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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此刻一排伏在一块大岩石上,眼见斑衣神童的身法这等轻灵神速,皆不由感到暗暗佩服。
众人都静静的等侯着,每个人的眼睛都直睁睁地望着谷口,焦灼的等侯着斑衣神童返回。
时间一点点地往後溜过去,但是在等侯中,时间彷佛过得特别慢。
孔素棠迅速接口道:「还是我进去比较妥当,至於十绝谷中地形道路,我可以把重要的地方,简单画出来,你们大家岂不全明了了!」
说完,立刻在地上取了一块石头,俯身在地上画起来,口中一面解释着方向道路,并指点出,哪些地方比较重要,哪些地方是十绝谷徒众的居住地,那一些房子是神秘的禁区。
指点完了,立刻起身道:「小妹也以二个时辰为限,决定探到消息立刻回来。」
说完,身形一溜,已疾掠而起,闪闪躲躲,向十绝谷跃去。
众人眼见孔素棠人影消失,默然无语,再度静静等侯起来。
星月微偏。
正是四更。
但是第二个进去的孔素棠,却也像斑衣神童一般,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尤其令人奇怪的是,十绝谷口,始终看不到一点动静,就是连谷中也没有什么异样,那种清冷沉寂的气氛,更显示出一份神秘及诡奇!
难道孔素棠也陷入敌手了?
每个人心中沉甸甸地,不约而同地有着一种问号,但是表面上却看不出一点迹象。
公孙小凤这次耐不住了,低声道:「孔掌门不出来,只有轮到我了!」
刚要起身,悟果倏然道:「且慢!」
公孙小凤秀目一侧道:「小和尚有什么话说?」
悟果沉肃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现在去不得!」
公孙小凤柳眉一挑道:「我为什么不能去?」
病仙女插口道:「悟果掌门人之言不错,现在已经四更,一过五更,天就大亮,短短一个时辰中,你怎能摸索得到,要去也只好等明夜了。」
公孙小凤那里肯听,忙道:「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哪能等到明夜,我保险一个时辰回来,不成明夜再去。」
话一说完,也不等其余人表示,身形一提,已掠出七丈,直扑十绝谷口。
悟果眼见阻拦不住,低诵一声佛号,道:「刚愎自用,又是一劫!」
北星小道士接口道:「应劫只在早晚,如果公孙女施主也不出来,看来明夜,我们都得进去了。」
他说着,目光侧扫,只见留下了悟果和徐琚,还有「病仙女」,连带自己,剩下了四人,想起洞中还有二个不生不死的葫芦童及玩铃童,禁不住一声长叹!
这时,四人都伏在谷外,再度静静等侯,可是他们的心中,却是低沉得无法再低沉了。
对於公孙小凤的进谷,他们四人已不敢抱什么希望,只是不得不等罢了。
天色更加黯了。
黎明前的天色是向来黑暗的。
星月渐渐隐没,只留下呼呼夜风,划过空际,响起一阵如哭如诉的声音。
黑暗中,只听「病仙女」轻叹一声道:「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五更了,假如公孙小妹也一去不返,我们该怎么办?」
徐琚一直未曾言语,此刻接口道:「那只有等明夜,咱们一齐进去。」
病仙女厌厌叹道:「都进去,那萧、牛二位掌门躺在山洞中,谁去照顾?」
「这……」
徐琚不禁一呆。
悟果小和尚摇摇头道:「如公孙女施主再不出来,我们不能再自投罗网了!」
北星道:「以道兄之言,难道另外有什么好的办法?」
悟果叹道:「除非只有再去惊动天羽老前辈!」
徐琚心中蓦地一阵兴奋道:「对,咱们怎会把他老人家忘了!」
病仙女叹息一声,道:「前几天我们还决议过不再惊动他老人家,现在又去,真是不好意思。」
北星叹道:「情势已经如此,哪能顾得了这许多,唉!早晚还是要惊动天羽老前辈,萧、牛二位伤势那时如请天羽老前辈查看一下,也不会闹到现在,变成这种结果了。」
悟果小和尚低诵一声佛号道:「话不是如此说,一饮一啄,皆由前定,此事岂可强求。」
病仙女厌厌地道:「小和尚,你还是等到了少林寺,大开佛门,做了真正掌门再说吧,现在这种话实在令人听得心烦。」
悟果脸色一红,默然无语,於是一切又归复了沉寂。
五更到了。
天色已慢慢转成灰色。
谷外四人,静静等了一夜,此刻见谷口依然平静沉寂,公孙小凤果然没有出来,不由皆暗叹一口气。
他们皆感到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似乎进去的人,都凶多吉少。
晨曦微曙,北星首先黯然道:「天亮了,我们等在这裏,也不是办法,好歹回山洞再说。」
悟果也悄然起立道:「北星道友,贫僧认为,此刻不如直赴韬光洞,面谒天羽老前辈。」
病仙女一对秀目,依然朝十绝谷方向望着,此刻道:「天尚未亮,咱们再等片刻看看。」
她与公孙小凤感情深厚,犹抱着一丝希望。
北星及悟果自然不好意思拂逆,就在岩石後静立仰思起来。
徐琚与「病仙女」早已心心相印,见她不起身离开,也只好陪伴一旁。
就在这时,十绝谷口,倏然闪出一条人影,在晨曦中,如飞向谷外疾泻而来。
徐琚首先精神一振,轻喊道:「有人出来了!」
岩石後的悟果及北星同时心中一震,低询道:「是谁?」
急忙伏身岩石上,向谷口道路望去,果见一条人影,在晨雾中飞掠。
那人影奔的却不是四人藏身方向,而是朝着山洞那条路。
待四人看清人影後,不由齐声惊呼道:「啊!是他……」
范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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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原来是那位冒充张三,在十绝谷卧底的南海掌门人宇内樵子。
徐琚首先一跃而起,疾呼道:「展大哥,小弟们在此!」
病仙女和北星小道士、悟果三人,也纷纷现身。
宇内樵子久走江湖,耳目灵聪,顿时听出是谁,足下微停,朝大家近日所居的秘洞方向一指道:「咱们回去再说!」
看情形,分明是有紧要的消息。
於是众人赶忙随同离开谷口。
不一刻,就返回秘洞。
眼见玩铃童萧士麟,和葫芦童牛千里依旧昏迷不醒。
所擒的卞无邪,亦未失去。
宇内樵子似乎略为放心,轻轻一叹道:「诸位既中人家诱敌之计,又如此倾巢而出,难道不怕萧、牛两个小兄弟,重被彼辈擒去么?」
这话确是不错。
病仙女不由和徐琚对看了一眼,自觉不曾尽到守护之贵,满面羞惭,低头不语。
悟果小和尚马上合掌恭答道:「展大哥教训的是!」
北星小道土轻喟道:「咱们这回为了关心盟主安危,确是忒以轻举妄动!」
如今这班小掌门,屡经危难,已不像过去那样一味意气用事,谁也不服谁了。
宇内樵子亦着眼大局,当仁不让,以老大哥自居,处处直说。
半晌,病仙女才忍不住幽幽一叹,抬脸问道:「展大哥,咱们盟主可是真遇险了?」
宇内樵子摇摇头道:「宗兄弟功力高强,机智绝伦,谁能奈何了他。」
此言一出,病仙女和徐琚顿感精神一振。
悟果小和尚,兴奋的合掌道:「阿弥陀佛,这就好了!」
北星小道土急问道:「还有顾兄、孔掌门,和公孙小妹妹呢?」
宇内樵子立将所见,以及由春花、秋月口中所得消息详细说了一遍。
宗岳仍在「神仙居」,丝毫无恙。
斑衣神童顾大可和孔素棠二人,一个是仗有无上的轻功,未为敌人所擒。一个是轻车熟道,深入重地,恰好全被宇内樵子发现,掩护进入库房地窖,把他们分别扮成杂役和「神仙居」使女夏心,一同卧底,接应宗岳。
惟有公孙小凤,情急莽撞,入伏遭擒。
宇内樵子说完微微一笑,道:「只要这里卞无邪不被敌人夺去,咱们至少可以来个走马换将,把公孙小妹救回。」
病仙女好像已完全放心,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徐琚接口道:「这回咱们绝不能再轻离此间了。」
宇内樵子点点头,马上又扮成黑心张三的模样,谆嘱了几句,匆匆别去。
不料刚刚回到十绝谷地窖,便听一个婢女的口音,在上急呼道:「张老黑,十公主命你快选几瓶陈年的藏春酒送来。」
同时身在神仙居的宗岳,正由爱侣孔素棠所扮的侍女夏心,和春花秋月二婢,在外守护,歇息不久,朦胧中,忽觉一阵温香飘来,有人吃吃低笑道:「我来传你解穴之法啦!」
此际虽然天光已经大亮,但在室中重帘綉幕之下,视线依旧不甚明朗。
宗岳猛睁眼,却见乃是十公主阴如花,云鬓新整,杏脸含春,身披一件若有若无的轻纱,双峯隐隐,玉股如雪,妙相毕呈的俏立在自己床前。
不知她何时从何处入室?
这种阵仗忒以撩人!
宗岳不禁看得心头一震,俊脸飞红,慌不迭收摄神志,轻叱道:「你这丫头,怎的这般无耻?」
并且一翻身,就准备下床。
那知阴如花竟咯咯一笑,挺起酥胸拦住,眉目传情,嗲声道:「咦!难道你不要我传解穴法了么?」
更佯嗔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何见不得人,你这无耻二字,可要还我一个公道!」
宗岳怒道:「胡说!」
阴如花又咯咯一笑道:「呆子!解穴法出之於五阴真经七九两篇,我不这般模样,怎生能传呢?」
尤其这丫头,在床前连说带笑,腰肢款摆,那一对新剥的鸡头,忽左忽右,宛如两只半熟的苹果,在花枝上招展,不!根本就是两座火山,喷出热腾腾的气息,散发如兰似麝的甜香,使人蚀骨销魂。
宗岳越是不敢逼视,惟恐触到,越就无隙下地,满面尴尬。
阴如花彷佛极端欣赏眼前人这种窘态,娇笑道:「我这是好意呀,到底你学不学呀?」
宗岳喝道:「快滚!」
阴如花仍然毫无愠色,笑问道:「你不觉得有些喧宾夺主么?此间本是我的綉房,知道不知道?」
立又吐气如兰悄声道:「咱们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精擅五阳神功,我已尽得五阴真传,假如结成连理,此後武林中便惟你独尊,领袖群伦,该有多好?」
宗岳冷笑道:「哼!那岂不江湖上从此没了十绝老魔的份么?」
阴如花螓首连点,媚目流波道:「当然,这就叫做一代新人换旧人嘛!」
她似乎对乃师一些都不忌惮。
这时室外乔妆的孔素棠,好不为个郎担忧!
文士仪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窗口窃听,倏地面含忿色,高呼道:「十妹,愚兄有要事奉告!」
这一喊恰巧为宗岳解了围。
但见室门陡然洞开。
阴如花已经穿上一件罗衫,满脸不快问道:「有什么话快说!」
文土仪先看了正在整衣的宗岳一眼,然後才奸笑答道:「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
阴如花不耐地高叱,冷笑道:「你的责任尽到了没有?」
这丫头威风十足。
文士仪不由现出惶恐之容,嚅涩的答道:「昨晚拿了一个姓公孙的小丫头!」
「不已经派人来报了么,快说要事呀!」
「愚兄是怕十妹上了这姓宗的小子的当,特来……」
其实这恶徒,乃是垂涎阴如花美色,想作入幕之宾,惟恐宗岳拔了头筹,暗中吃上飞醋,所以借故前来破坏好事。
宗岳不屑地冷笑了—声。
谁知阴如花不知为了何故,更未待语毕,便身出如风,先左右开弓,在文士仪腮帮子上掴了两掌,然後叱道:「我还不如你?」
最是她这种举动,快得有如电光石火,文士仪连闪让都来不及,一时被打的又惧又恨,嘴里急道:「十妹……」
阴如花又一脸秋霜,截住喝道:「蠢材!你未奉我命,擅离职守,放入敌人,还不服么?」
「敌人何在?」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文士仪大吃一惊!马上凝目四顾,心想哪有此事?
良久,仍无发现。
突然阴如花一声冷笑,抬手朝正在室中扮作为宗岳整理枕衾的假夏心一指道:「她是咱们十绝谷之人么?」
此女果是不凡!
她两只寒星般的媚目膘向宗岳道:「这位是谁呀?」
自然经她这一说破,文士仪立刻就认出,怒喝道:「孔素棠,你怎样混进本谷?」
宗岳微哂道:「这有什么稀奇。」
孔素棠也就不再乔妆,昴然和个郎并肩而立,一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