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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回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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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贴着史威兹糖果店的橱窗,注视橱窗里的童话场景,感觉太沉迷于缤纷的颜色与旋律。我一手插在德国军大衣口袋穿越人群。那一天,是我最不希望被抢劫的一天。

我和萝西总是约在皮尔斯街的欧尼尔酒吧。它是三一学院的学生酒吧,这意味着混蛋密度偏高,但我们很低调,也不可能遇到熟人。戴利夫妇以为萝西和她朋友出门了,我家人也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欧尼尔很大,但那天很快便被人挤满了,漫布着热气、香烟与笑声。不过,凭着那一头奔放的红发,我一眼就找到了萝西。她正靠着吧台和酒保说话,逗得他咧嘴直笑。等她付钱买好啤酒,我已经在隐密的角落找到一张空桌。

“色坯,”她将两杯酒放在桌上,脑袋朝后比了比聚在吧台窃笑的一群学生。 “趁我弯腰时偷看我的胸部。”

“是哪一个?”

我已经起身,但萝西瞪我一眼,将酒杯推到我面前。 “给我坐好,喝你的酒,我自己会解决他,”她说,随即绕过来坐在我身边,和我大腿贴着大腿, “那边那个家伙,你看。”

那小子穿着橄榄球衣,看不到脖子,两手摇摇晃晃抓满酒杯离开吧台。萝西挥手招回他的注意,接着倾身向前,将舌尖卷成小圈凑到酒杯边。橄榄球小子看得瞳目结舌,双脚一不留神绊到高脚凳,手里一半的酒杯砸到某人背上。萝西朝他一比中指,之后便将他抛在脑后,对我说: “搞定。你买到了吗?”

我伸手到椅背上的外套里捞出信封(挂在那儿我才能时刻盯着),抽出两张票放在破破烂烂的木桌上说: “喏,在这里。”邓莱里往霍利黑德,出发时间早上六点三十分,十二月十六日星期日。请于出发前三十分钟上船。

看到船票,我的肾上激素又开始急遽分泌。萝西轻笑一声,有点喘不过气。

我说: “我觉得搭早班船比较好。我们可以坐夜船,但晚上比较难打包行李,也比较难走人。搭早班船的话,只要有机会,我们周日晚上就能先到码头,在那里等船来,对吧?”

“天哪,”萝西过了半晌才说,仍然呼吸困难。 “老天,我觉得我们应该——”她用手臂遮住船票,不让隔壁桌的人看见。 “你知道吗?”

我和她十指交缠。 “我们在这里不用怕,从来没见到认识的人,不是吗?”

“这里还是都柏林,除非离开邓莱里,否则我不会放心的。把票收起来,好吗?”

我做了个鬼脸。“可以给你保管吗?我老妈会搜我们的东西。”

萝西咧嘴微笑。 “我想也是。要是我爸搜我东西,我也一点不意外。不过,他不会碰内衣抽屉。把票给我。”她小心翼翼拿起船票,仿佛那是蕾丝做的。然后收进信封,塞到牛仔外套口袋里。她手指停在胸前片刻。 “哇,再过九天就……”

“再过九天,”我举起酒杯说, “敬你和我和我们的新生活。”

我们碰杯,各自喝了一口啤酒,我吻她。酒很棒,酒吧里的温暖让我走过镇上的双脚不再冰冷,墙上裱框相片挂着亮片,邻桌一票学生曝出微醺的哄笑。我应该是酒吧里最幸福的人,但我依然感觉那个夜晚夹带着一丝不祥,有如转眼就会化成灾厄的闪亮美梦。我放开萝西,生怕自己太过用力,反而伤了她。

“我们必须得很晚才能碰面,”萝西又喝了一口啤酒,膝盖搭上我的膝盖说, “半夜,甚至更晚。我老爸十一点才会上床,我必须再待一会儿,等他睡着。”

“星期天的话,我家十点半就躺平了。谢伊偶尔会晚归,不过只要别碰巧撞上他进门就好,没问题的。就算撞上了,他也不会拦我,反而更乐。”萝西眉毛一挑,又喝了一口啤酒。我说: “我半夜左右出门,你可以晚一点再出来,没关系。”

萝西点点头说: “不会太晚,但到时就没末班公交车了,你打算走到邓莱里?”

“扛着行李不可能。就算真的走到,双脚也都废了。我们得搭出租车。”

萝西露出“了不起”的眼神,但只有一半是装出来的。 “哦啦啦!”

我咧嘴微笑,手指勾着她一绺鬈发。 “我这星期还有两三份工可打,钱不是问题。我的女人一定要享受最好的。我很想租豪华礼车,不过还得等一等。或许挑你生日,如何?”

她对我微笑,但笑得漫不经心。她没心情胡闹。 “约在十六号?”

我摇摇头。 “莎娜西兄弟最近常去那里闲晃,我可不想撞上他们,”莎娜西兄弟没有威胁性,但又蠢又闹,几乎整天烂醉如泥。我得费上好一番唇舌才能说服他们闭嘴,假装没看见我们。 “约在路口如何?”

“路口会被人看到。”

“星期日半夜之后不会。那种时间除了我们和莎娜西家的蠢蛋,还有谁会出来?”

“但我们只要被一个人看到就完了,而且要是下雨怎么办?”

这不像萝西,太紧张了。她这个人平常连神经在哪里都搞不清楚。我说: “我们不用现在决定,可以先看下周天气如何,之后再做打算。”

萝西摇头说: “我们不应该再见面了,在离开之前。我不想让老爸起疑。”

“要是他到现在都还……”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老天,弗朗科,那两张票……”她将手伸回口袋。 “眼看就要实现了,我不希望我们松懈下来,一秒钟也不行,免得出差错。”

“什么差错?”

“我不晓得,某人半路阻止我们。”

“不会有人阻止我们。”

“是啊,”萝西咬着指甲回答,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半秒, “我知道,不会有事的。”

我说: “怎么了?”

“没事。就照你说的,我们在路口碰面,万一下大雨就改到十六号。天气太差,那些家伙不会出来,对吧?”

“对,”我说, “萝西,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做有罪恶感?”

她嘴角不悦地一撇。 “有个屁。我们又不是为了好玩。要不是我老爸搞不懂状况又爱管闲事,反对我们交往,我们根本不用这么干。干吗?你有罪恶感?”

“怎么可能?家里只有凯文和洁琪会想念我。等我拿到第一份薪水,一定要寄好东西给他们,让他们开心。你会想念家人是吗?还是姐妹淘?”

萝西沉思片刻。 “姐妹淘嘛,是会想念,还有我家人,一点点。可是,嗯……我早就知道自己想赶紧搬出去。我和伊美达还没毕业就讨论过溜到伦敦,直到……”她转头朝我匆匆一笑说, “直到你和我想出更棒的计划。无论如何,我迟早都会离开,你不也是吗?”

她知道问这个比问我是否会想念家人要好些。

“是啊,”我说。我不晓得是对是错,但这个回答是我们都想听到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离开,不过我更喜欢咱们现在这样的离开方式。”

她又嫣然一笑,却依然有点保留。 “我也是。”

我问: “那么到底是什么?你从刚才坐下来就一直如坐针毡。”

这下让萝西紧张起来了。她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今天晚上才可笑呢,你就是。我感觉自己好像跟《芝麻街》的奥斯卡出去……”

“我会这样是因为你这样,我还以为你拿到船票会飞上天,结果——”

“少来,你进酒吧就这样了。你只是想找机会捶掉那个变态的头—一”

“你还不是一样?你反悔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朗科·麦奇,想和我分手的话,就像个男人自己开口,不要让我代替你做这种下流事。”

我们互瞪对方,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大吵一架。但萝西忽然长吁一日气,靠回坐垫,双手梳拢头发说: “我就告诉你,弗朗科。我们很紧张,因为我们太自大了。”

我说: “别扯到我。”

“我没有。我们两个想去伦敦搞音乐,工厂不必了,谢谢,不是我们的菜,我们打算为摇滚乐团工作。要是你老妈知道了,她会怎么说?”

“她会说天杀的,我以为自己是谁,接着赏我一个耳光,骂我是没脑袋的蠢蛋,要我安分一点。绝对热闹滚滚。”

“这个,”萝西举起酒杯,对我说, “这就是我们紧张的原因,弗朗科。我们从小认识的每个人都会这么说,说我们太自以为是,假如我们相信这一套,最后只会伤害彼此,让对方过着悲惨的日子,所以我们最好乖乖认命。对吧?”

在我心底,我和萝西当年相爱的方式依然让我自豪。我们没有榜样,双方父母都不是美好伴侣的典范,因此我们只能从对方身上学习。只要是你爱的人开口,你就能控制自己的火爆脾气,压抑让你怕得不知所措的无名恐惧,表现得像个大人,而不是原始人一样的青少年。你可以做到一百万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说: “过来。”我双手滑上她的手臂,捧着她的双颊,她倾身向前,和我额头相贴,让全世界消失在那一团纠结闪亮的浓浓秀发之外。 “你说得对极了。抱歉,我刚才很混蛋。”

“我们也许会一败涂地,但没有理由不尽力尝试。”

我说: “你很聪明,你知道吗?”

萝西看着我,近得我能看见她绿色眼眸中的金黄、她微笑前眼角浮现的细纹。“我的男人应该得到最好的。”她说。

这一回,我好好吻了她。我感觉船票夹在我和她狂乱的心跳之间嘶嘶作响,仿佛随时就要爆炸,射出满天的金黄火花。就在那一刻,夜晚不再模糊,也不再危险。我体内泛起一阵晕眩,骨头深处微微颤抖。从那一刻起,我只能让这股力量拖着,相信它会带领我们走上正确的方向,双脚穿越诡谲暗流与险恶斜坡,踩到安全的踏脚石。

半晌,我们松开彼此,萝西说: 〃忙的人不止你一个,我到伊森书店看了英国报纸的所有求职广告。”

“有看到什么工作吗?”

“只有几个,大部分我们都不能做,像是堆高机驾驶或代课老师,不过也有几个地方在征侍者和酒保。我们可以谎报经验,反正他们从来不查。没有人想找灯光师或乐团经理人,但这一点咱们早就知道了。我们一到就可以找工作,而且那里一大堆房子,弗朗科,几百间。”

“我们付得起吗?”

“嗯,可以。就算没有马上找到工作也无所谓,我们存的钱够付订金,而且可以先靠救济佥租一个烂地方。很烂的那种,必须和别人共享卫生间,但起码不必多浪费钱在青年旅馆。”

我说: “我可以和别人共享厕所和厨房之类的地方,没问题。我只是想尽快搬离青年旅馆,但我们没必要分住两个寝室,因为明明可以——”

萝西对我微笑,眼神里的光彩几乎让我心跳暂停。她说: “明明可以有自己的窝。”

“没错,”我说, “自己的窝。”

我只要一张床,让我和萝西整夜依偎对方臂弯,早晨在彼此怀中醒来。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一切,其他都不算什么。现代人谈起爱情,总让我目瞪口呆。

我和组里的小伙子到酒吧,常听他们巨细靡遗描述女人要有什么身材、哪里的毛该刮、怎么刮、什么日子该做什么,一定得说什么、要什么,还有一定不能说什么、要什么。我也听女人在咖啡馆闲聊,列出男人应该做的工作、该有的车款和服装品牌,还有哪种花、哪家餐厅和哪种宝石符合标准。

我只想大叫:你们这些人疯了吗?我从来没有买花给萝西(她回家之后会很难解释),也没想过她脚踝长得好不好。我要她,要她只属于我,而我相信她也要我,就这么简单。直到荷莉出生前,我的生活里再也没什么比这一点更简单。

萝西说: “有些房子不租给爱尔兰人。”

我说: “他们真该死。”潮水不停上涨,越来越汹涌。我知道我们走进的第一间房子一定会很完美,这股吸力会将我们直直带向我们的家。 “我们就跟他们说我们是蒙古来的,你的蒙古口音怎么样?”

萝西咧嘴微笑: “谁需要口音?我们只要说爱尔兰文,跟他们说是蒙古话就好。你想他们分得出来吗?”

我对她夸张地鞠了一躬,说: “‘P6gmo th6in’意思是‘去你的’”,还带着百分之九十的爱尔兰口音。 “古蒙古的问候语。”

萝西说: “不过说真的,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很清楚你这人有几分耐性。就算我们第一天没找到房子,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不是吗?我们多得是时间。”

“我知道。有些房东不租给我们,因为他们觉得我们足醉鬼或恐怖分子。至于其他……”我抓起她握着酒杯的双手,拇指抚摩她的手指。结实的手指,因为缝纫而结了茧,还戴着路边地摊买的廉价银戒指,有的像居尔特图腾,有的像猫头。 “其他的房东不要我们,因为我们要活在罪恶里。”

萝西耸耸肩说: “这些人也去死。”

“你想的话,”我说, “我们可以假装。去买镀金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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