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四指了指麻袋,嘴巴大张着,眼睛也瞪得很大。
老大的眉头皱了一下,伸出手戳了一下麻袋。
麻袋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老大刚想要骂老四,忽然麻袋里面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嗯哼声。
然后麻袋里面有什么东西动弹了一下,然后两下,三下……
麻袋忽然剧烈地鼓荡了起来——
“啊!”老四惊叫一声,将麻袋直接甩了出去,踉踉跄跄地往前狂奔着。
老大失声狂叫着:“快跑!”
老二和老三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被老大硬拽着往前跑了起来。
四个盗墓贼这次是头也没回地直接奔了出去。
“哐当!”一声响。
老大将铁盖重新盖了起来。
外面的雨依旧很大,雷声轰隆,闪电疾驰。
四个盗墓贼连雨披都来不及穿,直接朝着远处夺路狂奔。
冰窖底下,那个麻袋静静地躺在冰面上。
过了一会之后,麻袋口上的绳索慢慢脱落了。
一只雪白的手掌从里面伸了出来。
五根修长的指头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发出一阵‘噶哒哒’的声响,然后一条青葱玉臂缓缓伸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之后,一个脑袋才从里面探了出来。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霜花,精致的五官,如同冰雕玉琢。
她的眼皮跳动了两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双忧郁又略带惊慌的眼神望着四周。
白,一片雪白……
这里是哪?
我是谁?
她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缓缓吐出了一口长长的白气。
哦,我叫段铃儿。
第197章 判决
雷声渐渐远去,雨势在变小,但狂风依旧肆虐着大地,越发猛烈。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银灰色。
黎明的曙光试图穿过浓密的乌云照亮阴暗的大地,但却没有成功。
大地依旧是银灰色的。
北城的警局也是银灰色的。
在这一片银灰色当中,梁哲稳稳地坐在密闭的审讯室里面,他的表情平静安详,眼神深邃明亮,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正在进场一场历时长久的思考。
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到此刻在梁哲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了一股奇异的光芒,它不同于大地的银灰色,也不同于太阳的金黄色,那是一种奇特的很难形容的颜色,像是粉嫩的玫瑰刚刚盛开的那种粉红色,又像是稻花迎风绽放的那种紫黄色,这种颜色弥漫在他的周身,塑造着他的气质和眼神中的光芒。
尽管他已经一夜没睡,尽管他的心理诊所就在昨天被焚烧殆尽,尽管昨晚他才杀死了一个人,尽管他的母亲现在依旧躺在急诊室里,生死未卜——
尽管在过去的24小时里,发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此刻的他,依旧稳稳地坐着,不急不躁,一如他最开始的模样。
似乎不管发生多么大的变故,他依旧是那名能够看穿人心的心理医生。
是的,他始终是他,一名年轻有为,身怀众多秘密的心理医生。
冷静沉着的人是让人恐怖和害怕的,尤其是当别人全都以为他做了本该慌乱和恐惧的事情的时候。
几名警察审讯未果,全都眼巴巴地望着李立局长。
李立局长刚从审讯室里面走出来,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手掌在裤腿上连着擦了几下,他不敢相信,就是刚才,他和梁哲简短的几句对话,竟然让他的手中冒出了汗珠。
李立局长的腮帮子抖动了起来,他原本应该很强势的,原本应该掌握大局的,可是现在他却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一样,脸色苍白地站在外面,有些发愣地透过玻璃墙看着审讯室里面的梁哲。
李立深吸了一口气,脑中想起了刚才梁哲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梁哲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刀子一样,直勾勾插进了他的心脏深处,梁哲对他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不是你了,你会怎么办?”
李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原本就没有想过要回答梁哲的问题,但当他看到梁哲的表情的时候,原本想要拒绝的想法忽然消失了,他紧张地笑了笑,强装镇定道:“我一直是我啊,怎么可能不是……”
李立清晰地记得,梁哲摇了摇头,摇的很慢很慢,像是想用摇头来启发李立些什么东西,最终梁哲告诉了李立答案,答案只有三个字,但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很惊悚,像是这句话不是从梁哲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李立发誓他当时绝对没有看见梁哲的嘴巴动过,但那惊悚的声音忽然就窜进了自己的脑袋里。
梁哲说了三个字:“找回来。”
李立摇晃了一下脑袋,伸手右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尽力使自己从刚才和梁哲的对话中脱离出来。
一位特邀的精神鉴定人员来到了警局,和李立简单地交流了几句之后,便走进了审讯室。
李立在外面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那位精神鉴定人员背对着李立,李立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能够从他的动作中看出来,他似乎有些紧张。
而梁哲依旧气定神闲地和那位精神鉴定人员聊着,偶尔会笑起来,但更多的时候,他很平静。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精神鉴定人员走了出来,递给了李立一份简单的报告,跟李立道:“情绪很稳定,我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精神状况出了问题,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异于常人。”
李立:“你这是什么意思?”
精神鉴定人员道:“他原本就是很著名的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有心理问题很正常,他们不仅擅长帮助病人找到心理问题并解决,同时也很擅长掩饰自己的心理问题,不让任何人发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立愣了一下。
精神鉴定人员轻叹了一口气道:“交给法院来做最后的判决吧,不管怎样,我觉得他肯定已经做好了迎接结果的准备,这都是他想好了的。”
精神鉴定人员转过头去,透过玻璃墙最后望了审讯室里面的梁哲,然后便转过头走了。
当天下午。
北城最高人民法院执行了对梁哲的审判。
没有原告,因为小雪的家人甚至亲戚一个都没有找到。
也没有被告,因为梁哲早已很坦诚地告诉了所有人,他不记得在那漆黑的十几秒钟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法院判决历时两个小时。
各相关证人(主动和被动)的证词和申诉如下。
樊道明:
小雪是被梁哲杀的,绝对没错,虽然房间一片漆黑,但还是有点点微光,我能看到他拿着碎掉的酒瓶子插向了小雪的胸膛,而且,酒瓶子是被他从我手里抢去的,这点我也可以肯定,我的肩膀也是被他给戳伤的……我可以肯定……
沈奕菲:
灯忽然灭了,我什么都没看见,只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然后一道闪电亮起,我就看见小雪躺在了血泊中,其实……我想说的是,也许小雪并不是梁哲杀的,我的意思不是别人……是他体内的另外一个他……额,我想说,他其实在很多天之前就表现的有些古怪,我的意思是精神有些不大正常……或许,他真的得了精神病……就像你的面前那份精神鉴定报告里面写的那样……
沈奕菲获得批准说了几个梁哲在之前表现不正常的事例,并被记录在案。
郑君:
我不在现场,所以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人格没什么用是吧……好,我用我的性命保证,梁哲绝对不是杀人犯,小雪死了,很有可能是意外伤亡,你们不要看见那个破酒瓶子上有梁哲的指纹就断定人是他杀的……还有,梁哲确实在之前有过不大正常的举止和言行,这点我也可以证明……
郑君同样获得了批准说了几个梁哲在之前表现不正常的事例,并被记录在案。
李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主动要求前来作为证人的,我想说的是,就在不久之前,梁哲和我们警局联手,对付一名挟持人质的重刑犯,并成功将那名人质救了出来,那名人质是一个女孩……嗯,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其实在人质被救出来之前,我作为一名警察都有了放弃的念头……但是……他……梁哲,一名心理医生,却独自一人找到了藏匿女孩的地下室,并冒着生命危险将那名女孩救了出来……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不是杀人犯……
房子霖:
杀人犯?可笑!知道谁是杀人犯么?!是你们——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法官和警察,你们才是凶手!你们要是将梁医生判了刑,就是天大的罪孽!上帝都拯救不了你们——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今天这么老远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都……
诸葛元:
我只相信事实,只相信我看到的,我是今天早上听说梁哲这件事的,还是从网络上,那个标题我就很不喜欢……我没想到开庭这么快,即便我并没有迟到,对于梁哲,我想说的是,他拯救了我儿子,让他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让他重新找回了他自己,而且,他对于我本人的影响也很深,我还想着哪天去找他聊聊天,没想到就……
在开庭期间,冲进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
老者大声嚷着,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被强行拖了出去。
后来得知,这名突如其来的老者名叫范钟,人称钟叔,是梁哲的病人之一。
钟叔说的话不多,但每一句话都引人深思,他的原话摘录如下:
我们每个人都是杀人犯,我也是,你也是,梁哲也是!只不过有的人在明面上,有的人在暗地里,有的人有意,有的人无意,但毫无疑问,要判罪,谁的罪都不轻!
……
整个过程,梁哲始终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
在几位法官去后台议会裁决,众人在大堂等候最终结果的时候。
梁哲抬起头,转过身去,望着台下的众人,轻轻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善还是恶?
白还是黑?
救人还是杀人?
心理医生,还是杀人犯?
正常人,还是精神病?
孰轻孰重——
判决的量尺究竟又在谁的手里?
严谨的律法,还是普罗大众的心里?
谁是谁非——
第198章 结果
在等待了半个小时之后,再次开庭,主审法官宣布了结果。
一审判决,梁哲,凶杀证据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郑君,沈奕菲联合梁哲的众多病人联合上诉。
二审判决,梁哲精神失常犯罪成立,因精神病患者不符合犯罪构成的本体,故撤销一审判决,并予以监管治疗。
最终,梁哲被定性为重症精神病患者,因其有极其危险的暴力和毁灭倾向,法庭予以指定精神病院监制,除非其最终治疗成功,终生不得出院。
北城一家S级重症精神病院,成了梁哲的归宿。
这是全中国唯一一家S级的精神病院,S级不是代表它的医疗设备有多先进,服务有多人性化,环境有多好,而是代表它的管理是最严格最苛刻的,进去就要服服帖帖,它的安全是最可靠最无解的,你进去就别想出来,还有就是它只接受犯有重大刑事犯罪的精神病人。
可以说,能够进入里面的,都不是普普通通的疯子,一定要有点特殊的行为或者变态的思想才行。
疯子群中出类拔萃独树一帜的疯子,可以这么理解。
这家精神病院起建于1930年抗日战争前夕,根据现有的史实记载,其最初的名称为‘囹圄精神病院’,后来因为名字受到大众的指责(囹圄意思为监狱),于1936年更名为‘封岳精神病院’,后来抗日战争结束之后,它再次改名为‘点尨医院’,此时它的名称已经模棱两可,不知道的人几乎很难从它的名称中想象到它是一家什么样的医院。
据说在进入21世纪之后,它被政府指定翻修了一次,并再次更名,从那以后,它的名字和具体地址已经查不到了,或者说现有的信息渠道很难获得它的名称和具体的地理位置,只听说它在北城郊区,和外省交界处的一座山间,至于在哪,没人说得清楚,就算是去探视病人的亲属们,回来之后也都是守口如瓶,像是受到了某些特殊的指令。
它是北城最早的一家精神病院,但截止到今天,知道它存在的人少之又少,它的名号如今更是鲜为人知,就算是知道的人对它也是讳莫如深,好像完全不想跟它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
著名心理医生梁哲凶杀十岁女童案件于2015年8月16日尘埃落地,引起一阵社会舆论。
次日的早上六点,梁哲乘坐一辆黑色的大巴于北城警局启程,被送往这家讳莫如深的精神病院。
郑君沈奕菲送行。
郑君:“哲哥,保重,我会时常去看你的。”
沈奕菲:“我会照顾好阿姨的……”
樊道明站在远处的角落里偷看着,脸色阴沉,双眼泛红。
梁哲没有说话,默默地走上了大巴。
黑色的大巴车上除了司机和六个荷枪实弹的警察之外,还有三个跟梁哲一样带着手铐和脚镣的精神病犯人。
三个人坐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