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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发昌这一下可是气破了肚皮!
合着被一个匠人玩得团团转,还白白送了一块大洋!
第二十八章局中局
柳发昌第三次跑回街上去找那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成竹在胸:“怎么样?”
“全都让先生给说中了!”柳发昌气的直咬牙:“妈了个巴子!这群匠人,我管他们吃,管他们喝!好酒好菜,顿顿有肉!居然弄这烂脏玩意儿害我!”
算命先生说:“阁下家里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到了这时候,柳发昌已经对那算命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什么戒心都消除了,他说:“实不相瞒,昨天夜里,家里还死了一个老师傅!死的古里古怪,莫名其妙!”
柳发昌把那老师傅怎么怎么死,又怎么怎么处理,全对算命先生说了,算命先生一听,捋着胡子说:“这么看来,那群匠人还是有好有坏的,至少匠头是向着你的。”
柳发昌奇怪道:“这是怎么话说的?”
“你想想啊。”算命先生说:“如果昨天夜里,匠人们趁着这事儿闹起来,你能脱得了干系不能?如果他们把这事儿告到政府里去,找了警察,你吃不吃官司?”
柳发昌一愣,随即点点头:“处理不好的话,就要吃官司。”
“对啦!”算命先生说:“这就是狱神照门的诅咒!那老师傅死的莫名其妙,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告到官府,你们家解释不清楚,必定吃官司!这不就是要进大牢吗?那匠头让你趁夜快速处理了,那是为你好!由此可见,他跟那个下厌胜术的匠人,不是一伙儿的!”
柳发昌听得满头大汗,心中则是暗暗感激那个匠头,继而又想起来自己的小儿子,连忙又对算命先生说了。
算命先生叹口气,说:“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说了,你们家遭了小人毒手,事情惹得不小,你还不信。看来那个狱神照还只是其中之一,应该还有别的镇物。”
柳发昌懵了:“那怎么办?”
“那个刘狗剩已经跑了,指望他回来给你找镇物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算命先生说:“而且,那个刘狗剩应该只是个拿钱替人卖命的,他背后还有个高人!”
柳发昌一惊:“不会吧?”
“不会?”算命先生冷冷说道:“我问你,你跟那个刘狗剩有仇吗?”
柳发昌摇头:“没有!”
算命先生又问:“有怨吗?”
柳发昌又摇头:“没有。”
算命先生再问:“骂过他?”
柳发昌仍旧摇头:“没有!”
算命先生最后问:“打过?”
柳发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更没有!”
算命先生一笑:“那你说,他为什么要害你?”
柳发昌无话可说了,对呀,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我?
“有高手幕后操纵啊!”算命先生一语道破天机:“你肯定是得罪了别的什么人,这人买通了那个刘狗剩,背后给你捣的鬼!你回去好好查查吧,我不会说错的。我也该走了。”
柳发昌一愣:“您准备去哪里?”
“我一个算命先生,云游天下,居无定所,走到哪里是哪里。”算命先生收拾着摊子,说:“总之,是不能在这是非之地待了!你好自为之吧!”
仍旧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柳发昌哪里肯放人,这就好比是溺水快死的时候,猛地抓住了一根竹竿,那是死活都不会松手的!
“先生不要走啊!”柳发昌拽住算命先生的袖子:“您得救救我!”
算命先生一脸不耐烦:“哎呀,在下已经说过了,对方的道行太高,我是要折寿的啊!”
柳发昌都快哭了:“可是您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算命先生说:“我这家里只剩下一老母亲,天天跟着我到处奔波,全靠着我一人在外算命,收些微薄的卦金糊口维持生计,我救了你,早早死了,谁去养我的老娘?可怜我那老娘啊,就住在胡同口一没门的破院子里,这几日没有什么收入,我们娘儿俩连租金都快交不起了,所以我才得赶紧走啊。”
这就是要钱了,而且是大钱,把人能从生管到死的大钱!
柳发昌哪里还敢装模作样,立即说:“先生放心!您要是救了我的命,那您的老母亲就是我的老母亲!我当她亲娘一样养!我这就派人去咱老娘那里送去三百大洋!”
“这……”算命先生十分迟疑:“三百大洋,刨去吃喝,还能买口好棺木吗?这一辈子没让她老人家享过什么福,死了以后,总得体体面面吧?”
先生真是孝子!”柳发昌咬咬牙:“五百大洋!”
算命先生不吭声了,只是皱着眉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也罢!”算命先生长叹一口气,说:“看在你也喊了一声老娘的份上,我就不惜命了,帮你过了这一关!”
废话,那是看在五百大洋的份儿上了。
话说这个算命先生是谁?
还是大台柱!
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家发生的一切,当然也全在厌胜门的算计之内。
老木匠离奇爆炸身亡,前文已经有述,此处不再赘余,再说柳发昌的小儿子是怎么回事?
被匠人们偷偷下了泻药!
柳家这么多匠人,人多手杂,柳发昌的小儿子又正当贪吃的年龄,经常出入厨房吃点零嘴,匠人们在糕点里暗藏泻药,并不是什么难事。
柳发昌心情郁闷,焦躁不安,外出散心,也早被眼线们报告给大台柱,而大台柱立刻就在街上摆摊子,守株待兔。
被文彦莱收买的那个匠人,也就是大台柱属下的心腹砖头刘狗剩,在回到柳家之后,先是在柳家祠堂里做了手脚,然后遵照大台柱事先制定好的计划,等着柳发昌出了门以后,就守在了大门楼,在门槛下挖好坑,专一等着柳发昌回来。
在柳发昌回到门口的时候,刘狗剩假装开始埋土,结果“不幸”被柳发昌给看破了,随后便有了随机应变、东窗事发、畏罪潜逃的戏码轮番上映。
至于胡同口破房子里,算命先生的老母亲,也是厌胜门里的女骗子假扮的!
这全都是厌胜门挖好的连环陷阱,专等着柳发昌入局!
而如此布局的好处就是:首先,让最可能露馅的刘狗剩合情合理地消失,到时候就算文家和柳家真的怀疑了,要互相对质了,也没有证人!其次,让匠人们之间出现不同的表现,说明匠人们不是一伙的,消除柳发昌怀疑匠人团伙作案的心思;再次,由大台柱揭发刘狗剩作祟,也可以消除柳发昌心中对算命先生跟匠人们是一伙的怀疑。一石三鸟!
大台柱跟着柳发昌回到柳家之后,先是让柳发昌查问家里的仆从,看近来有没有什么闲杂人员在柳家附近逗留徘徊。
很快,就有家里人回报:“看见过文家的管家还有下人来晃荡过几次!”
柳发昌立即上了心,又找来匠人们,逐个问话,关键是问那个潜逃的匠人刘狗剩之前都有什么异常举动。
匠人们都是事先得了话,有人推说什么都不知道,有人说曾经看见刘狗剩晚上偷偷溜出去过好几次,还有人说看见刘狗剩是往西边去了……
于是,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一切,似乎是跟文家有关联!
再派人继续查下去,柳发昌很快就得到消息,前几天文彦莱请了一个道士,在家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么勾当。
大台柱立即说:“不用讲了,柳老爷,那个要害你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文彦莱!在他背后支招的人肯定就是那个道士!我说的,等闲人士,哪有这般本事!”
其实都是大台柱他自己。
柳发昌气的两眼冒火,大骂文彦莱:“这个文彦莱太不是东西了!居然能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买通匠人来害我!”
大台柱说:“你们两家的情况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方压倒东风,谁都想独占鳌头,把另一家给挤垮,好成为这文柳镇第一大户!明里不行,就只能暗中出招了,恰好你家在翻修宅子,这就给了文彦莱可乘之机!平时他也逮不着这好机会啊。柳老爷,那文彦莱身后既然有高人坐镇,我怀疑他下的阴招不可能就这一个。”
柳发昌头疼道:“刘狗剩跑了,谁知道他都动了什么手脚?要不咱们直接找文彦莱对质?或者抓住那个道士?”
“呵呵……”大台柱一阵冷笑,心中暗骂柳发昌遇了事儿也是个傻缺,那个道士就是老子,现在坐在你这里当算命先生,你往哪里抓去?嘴上说道:“柳老爷您可真是实诚人!你去找文彦莱对质,他能承认?那个道士现在也不在文彦莱府上了吧?这天下那么大,你去哪儿抓一个游方的道士?”
柳发昌完全没了主意:“先生您说该怎么办?”
“没什么好怕的。”大台柱说:“既然我跟你回来了,那就是要替你消灾的!我看那匠头心地还算不错,你让他跟着我,逐一排查这宅子,一块砖头、一片瓦、一根椽子都不放过!”
“好!”现在是大台柱说什么,柳发昌就听什么。
大台柱就带着匠头仔仔细细排查起来了,柳发昌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赏了大台柱,又要赏匠头,心中对人家还感激涕零。而他受的这窝囊气,自然全都算到文彦莱头上了!
柳发昌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面,他是希望算命先生和匠头能找着点什么,另一方面,却又害怕算命先生和匠头找到什么害人的东西。
一天过去了,管家过来对柳发昌说:“先生请老爷去祠堂一趟!”
“祠堂?”柳发昌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当下急匆匆就跟着管家去了祠堂。
第二十九章扎木偶,浇草人
到了祠堂以后,柳发昌看见算命先生和匠头都是一脸沉重的表情,就好像是哀悼柳发昌痛失双亲一样,柳发昌心里打鼓,战战兢兢的问:“两位师傅,怎么了?”
大台柱叹一口气,说:“你看看这供桌吧。”
大台柱指了指摆放柳发昌列祖列宗牌位的供桌。
柳发昌看了看那供桌,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诧异道:“这,这供桌怎么了?”
大台柱提醒道:“看看桌子腿儿。”
柳发昌蹲下身子,仔细一看那供桌的腿,发现不对了——供桌的腿像是被人才锯过!
柳发昌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供桌的桌子腿儿给锯了一截?”
匠头默默地递给柳发昌一柄尺子,说:“东家,这是丁兰尺,专门用在测量阴宅、祠堂、供桌的建造设计……您还是自己量量这供桌的尺寸吧。”
柳发昌对丁兰尺也知道些门道,狐疑地接过了尺子,开始量供桌,结果量到底,他的脸白了——供桌的高度,几尺子量下来,对准的刻度,不偏不倚,竟是个“死”字!
柳发昌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浑身都抖起来了!
在那个宗法观念还特别深入人心的时代,特别是对于豪门大户来说,祠堂里的任何东西,包括一草一木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那是整个家族的信仰和尊严所在,也是整个家族兴旺衰败的关键!
这倒好,供桌让人给锯了不说,连尺寸都改到死字儿上了!这是成心要断一家人的活路啊!
“我,我,我……”柳发昌一连喊了几个“我”,最终狂吼一声:“我去找文彦莱那狗娘养的拼命!”
大台柱没有拦,这差不多等于说是挖了人家的祖坟了,再不让发泄发泄,非憋死不可!
而且大台柱有恃无恐,柳发昌去跟文彦莱吵,肯定是两人互相指责,互相叫骂,到最后,谁也讲不出个道理来。
柳发昌发了疯似的跑到文家,门房一看柳老爷今天的脸色不对啊,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柳发昌就蹿进院子里,“嗷”的一声就骂开了:“文彦莱,你娘了个XX的给老子滚出来!”
文彦莱听见有人跑到自己家里问候自己老母亲了,都有些懵了,再一听,是柳发昌的声音,那个气啊,完全是不打一处来,也从屋里冲了出来:“柳发昌老狗,你娘的你是吃屎了吧!你嚎什么丧!”
“我嚎你全家的丧!”柳发昌看见文彦莱出现,一个恶狗扑食,就冲了上去,完全一副要掐死文彦莱的势头,文家的家人见势不妙,赶紧拉住柳发昌,柳发昌其状如疯,喊道:“文彦莱,你买通我家的匠人,干些缺德的事情,也不怕生孙子没屁眼!”
柳发昌还不算糊涂,知道文彦莱的儿子已经使用菊花很多年了,孙子还没生出来,所以直接咒人家的孙子。
文彦莱一听柳发昌的话,知道事情败露了,也发作出来了:“你还有脸说!柳发昌,我没跟你算账就够你的了!你还恶人先告状,找上门来了!我问你,我家的皮货为什么被土匪给劫了?我娘为什么睡不着觉?头疼心疼?”
“你家皮货被土匪劫了,关我屁事!”柳发昌听得莫名其妙,回的歹毒无比:“你娘睡不着觉,那是想汉子了!你问我干毛!我又不是你爹!”
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当着全家老小的面,辱及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