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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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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殊沉默了一会,忽然间,又恢复了那种无所谓的架势。

“都知道了啊,”她说,“是啊,就是。”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连殊咬了下嘴唇,表情有些惨然。

“也没什么事,你们这么问,估计已经知道不少了。那个时候,都说山里有野人,但是谁也没真的见过,也不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我妈妈进山,被……”

她笑笑:“就是那档子事呗。我爸在寨子里,很晚不见我妈回来,就带人上山去找,就找着了,那时候,野人早跑了。”

罗韧不动声色:“后来,你爸找了猎人?”

“是啊,跟你一样,谁不恨别人动自己老婆?何况还是个畜生。我爸带着人在山里堵,最终堵到了。”

炎红砂插了句:“把他杀了?”

连殊说:“是啊,连杀带剐,割了肉下锅,兴许还捞起来吃过两口——吃两口才解恨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咬着牙,恨意似乎到今日还不解。

罗韧问:“然后呢?”

连殊苦笑:“本来,大家伙都希望,事情就这样过去。我爸挺爱我妈的,没嫌弃她,就希望日子还能好好的过,谁知道,后来我妈怀孕了。”

“开始也没往坏处想,都希望是我爸的,不想再折腾。谁知道,孩子一落地……”

她咯咯笑起来,笑的很惨:“那种做不了假的,一生下来身上就带着毛,一看就是那畜生的种。我爸受不了,跟我妈说,下不了手掐死的话,就扔掉,远远地扔山里去。”

“我妈说,她自己扔。”

她眼泪落下来。

炎红砂叹了口气,女孩子毕竟心软,纸巾攥在手里,想帮连殊擦一下眼泪,忽然想到木代,手一攥,心又硬回来了。

连殊吸了吸鼻子,努力做出无所谓的模样:“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没舍得扔,她居然能偷偷地,把那个小野人藏在附近……”

罗韧问:“你爸发现了?”

“我先发现的。我那时候年纪小,爱黏着我妈,我妈估计也觉得我人小,不懂事,有时候,还带上我。”

“小野人年纪比我小,但块头长的比我大,也不会讲话,我开始有点害怕,后来玩熟了就不怕了,经常跟着我妈去找她玩,和她一起采果子,教她画画儿……”

听到这里,曹严华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看了一眼一万三:所以那个野人对一万三好,并不是因为什么“艺术是无国界的”,或者赏识一万三的才华,根由居然是因为连殊吗?

连殊教野人画画儿。

“可是,世上的事,没有能瞒那么紧的,我爸渐渐发现不对了,他有一次套我的话,我就说了,说了之后……”

她苦笑:“这个家,就从那时候开始散了,总在吵,可我爸在外人面前,还是会帮我妈瞒着……”

“我觉得我爸挺可怜的,是的,我那时候小,五六岁,可是你们别以为小孩子就不懂事,条条道道,心里清楚的很。我越同情我爸,我就越恨我妈,恨那个小杂种。有好多次,我都想把事情嚷嚷出来,寨子里是老族长管事,老族长说一,别人不说二的,但是我妈吓唬我,我要是说了,她一定狠狠打我。”

罗韧看她:“你最后还是想到了法子,是不是?”

连殊冷笑:“我妈经常嘱咐那个小杂种,别到村里去,别见着人,不准露面儿,我听在耳朵里了。”

“后来有一天,让我瞅了个机会,我妈去挖药材,放我和那个小杂种一起玩,我拈了个野蘑菇在嘴里嚼,然后……”

一万三脑子忽然一炸,神经质似的跨前一步:“然后,你装着中毒,是不是?”

连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是纳闷他为什么会知道:“我装着肚子疼,我听村里人说过,有些野蘑菇不能吃,吃了会疼的满地打滚,吐白沫,还会死人。我就装着我要死了,我一直指村子,比比划划说我要回去。那小杂种吓坏了,一时间又找不到我妈,它就把我送回去了,又拖又拽又抱的……”

“结果你也可以猜到的,它在村子里露面了,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出来撵,它慌不择路的,跑掉了,谁都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现时现地,她依然得意。

罗韧说:“那时候你才六岁。”

连殊防御似的,脸色忽然狰狞:“六岁又怎么样?”

“我现在都不后悔,我没有做错。错的是我妈!她有家庭、有老公、有孩子,她被一个畜生强暴,她发的什么母性去管那个小杂种?我的家都要散了!我爸没用,不出手,就该我做点什么,把那个小杂种赶走,赶的远远的才好!”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透过竹帘的缝打在她的脸上,一横一横,一明一暗。

她神经质似的念叨:“是她错,那个女人错!”

“后来呢?”

“后来我妈采药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当时她没吭声,那天晚上,我爸喝了很多酒,睡死了。我记得……”

她笑:“我记得,半夜的时候,下起雨了,我妈挎了个篮子,往里头放吃的,我从床上下来,盯着她看,她没看见我,收拾好了去开门闩,我一下子冲上去,抱了她腿,不让她去。”

“我妈哄我,她说,最近山里来了队外人,一直在林子里挖什么东西,如果让他们看到小野人,一定会把它打死的。她不放心,要出去找……”

“她让我在家里等着,说找着了,她就回来……”

炎红砂瑟缩了一下,问她:“再也没回来是吗?”

“再也没回来。”

她沉默了很久,就在炎红砂以为这个故事已经戛然而止的时候,连殊又说话了。

“后来过了几年,寨子里的人陆续往外搬,半是因为山里不好讨生活,半是因为又有关于野人的传闻。我们家算是最后一批,那一年,我生日的时候,早上开门,在门口看见有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那块沉底的胭脂琥珀上。

“是一个布头缝的,针脚拙劣的扫晴娘,还有一块琥珀。”

“那个扫晴娘,我一看,就知道是我妈缝的。因为寨子里的扫晴娘,大多是用纸剪的,只有我妈,她布头活好,喜欢缝布娃娃扫晴娘什么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她的针线活退步的那么厉害,但是我一看,就知道是她。干嘛还回来呢?当初她抛下我们去跟那个小杂种过,还回来干嘛?”

“我跟我爸说,我们也搬吧,这寨子,我再也不想待了。”

“走的那天,我总觉得她就藏在林子里看,经过寨子中央那口水井的时候,我把那个扫晴娘给扔了,我想让她知道,我不稀罕。”

罗韧说:“琥珀反而没扔?”

连殊有些恍惚。

“本来是想扔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带到脖子上,就一直带着了。就好像今天……鬼使神差的,我做了一些事,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做了。”

☆、【番外】

连殊追溯不出跟木代出事有关的记忆。

只是说,罗韧他们没回来时,她是去过郑伯那一两次的,每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目光总会被二楼尽头处的那间房吸引。

不过非请勿入的礼仪她是懂的,每次只多看两眼,并不逾矩,但是前一天早上,刚迈进院子,就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推搡着,不由自主。

站到那口鱼缸前的时候,胸前的胭脂琥珀一片温热柔软,她脑子里,只盘桓着一个念头。

罗韧问她:“什么念头?”

连殊怕罗韧发怒,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

“想把……木代吊死。”

罗韧没有吭声,“吊”是第三根凶简的简言,是那个女人的死法,也是炎老头的归宿。

连殊想把木代吊死,木代的脖子上有勒痕,但木代最终是被车撞,中间发生了一些事,连殊不记得,木代可能记得——如果她醒过来的话。

罗韧示意炎红砂给连殊松缚。

连殊不明所以,揉着手腕站在当地,罗韧侧了侧身,说:“你走吧。”

就这样,放过她了?连殊难以置信,但她还是跌跌撞撞着立刻往外走,一万三帮她开的门,外头的阳光大盛,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曹严华看着连殊的背影,有点不相信罗韧就这么不再追究了:“小罗哥,这就算了?”

罗韧说:“警察会找她的。”

警察会找她的,她是最后一个跟木代在一起的人,墙纸买卖那家的店主和送货司机都可以作证,她是把昏迷的木代带下车的人,她亲手把绳索套上了木代的脖子,她可以忘记发生了什么,但做过的事,件件留痕,可能有目击者,可能有影像记录,最大的嫌疑都指向她。

她或者是谋杀未遂的凶犯,或者是精神错乱的危险分子,不可能全身而退。

曹严华有些忐忑:“那……小罗哥,她要是跟警察说,你逼问她……”

“我是伤者男朋友,一时冲动,警察可以理解。”

“那……”

这么问似乎有点自私,但曹严华还是觉得问出来了心里踏实:“她要是也把我们咬进来……”

罗韧笑了笑:“她的话警察会信吗?她还一口咬定自己没伤害木代呢。”

曹严华怔怔的,觉得有一线凉气在脊背上爬,罗韧还交代了些什么,诸如自己要回医院,让炎红砂帮忙把最后一块胭脂琥珀归位等等,他一点都没听进去。

直到罗韧走远了,他才抖抽了一下,碰了碰一万三的胳膊,说:“三三兄,说真的,我现在对小罗哥……有点怵头。”

一万三说:“你以后少惹他就对了。”

曹严华不大懂:“为什么?你知道什么?”

一万三沉默,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去五珠村的路上,他无意中听到的罗韧打的电话。

——“那棉兰老岛那边呢?”

他含糊地回复曹严华:“反正,少惹他就对了。”

赶的很巧,到医院时,正是探视时间。

医院规定的探视时间是一个小时,但人没有苏醒,探一个小时和一分钟的结果是一样的,张叔陪着木代坐了会,跟她说已经联系上霍子红了,红姨会尽快回来看她,她一定要坚强、振作,早日康复。

自己都觉得像是电视上学来的套话,空洞乏味。

边上的护士和善地提醒: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跟伤者多说一些话,以往的经验证明,亲人或者爱人的鼓励,会给伤者注入不少的力量。

张叔很清楚,自己既不是亲人,也跟爱人沾不上边。

他知道罗韧在外面等着,所以,出来换了罗韧。

罗韧在病床边坐下来。

木代静静的躺着,睡的安详,鼻息清浅,睫毛随着呼吸轻颤,白皙的面颊上有一块擦痕,可能是被连殊拖倒在地的时候擦到的。

罗韧伸出手去,想摩挲,又收回来。

伤口还没好,碰到了,会疼的吧。

边上的护士提醒他:跟女朋友说说话,比如回忆甜蜜的事情。

罗韧笑了笑,他不想说话,觉得在陌生人的目光注视下说的涕泪四下是件很不妥当的事。

他握住木代的手,静静看她很久,想起好多好多事。

那么可爱的小口袋,他的姑娘,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末了,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时间到了。

罗韧起身,忽然想到什么,从插袋里抽出那把带皮套的刀子,问护士:“这个可以放在这吗?”

护士拿过来检查了一下,看到是刀子,眉头皱了皱,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出门的时候,罗韧回头,看到护士动作很轻地把刀子掖到了床褥的下头。

张叔在病房外头坐着,看到罗韧出来,有些木然的抬了下头。

罗韧挨着他坐下:“联系上霍子红了吗?”

“联系……给她打了电话,没回。发短信了,情况说明,她看到了,应该会回……”

张叔语无伦次,垂在边上的手微微发抖,比他还紧张。

罗韧想,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经不起这类事情的冲撞。

他安慰张叔:“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相信木代会醒过来的。”

他说的笃定,他相信有一些事情,哪怕不确定,你也必须抱着强迫的心态去迫使它发生,如果连你自己也犹疑,这种情绪会传染给全世界,也许到时候,木代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他又说了一次:“她会醒的。”

张叔说:“嗯。”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目光迷散,眼睛里偶尔掠过后怕和不确定,像是怕和罗韧对视,不自在地转过了脸去。

之前,在医生办公室,他一个劲的追问:“撞到头了是吗?是撞到头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医生反问他:“你指的不好的事是什么?比如呢,失忆?”

张叔有点恍惚,他不确定那件事如果发生,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是,如果现状让人满意,人总是想维持现状的。

连殊的那块胭脂琥珀入水。

意料之中的,第三根凶简的剑拔弩张渐渐偃息,竹简的轮廓渐渐鲜明,字迹开始清晰,随之发生变化的,是围匝一圈的凤凰,淡色转浓,长长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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