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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哲大声对着女孩道:“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
女孩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她再次拿出了一支火柴,轻轻地划着,然后看着火焰变大之后,抛向了空中。
女孩的脚掌动了一下,双臂展开,做了一个飞翔的姿势,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梁哲的话。
梁哲:“如果你要死的话,请容许我跟你一起。”
梁哲说完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脱掉了自己的鞋子,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快步跑向了天台。
还没等划火柴的女孩反应过来的时候,梁哲已经跃上了天台,和女孩并肩站立在了一起。
梁哲:“你喊1,2,3,我们一起跳。”
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女孩的脸,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梁哲却似乎感觉到了她身上传来的一股独特的气息,这种气息是如此熟悉……
“喊啊!”梁哲大声道。
女孩依旧目视着前方,像是对梁哲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登了一会之后,女孩还是默不作声,梁哲道:“我喊好了。”
“1。”梁哲喊道,身子朝着女孩悄悄挪动了一下。
“2。”梁哲的手快速握住了女孩的手。
“等等……”
就在此时,女孩忽然开口了:“等我把火柴划完。”
第166章 心理学的尽头
天台的风越来越大,女孩的白色长裙在空中飞舞,发出呼呼的声响。
火焰亮起又熄灭,一颗颗火柴如同蝴蝶一样,在空中翻飞跌落,隐入花丛或者堕入尘埃。
当女孩将一盒火柴全部划完之后,她才缓缓说道:“开始吧。”
女孩的声音很小,很细,似乎有一种撩拨人心的黏性在里面,像棉花糖一样响在梁哲的耳畔,响在他的内心。
梁哲的心再次被那种异样的感觉所充斥,他转过头去,想要看女孩的面孔,但黑夜和散发遮住了女孩的脸,隐约之间,梁哲只看到了一抹忧愁,一抹让人心动的忧愁。
梁哲深吸了一口气道:“3。”
“2。”梁哲再次握住了女孩的手,女孩的手很软,很滑,透着一股冰凉。
“1。”梁哲陡然转身,另外一只手揽住了女孩的手,手臂用力,抱着女孩便朝着天台跳了下去。
女孩踉跄地倒地,梁哲弯腰将女孩拉了起来。
女孩:“你说要跟我一起跳的。”
梁哲:“可我并没有说要跳哪一边。”
女孩:“你是个骗子。”
梁哲:“可我的鞋已经在垃圾桶了,而我也从天台上跳了下来,唯一的不同是,我们还活着。”
女孩的头缓缓抬了起来,她的长发散落向两边,面孔展露了出来。
这是一张雪白的脸,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双唇,她的眼神中和脸蛋上布满了忧郁,她的眉毛轻轻蹙起,似乎连生气时都带着一丝愁苦。
看到女孩长相的一瞬间,梁哲的心‘砰’地跳动了一下,他揽着女孩的手臂骤然松开,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两步。
女孩的身子一阵摇晃,差点再次跌倒在了地上,她甩了甩头发,脖颈间的丝巾也跟着一阵晃动,她望着梁哲,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梁哲的嘴巴蠕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要说话,但过了好一会都没有说出来,只愣愣地望着女孩的脸,像是已经惊呆了。
女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抹忧愁的笑,然后慢慢转过了身去,弯下腰将粉红色的凉鞋重新穿了起来。
梁哲:“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女孩:“前女友?”
梁哲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并不重要。”
女孩转过身,望了一眼梁哲,继续道:“你实在不应该救我的,虽然只是暂时的。”
女孩说完之后,便朝着天台的出口走去。
梁哲忽然一把拉住了女孩:“我是名心理医生,我知道你有病,我可以救你。”
女孩苦笑一声,用力甩开梁哲的手:“心理医生都是神经病吧。”
梁哲:“如果孤独是必然的,那么命运总会把志同道合的人安排在一起。”
女孩:“大叔,我有男朋友了。”
梁哲低下头去,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他的脸色有些落寞,心情有些失落,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了女孩的手里:“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吧。”
女孩看了一眼名片,然后又望了一眼梁哲,眉毛皱了一下道:“你叫梁哲?”
梁哲急忙点了点头,并往前走了一步。
女孩:“有点耳熟的名字。”
女孩说完之后,便将名片直接抛进了垃圾桶,她拉开天台的门,刚往下走了一步,忽然回过头来,望着梁哲道:“别忘了你的鞋。”
天台之上,只留下了梁哲孤单的身影。
女孩的香味依旧在空中飘荡,梁哲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把,放在鼻尖嗅了嗅,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一抹苦涩的笑容。
笑着笑着,梁哲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梁哲深吸了几口气,走到垃圾桶旁边,将自己的鞋子拎了出来,穿上之后,便走下了天台。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白,黎明即将来临。
在过去的一个晚上,梁哲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觉醒。
他砍掉了玩偶父亲的头颅,将小雪摔在了地上,和母亲大吵一架,将沈奕菲的心彻底伤透,救了一个跳楼的女孩,最重要的是,那个女孩的长相和气质,和脑海中的她是如此相像。
冥冥之中,似乎已经注定。
上天把相似的人悄然安排在了一起。
如果精神分裂是必然的,那么世界上肯定不止他一个这样的疯子。
梁哲迎着即将升起的朝阳,笑出了声,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气和奋斗的欲念。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火柴女孩的名字,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次遇上他,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依旧保持初心,依旧是自己,那么,在不久的将来,另外一个干净纯粹的灵魂便会和自己发生默契的碰撞。
梁哲吃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愉快早餐之后,便来到了诊疗所。
在沙发上安静地躺了一会之后,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梁哲立马从沙发上坐起,急忙接听了电话。
“喂——”梁哲的心情有些忐忑的激动,他多希望对面是那个女孩的声音。
“梁哲,我在门口。”当话筒里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梁哲的心情忽然一阵失落,这个声音不仅是个男声,而且还是一个沧桑老迈的男声。
梁哲挂掉了手机,走出了诊疗室,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独眼老者,老者穿着一身墨黑色的西装,拄着一根拐杖,他的拐杖在地面上轻轻点了三下,盯着梁哲笑了笑道:“昨天从你母亲那听说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我正好熬制了一些调理的药酒,今天顺路,就给你送些过来。”
樊道明的独眼中闪出一抹慈祥和关怀的光芒,不知为何,梁哲看到这种光芒忽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樊道明的嘴角上扬,挂着一抹有些不自然的笑,他的左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椭圆形罐子。
梁哲:“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熬制药酒?”
樊道明:“年纪大了,也会更多地关注自己的身体状态了,这药酒别的地方可买不到,能让你睡眠更好。”
梁哲笑了笑道:“进屋吧。”
樊道明:“我就不进去了,等会还有事。”
樊道明将药酒递给了梁哲,梁哲接了过去。
樊道明望着梁哲的双眼,意味深长地道:“保重身体,一切都会过去的。”
梁哲淡淡地笑道:“谢谢导师。”
樊道明转过身去,刚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来道:“你觉得心理学的尽头是什么?”
梁哲眉头皱了一下,随即道:“哲学。”
樊道明:“那哲学呢?”
梁哲:“数学……”
樊道明:“数学的尽头是什么?”
梁哲沉吟片刻之后,摇了摇头。
樊道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神学!”
第167章 青春独行
梁哲提着樊道明的药酒进入了房间,他将药酒放在茶几上,自己躺在沙发上,双眼盯着药酒,一眨也不眨。
为什么樊道明会突然对自己献殷勤?
为什么他会假装关怀自己?
难道仅仅是因为父亲和樊道明曾经之间的友情吗?
梁哲的眉头轻轻皱起,伸出手摸向了药酒的盖子,他将盖子扭开之后,发现了密封口上的一张纸条。
梁哲心里嘀咕了一声,将那张纸条拿在了手里,展开。
纸条上内容如下:
困惑,迷茫,无助,痛苦,脆弱,孤独,这所有的一切,只因你并未认清你自己,你的心里缺少力量,你没有信仰,活着和死去对你而言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梁哲看着纸条的内容沉思良久,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无意间将纸条翻过来,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纸条的反面上,赫然刻着一个血红的图标:X!
梁哲将纸条‘唰’地一声扔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在瞬间扭曲成了一团。
这个图标梁哲一点都不陌生,在小雪送给黎墨的手帕上刻着,在旗山古墓底下的石门上也刻着……
为什么樊道明也知道这个图标,是偶然,还是他也知道某些事情?
梁哲深呼吸了几口气,镇定了片刻之后,才将地上的纸条重新捡了起来。
他将正面的文字又读了一遍,然后对着反面的那个‘X’图标又看了好久。
梁哲将纸条收好,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樊道明的电话。
“樊导师……”梁哲叫了一声。
“嗯,梁哲,什么事?”樊道明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惊异,似乎早已料到梁哲会打电话给他。
“你给我的药酒密封口上有一张纸条,是你写的吧?”梁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对。”樊道明异常果断地回答道。
面对樊道明毫不掩饰的态度,梁哲忽然不知道怎么问了,或许他根本就不该打这个电话,一切都是自己的疑心病而已。
“还有别的事吗?”在双方陷入了沉默了片刻之后,樊道明才问道。
“哦,没了……”梁哲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道,“等等,还有一件事,你知道旗山吗?”
“知道啊,我曾经还去旅游过一次,那里有个王阳明的祠堂。”樊道明淡淡地道。
“哦……那没别的事了……”梁哲似乎想迅速挂断电话,隐约之间,他感觉自己似乎身处一张巨大的网里,而他却看不见网到底在哪,因为那网本身是透明的。
“对了,我最近在研究灵学,如果你有兴趣,可以一起。”樊道明的声音依旧很平淡。
“灵学是什么东西?”梁哲疑惑地问道。
“灵魂修行,超越肉体,超越心理,无尚解脱。”樊道明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丝的亢奋。
“樊导师,你是不是加入了什么奇怪的组织啊?”梁哲下意识地问道,从樊道明的话里,他似乎听到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嗯?”樊道明似乎轻笑了一声,“灵学在香港和澳门已经普及开来,只不过在大陆鲜有人知,这是一门正统的学问,有的大学专门为其开了课程的,你不要想多了。”
“我没有多想。”梁哲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旗山上那批黑衣人,黑西服,黑西裤,黑皮鞋……
“嗯,那就好,你多爱惜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懂吗?”樊道明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这让梁哲颇为不爽。
“放心,我会注意的,你也是,爱惜身体的同时,爱惜自己的灵魂,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梁哲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冰冷了起来。
“别忘了我跟你说的,心理学的尽头的尽头,是神学。”樊道明的声音浑厚,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感觉。
梁哲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梁哲悄悄将手机从耳旁移开,然后挂断了电话。
梁哲将手机扔到了茶几上,整个人卧倒在沙发上,将头埋在沙发垫子里,他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身体也有些乏力,他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昏昏睡去。
等梁哲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出去吃了一个便饭,在街上逛游了几圈,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来到了一所中学附近。
梁哲抬起头,迎着午后刺眼的阳光,看到了不远处高楼上挂着的巨大招牌:北城一中。
梁哲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情竟然在瞬间兴奋了起来。
梁哲加快脚步,朝着一中走去。
此时正是中午放学的时间,无数男男女女,嬉笑怒骂着从校门口里蜂拥而出。
17。8岁年轻人的脸上布满了青春和活力,他们跳跃着,奔跑着,他们笑着,唱着。
他们稚嫩的脸上没有心机和城府,他们年轻的身体内没有痛苦和惆怅,他们是新时代的标志,是祖国的未来。
望着这群年轻人的脸,梁哲竟然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十年前的他,也曾经这样,肆无忌惮地嬉笑和奔跑,无忧无虑地呐喊和打闹,校园内的每一寸土地他都曾经涉足,每一棵树木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