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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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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还是漕帮,我都能帮王大哥安排个稳妥的去处!”

    王头儿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但眼中还有些挣扎。

    谢嘉树想了想便猜到了他的担心,没有说什么,只反手指了指自己。

    王头儿秒懂,是呀,谢家既然敢往上凑,显是知道这事儿应该没什么风险。要知道谢家可不是一般的盐商,而是与扬州、京城等多个衙门有所勾连的第一盐商呢。

    或许……王头儿吞了吞口水,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用力点了点头,道:“好,相逢即是缘,同行更是缘上加缘,谢老爷既然不嫌弃咱们,那咱们就一起赶路吧……”

    ps:那啥,补昨天滴!

第040章 京中惊变

    半个时辰后,仇恒一家皆以用完饭食,每人端着一杯热热的清茶小口的喝着。

    “谢大少爷,可有笔墨?”

    喝完茶,仇恒只觉得浑身舒畅,就是脖子和手腕上的伤也感觉不到疼痛了。他放下茶盏,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谢向荣,淡淡的说道。

    “笔墨?”

    谢向荣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仇大学士这是要给他写荐书啊。

    按下心底的激动,谢向荣忙扭头对澄泥吩咐道:“还不快去马车上把文房四宝取来?”

    向来机灵的澄泥却没有动,而是笑嘻嘻的说:“大少爷,不用这么着急。”

    谢向荣皱眉,语带警告的说道:“澄泥?!”这个臭小子,当着仇大学士还敢这般,真是欠收拾。

    澄泥却一点儿都不怕,仍嬉皮笑脸的说:“待会儿您就知道啦!”

    仇恒听了这对主仆的话,心头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浮现出一抹不置信和隐隐的期许。

    就在谢向荣忍不住怒气准备训斥贴身小厮的当儿,负责押解的差役赵一晃了过来,大声喊道:“都听着,谢老爷恰巧与咱们同路,王头儿说了,既是同路,索性一起赶路更便宜。所以,待会儿你们一家……”

    听了前半句话,仇恒就确定自己猜对了,谢家、谢家为了帮他们一家,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真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谢向荣满脸惊喜,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屈起食指用力在澄泥额头上敲了一记,“好你个澄泥,少爷跟前也敢搞鬼,快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疼、疼、疼~~”

    澄泥捂着被敲疼的额头,委屈的说道:“小的想给大少爷一个惊喜嘛,结果您还不领情!”

    仇恒的家人们也都纷纷明白过来。消瘦的脸上都写满惊喜——太好了,终于不用徒步赶路了。

    仇恒和他的两个儿子更是觉得压在心头的大山被搬掉了,因为赵一表示,既然要坐马车。戴枷锁不方便,暂时先不用戴了。

    “谢大少爷,虽说‘大恩不言谢’,可、可某实在想不出其它致谢的法子,所以——”

    仇恒推开欣喜围绕在身边的儿子和妻子,缓步走到谢向荣面前,整了整衣袖,便要行礼致谢。

    谢向荣慌忙双手捧住,迭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先生是要折煞小子吗?”

    仇恒低头看着身高只到自己手臂的小少年。心中溢满感动,他抽搭了下鼻子,道:“你尚未弱冠,应该还没有取字,如果府上老爷不嫌仇某是不祥之人。某想赠你一表字。”

    谢向荣大喜,彼时风俗,表字什么的皆是有家中长辈或是德高之人所赠。而依着谢家的现状,谢嘉树有资格给谢向荣取字,毕竟谢嘉树是长辈、还是个监生嘛,但相较于名满天下的仇恒,却是天差地别的存在。

    请仇大学士给他赐字。真是想都不敢想、只会在梦中出现的好事儿啊。

    压着怦怦狂跳的胸口,谢向荣几乎是小跑着奔到谢嘉树跟前,拉他弯下腰,低声耳语了几句。

    谢嘉树也是一喜,连连点头,最后直接领着谢向荣来到仇恒跟前。双手抱拳,深深一礼,“先生肯为犬子赐字,真是谢家莫大的荣幸,谢嘉树在此多谢了!”

    谢向荣跟着行礼。

    看到如此激动的谢氏父子。仇恒那在流放途中抹去的傲气又回来了一些,他捋了捋颌下胡须,思索片刻,道:“‘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自清两字极好。”

    远远站在角落里的谢向晚听了这句话,不由得一怔,唔,自清,这两个字确实不错。但仇大学士特意从屈原的这首《卜居》中选了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寓意呢?

    谢向晚记得很清楚,屈原的这首诗词是他被流放三年后写的,对照一下仇大学士的的现状,他应该是还在迷茫中。正如屈原诗歌中所问的话语,仇大学士也想问问自己:到底是坚持本性、廉洁正直呢,还是屈从现实、委曲求全?

    看来这次流放,让仇大学士对自己的三观产生了质疑,他的心性正在经历巨大的变动。

    当然,‘自清’两字若是与谢向荣的情况联系起来,便有另外一个意思——出淤泥而不染,不要被家族的铜臭味儿熏染了,要保持‘自清’。

    谢向晚勾了勾唇角,心道,这个仇恒还挺有意思呢。

    谢嘉树父子却没想这么多,听了仇大学士的话,细细咀嚼了一番,发现这两个字果然极好,寓意好,还语出经典。两人齐声道谢。

    自此,十岁的谢向荣便有了表字,再向人介绍自己的时候,他就可以自豪的说:“小子姓谢名向荣,表字自清,谢自清!”

    有了赐字这一节,谢嘉树对仇家人愈发照顾,亲自拨了辆宽敞的马车让仇恒的家人乘坐。另外,还专门调拨了两个粗使的小丫鬟过去服侍。

    至于糕点、茶水之类的吃食,更是拣上好的给。

    坐在舒适的马车里,手里端着温热适当的茶水,面前炕桌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小糕点,车厢角落里还放着熏香……如此美好的生活,让被磋磨了十几天的仇家家眷们激动得热泪盈眶,尤其是仇老夫人,更是没口子的念佛,直说‘老天保佑,遇到善人’之类的话。

    念完了佛,仇老夫人又转头对坐在身侧的儿媳妇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谢家此举对咱们不啻于救命之恩,现在咱们落魄了,没能力报答。但人家的恩情必须记得,我年纪大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你须得把这记在心上,日后有机会了,定要好好回报人家。”

    仇夫人忙点头,“是,媳妇记下来了!”

    仇老夫人又将目光投向两个孙子、孙媳,“你们也要牢记。”

    四人原本正倚在车厢壁上休息,听到老太太发话了。赶忙直起身子,点头称是。

    许是今天的事对仇老夫人的触动很大,她不但反复叮嘱儿媳妇、孙子、孙媳妇,就连几个曾孙、曾孙女都没有放过。

    唯一没有被叮嘱的便是仇恒。不是老夫人不想说,而是仇恒并不在这辆马车里。

    “先生,我写好了,请您过目!”

    谢向荣双手捧着一张写满字的白纸送到仇恒面前,恭敬的说道。

    仇恒斜倚在一个胖嘟嘟的靠枕上,双眼微合,似是睡着的模样。不得不说,谢家主人乘坐的这辆马车就是舒适,让脚上都走出泡来的仇恒一上来,没坐多长时间。便有种想要睡觉的感觉。

    不过,他既然要把谢向荣推荐给自己的好友,还需要考校一下他的功课,了解下谢向荣的水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一上马车。仇恒也没有废话,直接说了个题目,让谢向荣现场写一篇文章出来。

    谢嘉树和谢向晚同坐在一侧的车座上,静静的看着谢向荣做文章,而仇恒则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打发时间。

    就在仇恒差一点儿被周公拉去下棋的时候,谢向荣交卷了。

    仇恒猛地回过神儿来。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接过那纸,一目十行的阅读着。

    文章不长,仇恒很快就看完了,看完后,他眯着眼睛。细细咂摸了下,而后道:“从这篇文章上可以看出,你的功课很扎实,基础打得很好,但年纪还是年轻了些。见识有限,写文章,不只是背背先贤们的文章就能套用的,还需要又自己的见识。”

    谢向荣连连点头,这话陆离也说过,陈家家学的夫子也提到过。只是那时他的注意力全在院试上,根本没有时间去增长‘见识’。

    仇恒见谢向荣没有因为被批评而面露失望,觉得这个孩子的心性稳定,确实是个可造之材,将他推荐给好友,倒也没有辱没了好友的名士招牌。

    “不过,以你的年龄,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亦是非常不易。且你为人忠厚、行事也稳重,我那位老友见了定会喜欢。”

    一边说着,仇恒一边将文章放下,顺手拿起谢向荣的毛笔,抽过一张宣纸,唰唰唰的写起荐书来。

    写完了荐书,仇恒想了想,又抽纸写了封给好友的信,信中将谢家与自己的渊源详细讲述了一遍,又强调谢向荣确实有才学,希望他能够收入门下。

    谢向荣乖觉的递过去两个信封。

    仇恒将荐书和信分别放好、封口,然后一一交代给谢向荣,并且将好友的地址详细的告诉谢嘉树。

    巧的很,仇恒的那位好友此刻正在川西的某座大山的道观里清修,谢向荣完全可以在寻根的同时拜个老师。

    这件心事了了,仇恒长长出了口气,以他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回报这些了。

    饶是如此,谢家父子三个都非常感激,谢嘉树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先生放心,旁的我做不到,确保先生一家路上的安然却是没有问题!”他方才就给王头儿塞了张一千两的银票,有银子开路,一切都好说。

    “有劳!”

    感谢的话说得太多,就显得有些廉价,仇恒都不好意思再开口道谢了。

    不多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了驿站。

    王头儿领着几个差役从马车里跳下来,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胳膊,而后拿来枷锁,给仇恒父子三个戴上。这是事先商量好的,平常在路上,仇家人可以随意,但到了驿站、或是出入城门的时候,却需要戴枷锁。

    对此,仇恒很理解,现在也很配合的任由差人给他套上重重的枷锁。

    “头儿,出事了,京中出事了!”

    先众人一步去驿站打招呼的赵一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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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分别在即

    “皇、皇太子薨了!”

    仇恒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顿时一变,他在京中多年,又做了十几年的内阁大学士,对朝中的动向非常明白。

    另外,皇帝近年来愈发暴虐的性子,京城那波谲云诡的气氛,也让不少朝臣心生警觉,仇恒也曾私下里揣测皇帝为何这般。

    当时大家都隐约猜到了,那就是皇太子病重,可能熬不过今年。

    而皇帝膝下不止皇太子一个儿子,还有其它嫔妃所出的皇子,长大成年的也有九位。

    九位皇子中,年长的五位已经去藩地就藩,留在京城的四位皇子也都开始娶妻生子,且这些皇子中还有几位的母族出身极好,不管是就藩的,还是留京的,背后都有一股势力支持。

    一旦皇太子薨逝,剩下的皇子定会为了那空出来的东宫而争斗不止。

    仇恒细细算了算,有能力争夺太子之位的皇子一共有四人,分别是二皇子楚王,五皇子燕王,六皇子韩王和八皇子赵王。其中楚王和赵王是因为母族显赫,而五皇子和六皇子则是因为本身能力出色,在朝中各有一部分的拥趸者。

    尤其是近两年来,太子病重,皇帝老迈,几个皇子也开始蠢蠢欲动,明里暗里的拉拢朝臣、经营属于自己的政治势力。

    仇恒怀疑,皇帝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冷血、暴虐,几乎不顾名声的抄功臣的家、廷杖文官、流放大学士,极有可能是为了震慑几个皇子和那些想什么‘拥立之功’的朝臣。

    估计许多朝臣和那些皇子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他们错了,皇帝从来就没想过把皇位传给其它的皇子,而是要立皇太孙。

    国赖长君的道理,皇帝明白。但他对皇太子可是妥妥的真爱,他就算传位也只会传给太子的爱子,他的爱孙。

    但不管有没有猜中老皇帝的心事,如今太子薨了,京中又被皇帝弄得腥风血雨。仇恒很是担心朝局会因此而产生动荡。

    大周开国近八十年了,日渐昌盛,但还没有达到四海承平的地步,北边有鞑靼。西边有胡奴,大范围的战争没有,但每隔两三年便总会发生胡人犯边的小战事。

    五皇子燕王的赫赫战功就是在抗击鞑靼的数次战役中建立起来的。

    仇恒不敢想象,皇帝抄了好几位领兵打仗的国公和侯爷,文官也受到了牵连,百官人心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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