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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厨房门,首先出现的是一个传菜用的窗口,隔着这扇窗口,大致能看见楼的大厅一角。走廊是南北向,厨房门朝西,厨房在走廊的最北边,紧靠着厨房有两扇小门。
“这通往哪里?”郑介铭出门向左拐向走廊,看见左侧的小门,向走在前面带路的李煜询问。
“这两个都是杂物间,很小,里面也就放了些扫帚墩布之类的东西。”
继续往前走,向右拐,视线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厅,屋子的大门面朝正西,门前有一扇巨大的屏风阻挡。之前郑介铭进来的时候也只是在屏风外侧的区域简短逗留,没有深入里面。
大厅中间摆设着一套沙发茶几,看起来古香古色,十分考究,北面的墙根处立着一只大挂钟。传菜口在大厅的东北角,一排矮柜子在传菜口下方倚着,旁边紧连着一个酒柜。酒柜斜前方是一个长餐桌,桌的周围排着十四把椅子,椅子上镶嵌着软垫,看起来非常精致。
房间的南边正中,是上楼的旋转楼梯,楼梯两边分别还有两间房间。
这样一个考究的大厅,在丧尸横行的世界里,却显得非常的冷清阴森。夜色从西窗淡淡的洒进来一层微光,让整个大厅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郑介铭一直背着周记堂,他觉得异常的安静,心中纳闷,快步走向窗前。
老张紧随其后。
这是一扇上部带有半圆形窗框的玻璃窗,郑介铭透过窗,十字路口就在台阶前方,离这里有个百十来步的距离。
十字路口处,大量的丧尸断断续续的朝快餐店方向行进过去。泽中路南段过来的丧尸有很多踩着小楼前面的花坛,穿过小楼前方的广场。但是由于有台阶的阻隔,鲜有丧尸在门口逗留。
郑介铭长吁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至少今晚不用再疲于奔命、疲于砍杀了。
“你先把他放下来吧,让他坐会儿,你也休息休息。”金玥走向董原,帮他把常冰放下来。
常冰此时非常虚弱,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力下,她已经难以承受,刚刚坐在沙发上,就控制不住平衡,向右侧倾斜、躺倒。
老张也帮着郑介铭把周记堂放下,周记堂手背的血浸透了常冰简单包上的纱布,但周记堂受到的心理打击无疑远远强过手上的砍伤。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茶几。
“你的这个朋友,看起来这儿受的打击也不轻啊?”老张把郑介铭拉到屏风背后,用手比划了一下脑袋,悄悄的说。
郑介铭听着反感,说了一句,“是我的错。”
方心平听见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知道是大家回来了,扶着楼梯,艰难的走下来。
“哎哟,我心平你别下来了!”
老王看见方心平走下来,赶忙上楼搀扶,想要把她送回楼上去休息。
“没事,下来见见新朋友。”
方心平说话时声音很冷。老王明显在她面前权威不足。
她腆着肚子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看见了郑介铭肩膀上的伤口,也看见了周记堂和常冰的伤。
“伤的这么重,为什么不叫我?”方心平回头质问老王。
老王咿咿呀呀不知道嘴里回答了些什么。
方心平走下一楼,走到常冰旁边,秦琴近看,才发现她的肚子比远处看更加轮廓明显。
她叫秦琴把周记堂两处伤口上的纱布取开,仔细检查一番,又认真看了看常冰腿上的伤。最后让郑介铭脱掉上衣,观察了他的刀伤。
“还行,手背没有大出血。帮我把上次带来的针线、镊子、盐水、剪刀都给我拿来。”她对老张发出指令,“就被你放在酒柜里的那盒子里。顺便帮我拿瓶白酒,度数越高越好。”
“我的药箱里有碘伏!”秦琴把药箱拿过来。
“那太好了。我们连医用酒精也没有。”方心平从药箱里面找了找,取出了棉球、棉签、纱布、碘酒、消炎药。
“把你的打火机给我,再给我从楼上把蜡烛拿下来。”她转头指示老王。
“你们帮我把这个男人扶到楼梯下面那间房子,在那间屋子里铺个桌子,把他放上去。”方心平指了指楼梯下的房子。
“为什么?”董原不解。
“那间房子没窗户,我可以点蜡烛。”方心平轻描淡写的回答。
众人将木讷的周记堂转移到里屋,方心平把秦琴叫进了屋。
“你来帮帮我,见得了血吧?”
秦琴回头看了看郑介铭的肩膀,点了点头。
方心平关上了门。
郑介铭心想,周记堂不会在里面发飙吧?
董原痴痴的心想,秦琴人真不错,长得又俊俏,要是…
想到这里,董原露出了微笑。
方心平点燃蜡烛,把针和镊子在火上烤了烤。
“我们没有条件,没办法比医院的水平,只能简单帮他缝合伤口。如果感染,也是没有办法的。”
秦琴点了点头。
方心平用镊子夹起棉球,倒出来一些碘伏在棉球上,在周记堂的伤口边缘擦了擦,随后仔细的用盐水清理伤口。然后用碘伏把棉线也擦拭了一遍。
“筋骨伤到了。没条件接,估计将来右手也是半残废,好在没有大出血,手能保住。”方心平平静对秦琴说,“一会儿如果他疼,乱动,你就帮我按住。”
“为什么不找男人?”秦琴不解。
“男人都战斗过,身上多少不干净,担心对伤口有影响。”方心平说完,把线穿过针。
“普通线缝合伤口,是权益之计,他的手落疤是一定的了,希望他别因此感染就好。一会儿缝针我就不说话了。”
方心平说完,将针穿过周记堂的皮肤。周记堂的眼睛猛地回过神,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就好像喉咙里呛着水,呼吸不过来时的声音。
线穿过周记堂的皮肉,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秦琴紧紧压住他的上半身,但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压不住。她索性整个上半身趴在周记堂身上,两手牢牢把周记堂的右手臂抱在怀里,尽可能的不让他乱动。
方心平的手一点也不抖动,挺着肚子飞针走线,缝合了伤口。最后她用碘伏再一次对伤口消毒,将手包好。
周记堂浑身是汗。
方心平和秦琴也被汗浸透。
“好了,还有左臂。”
周记堂左臂伤势相对较轻,没有动及筋骨。这边的手术相对比较顺利,方心平继续处理完毕。
门终于打开,方心平走出门外。
“做完了一个,下一个吧。”她说。
“把周记堂抬出来,常冰抬进去。”郑介铭说着。
正在这时,方心平突然坠倒在地。
第四十一章方心平
“心平!”老王冲上前扶住方心平,一边连连向她腿部和腹部查看,担心她出事。
她隆起的腹部不断起伏,额头满是汗珠,老王帮她轻轻擦拭掉。
方心平睁开眼睛,喘了几口气,终于缓过了劲。
“给我点水。”她说话声音很轻,但很干脆。
“水!谁帮我拿瓶水!”老王抬起头。
金玥早就已经拿着拧开瓶盖的矿泉水守在面前了,她将水递给老王。
老王焦急的接过矿泉水,扶着方心平的脑袋,就往她嘴里灌。方心平来不及下咽,水灌了她一脸。
“你想呛死我啊!”方心平咳嗽两声,手扶着门框要站起来。
老王手忙脚乱,把水递回给金玥。金玥刚伸出手还没抓住瓶子,老王就松了手去扶方心平。矿泉水瓶子落地,水洒了一地。
浪费啊。老张心想,这他妈都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水,老王你个混球,这么不小心。老张见还有一半没洒出来,便拾起来喝了。
方心平在老王的搀扶下,挺着肚子艰难的站起来,说,“你们还不快把他抬出来,把常…?”
“常冰。”郑介铭替她补充。
“对,常冰。快点抬过来,得清创,别愣着。”方心平一口气说完,显然她自己的体力也有些撑不住。
“你疯了!你已经七个月了!不能再做了!”老王严格制止。
董原表情异常,他知道自己的笑点和气氛格格不入,拼命的忍住。
“她伤口不能拖!必须做!”方心平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老王还是拧不过方心平,周记堂被男人们抬向沙发,常冰被扶了进去。
老王站在门口,牙关紧咬,看起来比谁都紧张,仿佛被处理伤口的是方心平。
“是他情人,怀了他的孩子。”老张悄悄跟郑介铭说。
郑介铭看了老张一眼,轻轻点点头。这个关系他大致也猜出来了。
常冰的惨叫声突然从屋内传来,随后是一连串的长喘气。
“忍住!常冰!你的伤口要清创,里面有很多碎石头,必须弄出来!”众人在门外,听见秦琴的安慰声中带着颤抖。
又是一声惨叫!常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没有麻药,手术等同于行刑。
李煜看了看窗口,确认门外没有丧尸徘徊。
金玥不断搓着手心,女人对疼痛感同身受,她的手心也流出了汗,浑身都在发凉。
死肉和碎石被一块一块的剪切、清除,每一下,常冰都疼的心如死灰。
秦琴的手臂被常冰掐出了血道。
“常冰…你坚持住…”秦琴的说话声夹杂着哭声,她看见常冰恐怖的神情,难以把持自己的情绪。
那惨痛的呛呼再一次传出房间。
李煜站不住了,拿着刀守在窗前,他担心会有丧尸被引来。而且,他再也听不了这喊声,仿佛自己也被处理着伤口,大腿一阵一阵发麻。
常冰疼的昏迷,复又疼的惊醒,反复数次。好几次,方心平只能耐心等待一会儿,等常冰缓和下来点,再继续处理伤口。这使得处理异常的艰难,时间也拖得很长。
常冰伤口处理完毕。门再次打开,方心平满头大汗站出来,老王立刻迎上前。
方心平再次瘫软在地上。
“谁也不能再做了!!”老王扶住方心平,抬头坚决的看着郑介铭。
“水!快喝点水!”金玥又重开了一瓶水。
方心平喝了一大口,捂着肚子喘了很长时间的气。她的脸已经憋成了红色。
“快去休息吧!我把你扶上去休息吧!!”老王带着哭腔哀求方心平。
方心平缓过劲来,她又恢复了那冷冷的表情。短发的她显得异常坚毅。
她对着郑介铭说,“对不起,我们没有医疗条件。她伤口满是碎石,死肉太多,必须去除,希望她能挺住。”
秦琴站在屋内,握着常冰的手不住的流泪。此时的常冰已经疼昏了过去。
方心平在老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你进来!”方心平对郑介铭说。她的脸色虽红,但却毫无退缩之色。
“我不做了。你休息吧。”郑介铭说。
老王一脸殷切,“对对,别做了!快去休息吧!”
“赶快点!你的伤口新,可以一期缝合晚做不如早做!你明天要是发炎了回头我更麻烦!快点!”方心平说话却不容置疑。
老王终于发火了,“你认识他们么!你自己都是个孕妇!你自己撑得住么!你这是强迫症!!”
“王岳山,我是有强迫症,我见不得别人因为得不到治疗而死。小三小四怎么死的你是知道原因的。撑不撑得住我自己知道。”方心平扭头,非常平静的对老王说。
没人能够阻止方心平的决心。
郑介铭进屋,他肩膀由于被药箱的带子挡了一下,没有严重的伤筋动骨。
“你这伤口没事,清理清理,缝个几针,吃药,就行了。不过你最近还是不要用左手。”方心平说着。
郑介铭的伤口比起周记堂和常冰,是最轻的,处理的过程也最为简单。针线从郑介铭肩膀之间来回,郑介铭这才体会到没有麻药的剧痛。他强忍住疼痛,牙关紧闭,脚趾头难耐的来回搓动。
但方心平却更为难熬,她挺着大肚子,做手术的时候,身体必须往前倾斜着,这对她瘦小的身躯而言,是巨大的负担。而她又必须集中注意力处理伤口,每缝合一针,她都必须站直起来缓一缓,随后换一个姿势继续进行。可想而知在处理常冰伤口的时候,她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坚持。
三次手术完毕,方心平汗流浃背,再也站不住了。处理完郑介铭的伤口,她再一次瘫倒在地。
老王冲进屋,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在众人的簇拥下,把她抱回二楼卧室,进屋关上门,不再出来。
手术足足折腾了整个后半夜,天已经开始泛白。
常冰被老张和李煜抬上二楼,一直没醒,秦琴和凌儿在同屋照顾她。
李煜将周记堂、郑介铭也安排在二楼卧室休息。
郑介铭一夜没睡,再也顶不住,刚一沾着床就睡着,几乎是晕过去的。
董原、吴安与其他人一起回到大厅。
周记堂躺在床上,依然睁着眼,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身体的疼痛于他感觉变得很轻。
他只觉出密不透风的压抑,天花板似乎要压的他窒息。这几天的经历一幕幕回放在他眼前,那些血腥的景象挥之不去。
他不断的主动回忆郑介铭捂住马齐的场面、凌儿说郑介铭是凶手的场面、郑介铭手中带着李玉屏戒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