情。你感到很恐惧。在生命的过程中,我们每一个人都会经历这样让人害怕的时刻。但是,不要让恐惧控制我们。”
你说:“你试过游泳吗?人体的比重比水小,照理说,人都能自然地浮在水面上,不会沉没。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淹死的人呢?因为恐惧。因为恐惧死死地压在了他们的身上,让他们惊慌失措地妄动,因而无法正常地从水中浮起。”
你说:“恐惧不能赶走我们不愿意经历的事情。它只会让我们失去力量,变得虚弱。”
你说:“它会加剧我们所受的伤害。甚至,会在真正的伤害发生之前,就先行重创我们。”
你说:“心心,那只是一个梦。就算它们能摧毁掉梦中的你,也丝毫不可能伤害到真正的你。”
你说:“那都是幻觉,没有什么会损失掉。”
在你的话语声中,我慢慢地松开了紧捏着的拳头。
我点了点头。
你笑了一下,你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