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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骆也从后视镜里面看见了车后的情况,他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回事?”孙贝贝面露惊惧之色:“这些野骆驼到底要做什么?”
孙贝贝话音未落,就听砰地一声巨响,带头的野骆驼凶猛的撞在了面包车的屁股上,面包车歪歪斜斜的向前蹿了蹿,车尾顿时凹陷下去一大块。
我的脑袋一下子磕在挡风玻璃上面,立马就冒起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包块,疼的我呲牙咧嘴:“老骆呀,你就不能开快点吗?”
砰!
那些野骆驼就跟疯了似的,拼命的撞击着我们的面包车。面包车大幅度的晃荡颠簸,我们就像在坐翻滚列车一样,五脏六腑好像都错了位,胃液咕噜咕噜的往外翻腾。忽听哗啦一声,面包车屁股后面的挡风玻璃裂成了碎片,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灼热的气浪从后面倒灌进车厢,我们就像是蒸笼里的肉包子,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他妈的!”王健怒吼着从背包里取出了M4卡宾枪。
“你做什么?”老骆忽然厉声喝问。
王健拉着枪栓说:“干掉它们,要不然我们撞也被它们撞死了!”
“住手!”老骆大声说道:“你根本就不了解野骆驼,你这样做只会更加的激怒骆驼群,到时候我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王健也急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老骆略一沉吟:“看这情形,这群野骆驼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只要让带头的骆驼停止下来,骆驼群也就能停止下来了!”
我问老骆:“那要怎么才能让带头的骆驼停下来呢?”
老骆忽然伸手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来抓住方向盘!”
“什么?!”我吃了一惊,赶紧扑过去,抓住了方向盘:“老骆,你疯啦?你这是在做什么?”
面包车的行驶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骆驼群很快就冲了上来,我们的面包车立刻就被淹没在了骆驼群当中,随时都有被骆驼群冲翻的危险。骆驼群奔跑的隆隆之声响彻耳畔,就像是一颗接一颗的滚雷在旁边爆炸一样,震得我们耳朵发聋。
我紧张的抓着方向盘,汗水顺着脸颊滚落,我扯着嗓子大声喝问老骆要做什么,但是老骆鸟都不鸟我,他用手撑着车门,眼睛死死地盯着外面奔跑的骆驼群,身子紧绷着,整个人就像是一支上弦的箭矢,随时准备发射。
嗖!
我只觉眼前一花,老骆竟然纵身跃出了车外。
我们的心中猛然一紧,老骆若是失手掉入了骆驼群里面,那肯定会被飞奔而过的骆驼碾成肉酱。还好,老骆的身手还是非常过硬的,他伸手吊住了领头骆驼的脖子,斜挂在半空中。我们都为老骆捏了一把汗,只听老骆沉声喝气,双臂一使力,翻身骑在了领头骆驼的背上。
领头骆驼奔跑的更加疯狂,似乎想要把老骆从驼背上甩下来。
老骆前倾着身子,紧紧地趴在驼背上,双手死死地勾着骆驼的脖子。
这一人一骆驼很快就去得远了,我翻身落在了正驾驶的位置上面,猛地一踩油门,面包车突突突的追了上去。
四周是奔跑的野骆驼,我们的面包车夹杂在中间,还真点动物世界的感觉。
在奔袭了数百米之后,奔跑的骆驼群竟然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赶紧猛打方向盘,避免撞到了前面的野骆驼,只听咔地一声,面包车斜斜的停在了公路边上。
我们打开车门,只见领头骆驼的身子慢慢前倾,然后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紧接着,所有的骆驼都跟着领头骆驼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场面还颇有些壮观。
老骆拍了拍领头骆驼的脑袋,从驼背上跳了下来。
我们全都用敬仰的目光看向老骆,没想到这个老骆还真有些本事,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就驯服了这群野骆驼,实在是不简单。
老骆说:“这里距离罗布泊已经不远了,剩下的路程我们就骑骆驼吧!”
骑骆驼?!
我们惊讶的看向老骆,又看了看那些毛耸耸的野骆驼,心中不免有些发怵。
孙贝贝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坐车安全一点,再说了,天上的太阳非常毒辣,要是骑骆驼的话,非被晒晕不可!”
老骆摆了摆手:“你若是这般娇滴滴的,我劝你最好打道回府,沙漠里的太阳更是可怕,一天下来就得扒下一层皮!”
孙贝贝鼓了鼓腮帮子,气的直跺脚:“本姑娘才不是娇滴滴的呢,骑就骑,谁怕谁呢,我就不信这些骆驼还会把我给吃了!”
驯骆术
我不解的问老骆:“为什么一定要骑骆驼呢?”
老骆说:“在沙漠里行走十分困难,骆驼号称沙漠之舟,有了它们的帮助,在沙漠里行走就容易多了!”
我明白了老骆的用意,于是让大家从车里取出背包,一人挑选了一头骆驼,小心翼翼的骑了上去。
老骆说:“大家不用害怕,只要这些野骆驼不受到什么惊吓,它们是不会伤人的!还有,骆驼行走起来会有一颠一簸的感觉,可能会稍微有些不适,习惯就好了!”
老骆走回领头骆驼身旁,翻身骑在了驼背上,然后拍了拍领头骆驼的屁股:“走喽!”
领头骆驼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所有的野骆驼也跟着站了起来,跟着领头骆驼沿着公路慢慢前行。
说实话,刚开始坐在驼背上的时候,我还有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接触骆驼这种动物,那浑身毛耸耸的样子还有些吓人。不过骆驼的性情还算温顺,我紧张的心情也就放了下来。
这时候我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些野骆驼,野骆驼的体形高大而稍瘦,背上有两个肉驼峰,头部较小,吻部较短,上唇裂成两瓣,状如兔唇。鼻孔中有瓣膜,能随意开闭,既可以保证呼吸的通畅,又可以防止风沙灌进鼻孔之内,从鼻子里流出的水还能顺着鼻沟流到嘴里。耳壳小而圆,内有浓密的细毛阻挡风沙,还可以把耳壳紧紧折叠起来。眼睛外面有两排长而密的睫毛,并长有双重的眼睑,两侧眼睑均可以单独启闭,所以在弥漫风沙中仍然能够保持清晰的视力。
老骆告诉我们:“沙漠地区干旱缺水,夏天酷热,最高气温为55℃,砾石和流沙温度可达71—82℃。冬季奇冷,寒流袭来时,气温可下降到零下40℃,常常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恶劣的环境使野骆驼练就了一副非凡的适应能力,具有许多其他动物所没有的特殊生理机能。野骆驼性情温顺,机警顽强,反应灵敏,奔跑速度较快且有持久性不仅能够耐饥、耐渴,也能耐热、耐寒、耐风沙,所以得到了‘沙漠之舟’的赞誉!”
“看来你对骆驼很了解嘛!”我说。
老骆淡淡说道:“我们骆家世世代代都穿行在这片荒漠中,自然和骆驼结下了许多不解之缘!”
骑着骆驼在公路上行走,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老骆问我们骑习惯没有,我们说还行,老骆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就加快速度吧!”
领头的骆驼突然撒开四肢奔跑起来,后面的骆驼群也跟着奔跑起来,我们一个个吓得失声惊呼,趴在驼背上一动也不敢动。等适应了野骆驼的奔跑节奏以后,我们也渐渐的胆大起来,一个个坐直了身板,在驼背上兴奋的手舞足蹈,忍不住放声歌唱:“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哟……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
路上的时候,我问了老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驯服一头野骆驼的?”
老骆说:“我们骆家自古以来就和骆驼有很深的交情,经过天长日久的观察研究,骆家的祖先发明了一种专门驯服骆驼的驯骆术,并且世世代代的传了下来,我刚才使用的就是骆家祖传的驯骆术!”
我没有继续追问驯骆术究竟是怎样的,这是骆家的秘术,老骆肯定是不会透露的。而且就算他透露出来,我们估计也不懂。我只是感慨,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之前鼠王的挖掘术就已经让我们叹为观止了,没想到现在又见识了驯骆术,简直令我们大开眼界。
“你们听说过雪骆驼的传说吗?”老骆问我们。
雪骆驼?!
我们尽皆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鼠王说:“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也只是凤毛麟角!”
老骆仰脖喝了一口水,伸手指着远方的荒漠,神情略显激动:“传说在大漠深处,有一头雪骆驼,它是大漠的守护神。雪骆驼和普通的骆驼不一样,雪骆驼比普通的骆驼更为高大,浑身披着白色的短绒毛,洁白的没有一点瑕疵,奔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团快速滚动的雪球。相传只有和大漠有缘的人,才有可能见着雪骆驼!”
我们听得入神,卢皓蓝忍不住问老骆:“你在大漠中穿行了这么多年,肯定见过雪骆驼吧?”
老骆收回神驰的目光:“说来遗憾,可能是我机缘不够,在大漠中行走了这么些年,我从来就没有碰见过雪骆驼!”
王健不以为然地说:“雪骆驼兴许根本就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也不知道是谁编造出来的!”
“不!”老骆斩钉截铁的说道:“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会是空穴来风,虽然我没有见过雪骆驼,但是我爷爷却见过真正的雪骆驼,我对雪骆驼的认知和了解,都是爷爷告诉我的!”
我惊讶道:“你爷爷见过雪骆驼?”
老骆点点头:“据爷爷说,当年他们在大漠里遇到了可怕的沙尘暴,那沙尘暴来的非常突然,而且来的非常迅猛,他们的驼队瞬间就被沙尘暴给吞噬了,爷爷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爷爷后来竟然醒转了过来,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趴在雪骆驼的背上,看来是雪骆驼冲进沙尘暴中救了他,他很快又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处安全的地方,而那头雪骆驼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次意外,只有爷爷一个人活着回来了,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都夸爷爷命大,只有爷爷自己知道,他是被雪骆驼给救了。而后,爷爷每年都要去大漠中寻找雪骆驼,但遗憾的是,直到他撒手人寰,他也没有再见到雪骆驼了!”
听完老骆的讲述,我们唏嘘不已,没有想到老骆家和雪骆驼之间,还有一段这么感人的故事。不过有个问题我却有些疑惑,为什么雪骆驼正好救下了老骆的爷爷,而没有救其他人呢?
噩梦
我把这个疑惑告诉给老骆,老骆说:“当时我也有跟你一样的疑惑,难道爷爷真的就那么好运,雪骆驼偏偏就把他给救了?爷爷他自己也感觉没有那么巧的事情,于是就去查看骆家的家史,结果发现,在一百多年前,骆家的一位祖先在大漠的流沙里救下了一头雪骆驼。也就是说,当初营救爷爷的那头雪骆驼,应该是来报恩的!当然,我们无法知道那头雪骆驼是不是能活百年之久,或许营救爷爷的雪骆驼只是它的后代。但不管怎样,雪骆驼对骆家人的恩情是世世代代的记下了!”
我惊讶的张了张嘴巴,老骆所说的事儿听上去有些天方夜谭,不过我相信老骆没有说谎,他根本就没有必要编造一个这么煽情的故事出来。不过说句实在话,我确实是被雪骆驼的那种报恩之情给打动了。想想重情重义的雪骆驼,再想想当今社会的冰冷无情,忍不住感慨:“动物亦有情,何况人乎?”
我们进入罗布泊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残阳如血,染红了苍凉大漠。无垠的风在广袤的大漠上来回奔跑,掀起褐黄色的沙砾漫天飞舞。放眼望去,黄色,黄色,永远都是单调的黄色。无边的沙海中,偶尔点缀着一丛丛沙柳,这一丛丛的沙柳,仿佛是大漠上仅存的一点生机。我们站在这片没有边际的沙海之中,顿觉人生渺小,心中没来由升起一种莫名的悲凉之意。
我们选了一处避风的凹地,支起了帐篷。
大漠的夜晚,风沙特别强劲,老骆告诉我们,如果睡在宽阔平坦的地方,说不定半夜就会被风沙给掩埋了,那就再也没法醒过来了。
而且,大漠的昼夜温差非常大,白天就像一个火炉,晚上却像是一个冰窖,一早一晚,温差可达数十度。为了抵御夜晚的寒冷,老骆带着我砍了一些沙柳回来,用做生火的材料。
太阳很快就沉下了地平线,夜幕笼罩大漠,四周漆黑静谧,只有风沙卷过发出的呜呜呼啸,凄楚婉转,犹如鬼魅一般,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们在帐篷外面升起了两堆篝火,将背包里的食物和清水拿了出来。老骆就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便携式小锅,架在了火堆上面。
老骆说:“我们经常在大漠里行走,这些都是必需品!偶尔也要吃点热乎的食物,补充一些营养,光啃干粮的话,身体可是扛不住的!”
老骆一边说着一边往锅里倒入清水,等到清水煮沸的时候,我们放入了几包泡面,还顺便丢了几颗卤蛋下去。虽然这只是一顿简单的泡面,但至少比什么压缩饼干可口多了,再就着香喷喷的卤蛋,我们倒也吃得不亦乐乎。
奔波了整整一天,大家也感到疲累了,吃完泡面就早早的钻进了帐篷。
我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