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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伍一书
第一卷龙首迷宫
第1章人生转折
窃小为贼,窃大为盗。
我的职业两样都占,我是一个盗墓贼。
我走过南,闯过北,深入过塔里木盆地,攀登过珠穆朗玛神峰,摸过的穴不计其数,从我手里出去的宝贝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总价值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做这一行,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盗墓过程中遭遇到的生死危机无数,还随时可能会面对牢狱之灾。
所以,我患上了失眠,终日只能流连于酒吧等场所,靠醉酒来入睡。
万万没有想到,我睡得最踏实的一觉,竟然是在监狱里面。
上一次在山东沂蒙山地区下斗,我们找到了一个战国时期的古墓,得到高质量的青铜器若干。
我本想着干完这一票,就可以富贵养老了,却没想到出货环节出了问题,我们整条线上的人被警察一网打尽。
当两个便衣在酒吧门口拦住我,向我出示了逮捕令之后,我意识到,我这一辈子,算是都要栽在牢里了。
公安部门侦查完毕后,将我们移送到检察院起诉,市中级人民法院直接受理本案,当庭宣布没收我的全部财产,判我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
我没有再提出上诉,很配合的从看守所搬进了监狱。
我本以为,我会在牢狱内过完我那漫长的余生,万没想到,竟然会忽然遭遇人生的转折,注定我要走老路,却为着不一样的目的。
那天,我刚吃完午饭,正懒洋洋的在高墙内晒太阳,却被通知有人来探监,然后我被狱警带进了一个密闭的房间。
通常情况下,有人探视犯人的话,会被安排在监区,中间被很厚的钢化玻璃隔开,周围都是荷枪实弹的狱警。
而这个房间,明显不是监区,也没有钢化玻璃,甚至没有狱警。
房间中央有一张方桌,两边各摆了一个凳子。
我心中有些不安,回头想问那个带我来的狱警是谁来找我,却没等回过头,就听到“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都已经这个处境了,我不相信会遇到更糟糕的事。
于是,我拖着手铐和脚镣,坐到了桌子旁。
等了一会,还没有人来,我试着喊了几声,没得到任何回应后,我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让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房间没有一面墙是玻璃材质的,并且在任何位置都没有布置摄像头,这就意味着,这里绝对隐蔽,里面发生的事,一定不会被外人知道。
因此,我又开始不安起来。
又过了一会,房门忽然打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他进屋后,用脚将门踹上,然后嘴角带着和气微笑的走到了方桌对面,坐了下来。
“来,喝杯咖啡。”
中年男人将一杯咖啡推到我面前,然后掏出一包烟递了过来。
烟是软包,白色的盒子,正面是红色的“中华”二字,背面有一颗红色五角星,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
这烟是军需特供的,正规渠道买不到真货,不是一般人能抽的到的。
中年人见我没接烟,也没接咖啡,微微一笑,对我说:“不用警惕心这么强吧?”
我还是没有接烟,望着对方的眼睛,语气淡漠地问:“我不认识你,你找我干嘛?”
“五爷,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可认识你,你的名号在你们的圈子内绝对的响亮。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毅,隶属于国家安全部……”
他话没说完,我心中“咯噔”一声,脑中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带动着脚镣“哗啦哗啦”一阵响。
张毅微笑着看着我的反应,抬起右臂向下压了压手掌,示意我坐回位置上。
待我坐好后,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眯眼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只盯着杯中的咖啡。
“听说五爷是个爽快人,所以我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进主题吧。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离开这里,你有没有兴趣?”
说完,他抬起头望向我,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是无期徒刑,即使在押期间表现好,能获得减刑,估计出去那天也七老八十了,他说我有机会能出去,我怎能不心动?
毕竟,这高墙里面的破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阅历的人,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掉下来的馅饼。联想到对方的身份,我意识到事情一定不会简单。
张毅就那么望着我,静默了好一会,见我没有表态,又问:“五爷不表个态吗?难不成已经喜欢上了这样的日子?”
我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向前移了移身子,压低声音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会做什么?”张毅反问。
我闻言一愣,皱眉回想了一阵,发现自己除了会盗墓,还真就没啥会的。
难道,他是让我去为国盗墓?这太他妈扯了!
似乎看出我心中的惊疑不定,张毅轻咳一声,收敛起微笑,正色道:“东北发现一座古墓,因发现多个盗洞,需要开发保护,并且已经通过了审批。你愿不愿意去提供一些必要的技术支持?”
“啊?”
我才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国内的专家不少,国家对这类项目的支持力度一般也非常大。
况且,考古的目的是保护,盗墓则是破坏。
从哪方面看,开发古墓,也不能找一个盗墓贼去做技术支持。
并且,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国安部十七个局,没听说哪个能和考古扯上关系。
张毅的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让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缓缓抬起手,将烟拆开,自顾自点上一根,深吸入,长吐出,缓缓眯上眼,冷静了一会后,睁开眼,压低声音问:“事情没这么简单吧?到底怎么回事,你直说吧。”
张毅抿着嘴,沉默片刻后,道:“那个古墓有问题,先后进去了三个专家,都没能再出来,至今不知是死是活。”
我闻言一愣,低头不再说话,脑中不断回忆曾经在墓中陷入过的种种生死危机,陷入了内心的挣扎。
张毅看出我的犹豫,对我说:“五爷在这行里,绝对是屈指可数的专家,所以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你。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就当今天的对话从没有过……”
我抬起手,示意张毅不要再说下去,又思考片刻后,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张毅闻言一愣,随即面露喜色,忙说:“你的这个身份,注定要在牢里过一辈子了。但是,我们可以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一个可以上台面的职称,有限度的财力支持,以及一份可观的工资……”
我摆了摆手,打断张毅的话,吐出一口烟,说:“下斗,可不是请客吃饭那么简单,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我需要我的人和我一起,毕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已经有了很难培养出来的默契。”
张毅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为难,他问我:“时间紧迫,三个老专家在墓里还生死不知……你找到那些人,要多久?你知道他们都在哪?”
我忙答:“和我一样,都在牢里。”
张毅闻言一愣,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一会,才猛的站住,扭头望向我,看得我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
“好,你现在就写个名单给我。一个小时后出发。”
第2章抵达龙首山
我交给张毅的名单中,一共有四个人。
有退伍军人沈大力,擅长寻龙点穴的风水先生赵学,毕业于南京大学考古学专业的高材生杨晴,以及吃货刘胖子。
其中只有杨晴一个女的。
张毅的办事效率非常快,不到半个小时,我们五个人就被带出了监狱,在一辆丰田汉兰达里面见了面。
这四个人中,我对杨晴很亏欠。
小丫头从南京大学考古学专业毕业后,怀揣着对古代文明的向往,想在考古领域有所成就,最终却被我忽悠着开始了盗墓的生涯。
大好的青春时光浪费在崇山峻岭之间不说,最终还住进了监狱。
如果不是碰巧遇到这次的机会,我恐怕这一辈子都要在愧疚中郁郁度过。
杨晴瘦了很多,黑眼圈也比以前还要严重了,但见到我后,并没有责备和抱怨,依然很是腼腆的唤了我一声“五哥”。
只这一声,我就差一点哭出来。
忽然,车门被拉开,张毅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阴沉着脸回头扫视我们五人之后,对司机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
看样子,一下子违反规定的从牢里带出来我们这五个人,他顶的压力还是不小的。
汽车缓缓启动,离开了这个我永远不想再回来的地方。
张毅头也不回的对我说:“伍一书,我想我可以相信你。”
我听得出来,他这句话并不是表面表达出来的意思,毕竟大家都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孩子,空谈信任未免太幼稚了些。
我想了想,认真的告诉张毅:“我害过身边这些人一次,自然不想再害他们第二次。”
当然,我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险境,更想不到会接触到那样的大秘密,否则我恐怕宁愿让他们四个人回到牢里。
毕竟,他们与我不同,再熬个几年就能出狱了。
张毅听完我的话,沉默了许久,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希望如此。”
之后,车内就陷入了沉默,有的只是颠簸与汽车高速行驶时的噪音。
在我们这辆车后面,不远不近的跟了几辆黑色的荣威轿车,如果我猜的不错,里面坐的应该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
我们一行车下了国道后,驶上高速,一路疾驰赶往机场,之后乘坐早已安排好的专机飞向东北。
与我们一同下车的,还有我们以前下斗时常用的工具。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飞机降落在长春龙嘉国际机场。
又经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行程之后,我们到达了临近长春的辽源市。
辽源市是一座小城,位于吉林省中南部,处在长白山余脉与松辽平原的交界地带。
这座城市现在很少有人知道,但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因煤炭储量大,工业发展早,有着“东北小上海”的别称。
杨晴望着车窗外并不繁华的街景,咬着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开口说话,打破了一路上的尴尬与沉默。
“这里在清朝时,是皇家的‘盛京围场’;明朝时被划为辽东边墙外;宋辽时期也仅仅是座不起眼的小城而已。”
我听出来杨晴这句话的意思,她是想告诉我们,在这里如果真的出现古墓,必然修建年限要早于宋朝。
张毅听到杨晴的话,从副驾驶的位置探出头往后面望。
我忙问:“建在这里的,最有可能是哪个朝代的古墓?”
杨晴先后竖起两根手指,道:“可能是西汉以后,南北朝时期,扶余国某位很有身份的人的墓穴;或者,也可能是晋朝至隋唐时期的高句丽王朝中某位贵人的葬身之所。”
我注意到,张毅听完杨晴的分析后,面露震惊神情,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正此时,忽听身后的赵老指着车窗外,沙哑着声音叹着气说:“好一条真龙卧岗,只可惜龙颈被断,空剩下龙头。可惜啊,可惜!”
我们从监狱出来后,一路上都只是用眼神交流,此时在杨晴和赵老的开头后,紧张的气氛终于缓了下来,大家又好像回到了以前一般。
刘胖子拍着肚子问我:“五哥,赵老这神神叨叨的,什么龙头龙颈的,听得我都饿了。”
我还没等说话,沈大力拍了刘胖子一下,没好气地说:“怎么着,听着龙都能饿?想吃龙肉了?”
刘胖子“咕咚”吞下口水,笑呵呵地说:“不是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吗?东北流行吃驴肉,咱找个驴肉馆,一口驴肉一口烧刀子,肯定能爽死。”
我没心思理会胖子这个吃货,扭头往车窗外看,注意到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而我们乘坐的这辆车也在开始减速,似乎准备要停下来了。
在路灯微弱的光芒之后,我看到一座矮山出现在不远处,隐藏在夜色之下,宛如游龙静息一般。
不多时,车停在路边,张毅说了一声“到了”,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向众人使了一个眼色之后,拉开车门,踏上了东北的土地。
深吸一口极具东北特色的干燥空气,我忽然感觉有些恍惚。
早上我还在监狱里过着煎熬的日子,盼着尽快度过余生;而现在,我已经到了东北,并将进入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到的古墓之中。
赵老拍了拍我的肩膀,伸出两根手指,向我要烟。
我忙掏出张毅给我的那包中华,为赵老和我自己各点上一根。
赵老看着指间的香烟,苦笑着叹出一口气,自嘲般笑着说:“想不到啊,竟然被招安了。这要是搁在东汉时期,咱们就是名正言顺的摸金校尉了。”
杨晴乖巧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