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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这些被伤害的人,又算什么?
他被迫失去的父母亲缘,他被扭曲改变的人生,段飞羽两百年的折磨。半死不活的现状,都算什么?!
徐逆感到心里燃起一股无名火,将他的理智全部烧掉,只剩下毁灭的*!
紫气升起,剑气爆开。整个映月谷都被翻覆。
一道剑气掠出,往昭明剑君飞去。
同样深浓的紫气覆盖下来,阻住了剑气的去势。
徐正站在昭明剑君面前,挡下了这道剑气。
徐逆手腕一翻,紫气逸出,化出紫郢剑,避开徐正。往昭明剑君刺去。
徐正身影一闪,仍旧挡在昭明剑君面前。
这一次,他没有动用剑气,就这么站着。
紫郢剑在他面前停住了,徐逆冷冷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徐正平静地直视着他:“我没有用自己的命威胁你的意思。只是,你要杀他。我没有立场阻止,可我欠他的,就算用自己的命也还不清。如果你非要他的命,我只能先用自己的命还了这份恩情。”
“徐逆!”灵玉紧随而来。
她看了看徐正,又看了看徐逆。说:“如果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
徐逆目光一动,不由地看着她。
灵玉淡定自若,不管他握得怎么紧,迳自从他手中取下紫郢剑。
她握着紫郢剑,指向徐正:“徐正,看在我们的交情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让开,还是不让?”
徐正瞪大眼,张口结舌。好一会儿,他才恢复正常,说道:“我不能让。”
“那好,得罪了。”灵玉一点也不迟疑,手中紫郢剑递了出去。
紫郢剑刚刚触到徐正的胸口,上面紫气大盛,再也刺不下去。
“徐逆?”灵玉转头看着他。
徐正也看着他。
徐逆面沉如水,唤回紫郢剑,头也不回地离开。
灵玉暗暗舒了口气,转回来低声道:“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
徐正哼了一声,撇开头。
灵玉就笑:“还当你真的稳重了,原来是装的。”
“谁装的?”徐正忍不住怒道。
“不是装的最好,你这样子挺像以前的徐逆的,看了好怀念,以后多让我怀念怀念啊!”
“程灵玉!”徐正高声。
灵玉竖起手指:“别这么大声,小心他听见!”看到徐逆化光而去,忙说,“我先走了。你别生他的气,有空去看看段飞羽,就知道他今天怎么了。”
说罢,来去匆匆地飞遁离开。
徐正看着前后离开的两道遁光,幽幽叹了口气。
生气?他怎么会生气?是他对不起徐逆,刚才还利用了他的不忍之心……
“阿正,阿正!”身后,昭明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喊道,“你跑哪里去了?”
“剑君,我在这里。”徐正回身。
回到剑宫,徐逆一甩袖,举手间剑气动荡,殿中的事物全部粉碎。
他心中充满了毁灭的*,恨不得将映月谷拆了,甚至将紫霄剑派全部覆灭,可是,他能做的,仅仅只是打碎这一殿之物!
灵玉进来,看他这样子,放轻了脚步。
“徐逆。”她轻声唤,小心地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哼!”徐逆扯回袖子,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故意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灵玉心虚,讨好地挨过去:“我知道你生气,可昭明那边,你又能怎么样呢?徐正帮了你不少,就算昭明造了许多孽,他也算是替昭明还了一部分。看在他的份上,也只能如此了。”
看到徐逆缓和下来,她胆子大了些,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再说,昭明最看重的是什么?如果以前的他看到自己今日的样子,何尝不是生不如死?”
是啊,如果昭明知道自己会变成今日这样,一定情愿自尽。
徐逆脸上阴转多云,总算没有了怒色。
灵玉暗暗松了口气。哄夫人这个活,真不好干啊……
“哎!”还想着,腰上忽然一紧,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胡说八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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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34、做不到
紫剑峰的深处,有一处不为人知的山坳,从天然溶洞进去,处处禁制,步步机关。
袁复引着徐逆往里行去,一边走一边禀报:“还好花师弟及时赶回来,不然人就跑了。他倒是聪明,一听说剑君出事,知道徐师弟不会保他,就想着开溜。”
这个徐师弟,指的是徐正。
徐逆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不多时,他们到达溶洞深处,看到一个洞口水潭。
这水潭不大,也就数丈见方,溶洞越深,周围玄冰越厚,到了水潭这里,已经没有一块裸露的岩石了。
偏偏这水潭没有结冰,被玄冰簇拥着,看起来分外寒冷。
水潭之侧,布有密密麻麻的禁制,根根透明的玄冰,将水潭做成了一个牢笼。
现在,这个水牢的角落里,缩着一个身影。
看穿着,这个身影是个紫霄剑派的弟子,他手上套着禁锢修为的索链,因为寒冰而缩在玄冰较薄的角落里。
徐逆看着这个人,面无表情。
看过段飞羽的惨状,既恨过也怒过,到了现在,已经麻木了。
袁复弹出一个法术,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呻吟一声,抬起头来。
看到他们两人站在水牢外面,急忙忙地扑过来:“徐师兄,徐师兄,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剑君要我监视你们,我不敢不听啊!”
徐逆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他用一种冷漠到极致的目光看着顾昊。
两百年没见,顾昊仍然是少年模样,修为达到了结丹后期。
他本以为,自己身为剑修,宗门内,最优秀的那批弟子,才能在四百岁前结婴。可是,当他看到结婴归来的花有溪。同样达到元婴的袁复和莫沉,心中后悔不已。
早知如此,他何必为昭明剑君卖命?
袁复冷冷地看着他,眼神轻蔑:“顾师弟。你的骨头这么软的吗?”
“我……”顾昊想伸出手抓他的衣摆,要刚刚一伸出玄冰牢笼,就被禁制触了一下,因为剧痛而发出一声哀嚎。
他抓着自己的手,脸上全是冷汗,口中不忘解释:“袁师兄,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不敢不听剑君的啊!”
袁复脸上露出大大的冷笑:“你的意思是,昭明让你到我身边探听情报?你是自己太蠢了,还是以为我太蠢?当年昭明要是在意我。大可以派出戒律堂将我抓回来,以昭明的手段,让我生死不能太容易了,还怕探听不到情报?分明是你心生妄念,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讨好昭明。”
“不是,袁师兄,真的不是……”
袁复的表情,让顾昊惊惧极了。他对徐逆没有这么怕,对袁复却心怀恐惧。当年他假意投靠,袁复甚是感动,两人颇有一段兄弟相得的日子。袁复这个人。报复心重,连徐正徐逆他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何况顾昊?骗了他的人,他绝对会十倍还之!
“够了。”徐逆出声,他看着顾昊的眼神一点情绪也没有,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把他关到冰牢去,段师弟经历过什么,就让他经历一遍!”
顾昊好歹曾是他和徐正的剑侍,多年相处,就算不如段飞羽亲近。多少也有情分在。所以,徐逆过来,想亲耳听听他会说什么。没想到,他看到就是这么一个顾昊,这让他兴致索然。
“不要,徐师兄,不要!我是你的剑侍啊!徐师兄你忘了吗?那年我们刚到紫剑峰的时候,经常一起受罚,那时候你说……”
“只要有一个人被罚,就大家一起受罚。”袁复接了下来,望着顾昊的眼神冷到极致,“当日你告密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的情分?既然做了,就别想推托责任,让人厌恶!”
顾昊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徐逆的眼中,连厌恶都没有,就好像他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不值得自己多看一眼。
他们毫不犹豫地走了,连一个问题都没有问。这个顾昊想好的答案都没处出口,他在后面狂喊:“徐师兄,我、我知道剑君的事情,你问我,你问我啊!!”
可是,没有人回头。
出了水牢,徐逆说:“那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不想再看到他。”
“是。”袁复知道他说的什么,“不过,依属下看来,顾昊他恐怕也不知道。”
徐逆何尝不知?顾昊这种人,那个幕后人怎么会让他知道内情?他算不上多么聪明,内心又贪婪,只要稍微引诱一下,就会上钩。
不过,任何线索都不可以放过,这种细微的线索收集多了,也许能找到什么规律。
袁复面露踌躇:“主上,问完之后,怎么处置他?”
“我不是说了吗?他害得段师弟如何,就让他自己尝尝同样的滋味!”徐逆一甩袖,到底泄露出了一丝愤怒。
回到剑宫,徐逆直接去了段飞羽那里。
救出来之后,他就被泡在药池中温养,此时安静地坐着,像是睡着了。
灵玉就在屋中,看到他过来,摆了摆手,两人一同出去。
“那些东西哪来的?”徐逆一眼看到外面堆着的许多盒罐。
“徐正送来的。”灵玉说,“他来看过了。”
徐逆的眼神动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
灵玉道:“知道段飞羽囚禁在哪里的,除了昭明,就只有顾昊。徐正并不知情,他一直以为,昭明只是想他囚禁到老死。”
其实这话不错,昭明确实就是打算将段飞羽囚禁到老死,只不过,这囚禁生涯他不想让段飞羽好过,安排在那么一个冰牢中。
“你不用为他说话,我知道这件事跟他没关系。”徐逆说,“我也不生他的气,很多事情,他也做不了主。”
“那你……”
徐逆脸上显露出一丝疲惫:“我只是觉得,太无力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办法为段师弟报仇……”
且不说昭明疯了,就算报复,他也感受不到。就算他还完好,用在顾昊身上的报复手段,对昭明一点用也没有。
昭明刚愎自用,意志极强,他并不在乎*的折磨。那些事顾昊会害怕,他却不会。
只要他的自我还在,不管什么样的手段,都打击不了他。
最根本的报复之道,就是击溃他的自我。这比杀了他,或者折磨他,都要有用。只有这样,昭明才会觉得痛苦。
所以,徐逆在莲台上击溃他的自我后,放弃了另行报复。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昭明已经死了,他的自我被连番的打击杀死了。
如果他还清醒,看到这样疯癫的自己,恐怕宁愿死了。
在他崩溃之时,徐逆就已经不恨了。
就像他自己对徐正说的那样,他和徐家的恩怨,算是两清了。
昭明夺他亲缘,改他命运,他击溃昭明的自我。徐正处处帮他,对他有恩,所以他放过昭明的性命。
可是,看到段飞羽的惨状,他心中的怒火又燃了起来。而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办法报复了。杀了已经疯癫的昭明,对他来说反而是解脱。
他的愤怒和不甘,都来源于此。
无能为力。
就算徐正不拦着,他都没有办法为段飞羽报仇。
就算他将紫霄剑派覆灭,杀光徐家子弟,都出不了这口气。
因为,这些对疯了的昭明一点用也没有。
除非,昭明恢复正常,再被他逼疯一次。
“世事不就是如此吗?”这样脆弱的徐逆,让灵玉想到当年他得知母亲已故的消息,跑到天池峰找她的情形。
她上前一步,抬起手臂,环绕过去,轻轻抱着他。
“就算居于人界之巅,拥有无上的力量,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遗憾在那里,抹不掉丢不了,除了接受它又能如何?仇恨可以有很多很多,报仇却未必能够全部宣泄。这种事,经历的不止你一个。还有那些受到不公的待遇,终生无法报复的人,又该如何?说是因果循环,可因果哪里能毫不相欠?那些修为高的,可以凭借自身气运抵挡恶果,可以凭借各种法宝化去业火,这又公平吗?”
徐逆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
他知道灵玉说的有理,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因果也不是加加减减,最终为零的算术。
“别把心思放在这里,不如想想,该怎么救段飞羽。”灵玉松开手,对他说,“我问过莫沉了,目前没有一个人有办法救他,我觉得,我们也许该另外想办法。”
徐逆揉了揉眉心,疲惫地问:“什么意思?”
灵玉说:“本源耗尽,这不是伤,也不是病,无药可医。可寿命不能延长,未必不能继续生存下去啊!”
徐逆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们太白宗,之前有一位客人,她是倾天之祸发生前的修士,这件事我跟你说过的。当然,她自身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