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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也不能真穿自己身上啊,我笑道:“经衣怎么了?你也是道家子弟,我就不信你不能穿经衣,慕容春,别忘了我师傅是张青山,哥们是龙虎山的传人,这点门道还是懂的,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个大老爷们真要穿身上了,我都看不起自己,还是你穿。”
我伸手把经衣递给慕容春,慕容春却冷静的看着我,很是严肃,对我道:“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听我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我不是不听你的,可哥们也是有尊严的啊,我要是穿上了,算是怎么回事?慕容春,不是我矫情,别的事我都听你的,这衣服就穿在你身上,你看如何?”
慕容春还是没接我手中的经衣,哥们很是有点无奈,刚要在劝,右边突然传来一阵怪笑,咯咯……如同女子的笑声,虽然很轻微,还是清晰的传进了我俩耳朵,哥们一惊,伸手去抓慕容春,想把经衣给她,慕容春却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对我道:“薛伟,我没想让你一辈子都听我的,可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穿上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出了慕容春话里的凄楚,像是我不听她话,不穿上这件经衣,她很伤心,哥们楞了下,觉得这个时候实在没必要跟她较劲,也没必要矫情,她都这么说了,那就套上吧,反正哥们肯定会拼命的打头阵,保护好她。
想明白了,我无奈套上经衣,去追慕容春,我俩顺石道走了不到一百米,前面突然响起一连串砰砰砰……的响声,两侧墙壁上,突然多了很多火把,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点燃了起来,而在前方,空间宽阔了起来,但最醒目的却是一口巨大的青石棺材,棺材上面坐着一个身穿红色古装的女子。
第二百六十九章龙穴
或许是受盗墓小说的影响,没来龙头山之前,我一直以为龙穴中有地宫,有珍宝,有壮观的建筑,有尸蟞,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到了龙头山才知道,其实没那么玄幻,或许是那个年代爱新觉罗家实力有限,龙穴里面一切都显得很粗糙,粗糙的有点惨不忍睹。
连祖先葬身的棺材,都是一口石头的棺材,虽然很大,很壮观,可那也只是口石棺材,前面空间看上去挺大,也不过一个礼堂般大小,但其中却有奇异之处,四周石壁上面涌动的黑气汇聚到山洞顶端上方一个巨大的铜镜中,铜镜镜面亮白如冰,黑气在铜镜之中流转,凝结成无色无味的水滴,一滴滴低落进左侧一方小小的池塘。
说是池塘,其实就是个水池子,四周是粗糙的石头,跟个小澡堂子似的,那池子依托地气,汇聚百阴,凝阴成水,满清龙气早就绝了,龙头山上的阴气却是越来越盛,被汇聚于此,怪不得龙头山阴阳错乱,原因都在那个池子里,我不理解的是,没有人提到过龙穴之中有个池子啊,那这个池子是先天的还是有人建造的?
龙穴里的景象出乎了我的预料,但最让我震惊的,还是那个坐在棺材上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类似旗袍的装束,却有不同,鲜红鲜红的,有点嫁衣的模样,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尽管如此,却是美的不可方物,那是一种妖异的美丽,让人胆战心惊,却又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这就是东哥?保养的也太特妈好了吧?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她是怎么做到的?哥们震惊于东哥的栩栩如生,慕容春却是全身一颤,死死盯着棺材上的东哥,手抓到了药箱,我见她从药箱里取出一排银针,猛地向前一跃,手中银针脱手而出,高声喊道:“动手!”
现实跟幻想差距总是很大的,没来龙头山之前,我想过无数次来了之后的情形,在我想来,肯定要比在牌坊村更加凶险,各种阻碍,各种艰难艰辛,各种生死转折才能进入龙穴,然后是一场很惨烈的大战……现实却是,龙头山的确是比牌坊村的坟局更诡异莫测,但跟我想的却大有差距,虽然也有艰难曲折,相对来说却很顺利就进到了龙穴,起码比我预想的要顺利。
见到了东哥,什么法术也没用,都不带商量的,慕容春强横的冲上去就动手……也真没谁了,她的莽撞让我有些诧异,根本没功夫多想,手中黄符朝着石棺上的东哥甩了出去,在黄符甩出去的一刻,我看到端坐在石棺上的东哥腹部突然鼓动了一下。
这一下鼓动,像是蛤蟆吸气,猛地就膨胀了起来,可也就是这一鼓动,四周的空气突然翻滚起来,此处的温度,猛然提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空气炸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然后我就看见慕容春甩出去的银针和我的黄符,在东哥面前一指的距离停住了,悬浮在了空中。
咯咯……东哥喉咙里发出声音,像是老母鸡的叫声,更像是嘲笑,十分的难听,慕容春高声念诵咒语:“太虚玄妙神,空洞幽元君。生于眇莽中,运化标玄根。淡漠居正性,返照灭邪氛。消魔却害除,冲融和至真。昭昭智慧锋,威化比妖群……”
咒语声中,从药箱里掏出把药粉朝着东哥撒了出去,东哥嘴里仍是发出咯咯……类似的笑声,腹部又是鼓了一鼓,药粉突然就炸裂开,东哥身上散发出来无与伦比的瘟煞力道,冲击的我站都站不稳。
东哥身上的瘟煞气息太过惊人,说实话,哥们就算掉进忘川河里,都没有东哥身上散发的瘟气带给我的感觉强烈,我和慕容春跟她差的太远,到现在为止,东哥还是坐在石棺上没动,即使这样,哥们也感觉对方对妖魔更加可怕,而我更相信,凭我和慕容春,别说拿下成了旱魃的东哥,恐怕连近身都难。
来之前,我就知道旱魃厉害,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差距有多大,才知道旱魃有多可怕,传说,宋真宗时,旱魃作怪,竭盐池之水。真宗求助于张天师,天师就派关羽去降伏。关羽苦战七天,降伏了妖魔。真宗感其神力,封为“义勇武安王”。
关帝都战了七天七夜才拿下个旱魃……我和慕容春何德何能?何况又如此莽撞,哥们想去拽慕容春,先暂避锋芒,就算不得不死,也得拼个两败俱伤吧?这么莽撞,纯粹是送死,让我没想到的是,慕容春已经疯癫,还没等我拽住她,端起了药箱朝着东哥砸了过去。
药箱毫无例外的在东哥面前悬空停住,慕容春却有后招,掐了个手决对准药箱一指,咒语念的无比快速,急急如律令出口,药箱猛地炸裂开,各种五颜六色的药粉以及黄符,在冲击下,轰然四散。
药粉弥漫开,遮挡住了视线,哥们拽出道经师宝印向前猛冲,刚冲出去,一点黄色的光芒在弥漫的药粉中朝慕容春身上一闪,哥们急忙去拍,却拍了个空,慕容春整个人跟电击了一样突然停住,那一点黄色的光芒,在慕容春身上轰然炸裂,鹅蛋黄般的光焰,四面分开,犹如夜空中一朵璀璨的烟火,湛然开放,又在瞬间消失。
慕容春身躯发出滋滋……的怪音,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燎起大片水泡,且有不断扩张的趋势。健康的身体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水泡爆裂开来,黄色的液体四溅,如此短的瞬间,慕容春的身躯竟然开始腐烂。
眼见这变故,哥们心都凉了半截,脱下身上的经衣,朝慕容春身上一套,吼……的一声冲向东哥。到了这一步了,拼命吧,我心里保佑着慕容春没事,想着要是能快速解决了东哥,慕容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虽然这一线生机渺小的可怜,怒吼当中,我高声念诵雷咒,却被一股温热的力道阻挡住,空气中扭曲着不规则的波纹,一切物象均变得奇形怪状。连东哥看上去都不例外,一张脸在扭曲的空气中变得更加妖异。
这股力量感觉上似乎并不强烈,却让我每向前一步都无比艰难,哥们双眼都充血了,玩命的向前硬顶,但是顶到离那口石棺还有五六步距离的时候,却再也顶不动了,这一瞬间,我把一切都抛诸脑后,大声念诵着咒语,那是嘶喊,是不甘:“唵啴哔叱专咤嗫,天皇、地皇、人皇,天人皇、地人皇、人人皇,唵皇帝君,叱唎嗫天阳雷、地阴雷,鬼神无处藏……”
咒语声中,加上哥们拼命,竟然又让我硬顶上去了两步,我举起手中道经师宝印,念诵着咒语,期待满天神佛的保佑,能让我能跟东哥拼命,就在我几乎又要向前一步的时候,身边突然一个人影冲了上来,是慕容春,慕容春身上披着那件经衣,身上却冒着白烟……
她的手中拿着那面铜镜和短剑,念诵着灭瘟疫咒,这一下冲的太猛,竟然让她冲过了我,身上烟气蒸腾,已经没了人样了,哥们看的憨呲欲裂,拼命向前,想着就算死,也特妈得死在慕容春前面,眼见着慕容春手中铜镜散发金光照射在东哥身躯,手中短剑将要刺到东哥的印堂的时候,一动不动的东哥动了,轻轻的挥了挥手。
旱魃,其实就是僵尸,顶级僵尸,可什么僵尸也是僵尸啊,动作不是应该很僵硬吗?东哥身上完全看不到,她就那么轻轻的一挥手,轻柔的像是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然后慕容春整个人就飞了起来,朝着一旁的石壁上飞去,我恍惚看到慕容春身躯在半空中转折了下,噗通!一声掉到了那个澡堂子大小的水池里。
慕容春身受重伤,已然是凶多吉少,哥们眼珠子都红了,悲愤的无以复加,恨不得能跟东哥同归于尽,可身上的力气却在瘟煞的力道下一点点消失,我猛地咬了口舌头,振奋精神,大声念诵咒语,仍是要跟东哥拼命。
终于,又向前顶了一步,我刚要继续,眼前突然多出个红色的影子,正是东哥,她黑色的眼睛毫无感情的看着我,阴寒冰冷,哥们怒吼一声,拼劲了全身的力气,道经师宝印猛地拍出,却没有拍到东哥,道经师宝印如同拍到了空气上,随即我整个人就漂浮了起来。
东哥并没有任何动作,哥们却像是浮萍,随着她的走动漂浮了起来,方向正是那个水池,与此同时,我看到东哥腹部有节奏的在鼓动……鼓动的声音非常沉闷,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我能感觉到东哥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很兴奋。
我终于知道那个池子是干什么的了,那是夺舍用的……也就想到这,哥们就漂浮到了池子上空,我身躯猛地向下一沉,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铁链凌空而来,猛地缠绕住我腰身,使劲向后一拽。
第二百七十章东哥
铁链冰寒无比,彻骨的寒冷,带着勾魂摄魄的法力,惹得我身上激灵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铁链宛如活物,缠住我腰身向后拽去,我感觉身体刚动了一下,随即一股温热的力道传来,一只脚被东哥抓住,突然就动不了啦,整个人悬在池子上方。
我抬头去看,原来是崔判官带着鬼差到了,铁链拿在崔判官的手中,还是面无表情,一副酷酷的模样,鬼差们的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整个山洞笼罩在一层猩红的光芒下,最先动的是黄蜂,这位老兄手里仍是拿着类似捕蜻蜓的网子,挺慎重的一步一步朝着东哥而来。
网子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每靠近东哥一步,网子上就会闪现出一个诡异的符号,符号一个个显现,彷佛活了起来,伴随着莫名的韵律向前延伸,每向前一步便有阴风环绕在黄蜂四周,生成一股独有的风气震荡。
四大阴帅之一的黄蜂果然是名不虚传,还没出手,就已经让人感觉心驰神遥,眼见着黄蜂离东哥也就还有七八步的距离,网子光芒已经连成一片之际,一动不动的东哥撅嘴朝着黄蜂噗的吐了口气。
这一口气,非比寻常,乃是瘟疫煞气,能透体而入,刮骨伤神,人鬼都禁受不住,一口气喷出,跟特妈吹风机的,带出蒸腾热气,黄蜂挥舞手中网子,一道冰寒气息骤然升起,带着勾魂摄魄的力量,搅乱了东哥吹出来的瘟疫煞气,但瘟煞的力道并未就此消失,反而混杂在冰寒之气中,两股寒热的气息彼此气机交缠,我顿时感觉身上时冷时热。
热的时候像是身在开水之中,冷的时候又如同被冻住,极寒极热交叉下,哥们差点昏厥过去,但还是挺住了,念诵护身咒没有晕过去,虽然没晕过去,但也挣扎不得,崔判官手中的铁链拽的我动弹不得,脚被东哥抓住,更是没有反抗的力气。
于是哥们就古怪的悬空在池子上方动弹不得,成了双方争夺的对象,我没心思去管崔判官和东哥的斗法,他俩谁赢了,哥们都没好果子吃,我关心的是慕容春怎么样了,我朝池子下面看去,就见那池子阴寒无比,水却十分清澈,只能看到慕容春头发披散开来,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哥们的一颗心也浮浮沉沉,心疼到了极处,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慕容春在水里翻转过脑袋,朝我看过来,摇摇头……我顿时惊喜无比,那种绝望后的欣喜,没有经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