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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关乎家族的大事,容不得半分马虎,谢穆青因着过去的一些事,对某些族亲很是厌恨,但她对家族却没有半分不喜,相反的,独身在蜀地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家族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性。
所以,谢穆青没了‘聊天’的兴致,起身,郑重的邀请谢嘉树一家去玄清观小坐。
没办法,实在是王承的竹屋太过窄仄,三四个人就是极限了,若是他们这些人都进去,估计要把他这间小破屋给挤爆了呢。
对此,王承没意见,亦如谢穆青所言,这件事是姓谢的大事,他一外姓旁人实不好胡乱搀和。
而且吧,看了半天的戏,王承的肚子再也承受不住,咕噜噜的叫个没完。
相较于听八卦,此刻的王承还是更想用饭。
火辣辣的目光掠过空无一人的茵席,哦不,准确讲应该是茵席上摆放着的饭菜、糕点,幸亏王承礼仪好,这才没有流出口水来。
不过他的这幅饿狼模样,并没有躲过谢向荣的眼睛。
就在谢嘉树父女两个跟谢穆青说话的时候,谢向荣一只眼睛瞧着,分出另一只眼睛关注着王承——毕竟,要拜师的人是他,相较于板上钉钉的‘认祖归宗’,他还是更关注自己的老师。
“先生,您还没有用午饭吧,我家厨娘的手艺虽粗陋,但味道还不坏,先生若是不弃。不妨先用一些?”
谢向荣凑到王承身边,小声的说道。
王承的眉毛动了动,目光落在谢向荣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异彩。但还是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谢向荣。
谢向荣舔了舔嘴唇,见王承没有回应,思索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忙说道:“不知先生可有什么忌口之物?外头炉灶上的火还没有熄,厨娘可以根据先生的口味现做的。”
先生放心哦,不是让您用咱们吃剩下的饭食,而是特意单独给您重新做饭哦。
王承的唇边浮现出笑意,伸手拍了拍小少年的肩膀。说了句:“你小子,不错!”是个伶俐的,且心性也不坏,倒是可以观察一下,若真是个读书的料子。不妨指点一二。
王承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会意,忙来到近前,低声问谢向荣:“小少爷,小的阿大,是齐光先生的近身仆从——”先生有什么喜好他最清楚。
谢向荣立刻明白了这对主仆的意思,心下暗喜。忙叫过自己的小厮澄泥,一指阿大,交代道:“这位小哥是齐光先生的家仆,齐光先生要用昼食,你领着这位小哥去厨娘那儿,一起帮衬着。尽快把先生的饭食准备好!”
澄泥多机灵呀,且伺候谢向荣多年,对主人的心思揣摩的异常清晰,连忙点头:“是、是,小的明白!”
一边应声。一边请阿大随他去寻厨娘。
就这样,在谢嘉树父女与谢穆青讨论族谱大事的时候,谢向荣则欢天喜地的帮王承张罗饭食。
谢家厨娘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当谢穆青邀请谢家人去玄清观小坐时,澄泥和阿大两个机灵鬼儿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来到竹屋。
“表妹,你们只管去吧,我还要用膳,诸位,慢走不送!”
王承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儿,心情瞬间好得不得了,摆摆手,爽快的将一干‘谢家人’的扫地出门,其中就包括殷勤给他忙活午饭的谢向荣。
谢穆青了解自家表兄的德行,对于他近乎失礼的直率并不以为然,直接拂了拂袖子,抬脚往竹林外走去。
谢嘉树和谢向晚自是紧跟其后。
谢向荣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失落,但还是恭敬的立在竹屋外,行了一礼,告辞道:“先生既要用饭,小子不敢打扰,先生请慢用……”
说罢,转身离去,刚刚转过身子,看到一院子的谢家仆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家的厨娘和粗婢都在竹林外候着,倘或先生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吃食,也不必客气。”
竹屋里,王承盘膝坐在食案后,正欲用膳,原不想搭理人,但听到谢向荣的最后一句话,又低头看了眼丰盛的饭食,难得好性儿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你且去吧!”
虽然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但谢向荣却很高兴,因为先生终于理睬他了,而不是像刚才一样,视他如无物。
这、应该也是个进步,对不?
水滴石穿,只要他诚心拜师,终有打动先生的那一天!
怀着满满的希望,谢向荣出了竹林,踏出竹林前,他仔细叮嘱了留守竹林的管事、厨娘和小厮几句话,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管用什么的手段,定要让齐光先生满意。
谢家下人知道此事重大,个个神情肃穆,连连点头称是。
交代完,谢向荣回头看了看宁静的竹屋,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上大部队,径直朝山上走去。
再说谢穆青领着谢嘉树父女两个进了道观的正院,在大殿旁寻了个干净雅致的偏殿,命人打扫、安置了一番,然后分主宾落座。
“女居士,请看,这便是我家秉德公寻到的族谱残卷!”
谢嘉树盘膝坐在蒲团上,将红绸包袱往前推了推。
谢穆青坐在他们对面,伸手抄起那包袱,轻轻一抖,将红绸抖开,露出一卷有些残破的书卷。
说是残破,倒不是说纸页破裂不堪,而是卷轴、纸卷的边角有些磨损,页面也泛着古朴的黄色,看着‘不新’罢了。
谢穆青没有急着抽开卷轴的抽绳。而是先细细的打量了下这书卷,素手轻轻的抚摸着发黄发硬的纸,低声喃呢了一句:“是唐时的硬黄纸!”
硬黄纸是唐时的一种极名贵的纸张,专门用以抄经、或是临帖。以树皮为原料,在成纸上浸染黄蘖汁液,使之呈现天然黄色,再在纸上均匀涂蜡,经砑光后,纸张表面光莹润泽,韧度好,透明性强,防虫防潮防腐,若仔细保存。纸张保存千年都不会有问题。
而她手上的这卷族谱,估计也是因为用了硬黄纸抄录,所以经过几百年,也只是卷轴和纸边有了些磨损,纸页却依然光洁。
谢穆青抬眼看了看谢嘉树。心说话:如果这件事是个骗局,那么对方也算是下了血本了,毕竟唐时的硬黄纸传至今日,绝对称得上珍宝了。这家人用此物做‘道具’,足见其‘诚意’和‘决心’啊。
不管对方是出于怎样的心思来做这件事,谢穆青倒先有几分敬佩了。
轻轻拉开抽绳,谢穆青将书卷展开。一行行字迹工整的唐楷映入眼帘,她不禁赞了句:“好字!”
能写出这样的好字,少说要有六七十年的功底啊(谢向晚默:亲,您真相了,谢离可不就练了六七十年的字嘛)。
若这族谱是真的也就罢了,毕竟谢家人诗书传家。擅长书法的人不在少数;可若族谱是假的,那她就不得不再赞对方一句‘用心良苦’啊,竟能请来这样的书法大家来造假!
谢向晚挂着浅浅的微笑,丝毫不担心谢穆青会看出什么破绽。这族谱是她亲手抄录的,硬黄纸也是她命下头的作坊秘密复制的。而作假等工艺更是请了洛阳的‘匠人’精心制作的。
慢说是谢穆青了,就是谢家的家主来了,也绝不会看出什么问题。
因为这卷族谱是在真实史料的基础上进行改编的,而且除了这一卷,谢向晚还弄了个‘上卷’,那一卷更是绝对的事实,只等谢嘉树那边的人‘无意间挖掘’出来了。
到那时,有真的上卷,又有这似假非真的下卷,就是豫宁县伯的嫡亲子孙重生一回来辨认,他也辨不出真假,更不用说现在的谢氏后人了。
果然,谢穆青看来几行,神情愈发认真起来,原本她只当对方又是个攀附名门的暴发户,弄来的族谱也不过是骗人的道具。
可细细读了几行,她发现,这其中竟似是大有文章呢。而且她有种预感,这族谱绝对是真的,甚至比供奉在祖祠的族谱还要可靠、有依据。
“……这,”
谢穆青发现,这件事太大了,她一个未嫁女实在做不了主,思索再三,最后道:“这样吧,我年纪轻,辨不出真伪,我家六伯祖恰巧在益州访友,若谢老爷方便的话,可否将此物交给他老人家瞧瞧?”
顿了顿,谢穆青又道,“在此期间,贫道想请诸位在小观小住几日,可否?”
她知道谢家人还有一个目标是王承,而王承住在竹林,近水楼台先得月什么的,没有比让他们留在玄清观更具有吸引力的建议了。
果不其然,谢嘉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就这样,谢家父女三个便在玄清观的客舍住了下来。
暂时安顿下来,那位谢家六伯祖也得到消息正往无名山赶来,事情都朝着预定的方向发展,谢向晚暗暗松了口气,也有心思关注扬州的情况了。
她并不知道,远在扬州的周安歌,正因为无法与她联系而急得团团转:
“不行,我一定要通知妙善,小洪氏出手了,我必须阻止,否则、否则阿安就要——”
ps:那啥,凶残的大姨妈再度来袭,某萨避让不及,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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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姐们谈心
“七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整日坐立不安的,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安然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手里拿着卷书册,静静的读着,偏有个静不下来的堂妹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弄得她也没心思读书了,最后只得将书册放在小炕桌上,有些无奈的问道。
“呃,没、没什么事!”
周安歌正满心着急,忽听到堂姐的话,猛地回过神儿来,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没事?才怪!
周安然根本不信周安歌的话,因为堂妹的脸上分明写着‘有急事’三个大字。
按理说,周安然与周安歌的关系并不好,最近一段时间因着家族巨变、两人相依为命,姐妹二人亲近了不少,但也远没有到可以互诉心事的地步。
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可真正坐下来、推心置腹的谈心,却是一次都没有。
怎么说呢,这对姐妹就像是无奈合伙过难关的搭档,只有某些流放家人的事情、或者关乎两人存亡的大事,她们可以商量,可牵扯到彼此的心事,两人宁肯自己憋着,也绝不会跟对方商讨。
不过,自谢嘉树领着谢向晚去益州后,周氏两姐妹在谢家的情况有些不太好,不能说被下人慢待、无视吧,但日子过得绝对没有谢向晚在的时候好。而且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日常中的一些琐事罢了,什么每日的吃食了,什么胭脂水粉了,甚至去厨房要个热水,也要给大厨房的小丫鬟塞些铜钱了。
零零总总的很是琐碎,不会伤及根骨,却让人很是不舒服。
对此,周氏姐妹无奈。却也能理解。毕竟管家的已经换成了小洪氏,毕竟周安然和周安歌在谢家是‘官婢’的存在,没有人故意磋磨、安排差事羞辱什么的,就已经算是主母大度了。想要再多的优待却是不能够了。
这样的现实提醒了周安然,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的处境来。
周安然素来话不多,但心里却极有成算。
这些日子她想了许多,虽然她很看不上堂妹的蠢笨和鲁莽,但眼下周家人阖家流放,身边唯一的亲人便是这个堂妹,好巧不巧的,这个堂妹是死缠烂打的跟谢向晚套上了关系……不管是为了团结力量也好、还是借周安然与谢向晚的亲密关系也罢,周安然觉得,她有必要跟堂妹好好聊聊。
即便不能彻底消除心底的芥蒂吧。至少不要彼此忌惮、彼此疏离,好歹也要团结起来,共同度过眼下的难关才是。
周安然打定主意,便开始寻找合适的谈话机会,而今天似乎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想了想。周安然试探的问道:“可是在担心谢家小少爷?”
周安然说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细心的她发现,在谢家的日子里,周安歌格外看重两个人,一个自然是谢向晚,第二个便是谢向安。
周安歌看重谢向晚,这个好理解。毕竟人家是她们姐妹的衣食父母,且谢家愿意答应陈知府的请求收留周氏姐妹,也全是谢向晚一力促成的。
可周安歌对谢向安的态度让周安然很是费解,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奶娃娃,既不是继承家业的嫡长子,也不是什么经天纬地的天才。甚至在谢家都没有什么话语权,周安歌为何偏偏对他‘情有独钟’?
难道……周安然眯了眯眼睛,不禁想起了几个月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