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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从地上捡起鬼面杵递给我,我擦擦汗:“没事了?”
“盛开受了重伤,短期内是没法折腾了,现在最大的危险就是那具僵尸。”解铃说:“它已经脱离了盛开的控制,又能自觉吸收月光精华,已经成精,麻烦啊。”
我们正说着,看到阿红坐在地上吓得呜呜哭。
解铃过去扶起她:“大嫂,刚才的情况你都看到了吧,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阿红一看见他,哭着说:“怎么又是你?”
“你现在明白了吧。”解铃说:“那就是僵尸。你知道僵尸哪来的吗,就是你最崇拜的盛开招来的。他是个坏人,想不想知道他接下来想干什么。”
解铃指着远处的灵棚说:“他惦记上了你的丈夫,也要把你丈夫炼成活尸。”
阿红“呜呜”哭,不说话。
山那边晃着手电的光亮,有人影走过来。这是一大帮人,走到近前,我们才看到为首的是龙五爷和他的儿子龙强。
龙强冲我们招手:“你们还好吧。”
解铃对我和铜锁说:“是我把他们叫来的。盛开和僵尸好对付,最让我头疼的就是守夜的渔民,所以我把龙老爷子叫来,让他来主持大局。”
等他们走过来,解铃把晚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有的人觉得这是扯淡,哪有这么离奇的事情。这时候,刚才吓跑的那些人陆陆续续回来,大家都是本乡本土的,互相有认识的,讲起刚才的事情,才知道解铃所言不虚。
山里出了僵尸,这是所有人都不愿见到的情景。
龙五爷凝眉:“小解,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解铃指着灵棚里的棺材说:“明天火葬场开门,必须要把赵旺的尸体火化,这是其一。第二,我们要尽快出船,到打捞僵尸之地,我要查查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红看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同意火葬。
我们留下来守夜,解铃带着我和铜锁把盛开住过的大瓦房彻底搜一遍,结果还真发现了东西。在盛开修行的那间屋子里,有个很老式的床头柜。柜门没锁,打开后,里面是一些发着霉味的被子。在被子最下层,我们发现了一个用红布包裹的木匣。
看到这个匣子,铜锁脸色非常古怪,他磕磕巴巴地说:“这不会是骨灰盒吧?”
第十五章三个女人
这个木匣非常奇怪,呈正方形,上面有一层盖子,是陶瓷的。匣子上雕刻云山雾海。枯枝仙鹤之类。看上去阴森森的,让人头皮发麻。
“我靠,这还真是个骨灰盒。”铜锁说。
匣子上带着锁,这难不倒我。铜锁在院子里找来一根铁条,别在锁头上,他会用巧劲,稍微用力,锁头应声而开。
把锁头拿掉,掀开盖子。里面是个红布的包裹。
拿出来一层层揭开,包裹正中放着三张照片。照片上分别照着三个女人,长得都挺有风韵,翻到照片背面,用铅笔草草写着一串数字,中间还有格点隔开。
解铃看到数字,脸色变了,大骂一声:“妖孽!”
“怎么回事?”我们赶忙问。
解铃说:“这些数字你们能不能看出有什么门道?”
我和铜锁扫了一眼,马上得出结论:“是日期。”数字上面开头都是201X,后面是月和日,最后还有一些数字,就不知代表了什么。
解铃告诉我们,这串数字精确到了分钟,最后的数字表示的是时和分。
“奇怪,看似是生辰日期。为什么都是明年的?”解铃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窃取人家的照片,还标记了时日,盛开在打这几个女人的坏主意。”
“他想干什么呢?”我疑惑地问。
解铃摇摇头,收好照片:“现在盛开身受重创。做不了什么法术,僵尸的事了,我要想办法找到这三个人。防止她们中招。”冬叼协巴。
我们在瓦房里简单住了一宿。第二天,村民们组织起自发的送葬队伍,在龙五爷的指挥下,抬着赵旺的棺材来到殡仪馆。
火化炉上午几乎排满,我们等到十点多钟才轮到。几个大汉,把赵旺的尸体从棺材里抬出来,直接送到火化炉。刚一放到传送带上,负责烧尸的工作人员惊呼:“尸体怎么了?”
赵旺穿着中山装,面容瘦削,两颊深陷。最恐怖的是嘴里隐隐生出了獠牙,直挺挺躺在那里,非常渗人,看得人起鸡皮疙瘩。
龙五爷给烧尸师傅递上一根烟,低声说:“尸变,赶紧烧。”
师傅也有点哆嗦:“我烧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检查了手续,按动传送带的电钮。
尸体缓缓进入焚化炉,隐约看到里面喷出大火,烧得嘎吱嘎吱响,怪声不断。
解铃长舒口气:“终于解决了。”
时间不长,焚化炉开,从里面出来一大堆烧成渣的骨灰。令人惊讶的是,别人的骨灰都是白色的,而赵旺的尸体则烧成了黑色。
阿红作为老婆,负责捡骨灰。烧尸师傅问:“你男人是不是生前有病?骨头都是黑色的。”
“尸毒。”解铃对我们做了个口型。
从殡仪馆出来,解铃让我们先回去。他曾经答应过阿红,如果赵旺能火化,他会帮助他们一家来勘查阴宅墓地,帮他下葬。既然说了,就不能食言。解铃还有个重要任务,他要和龙五爷商量出船的事情,所有事都逼迫到眼前,不做不行了。
我们约好有事电话联系,到时候出船的时候,还要一起出发。
我和铜锁刚从镇上回到市内,他便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变得相当古怪。挂了电话,他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什么事。他让我陪他走一趟。
在路上我才知道怎么回事,铜锁一个朋友和女友擦枪走火,女友无意中有了身孕。朋友一时手头拮据,问铜锁借钱,让铜锁把钱送到妇产科医院去。
铜锁对于借钱倒没什么,只是那个地方他不太愿意去,让我陪着他一起。反正我也没事,陪就陪吧。
铜锁到银行取了钱,我和他一起到了医院。他不愿意进去,我们在大堂等着,他给朋友打电话。
朋友在后面的住院部,要过来还得一段时间。我和他坐在大堂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去去的人,有一搭无一搭说着话。
一边聊天,我一边无聊地盯着出出进进的女孩们,心里无比憋闷,想着这些女孩里有多少人是来医院做那种手术的。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个人,人影一晃去了二楼。
我迟疑,这个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你怎么了?”铜锁看我不对劲便问。
我愣愣看着他。铜锁被我看毛了:“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我猛然想了起来,一拍大腿:“刚才我看见一个人,眼前一晃就过去了,现在才想起来是谁。”
“谁?你前女友?”铜锁问。
“滚蛋。”我说:“还记不记得咱们昨晚在盛开的房间里找出一个骨灰盒,里面放着三张女人的照片。”
“嗯。怎么了?”铜锁反应很快:“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其中一个?”
“对,上了二楼。我看她肚子起来了,好像是有了身孕。”
“走。”铜锁拍拍我:“上去看看。”
我们上了二楼,医院里走廊四通八达,到处都是人,已经看不到那女人的身影了。
“你不会看错了吧。”铜锁说。
我摇摇头,也有点怀疑。这时,铜锁的朋友打电话,他已经到了大堂。铜锁过去和他见面,把钱给了他。两人说了会儿话,铜锁过来对我说:“老罗,一起进去一趟吧。我这朋友热心肠,非要我们进去,他女朋友要道谢。”
也没什么事,我们跟着那位朋友到了后楼。他的小女朋友长得还挺不错的,也非常懂事,对我们道了谢。我看了心里酸溜溜,心想这样的男人都能找到对象,而我还打着光棍,真是没有天理了。
正想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我猛地一拉铜锁,低声道:“左前方。”
他抬起头看,只见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女人,挺着微微隆起肚子,走进了厕所。
铜锁眼眉一跳:“还真是这个人。”
小女朋友看我们神色有异,也回头去看,看到那女人背影,惊讶地说:“你们认识唐姐?”
铜锁反应快:“你认识?帮我们引见一下吧。”
朋友嘿嘿淫笑:“铜锁,人家可是有孕在身,有老公的人,你可别打坏主意。”
“放屁你。”铜锁想解释两句,可其中的渊源又没法说。
一会儿,那个被称为唐姐的女人从厕所出来,小女朋友走过去和她热切攀谈,然后把她领过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唐嘉,我以前公司的同事,对我可照顾了。唐姐有了小宝宝,来医院检查身体。唐姐,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他们特别想认识你。”
唐嘉可能是身孕的关系,态度冷冷淡淡的,冲我们点点头,然后就想走。
我也不知哪来的冲动,说道:“注意安全。”
这话不怎么太像好话,他们几个诧异地看着我,唐嘉明显有些厌恶,还是很有教养地点点头:“谢谢。”
她转身走远,看着她的背影我忽然心念一动,拉过铜锁,低声说:“会不会是这样,照片上三个女人都是孕妇?”
铜锁大惊:“不错,按照唐嘉肚子来看,她的预产期是明年,也就是说……”
“照片背面的日期是生辰,但不是三个女人的生辰,而是……”我推断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而是她们肚子里孩子的生日。”
“也就是说,盛开不知通过什么办法,知道了有这么三个孕妇,并且算好了三个女人的临盆日期,孩子生下来的时间……他居然能够精确到时和分。”铜锁眼睛瞪圆了。
“赶紧给解铃打电话。”我说。
铜锁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打通了解铃电话,把这里的事告诉他。
解铃非常重视,说这件事很麻烦,不过既然临盆日期在明年,倒也不急得做什么,先搞清楚眼下的事再说。
他说,出船的日期已经定了,就在一个礼拜后。而且他还搞定了一个知情者,那就是阿红,阿红将领我们到当时打捞出僵尸的现场去。
第十六章很早以前的布局
我们这次出江不是打捞捕鱼,而是勘查僵尸的成因,所以没用太大的船只,又雇佣了几个专事捞月的“水耗子”。水耗子是我们这里的土语。就是潜水员,他们是龙五爷介绍来的,个个身经百战,都是浪里白条。
到了这一天,我们在码头登船,相熟的这些人都在,龙五爷多少年都没做船老大了,可风采还在,人齐后示意开船。向大江深处驶去,渐渐看不到岸边。
我在这座城市从大学到工作,也混了小十年,可从来没有坐船出过江,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船走得很平稳,就是过于老旧,舱里一股煤油味,熏得人脑仁疼。我在舱里呆了一会儿,窄小的空间,沉闷的环境,刺鼻的气味,让我头一阵阵发晕,直犯恶心。我赶紧跑到甲板上,再在里面待一会儿,估计能吐出来。
吹着江风。情况稍微好了一些。铜锁像个人物一样,正在前面和龙五爷他们高谈阔论。我羡慕地看着他,他怎么不晕船呢?
这时解铃走过来:“罗稻,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有点晕船。”我说。
他摸了摸我的脖子。突然伸手在脖筋上掐了一下,我浑身一哆嗦,头脑竟然清明起来。他从包里翻出一粒黑色的药。嘱咐我吃了,能克制眩晕。
吃过之后,情况果然好了一些,我趴在栏杆上,看着泛黄的江水,四周茫茫什么也没有。
现在情况基本上已经清楚,赵旺阿红两口子打捞出僵尸的地点和龙五爷当年打捞出尸体是一致的。我们把这次出船的目的地锁定那里。船只行驶能力和以前不能同日而语,当年龙五爷开到那里需要三天三夜,而现在缩短了近乎一半,不过就算这样。还要一天多。
出船时的新鲜感已经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枯燥。船体就这么大,船上就这么多人,我真是无法想像如果在船上度过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那是怎么过来的。
铜锁钻在船员中间,说笑着。我凑过去听了听,船员们在讲述他们出船时的离奇经历,我渐渐听得入了迷,晕船的感觉也淡忘了。
这条江孕育了悠久的文明,沉淀了太多的秘密,有个船员说,刚解放的时候,曾经有人在江口逮着过一只磨盘大的江鳌,后来被一个马来西亚外侨花高价买去了。据说这鳌的双眼如果抠下来熬汤,可以治愈眼疾,端的是价值连城。
解铃也凑了过去,问江里有没有捞出过什么奇怪的生物。
有个老船员说,这位小哥你问这个算是问着了,我就曾经见过。这个老船员年轻时候刚参加工作,在离岸边不远的近江有一座小岛,岛上住着人家,他那时候负责往这个岛上定期运送物资。
这天刚上岛,就发现一群渔民在烧纸,还有几个娘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过去打听怎么回事,有人告诉他,这家人的孩子到江里游泳,结果遇到了江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