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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挥动铁管防身,一边冲冷月大喊:“用你上次那招啊。”
冷月经我提醒,也想到了应对办法,连忙收起铁筷子,双手快速舞动,不断甩出透明丝线,并让丝线交叉成网,向着挡路的那些大蚊子罩了下去。
趁着这个机会,我正要冲出重围,却见又是一大批大蚊子冲了过来,摆出了一幅杀不完的架势。
他妈的,那么多凶险我们都熬过来了,没想到竟然最后会载在这些东西手里。
我很清楚,这样下去,我们三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即使勇猛的冷月,也要不了多久要面对绝望和死亡。
“大力,冷月,能杀几只就杀几只,要不然死得就太亏了。”
我一边用手中的钢管挥打大蚊子防身,一边大喊。
沈大力大声笑道:“五哥,不就是蚊子吗?咱们什么场面没见过?不管那么多了,先干他娘的。”
冷月一言不发,继续用透明丝线编网。
我很清楚,他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透明丝线就会被耗费光。
眼看着此时的我们求生无路,忽然地面的震动停了下来,机括转动的巨大响声也消失不见。
紧接着,几个巨大的黑影从上落下,重重砸在地面上,落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连忙向那些黑影看去,顿时一惊,暗呼“屋漏偏逢连夜雨”。
那些忽然落下来的大家伙,竟然是之前已经逃走不见的巨型蟾蜍。
第211章五张蛤蟆皮
不知道否极泰来是不是绝对的定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竟然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并且是背离了我所想的最坏结果,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那些巨型蟾蜍这一次并没有攻击我们,而是兴奋的捕捉那些大蚊子吃,一幅幅贪婪的样子,完全与它们刚才的形象不同。
我喜道:“本以为是追兵,没想到是救兵,再坚持坚持,有救了。”
我们三人忽然更有了力气,一边对付那些大蚊子,一边缓慢向前移动,尽力远离那些巨型蟾蜍。
在那座山体里,我已经见识到了生态链的神奇,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又欣赏了天敌间的大战,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在巨型蟾蜍横空出现后,那些大蚊子逐渐对我们没了兴趣,一门心思想逃生。
庞大而严密的包围圈瞬间土崩瓦解,无数大蚊子四散逃命。
我们长长松出一口气,只觉是劫后余生。但因为那些巨型蟾蜍毕竟对我们并没有善意,我们不敢彻底懈怠,稍作调整之后,继续向那莲花形灯台冲去。
我们在混乱的“战争”中前行,我耳畔听到的除了扰人心神的蚊虫振翅声,就是巨型蟾蜍的进食声,宛若世间最难听的交响曲,听得我浑身难受。
不多时,我们终于抵达莲花灯台。
我担心人太多行动过于明显,与沈大力留在了石阶中段,让冷月独自一人去取灯油。
蚊虫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少,估计那边的“屠杀”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我和沈大力等了好一会,不见冷月下来。我有些担心,让沈大力在原地等我,独自走上去找冷月。
当我到达灯台上,看到冷月正低头向下看,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搞什么呢?快点拿了东西走啊。”我急忙催促。
冷月扭头看了我一眼,抬手招了招,示意我过去。
我皱眉上前,走到他旁边,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
冷月指着灯台内部,说:“看。”
我顺着冷月所指看去,吓了一跳。我竟然看到,灯台内部的四周靠上的位置,不断有蜡状灯油从不易察觉的缝隙里流出。
而有一处,好似被堵住了一样,蜡状灯油四散溅射。
冷月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出一根铁筷子,用力甩到最长,缓缓伸向被堵的缝隙处,用力的掏了掏,竟然掏出一张皮。
他将铁筷子收回,将那张皮铺在地上给我看。
那张皮很大,上面凹凸不平,非常的丑,看起来有点像……巨型蟾蜍的皮!
我点头说:“果然跟我猜的一样。”
冷月眨着绿眸,竖起四根手指对我说:“再弄四张。”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确实应该如此。可是,刚刚我们已经经历了那样的凶险,我不想再拿大家的命在这里拼。
冷月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不待我说话,低声说了一句“在这等我”,而后几步助跑,从灯台上跃了下去。
不多时,我看到冷月用铁筷子偷袭一只正在开心吃蚊子的巨型蟾蜍,然后向那个大坑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内心情绪复杂,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踩着石阶返回到沈大力旁边。
沈大力焦急问我:“五哥,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我无奈的摇头说:“没事,等一会吧。”
就在我话音刚落时,地面又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伴随而来的是震耳的机括运转声。
沈大力脸色大变,急问:“这是怎么回事?这破地方不会塌了吧?”
我轻拍沈大力肩膀,示意他不要过于紧张,并问他:“你知道上面灯台里装的都是什么吗?”
沈大力见我并无紧张的样子,也放松了下来,挑着眉毛回答:“不就是灯油吗?”
我说:“是灯油,但是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吗?”
沈大力皱眉思考了好一会,眉头忽然舒展,瞪大了双眼看着我,问:“该不会是……”
他不是笨人,我只稍微提醒,他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又问:“这回,你知道冷月去做什么了吧?”
沈大力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忙说:“我可不知道,五哥,你就没问我了,直接说吧。”
我点头说:“咱们之前计划,是用咱们的衣服沾灯油去烧那些鼎里的毒虫。可是,现在我和冷月发现了更好的替代品。”
沈大力双眼一亮,忙问:“什么东西?”
我竖起一根手指,微笑着说:“蛤蟆皮。”
这时,地面震动停止,响声也停止,但不多时,震动与响声又齐齐出现。
我和沈大力为了缓解压抑的氛围,坐在石阶上,一边等冷月一边闲聊,但聊得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并且有一搭没一搭的,毕竟都心系在冷月那边。
还记得我在噩梦中与自己的对话中提到,冷月一直是在利用我们,但他确实也很认真的在对待我们,有凶险的时候总是冲在最前面。
或许,这样的人可以做朋友吧?
反倒是那个张毅,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还有,怎么自从我出狱之后,哪座墓都与浮雕圆球有关?而那个阴魂不散的崔先生为什么每次都会被我碰到?
太多的问题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越想越是心烦越想越是头疼。
对了,崔先生那些人现在还剩下几个?
不是我心狠,我真是由衷的希望,他们干脆全挂在这里算了,不要再让我遇到了。
正胡思乱想着,一切重归于平静,冷月不多时像闲庭散步一样走了回来。
他踏上石阶,遇到我和沈大力,向上指了指,对我说:“我上去。”
我点头,与沈大力起身向上走去。
在看到地上铺着的那张蟾蜍皮时,沈大力瞠目结舌,随即懊恼道:“早知道会是这样,我的衣服就保住了。”
之前把他的外套当兜灯油的容器,现在看来确实已经没有用了。
我们三人守在灯台边等了好一会,才看到有蜡状灯油流出,并不多时等来了第二张皮,第三张皮……
整整五张蛤蟆皮,上面沾满了蜡状的灯油。
想到这灯油的原料,我就觉得头皮发麻,一阵阵犯恶心。
冷月一言不发用铁筷子将五张皮叠在一起,用透明丝线将之绑在铁筷子头端,省了我和沈大力忍着恶心再费事。
而后,我们下灯台,到墙边,上石阶,回到了三层的雀室。
第212章无数牢房
重新回到这雾蒙蒙的三层,我立刻感到极大的不安。
如果再像上次一样被那些黑雾化成的战士把我们带进噩梦,真不知道这次那些巨鼠朋友还会不会及时的出来救我。
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虽然我们可以凭上次的记忆节约时间找到那五个铜鼎的所在,但是当我们走到中途时,又遇到了那些黑雾战士忽然冒出侵袭我们。
虽然艰难,但毕竟有了经验,我们三人使出浑身解数,小心躲避,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先抵达到一个鼎的附近。
都说灯下黑,这一句话一点也不假,当我们到达那个铜鼎附近是,黑雾化成的战士立刻消失不见。
冷月放下蛤蟆皮,用铁筷子将几乎要黏在一起的五张蛤蟆皮分开,并将之分别丢进了五口鼎里。
我们翻遍全身,找出随身带着的纸巾。
沈大力帮我架人梯,我攀到鼎边缘,用打火机将纸巾点燃,待火烧起后,丢进鼎内。
沾有蜡状灯油的蛤蟆皮遇到火后,立刻烧了起来。
顿时,鼎内的毒虫四下乱窜,想攀着鼎壁爬出逃生,却爬不上多长距离,便无力的坠进鼎内的火光之中,徒劳的挣扎之后化为干黑的尸体。
五口鼎内火光燃起,但黑烟却冒得越来越多,呛得我几乎要睁不开双眼,熏得我和沈大力控制不住的相继呕吐。
冷月却像没事人一样,眯着眼让我和沈大力先去两层间的石阶处等待。
之前冷月曾作出过承诺,待火烧起来之后,他有办法将这层的烟雾弄散。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也管不了他究竟会用怎样的办法,与沈大力互相扶着退出了这一层。
说来奇怪,明明三层烟雾浓得几乎让人无法视物,但那些雾竟然没有乱冲到下一层,甚至连两层间的石阶处也没有浓烟侵扰。
我和沈大力心情忐忑的等待了近半个小时,终于等来冷月。
冷月本身穿的就是黑衣,加上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此时也沾满了黑灰,使他在这黑暗的地下宛若隐形人一样。
“纸。”冷月没有立刻招呼我和沈大力上去,而是向我伸手要纸。
我翻遍全身,找出最后一张纸巾递给他。
他接过纸后,又向我伸出手,摘掉已经黑乎乎的口罩随手丢到一边,道:“水。”
我连忙又将清水递了过去。
冷月一言不发的用水将纸巾打湿,很认真的开始擦脸,擦了好一会后,抬头看着我,问道:“好看没?”
沈大力气道:“在这破地方谁看你啊?快点告诉我们,上面怎么样了?”
冷月看一眼沈大力,没有理他,将纸小心打开,换另一面又将脸擦了一遍,而后再次问我:“现在呢?”
我无语,但看冷月认真的样子,无奈道:“好看好看,可漂亮了,像大姑娘一样。上面到底怎么样了?”
冷月将已经黑得不成样子的纸巾随手丢到地上,一点公德心也没有。他向上瞥了一眼,淡淡道:“再等等。”
我们又等了近半个小时,冷月上去确认之后,才招呼我和沈大力上去。
让我想不到的是,三层雀室里面的浓雾竟然真的已经全部散尽。
要知道,这可是地下,空气基本不会怎么流动,一个多小时浓得呛人的雾竟然全部散去,真是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你怎么做到的?”我控制不住好奇心问道。
冷月面无表情的吐出了那令人抓狂的两个字:“你猜。”
我猜……我他妈不猜!
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去多问,我们三人向着里面走去。
因为没有浓雾阻隔视线,这一次我们能够看清楚这一层的布置。
在我们前方不远处,一口极大的船型石棺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在石棺附近,满地尽是金银珠宝,石棺上摆着诸多瓷器,甚至有外面拍卖价值过亿的龙纹梅瓶,并且,那梅瓶无论成色还是大小都要比我见过的都要好。
世上流传的元代龙纹梅瓶只有三件,一件在巴黎罗浮宫,一件在北京故宫,一件在扬州双博馆。
这一件梅瓶如果被考古专家带出去,不知道会被安置在什么地方。
管它什么地方,反正这东西我们动不起,也不会动。
在船型石棺的后面,等间距的摆着五口大铜鼎,檐口已经全部烧黑。
没错,那是我们刚刚干的。
向更远处看后,我和沈大力都是一愣,异口同声地骂道:“又他妈是这个。”
我们看到的,竟然是数排小隔间,看起来有点像牢房。
而在每一排隔间的最前方,各布置有一只狴犴石雕,超过三米高,动作不一,威武无比,令人看后心生肃穆。
沈大力苦笑道:“五哥,这是要玩死我们的节奏啊。”
我问冷月:“那些房间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冷月摇头表示不知,眼望那些隔间处,绿色的双眸略带疑惑。
他上次不是来过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
冷月一言不发的带着铁筷子走在最前面,向着那些隔间走去。
这里的隔间与二层飞庐里面的不同,是并排的,之间是宽敞的直道,看起来应该是没有拐角。
但这样也不足以说明,这些东西没有危险。
经历过那么多凶险的我们,如果在这最后一段路上平安走过,还真是会让我们感到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