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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儿的表情有点为难:“高家闹邪已经成为人尽皆知的事儿,现在村民都尽量撇清和我们高家的联系,甚至都不敢从门口过了,我估计没人愿意帮衬咱们。”
我叹了口气:“这事儿关系整个高家庄,并不只是高家的事儿,你跟他们说明白就成。”
“那就更不成了,你傻啊。”幺妹儿说道:“到时候村民肯定认为是高家把祸害带给他们的,肯定会找咱们麻烦的。”
我摸了摸脑袋:“那我就实在是没办法了,你觉得就凭咱们几个,老的老小的小,能挖的出那东西?”
我潜意识中觉得,既然是四大神兽,那肯定得埋的相当深吧。
说不定等我们把四大神兽挖出来,早就给活活累死了。
姬三儿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儿。”
幺妹儿狠狠白了一眼姬三儿:“你当我们高家是聚宝盆啊,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
姬三儿说道:“家大业大的,这么多值钱物件……”
“滚!”幺妹儿踢了姬三儿一脚:“从现在开始,把你的嘴巴闭上,否则我先把你当猴儿给卖出去。”
“见过这么瘦的猴儿吗?抠门的要死,吃个羊腿都唧唧歪歪一上午。”
幺妹儿气坏了,可是又拿姬三儿没办法,只能是咬牙切齿。
我说道:“明天我跟你一块去。这件事事关重大,必须得全力以赴才行。”
毕竟关系到我爷爷,若是不尽全力,将来我肯定会后悔。
不过还没等到天亮,当天晚上,高家庄就出事儿了!
大概是凌晨一点钟左右的时候,我就被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给惊醒。再仔细听,却是什么动静都没了。我还以为是这几天过度劳累产生了幻听,并没有当回事儿,就继续睡觉。
可是没多大会儿的功夫,门却忽然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一个壮汉急促的呼喊声:“小师傅,救命,救命啊。”
“有情况。”我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匆忙跑到门口。
打开门之后,我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壮汉,这人我认识,正是那晚来帮忙的八个壮汉之一。
深更半夜他的到访,让我感觉很纳闷儿:“怎么了?”
那人慌的话都说不全了:“小师傅,救命啊,救命。快去看看我家婆娘吧,深更半夜的,竟然疯了。”
我连连点头:“别着急,咱们现在就去。”
幺妹儿和姬三儿也都被他给惊醒,纷纷跟了上去。
在路上,我才知道这人叫大亮。
来到大亮家,我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门口有水渍。我用手指轻轻一抹,问大亮这水渍怎么来的?
大亮摇摇头,说不知道,然后拽着我就走进了他家。
简陋的正房中,我看见一个农村娘们儿,正一动不动,双目发呆的盯着昏黄的电灯泡。
我莫名其妙的道:“大亮,你婆娘这是怎么了?”
大亮哭丧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这娘们儿不知道去厨房干啥了,我听见一声尖叫,赶紧冲上去瞧了一眼,这娘们儿就变成这幅痴痴呆呆的模样了。哎,你说这事儿怎么这么邪乎呢。”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上去想翻开她的眼皮瞧瞧。人一旦冲了邪物,表现最异常的地方就是眼睛了。
可我的手还没伸过去,那婆娘却忽然仰起头,嘴角一弯,冲我笑了笑。直到这会儿,我才终于发现那婆娘的眼珠子整个都泛白了,没有黑眼珠,脸色惨白,脸部肌肉有些抽搐。
这是被冲身的迹象啊。
我唯恐这东西伤了大家,连连带着大家后退了几步。
我这么一倒退,大亮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大师,我婆娘这是……”
我示意大亮别说话,而我则警觉的盯着大亮婆娘:“你到底是谁?”
大亮一下就愣了:“小师傅,这是我婆娘。”
“儿啊。”那中年妇女的喉咙中竟发出一阵凄厉沙哑,明显是老婆子的声音:“娘过的好惨啊,你给娘烧的香,娘一根也吃不到。”
大亮的表情一下僵了,看得出来,充满了震惊和畏惧:“妈,是你……是你吗?”
“儿啊,你还能听见妈的声音啊。妈饿了,你……你来给我送炷香吧。”那老妇人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凄厉,悲惨。
大亮一下子就给吓哭了:“妈,是我不对,我不该忘了你,不该这么长时间不给您老烧香,我今天就去给您烧香。我一定去给您烧香啊。妈,您别带我走,我还没活够……”
又是一个不孝子。我白了一眼大亮,之前对大亮的同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妈现在又冷又饿,你快来吧。它们要来收你的。”大亮妈诡异森森的笑着,纯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大亮。
大亮被吓坏了,近乎精神崩溃。一个普通人忽然瞧见死去多年的亲人来索命,一般人估计早就给吓晕了。好在大亮阳气正旺,还保持着理智。
行江子,岂容江鬼作祟?
我冷哼一声:“死者已逝,何必扰乱人间安宁。你本乃长江之鬼,为祸人间,就不怕乱了规矩!”
“规矩?”那老婆子冷哼一声:“一个小毛孩,也敢和我讲规矩?今天,凡是在场的都要死。”
幺妹儿终于看不下去了,实际上她早就想出手表现自己。没办法,这就是刻在幺妹儿骨子里的性格,怕是这辈子也难以改变:“高老太,死了就死了,乖乖去投胎,没投胎找我,我能超度了你,没事儿惊抓抓的闹什么?不知道现在高家庄很乱吗?亏你生前我还很敬重你,喊你一声三奶奶。”
“幺妹儿?”那老太冷冷笑着:“依旧是那副火爆脾气。哈哈,告诉你,你也没几年活头了。”
“好。”幺妹儿一把掏出软剑:“今天我就打得你魂飞魄散。”
实在是太冲动了,我拦住幺妹儿,生怕她激怒了老太。我还试图从老太口中撬出一点东西呢。
第七十章出大事了
幺妹儿气不过,只好愤愤的收起剑。
我说道:“高老太,你且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被长江上那群阴兵拘押着?”
高老太愣了一会儿,似乎对“阴兵”两个字,很敏感。
她没有回答,只是表情开始有些惶恐起来。
“看来我猜对了,告诉我,那帮阴兵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把你们这群鬼魂一个个拖到江面?还要放你们来祸害村庄。”我逼问道。
高老太似乎被问的有些心虚,冷哼一声:“我不知道,大亮,记住,妈等着你,到时候多带一些好吃的啊。”
说完,我就发现电灯泡灭了,而大亮的婆娘也是眼睛一闭,咕咚一声就栽倒在地。
我顾不上大亮婆娘,顺着风就跑了出去,试图抓住高老太问个明白。不过高老太毕竟是鬼魂,早就消失的没了踪影,而我也没有开所谓的‘阴阳眼’,并不能追踪到她。
大亮一下扑上去,把媳妇儿抱起来,可劲儿的摇。幺妹儿一脚就踹在大亮屁股上:“晃个屁,你不怕把你媳妇儿晃成白痴?”
大亮立刻停下摇晃。
幺妹儿用软剑在大亮婆娘的脑壳上一阵比划,连我都能感觉到那软剑上带着的团团镇压之气,看来这是高家的秘法:江巫之术了。
“起!”随着幺妹儿一声“起”,大亮婆娘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大亮啊,你个挨千刀的,你妈找上门来了,你也不说声好听的。我差点被你妈给勾走魂儿啊。”
看来大亮婆娘还保存着之前的记忆。
大亮连声劝说:“玉芬,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妈已经被请走了。”
“大亮哟,你媳妇儿差点被你老妈子给夺走性命,你可让我以后咋的活啊。那老太太以前就看我不顺眼,这死了,以后还不得天天来折磨我?”
大亮媳妇儿哭的很伤心,要死要活的,典型的四川泼妇。
“行了玉芬,别哭了,明天一大早咱就去给妈上香。说两句好听的,妈一定不会再来找茬的。”大亮劝道。
“好啊,你个高大亮,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竟然还想给你妈上香?你妈差点夺走我小命,你很感激你妈是不是?哎呀我的天啊,我怎么就碰上你这种没良心的啊,你给你妈上香,让你妈吃饱了,好有力气夺走我性命是不是?呜呜,呜呜。”
玉芬哭的很伤心,弄得大亮都手足无措。
我叹了口气,碰上这一对极品,我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孝有三,他们这就属于三不孝其中之一啊。
“行了。”我训了他们一通:“你们继续吵,我走了。你们晚上最好注意点外边的动静,我知道长江上最近来了一批阴兵,正到处勾人。”
说着,转身就要走。
大亮和他婆娘这才意识到我还在身边,咕咚一声就给我磕头下跪了:“小师傅,别啊,我们两口子能不能活命,可全指望你呢。”
“指望我有个屁用。”我狠狠白了大亮一眼:“还不得你们自救?还想跟高老太对着干,告诉你,你们不可能干的过一个鬼!所以能讨好就尽量去讨好,不要再招惹她老人家了。否则,你们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我一番话,说的大亮连连点头:“嗯,嗯,小师傅,我们知道了,我们明儿个一大早就去给我妈上贡。”
我觉得今天大亮妈应该不会找来了,所以心头也松了口气。对付鬼魂,能不采取极端手段,就尽量不要采取极端手段。毕竟阴魂都有各自的归宿,你把人家灭了,就会沾上因果。
到了下边,是要偿还这因果的,我可不想因果太多,被打入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
大亮对我们千恩万谢,一行人离开大亮家。
不过,闹邪的远远不止这一家。
深更半夜的,我们刚跑出去,就听见一阵叫嚷的声音:“二哥,不好了,快去瞧瞧咱爹吧!咱爹好像……快坚持不住了。”
我一听,就知道其中必然有门道,对幺妹儿说道:“去瞧瞧。”
事关重大,幺妹儿立马点头答应:“走,去瞧瞧。”
说着,主动在前边带路。
可我们还没进这一家,另外一边又传来了声音:“村医,你快去瞧瞧我妈吧,我妈不知道是咋回事儿,一直说胡话,发烧不止……”
果然有问题,我心中暗想着,同时快步进了这一户家中。
众人对幺妹儿和我的到来表示很吃惊,不过随后一阵欣喜。都知道高家是江巫,而我在高家庄也已经开始逐渐闯出了名气,所以众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我俩身上。
因为他们也瞧出来老者的不正常了。
“幺妹儿,小师傅,快来瞧瞧我爹怎么了吧。”那人说道。
我没说话,径直走到老者床前。那老者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不像大亮婆娘那样翻白眼,说明面前这老者并没有被鬼给借了身子。
那老者气喘吁吁,微弱的很,两只眼炯炯有神的望着面前空气:“秀秀啊,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了你十年了。你才肯来见我啊。”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了,你要带我走,我就跟你走好了。别跟咱孩子过不去啊。”
“嗯,你能想明白就好。文文啊,你妈说挖开灶台,往下挖两米左右有个死人棺材,让你们把棺材挪走,冲了咱家的财路了。”
“还有,三嫂子家的墙里头,还用水泥封着一个死小孩儿的遗骨,是以前你三哥玩歪门邪道,从坟墓里挖出来的,你们给他弄走,那小孩儿天天晚上吵的你妈睡不着觉。”
老头儿自言自语,净说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说的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阴风阵阵。
深更半夜的,有个老头儿和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对话,而且说的话还这么玄之又玄,估计一般人早就给吓坏了。
“我爸这是怎么了,小师傅?”文文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我以前就听说,人在将死之时,会有很多死去的亲人朋友来接他。”
我该怎么说呢?因为我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幻觉。我能感受的到四周阴风阵阵,尤其是老头儿床上边的房梁,更是有股冰寒刺骨的感觉,空气似乎还有点小波动。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秀秀”鬼魂吧?
不管有没有,我必须得放手一搏了。既然老爷子看见了那老太太,那我就假设老太太存在好了。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
“老太太。”我冷哼一声:“我掐指一算,老爷子阳寿未尽,年老之后更有旺子孙之象。若现在与世长辞,日后子孙定不能续香火,你希望你家断后吗?”
我这一番话,说的那老爷子紧皱眉头:“秀秀呐,这可是个大师,说的话不能不信。我还有旺子孙之象,唉,我这把老骨头,还不能埋了啊。”
“秀秀,我也不舍得你,可不舍得有啥办法?世道不一样,你再等我十年。”
“哎,走吧走吧,我以后会经常去看你的。”
随后,一阵古怪的阴风吹起,地面上的尘土打了个旋,落在地上。
房间安静下来。
老爷子却早就已经老泪纵横了:“小师傅,我真有旺子孙之象?”
我点点头,拍拍老爷子肩膀:“老爷子,天色不早,赶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