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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反正她的脸色是骤白的,我不能冒着这个风险,原地等待,对于这孩子来说,无疑是给她判了死刑。
我抱着孩子一路小跑,就回到了我们之前所在的地方,裴婧瑶和卢毅发此时也进了帐篷,听到我们回来的响声,裴婧瑶直接就拉开了帐篷的拉链,问我这小孩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着急,也没有说明白,只是让顾北拿出放在后备箱的急救箱给这小女孩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我一边摸着这小姑娘的脑袋,一边在她耳边说道:“给老子活过来,别死了,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爹妈了,听到了没有?”
我不知道她是晕了还是睡了,反正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顾北也有些着急了,满头大汗的给这小姑娘包扎着伤口,可是伤口太多了,如果我们就在这里等的话,这姑娘未必能活到明天。
“窑姐儿,你和卢毅发在这里等着,我把手机放在了某个地方,定位已经发到他电脑上了,一会郭勇佳带队过来的时候,直接追踪我手机就行了,还有,如果你们看到一辆红色的别克从这里开过,马上拦下他,理由我你们回来我再跟你们说。”我也有些着急,直接抱起了这个女孩就跟顾北上了车。
一路之上,顾北都抱着那个小女孩坐在后坐上治疗伤口,可事赶事的,这老天还真不让我消停,开到一半的时候她发烧了,而且很烫。
“顾北,你电话借我一下……”
拿着顾北的电话,我一边开车,一边定位导航,导航显示,最近的一家医院距离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但那是一家中心医院。
我想也没想,猛踩油门,直接朝着那一家中心医院飞驰了过去。
顾北一直用矿泉水帮这小女孩冰敷,可半毛钱效果都没有。
“顾北,你跟她聊天啊,你是法医,更是女人,她听得到,把她喊回来……快……”我一边看着前方,一边着急的说道。
她看了一眼后视镜,随后抱起了原本就在她膝盖上躺着的小女孩,嘴角之间扯出一丝僵硬的微笑,轻声说道:“告诉姐姐,你今年几岁?”
“唔……唔……好……难受,好难受……”
顾北将她的身子紧了紧,又继续说道:“没事的,既然醒了就不要睡,陪姐姐聊聊天好不好?”
小女孩现在意识有些迷糊,根本没有办法回答顾北的提问,我在前面急转了一个弯,然后在那中心医院的门口猛地停了下来,抱起这小女孩就往里面冲了进去。
跑到急诊室,我大声的喊道:“大夫,大夫,草泥马,大夫在哪儿,快点来救命……快啊……”
此时,医生也匆匆忙忙的从值班室出来,见到我手上的小女孩,他马上从我手上接过,然后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急诊室。
我想跟着进去,可却被姗姗来迟的护士给挡在了门口。
我焦急的在急诊室门口来回徘徊,脑中想的全部都是那小女孩刚刚被我们救出来的场景,一想起这些,我全身就开始发抖了起来。
顾北此时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放松,并且慢慢的让我座到了旁边的长椅之上。
“你不是一个会这么激动的人,这小女孩……”顾北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手掌心之中,我知道,她希望我冷静下来。
我颤抖得咬了咬牙,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十三年前,我也是这样被警察救的,我比她大一些,同样也是躲在床底下,比她幸运的是,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当我抱起她的时候,那一种眼神,像极了当年的我,她很害怕,害怕伤害他的那个人,也害怕以后见到的任何一个人,就算她身上的伤治好了,恐怕这个心理阴影,也会跟随她一辈子的……”我双手抱着头,痛苦的回忆着十岁那一年的场景。
第二十八章 永远的梦魇
那一年,我十岁,在常人眼里,十岁的孩子应该是一个开朗,乐观,每天脸上挂着笑颜的孩子,可自从我妈出车祸离开了我和我姐之后,我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除了加班,就是出差,这一出差,常常半年都不会回来一次。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年的九月十八号,姐姐接到了我父亲的电话,说他今晚会回来,可我们在家里面等到了十二点多,盼来的不是父亲,而是我永远的梦魇。
那时候的我,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不多话,而且也特别喜欢钻在床底下睡觉,或许是因为母亲从小到大都会在我睡觉之前给我讲故事的缘故吧,睡在床上,却没有母亲的踪迹,我就会大哭,久而久之,我开始不喜欢阳光,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我的父亲。
那天晚上,姐姐见我父亲到十二点还没回来,就带着我回到了房间,我呢,在我姐姐离开了之后,直接就又回到了那个属于我的床底。
可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皮靴的男人推开了我的房门,我看到他在我床铺前面走了几步,确定我房间没有人之后,才慢慢地关上了我的房门。
我刚想出来,门外的脚步声瞬间骤然而止,房门又被再次推开,他慢慢的靠近着我,走到我床边的时候,一下就把我衣柜的门挪开,显而易见的,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等到他走了之后,我还是一直窝在床底不敢出来,直到天亮了,我看到那些警察从我房门之外走进,其中一名刑警在搜查现场的时候找到了我,当时的我和这个小女孩一模一样,一样的眼神,一样的抗拒。
他们带着我走下了楼梯,我看到客厅的地板上都是血渍,有碎肉,有碎皮,还有我姐姐的……
虽然在把我带出去之后警察用手蒙住了我的眼睛,可我在下楼的时候看见了,看见我姐姐的头颅被悬挂在我家门口,她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在警察局里面呆了好久,他们一个劲的问我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满脑子都是我姐姐的那一颗脑袋,还有那一张惊恐到让我窒息的脸颊。
想到这里,我死死地用双手蒙住了我自己的脑袋,那些回忆,不断的在我脑中回绕,她比我幸运,因为至少受伤害的是她,而不是自己最亲的人,同时,她又和我一样不幸运,因为我知道,那一双眼神流露出来的恐惧,会跟着她一辈子。
我始终还是没有把这一切告诉顾北,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不愿意去触碰的底线,而我也一样,在我父亲被抓走之后,他们冠以我“罪恶之子”的称号,我没有生气,因为他们说的很对,但是这罪恶的源泉,全部来自于杀死我姐姐的那个男人,不顾父亲反对,偷偷报考警校,然后在父亲被抓的那一天,依旧来警察局报到,这一切,都是为了要抓到他,抓到那个,杀死我姐姐的凶手。
“你的伤,你去护士那边包扎一下吧,都已经见骨了……”顾北看着我,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任由眼泪在脸上流淌而过,当即咧开了嘴朝着顾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看看你,说话还是那么冰,我知道了,没事的,这些伤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两人相对无言,是啊,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的伤,而是那个小女孩的命,到底能不能救活,不管怎么样,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三十分钟后,医生从急诊室内走出,他满头大汗,里面的T恤领口也已经被汗水倾湿。
“谁是病人的家属?”他看着我和顾北,严肃的问道。
“我……”
我这个我字才刚刚出口,他猛地就给我来了一拳,差点儿给大懵逼了。
我用手摸了摸下嘴角,然后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口,双眼如猛兽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年轻的医生,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一直都不知道,医生除了会救人之外,还兼职打人了?”
只见他皱了皱眉,气愤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么?把孩子弄成这样,知不知道,你们还配为人父母么?”
我呆住了,彻底被这医生的话给问的哑口无言,我没有想到我叶泽会喜当爹,特别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喜当爹了……
“医生,您误会了,我们是警察……”
顾北走上前来拉着我的手臂,示意让我将这个医生放下,随后说道。
可她刚说完这句话,郭勇佳就从拐角处朝我们走来。
当他看到我拉着这医生的领口之时,他的表情略显严肃,以一种命令般口吻对着我严肃的说道:“叶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放下你的手。”
我眉目一皱,虽然不甘心,却还是放下了我这双已经受了伤的手,说实话,我的手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了,就连刚刚抓住他领子的时候,都在瑟瑟发抖。
那医生听了顾北那些话之后尴尬无比,当即带着口罩,看着我说道:“对……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是孩子的父母,这小女孩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虽然命是保住了,但也还是不太乐观,建议你们带她去正规医院治疗。”
听到他那一句命保住了,我这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我让郭勇佳和顾北先送孩子去市医院,而我则是留下来包扎伤口,说实话,当时护士带着我去包扎的时候,看到我伤口,她那镊子都拿不稳了,的确,我的伤口恶心了一些,要知道当时那个小姑娘可是用尽了力气拿着那一块石头打着我的手的。
“你这伤是怎么弄得啊,都见骨了,不行,我得给你找钟医生看看。”护士说罢,就放下了手上的镊子,走出了护士站。
一分钟之后,刚刚那个给小姑娘急救的医生从护士站外走来,他一看到我就给我连声说着对不起,我挥了挥手,说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那医生尴尬的笑了笑,当即把我的手背放在了桌上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有意无意的说道:“主要是我们这里地方太偏,很多设备都没有,要不然,完全可以在我们这里治疗,只是有心无力啊。”
我愣了愣,饶有兴趣的问道:“钟医生,你在这里应该也有些年头了吧?”
后者点了点头,告诉我他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在这里,哪里也没有去过。
他拿了一根缝合线和两个钩子正准备为我的伤口缝合,我看了一眼他的手法,很干脆,很利落,按照他这种包扎手法,和刚刚抢救那小女孩的姿态,很多大医院的医生都比不上,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呆在这种地方。
“刚刚我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旁边就是运河,那你知道这运河里面水妖的事情么?”我话锋一转,当即问道。
“哈哈,难道你也相信这些谣言啊,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都是村民们以讹传讹而已,不过最近那条运河上面的确死了很多小孩子,而且捞起来之后就只剩下尸骨了,老人们说,是运河里面的水妖把这些孩子吃掉了,不过你想想,怎么可能会有水妖这种东西?”那医生在我说完之后一下就笑了出来,
“可是警方并没有收到任何报案,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我试探性的问道。
我主动要求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觉得那石屋里面的事情有些蹊跷,小孩,那个小女孩也在五岁到十岁之间,还有里面的内脏和脑浆,都让我觉得这件事情不会是一件单纯的绑架事件。
医生耸了耸肩,理所应当的说道:“在这种地方,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报警,特别是那些乡间小路,没有监控,而且离派出所还远,报了警也不一定破的了案,至于那些孩子,就更不会了,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是乡下种田的,都觉得是水妖发怒,所以才吃了他们的孩子,这要是报警了,警察过来叨扰水妖,那就更不得了了,所以啊,有人报警才不正常呢。”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便利纸条,在上面写了我的名字和电话就交给了这位姓钟的医生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如果这里再出什么事情的话,不管他们报不报案,都通知我。”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离开了这家医院。
其实我还想去那件石屋看看,可是我走出医院之后顾北打我电话,说是那个小女孩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所以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湖市警方已经在第一时间过去了,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我把车停在了湖市第一人民医院之外,然后火急火燎的就赶了过去,当我赶到的时候,医生已经把那小女孩送到了普通病房,当我看到那个小女孩躺在病床上睡觉的时候,我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医生说,那个人不光在这小姑娘的皮肉上面动刀,有很多内脏都被力刀戳破,能保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