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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理智。”关卿喝下变温的茶水,不紧不慢:“你的事情我无权质疑。只是作为一个长辈给出一点建议。我曾经答应过顾默默,这辈子不会碰犯法的生意,同样我这会儿可以问心无愧的告诉你没有。你想成为一名好记者我不拦你,只是通往成功的路径有很多,不一定非要逼着自己去走那条最坎坷最崎岖布满荆棘的一条才能证明能力。谭四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我多提点你,跟他死磕想得到什么结果?为民除害?你该知道一句老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关卿难得跟她说这么多,莫瑶颇有些动容,混着莫名的委屈,一波波的冲击上来,眼眶都泛了酸:“关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没想过要证明什么。只是人的一辈子就那么短,我不想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平淡安稳的混吃等死。我没为民请命那么崇高的理想,只想踏踏实实做点实事儿,社会再乱总有公道在。上学的时候,我最喜欢鲁迅先生的文章。先生弃医从文是因为当时的大势所趋,跟现在环境不同。可是我想,这么大的国家富足强大,外面有人眼红盯着,里面总有小毛小病的折腾着,而我没有别的能耐,只有这一根笔杆子,我想尽己所能的出一份力。呵,你可能会觉得我傻,过于理想化,犯了青年热血冲动的毛病。可是年轻时候有这个劲儿不去努力,难道要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后悔吗?后悔自己连冲动犯傻的回忆都没有,苍白的不忍目睹。”
女孩的声音有点哽咽,漂亮的大眼睛里蒙着一层剔透琉璃般的水膜,湿漉漉的让人心软:“我的老师曾经在课堂上给我们朗诵那首着名的少年中国说。”莫瑶顿了顿慢慢的背诵,清脆的声音不见铿锵有力却别有一番不可撼动的坚持:“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关卿难得有被人堵的哑口无言的时候,只是这会儿面对着这个浑身上下都像在发着光的莫瑶,他突然觉得迟疑。或许自己不该强加给她一个安稳坦途的思想,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她这样为了匡扶正义去努力奋斗又有什么错?
他在尔虞我诈的社会博了这么多年,累了倦了只想护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平安度日,那是自己的经历和年纪导致的结果。
而莫瑶跟他不同,她的一路成长被保护的很好,那种理想化的念头完全能够理解。
少年中国说……他没法取笑她,这是她用自己的梦想和执念赢得的一份尊重。
幼稚也好,可笑也罢,何必让世故圆滑染了那份纯真的净白?
……………………………………………………
站在阳台上抽完一根烟,关卿又等了一会儿散去身上的烟味,这才开了门进去卧室。
周笛半躺在松软的靠枕上,专心却笨拙的织着一件鹅黄色的小毛线背心。
她并不擅长这个,婴儿编制方面的书籍还翻开着扣在床头柜上,手指绕线的动作也不熟练,针脚偶见松紧不一。
可是那种专心致志带着母性慈爱的光辉,把她整个人都照的透亮,蒙着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圣洁之光。
关卿站在阳台门口看的痴了,心里软的不成样子。
这是他的女人,肚子里那个即将降生的小家伙是他的孩子,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更值得舍命相互的呢?
没有。
“傻乎乎罚站呢?”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周笛索性放下手里的毛衣针线:“看起来有话要说?”
“我今天去见莫瑶了。”关卿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她。
周笛温柔的笑意僵了僵,很快淡去:“怎么了?”距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自己一块焦躁不安,最近胎动都厉害的惊人。按说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应该刚好错过才是。
“没事,”关卿不想她担心的轻描淡写:“有人匿名打电话爆国宁负面新闻,她来求证。”
周笛也没想那么深,只是想到二十五岁的莫瑶心里有些刺痛:“她还在社会新闻部?”怎么就那么执拗?
关卿无意深谈,浅笑着转了个无伤大雅的话题:“我都不知道,你原来抽烟?”
“呃?”话题转的太快,周笛一下接受无能,眨了眨懵懂的大眼消化了几秒才缓过劲儿:“哦,这个。是啊,只抽0。8的中南海……”思绪被牵回那段忙碌却充实的日子,连笑容都不知不觉带了回忆的光彩:“总是赶稿子三餐不继,中饭拖到下午两三点,晚饭连着宵夜一起是常事。那时候工作压力大自己又舍不得放弃,总想着坚持就是胜利,坚持就会有收获……知道吗,我那时候手边的两大法宝,一个是提神的中南海,另一个就是康师傅碗装方便面。吃的多了,连产地都能分辨出来,同事送我个外号快餐面女神,哈……”
大手轻柔的覆上她隆起的肚子,里面小家伙立刻有感知一样的顶了过来,好奇而羞怯的触感。
“我觉得,她可能是个漂亮的小公主。”关卿眼底含着笑意,是血脉相牵的神奇感知。
“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周笛放松身体,将小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一黑一白一大一小相映成趣。
“女孩。”关卿爽快的承认自己的心思。
周笛好奇了:“为什么?即使不重男轻女,也会希望有个继承人吧。”
关卿一本正经的:“男孩烦。人家都说生个儿子就是出来跟老子作对讨债的,我好端端的干嘛自求找虐?何况儿子还会黏着妈,霸占我的权利霸占我的地位甚至跟我抢床位抢老婆。女儿多好啊,温柔贴心好打扮,出门在外两个美女相随,看的别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真虚荣。”周笛笑着用手指戳他胸口:“是不是还有没说完的?我帮你补充全了吧。儿子黏妈妈女儿黏爸爸,小棉袄天天赖着你,那种被仰视被需要的感觉可不是一般的好吧。”
关卿嘿嘿笑了两声没否定,伸手握住她作乱的小手,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警告:“别乱戳乱摸啊,天干物燥星火燎原。”
周笛给他的话弄的又窘迫又好笑,生生逼出点狼狈出来:“你……”认真想想,十个月的禁…欲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本就是很难忍的事儿,何况关卿这方面对她一直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
女人如玉的圆耳朵慢慢染了红霞,热血透明:“要不,我用手帮你。”
给她好意的话撩拨的身体都硬了。关卿连忙求饶:“行了,你就别招惹我了。再禽兽我也不能这么干不是。欠着啊,等你坐完月子,连本带利还给我。”
周笛认真的应允,假装那个迫在眉睫的忧虑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好,等孩子生下来,都还给你。”
沸腾的热血一点点降下去,关卿也想到了这句应允背后的含义。心里又恼又悔,笑容都带了牵强:“说的你男人跟个色…鬼似的。”
周笛笑了笑,珍惜的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你喜欢现在的莫瑶吗?”
被她的话杵的喉咙发哽,偏生还发作不得。关卿紧了紧手指,阴郁的眯了双眼:“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周笛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没有要将你拱手让人的阴暗心思,不过是好奇二十五岁的莫瑶会让你想起什么吗?”
“莫瑶……跟原来不一样了。”关卿诧异于她的敏感,可是没打算隐瞒的实话实说:“不瞒你说,今天中午我刚见到她第一眼,着实有点吃惊。怎么说呢,那种感觉跟初次遇见你很像……她的眼神,就像那个冲上来又踢又打的小人儿顾默默,警惕戒备倔强,带着新闻从业人员专有的特质——”
话说到这儿,关卿突然被开了窍一样,某种臆测像是狰狞的毒蛇,沿着脊柱攀爬而上,冰寒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周笛莫名其妙:“我脸上长花了?”
“周笛。”关卿难得这么连名带姓严肃的称呼她:“莫瑶做了记者,直接查到了国宁头上。如果上辈子我们不认识,你根本不会找来提出警告。说实话,你真的是无意被我醉酒开车撞死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布局
周笛被质疑的哑口无言,恐慌攫住她的心神,是连呼吸都要顿止的难受。
她头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或许她在最初就不该撒谎,以至于圆谎变成一个滚雪球的漫长工程,困难而漏洞百出。
看着她脸上的血色褪个干净,关卿立即心软了。知道不该纵容却也没法坚持:“先不提这个了,等到孩子生下来,你做好思想建设我们再谈,嗯?”
周笛无力的点点头,嘴唇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说什么?说自己当初说谎是不想他扛着愧疚的思想负担?说自己的愿望很单纯,只希望把那些过去变得简单点,能够轻描淡写的翻过那血淋淋的一页?
可是眼前的关卿分明就不是前世那个残忍阴骛的家伙。他不涉黑也不贩毒,守着自己安分守己的做生意,为什么那个黑社会老大的负担要拖过来给他扛下?
心思很乱,乱的无法理出思绪。
理智的小人在振臂疾呼。告诉他吧,就现在,误会都是谎言造成的。
情感那个小人有些软弱的躲在后面,欲言又止的。现在说又能怎么样?等到事情过去,他终会理解你的苦衷。
“别胡思乱想了,我不是不信你。”关卿摸摸她的发顶,心里有点堵得慌:“什么事情都等过去这段时间,嗯?你心思重更不该想东想西,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周笛给他说的想哭,嚅嚅的想要辩解:“我不是有意想要瞒你什么——”
客厅的电话蓦地突兀响起来。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刺耳。
关卿皱了皱眉,看了眼关掉的手机,温和的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我去接电话,你先躺下休息。”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走出去,周笛心里荒谬的升起一股无力感,仿佛他就要这样走出自己的生命一般……
咬着下唇起身下地,周笛转去床的另一边,笨拙的弯下身子,将拔掉的电话线接好,轻手轻脚的拎起话筒。
她不是想偷听,只是有不好的预感而已。
这个家里的号码,不是极其熟悉的人压根都不知道。而这样的时间来电,十之八…九都不会是好消息。
她只听到一句话,大斌嗡嗡的嗓音:“安子失踪了。”
……………………………………………………
关卿这一走就是三天没着家。
几乎是结婚这些年来绝无仅有的现象。
周笛忧虑的不行,可是知道自己什么力都使不上,肚子里的孩子又要顾着,只能强自摁耐下浮躁的心思,把自己困兽样的圈在家里。
关卿请的月嫂在第二天就住了进来,无微不至的开始照顾周笛的饮食起居。
除了等待,周笛什么都做不了。
随着莫瑶二十五岁生日的临近,心惊肉跳的感觉越发清晰。
关卿在的时候还好,如今他不在身边,周笛每晚辗转反侧,几乎刚一合眼就会被噩梦惊醒。
白…粉,酒水,手指,痛苦而压抑的呻…吟……
然后就是睁着眼等天亮。
月嫂要郁闷疯了。
想她一介公司头号金牌月嫂,居然在这么仔细的照料下,愣是把人给照料的憔悴不堪,这这这上哪儿说理去啊!太邪门了~
她又怎么知道,有种症状叫做心病还需心药医……
……………………………………………………
谭四躲了他三天,直到第四天的傍晚才打来电话,不阴不阳的哼哈着,说是请兄弟过去叙叙旧,没有旁的意思。
电话里关卿自是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沉声问他约个时间见面谈。
谭四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那就周五晚上吧,金碧辉煌一号会所帝王包厢,谭某做东请客,关少赏脸就行。
关卿心里咯噔一下。谭四竟是挑了那关键的一天。他原本打算守在家里哪儿都不去的日子。
恼火异常却发作不得。关卿爽快的应允后又补充了一句,希望在谭先生那里做客的安子能一并出席,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就好。
谭四也没推脱,倒是不拖泥带水的同意了。临了还亦真亦假的说,请关少放心,安子也是他谭四的兄弟,到时候见面要是关少发现安子少了一根汗毛,他谭四剁指相赔。
挂了电话,关卿就阴着脸把雷虎给拎进了办公室。
雷虎这两天也给折腾的不轻,可怜本就黝黑的脸上这会儿多出了两个更黑的眼圈,漂浮着困顿和惊恐:“大哥,我和安子真的没再做了,从你下令那天开始。我发誓,要是有半句谎话,我雷虎生个儿子没屁…眼。”
关卿揉了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