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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仅仅是逍遥解脱吧,而是为了让你和俏俏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假如说,俏俏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成仙还有什么意义呢?”李大民循循善诱。
赵癞呵呵笑了一声,不说话。
“俏俏,”李大民说:“你劝劝你男朋友,何苦来的。只要说出秘密,以后你们两个享尽荣华富贵。你的病我出钱给你治,你不是特别喜欢巴黎吗,我帮你们小两口移民。”
俏俏缓缓抬起头,看向赵癞,赵癞也在看她。
“阿辰,你觉得你现在这份坚守值吗?”俏俏轻轻问。
赵癞沉默半晌,点点头:“值。”
俏俏笑笑:“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最担心就是你没有事业心,天天和冬哥他们鬼混,混到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好了,你有了自己的目标,有了自己的事业,你觉得付出一切都值得。那么,我挺你,我给你点三十二个赞!”
她看李大民:“我们两口子掉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我支持赵辰,支持他做出的每个决定!”
李大民点点头,对身边的一壮汉说:“干吧。”
那壮汉悄无声息开始脱衣服解裤腰带,不多时脱得赤条条的,胯下那物像个巨炮,狰狞邪恶。壮汉慢慢走到俏俏面前。李大民说:“俏俏,你别逼我。”
俏俏笑笑。
李大民微微点点头,旁边几个壮汉把俏俏摁在地上,开始撕扯衣服。俏俏也不挣扎,脸色煞白,就那么侧着脸看着赵癞。
赵癞盘膝坐在地上,面色僵硬,嘴角不停抽动。
脱光的壮汉,跪在俏俏双腿之间,摆弄着自己的玩意,开始整了。俏俏轻叫一声,因为剧烈疼痛,眉头皱了一下。那壮汉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肆无忌惮开始横冲蛮撞地干着。
俏俏紧紧咬着牙关,就是直直看着赵癞,眼角慢慢溢出豆大的一滴眼泪。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壮汉气喘如牛的声音,还有赵癞妈妈痛苦嚎叫的声音。两种声音都戳穿无边风月,直抵人性尽头。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疯了一样往外冲,门口的打手一拳把我打倒。我躺在地上,鼻子剧痛,有血流了出来。
我听到苏离在说:“多美妙的合奏啊。”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擦了擦血爬起来,看着监控器里的一切,心里晦暗地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间?
俏俏虽然是干那种行业出身的,可也有自己的尊严,她这个女孩很坚强,那么痛苦愣是一声不叫,就是柔情地看着赵癞。
房间里,突然响起赵癞幽幽的声音:“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听到这句乩语,我身上是彻骨的寒意。就在不久前,我曾经听到过这句话,那是范雄的口头语。
此时的赵癞和范雄一样,已经变成了根本不会爱的人。难道要成仙,就必须要过斩断情丝这一关?
大概二十分钟后,俏俏满头冷汗,头发丝粘在额头上,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气悬游丝,眼神茫然空洞。
“行了。”李大民说。
“啊。”那壮汉轻叫一声,一泄如注,满意地从俏俏身体里退出来,光着屁股去捡衣服。阵团纵划。
俏俏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缓缓说:“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她的声音很低,但房间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不怕我成仙之后报复?”赵癞看着李大民说。
李大民笑:“且不说你能不能成仙,就算你真的成了仙,你是不会报复我的。”
“为什么?”赵癞问。
“这是我对你的考验啊,哈哈”李大民笑:“你来报复,说明你的境界不够,还放不下。境界不到,便成不了仙。这是个很黑色幽默的死循环。”
“看样子,我还得谢谢你。”赵癞说。
“谢就不用了,说出我想知道的,比什么都强。”
赵癞摇摇头:“就别打这个主意了。你连俏俏这张王牌都用上,也不过如此,我在这个世界上再无牵挂。”
李大民点点头:“那祝你早日得道。”
他挥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开,就在他要走的时候,赵癞忽然说道:“把罗稻叫进来,我要和他单独说说话。”
李大民稍一僵住,而后继续往前走。
我正傻愣看着屏幕,有人从外面进来:“李大师让你出去。”
此时的我已经浑浑噩噩,像行尸走肉一样跟着他们来到走廊。李大民说:“赵辰要和你单独谈谈,你就去谈吧。”
我被押进密室,这里有很多摄像头,发生的一切外面也都会知道,李大民根本不担心赵癞对我说什么悄悄话。
赵癞看样子也不打算和我说秘密,他叹口气:“刚才发生的,你都看到了?”
我点点头,万念俱灰的感觉。
赵癞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冷血,没人性。”
我又点点头。
赵癞又长叹一声:“没办法,道不同不相为谋。罗稻,我之所以把你请进来,是想让你做个见证,我不想这样孤零零的成仙,要让后人知道我的事迹。”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问。
“听就好了。”他说。
“知道我的仙缘是怎么来的吗?”他问。
我刚要说,他摆摆手:“你不要说话,我这是自发自问,你听就行了,我大概把我的机缘说说。”
赵癞说,他的仙缘就是发生在进山下井的那次。他是头一个下到井里的,看到了陈道长的尸体,当时这具尸体是有头颅的。
听到这里我大吃一惊:“我下去时候没看到头……”
“让我藏起来了。”赵癞平静地说。
下到井里,他非常害怕,正想爬回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声音。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声音,在黑暗的井底显得极为阴森可怖,就在这时,又传来了人声。
有人对他说,这里有成仙的机缘,你要不要取?
赵癞说,当时的他,心念一动,突然不害怕了,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他便和那个声音交流。这时的他才知道,发出声音的正是坐化几十年的陈道长。
陈道长的状态,就连解铃都搞不明白,听赵癞一解释,我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双仙观最早的主持是唐朝的阖闾,他本人服药尸解成仙,留下成仙秘籍蛇文天书,放于观中代代相传。至于其后有多少观主成仙,这已经不可考了。到了陈道长一代,他毕生都在炼丹修行,按照秘籍修炼,但最后却修成了一种四不像。
他既不是仙,也不是人,更不是鬼,也不是魂。他把自己修成了丹。
是不是很离奇?赵癞跟我解释,在丹道一门中,有一种很高深的学问,是专门讲以人身为炉鼎修炼丹药的。乾为上,是人的上丹田。坤为下,是人的下丹田,上丹田为鼎,下丹田为炉,人的精气神为对象,以火燃炉,在体内结成金丹,俗称内丹。而这个丹是什么,又在哪呢?那就是人的泥丸宫。泥丸宫,就是人的大脑。大脑即丹,丹即大脑。
陈道长修炼内丹,本想成仙,可谁知走火入魔,另入歧途,他把自己整个脑袋修成了能度人成仙的金丹。
可以这么说,这个脑袋金丹里蕴涵了陈道长的魂魄和精气神,又好像囚笼,把他封禁其中,多少年不得超脱轮回。陈道长困在井里,苦不堪言,他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对象。赵癞的出现,正应了此等机缘。
换句话也可以说,如果当时是我第一个下到井里,他便会选择我。
当初在井口的一念之差,造成了现在无数波澜起伏的事件和纠葛。
第四十二章斗法
赵癞并没有详细说自己如何在陈道长指导下进行修炼的,他让我也不必细究这些事,只要明白他有机缘成仙这就可以了。
赵癞还说,现在成仙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事了,还有陈道长。陈道长之所以如此卖力点拨和引导,其目的在于帮助赵癞成仙的同时,自己也随之而去。
“罗稻,”赵癞说:“自从我修炼成仙之术,整个人眼界都开阔了很多,就像以前一直在徒步走路,所见所闻不过就是十里之内,而现在像是开上了跑车驾驶了飞机,思想和眼界无边扩展,看到的想到的都是极度超越。刚才李大民折磨我妈、俏俏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是发笑的,他干的这些事格局太小。对于一个旅行过世界的人来说,家乡那一蓬茅屋实在可有可无,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听他说了这么多,我慢慢说道:“我还有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热衷成仙,难道是陈道长逼你的?”
“他没有逼我,也没有能力逼我,他只是一个向导,去不去我说的算。”
“那你为何如此热衷成仙,成仙的目的是什么?逍遥自在?无法无天?”我说。
赵癞摇摇头:“成仙没有目的,成仙只是一种状态,就像水沸腾了,或是凝固了。成仙后,未必能比现在有多好,我只是想体验这种状态。打个比方说我就喜欢看水成冰,你问我为什么,我没法解答,就像你喜欢看见水还是水一样。”
“成仙后你会在哪里?是以灵魂的方式出现吗?”我问。
赵癞沉默:“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人人都有灵魂,但灵魂也分强弱。我查过一些资料,日本人曾经在二战期间做过一些针对灵魂的实验。他们把灵魂看成一种能量,灵魂的强弱完全可以量化来看,这种能量的单位就叫做‘灵能’。当灵魂的灵能强大到可以脱离肉体存在时,那种状态就是成仙。”
“我不理解。”
“现在的你也用不着理解。李大民和我聊过他的新人类计划,其实他的想法很模糊很幼稚,真正的未来人类社会应该是以灵魂能力来划分。灵能强大的是高级人,灵能弱小的是庸人凡人。”
我笑笑:“你这种思想类似种族论了,以灵魂来划分阶级。”
“可以这么说。拥有一个饱满的,有力量的灵魂,是修行者一个很重要的目标,也是未来社会人类的趋势。可以预见,这种变革会彻底摧毁现有社会体系,发生诸多混乱和冲突。”
“我到认为你说的这种情况最后会完全演变成个体的对抗,完全超乎群体了。”
我这么一说,赵癞惊讶地看着我。
我也是灵心一动,说道:“因为灵魂这个追求,最终还是指向个人的超越。到了你说的那个阶段,芸芸众生就成了蝼蚁,出头的都是修行者那些超凡的能力个体。”
赵癞笑:“是这样的,个体独来独往,而众生则是这些个体的战场。其实你只想到了一,而没有想到更深的二,未来这幅图景就不是李超人和张超人之间的对抗了,而是超人和凡人的对抗。到那个时候,凡人的平庸,才是超人真正的敌人。”
“我不明白。”我说。
“就像我娘和俏俏对于我一样,发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庸人、凡人都是无力的,他们唯一能伤害的,恰恰就是想救他们的人。耶稣是怎么死的?”
他说的这些道理,我从来没有听过,我也实在无法反驳。
赵癞靠在柱子上,抬起长满胡须的下巴,看了看墙角的摄像头,闭上眼睛说:“我累了,该说都说了,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外面门打开,我慢慢走了出去,到门口回头再看他一眼。我有种预感,这将是我看到赵癞的最后一眼。
果然,一天之后,我得到了噩耗,是李大民告诉我的,赵癞死了。
虽然有预感,但我依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据李大民说,赵癞死得很离奇,他捆在柱子上一动不动,第二天有人照常送饭检查身体,刚一碰他,赵癞就像搭建的积木一样,突然散掉,整个人爆裂成血肉模糊的碎块,铺满了整整一地。
后来查看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赵癞就是一直坐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死的,也不知为什么会搞成这种死法。
李大民舒了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尸解成仙吧。”他抬起头看看病房的天花板,幽幽说道:“说不定,赵辰现在已经来到这间屋子里,不知漂浮在哪个角落。”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日光灯“嗡嗡”响着,我头皮有点发麻,胸口发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赵辰已经往生,”我说:“那你能不能把他的妈妈和俏俏送回去?”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李大民冷冷说:“你安心在这里住吧,我还会继续寻找能解读仙家秘密的人。”
“你如果找不到呢?”我问。
“那你就一辈子住在这。”他慢慢走出病房,只留下我一个人。
在这里无日无夜,我是睡了吃,吃了睡,闲暇时间就对着电视发呆,时间像是凝滞了一般。大概过了一个礼拜,李大民突然现身。他一出现就不是好兆头。
这次李大民神色有些变化,他叹口气说:“解铃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他集结了诸多高手,要和我隔空斗法,较量一番。江湖事江湖了,我和他之间也该算算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又暗暗高兴,好你个李大民终于遇到敌手了。
李大民让我跟他走一趟,具体原因没说。从病房出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