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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匹是外形完美,骨骼轻灵,肌肉极其发达英国纯血马,我给它取名为“烈焰”。它是我所有的马中奔跑速度最惊人的一匹。在它还只有2岁的时候,它就表现出极易兴奋的敏感特点。它起步的速度非常之快,开始奔跑的第一步就能迈出6米之远。当它成年以后,它的时速常常能超过60公里。它跑1000公尺的最好成绩是53秒!
这两匹马是我一生的挚爱。我像爱自己的生命一样地爱着它们,每年花上至少3000万美元饲养它们。
我经常在自己的马场上,骑着其中的一匹,一路狂飚绝尘而去。
当我骑着一匹的时候,必定带着另一匹同行。
我经常骑着它们在草场上狂奔。
我骑着它们跨越各种障碍,我和它们一起跑到很远的地方。
我和它们一起沐浴在夕阳沉入大地之前的万道霞光当中。
风驰电掣的速度让我感到世界的真实。
我只有在世界飞速向身后退去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世界的真实。
事实上,那一生里,尽管我非常热爱速度,但我却从不喜欢赛车。
除了对汽车天生厌恶和恐惧之外,我也不喜欢坐在冷冰冰的机械当中,低躺着身体,戴着笨重的头盔夺命狂奔。
我觉得那更像是某种亡命或者溃逃。
我喜欢马背上的这种挺拔、这种自信、这种温暖和伙伴似的心灵默契。
我喜欢在狂飚飞越当中,体会来自其他生灵的支持与友谊。
这是我对抗内心孤独的最常见的一种方式。
诚如大家所见,在那一生里,我所有的爱好无一不与对你遥远的记忆和冥冥中的等待相关。
我就像月亮围绕着地球飞行,地球围绕着太阳飞行那样,围绕着你的周围飞行。
我相信,只要我坚持始终围绕着你所在的方向飞行,我就必然有一天还能再在轮回中遇到你。
(二)
在作为esabelle chen而度过的那一生当中,我在31岁之前,曾经有过一次婚姻。
我的那一次婚姻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当我从婚姻当中解脱出来的时候,我比之前感觉到更深的空虚,更深的寂寞。
我感觉到自己被封冻于某种万古寒冰,不得解脱。
作为一个亿万富瓮的独生女儿,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众多的男人所围绕。
我一生当中身边从来都没有缺少过追求我的男人。
应该说,有很多的男人其实很出色,他们被我吸引,也并不见得全是出于看上了我代表的金钱。
我一直都知道,他们当中也有非常真诚的人。至少,在追求我的那段时间里,有过片刻的深厚的真诚。
就像寒冷的人容易被冬天的炉火所吸引,我在孤独和寂寞当中,也很难不被这些滚滚不断的殷勤和关爱所吸引。
男人们的陪伴和守护,像一些火把一样,照亮了千年漆黑一片的孤独旅程。我很难不对其中的一些照料产生感激回报之情。
于是,我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有了密切交往的男友。
但我很难和任何男人建立起稳固的长期关系。
我像更换我的衣服那样地频繁地更换着交往的男友。
人们经常误以为这就是我们那个阶层的生活方式。但实情并非如此。实情是我们的生活方式往往比平民阶层更加保守和传统。
我经常更换男友,那完全是我个人的原因,和阶层的价值观其实没多大关系。
我每次更换男人的原因都只有一个:因为那个人并不是你。
我总是下意识地在人们身上辨识你曾经有过的那些特征。
正如前生高雄对我说过的,我总是试图在世界上寻找你的替代品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我有时候因为某人的面貌像你而与他靠近,有时候因为某人的声音像你而与他靠近,有时候因为某人走路的姿势像你而与他靠近,有时候因为某人肩膀的轮廓像你而与他靠近,有时候,我因为某人偶然说了一句你曾经说过的话而与他靠近,有时候,我因为某人偶然做了一件你曾经做过的事情而与他靠近。
我在很多男人身上,看到过你身上的零星半点。
我在很多男人身上,体验到你带给我的片刻感觉。
我在许多的男人身上,徒劳地追逐着你的影子。只要他们身上表现出一点点象你的东西,我就会为之而被吸引,我就会身不由己地看着那一点,我就忍不住想朝那个方向追寻下去。我就忍不住要想,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再世的你。
我的这个心态让自己总是很伤心。
我的这个心态也让很多的别人曾经伤心。
我一次又一次地似乎在今生的人海中认出了你。
我一次又一次地发现今生的人海中其实并没有你。
我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失望。我也一次又一次地让别人陷入失望。
我从高中时代开始,身边的男友就如走马灯一般地更换着。换到最后,不仅我的佣人、我的秘书和我的亲戚们有点搞不清他们哪个是哪个,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记得他们哪个是哪个了。
他们好像变得千人一面。
我唯一清晰地记得的东西就是:他们各自都有些地方象你,但他们总体来说全都并不是你。
第九百一十六章 地中海的浪花(上)
(一)
对于我频繁更换男友的这种态度,家族中的长辈多有不以为然。
私下里,老人们议论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我这样的态度简直就是我父亲年轻孟浪的翻版。
但,我的父亲这方面对我倒是非常的理解宽容,并不是很反对我这样的择偶态度。
父亲一直以来都对我说:“结婚对象就是应该这样精挑细选,因为这是你一生最大的一宗投资。其他的任何投资,就算失败,都还有机会挽回。但唯有你的一生,你的青春,一旦选错,就没有机会再追回了。婚姻是严肃的,更是神圣的。”
他说:“所以,我不会干涉你更换男友的。但我希望你能比我做得好,女孩子的青春比男人短暂,我希望你能提高点效率。”
他说:“恋爱是要付出的,约会也是有成本的。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女儿总是入不敷出。”
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一定能遇到深爱你的真命天子。但,最好你们早点遇到。如果你像我一样,年过40才成婚,我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来挽住你的胳膊,把你送到新郎的手上。”
(二)
在父亲对于效率的强烈要求下,我在30岁的时候,终于定下心来,缔结了第一次婚姻。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我并没有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配偶。
我嫁给了一个在赛马时候认识的国际著名马术运动员。
当时,他34岁,有一头漂亮的金发,深灰色的眼珠含情脉脉,是世界上最好的马术骑手。他骑在马上的风采不知道迷倒了全球多少少女。
我们在一艘驶向南极洲的豪华邮轮上举行了婚礼。
婚礼奢华而隆重,我们在南极亿万年的古老冰原和高耸冰山背景下,彼此交换了相爱的誓言和钻石戒指。
我们上了世界各地各种媒体的头条和封面。
就连给我订做结婚礼服和珠宝的供应商,也都跟着红火了整整一年。
我在任何一桩商业贸易上的成功,都没有达到这样全球轰动的程度,没能让我上这么多杂志的封面和报纸的头条。这真是太讽刺了。
社会始终还是对于女人的根本价值,有着顽固不化的某种约定俗成的定义。
但是,熟悉我的人,却从一开始,就并不看好这桩婚姻,不看好被世人称为“金童玉女”的这一对儿。
我们结婚的时候,双方亲友们中有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新娘或者新郎。
但是,人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出,我们从气质上来说,差异巨大,甚至,根本不是一种人。
我的闺中女友们,知道他在追求我的人很多,但是大家都以为我们只是和之前的那些关系一样,彼此逢场作戏地玩玩而已,
听说我最好决定嫁给他,她们没有一个不感到吃惊的。
以当时我的身家来说,这可是一桩涉及数十亿美元的商业合并。
她们纷纷问我:你到底看上了他的什么呢?
不少闺蜜都跟我说,这个人,本质上气质粗犷,情绪多变,行为冲动,甚至可以说,有时候很鲁莽,乃至冷酷,绝对不是我内心喜欢的斯文细腻的那种类型。
她们不能理解我为何在千挑万选之后,最终选定了一个她们认为和我很不般配的人作为结婚对象。
他也并不是名家出身。他的姓氏在婚后将会成为我的姓氏。我家族里的很多老人,对此都暗中表示不满,认为他那个过于普通平凡的姓氏,让我们家族的光荣,黯然失色。
要是在传统社会,我们这种跨越门阀的婚姻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如今的时代变了,平民女孩都能嫁给王子,我们这类的结合,人们也慢慢司空见惯,可以容纳接受了。
但是,接纳并不等于赞同。
大家的祝福,也只是基于礼貌和客气而已。
这一点,我心里很明白,父亲也很清楚。
我想,他心里,也非常的明白。
阶级的等级,不是那么容易就跨越的。哪怕是在讲究平等的当代。
(三)
当然,我得向亲友们解释爱上他的原因。
我说了很多的原因,但那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却是不可解释的。
那原因就是,我在他眼睛里,经常看到久远的过去世里,你谈论好马的时候,眼睛里那种光芒。
你们在谈着好马、注视着骏马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一模一样的光采。
这让我感觉到莫名的、无法用任何语言表达的亲切和熟悉。
我感到安全和温暖。
他骑在马上的姿势,也总是让我心醉神迷。
我在睡梦中经常梦到,他的形象和骑着高头大马敲开小木屋的后窗,把我拉到马上,飞驰而去的你的形象,彼此重叠交错在一起,难分彼此。
但这个原因,就算是对他本人,我也从未提及。
(四)
我和他是在一次业余马术锦标赛上认识的。
当时,我也参加了数百场业余马术赛事,拿了不少的奖牌和奖金,是全球排名比较靠前、颇有名气的女骑手了。
那是他第一次和我同场竞技。
当他从赛马场上第一次走过来,赞美我刚刚骑着的速步马和我骑马的姿势时,我一下子就被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吸引了。
我被吸引得不能自拔,甚至有点应对慌乱,语无伦次,以至于当天他和我谈了什么话,我过后全都不记得了。
我眼波流转地看他的样子,让他的心里燃烧起了一个男人的强烈**。
我眼神迷醉神思恍惚地看他的样子,让他产生了征服我这个豪门名媛的冲动。
这个冲动烧得他寝食不安。
于是,他就用一匹热血马那样的激情,用各种激烈的方式,开始疯狂地追求我。
但是,有人告诉他说,这个女人身价不菲,男友众多,什么样的招数都见识过了,性格独特,不容易上手。在此之前,很多情场圣手都失败过了,没能成功地维持多久的交往关系。
可是,他以一个骑士的高傲和斗志,表示毫不气馁,决定追求到底。
他相信水滴石穿的力量,相信锲而不舍的力量。
他不相信一个年轻女人的心会冰冷到不能融化。
第九百一十七章 地中海的浪花(中)
(一)
于是,这个不相信女人追不到手的马术骑手,持续不断地对我发起了猛烈的追求。
他把那次赛事上获得的全部奖金都给我买了花,让花朵堆满了我房间的小阳台。
他把那一年度全部赛事获得的全部奖金都给我买了花。
他从世界各地给我不断地买各种各样的花,他跟着我的行踪,从世界各地不断地给我送来各种各样的花。
他从世界各地赛场送来的花束和情书,堆满了我的每一座城堡和每一所别墅。
他的鲜花跟踪着我的每一次旅行。
我在每一个废墟的台阶上,每一张就坐的餐桌上,每天早上醒来的那张床上,无所不在地看到他川流不息地送来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争奇斗妍的花朵。
他就这样锲而不舍地一直给我送着各种各样的花,对我没有任何要求。
他也不说爱我,也不要求我的回信和感谢,也并不刻意寻求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只是存在于他送来的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