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心?”
楚信脸上凝重的表情散去,换上一脸笑容:“佛祖告诉我今天出门要积德行善,这小子命好撞上了。”
第四十章 荒野异变
破庙,又是破庙。
杨清靠在粮车上,双眼无神地直视着前方,两天前他的弟弟下葬了,被埋在了无人的荒山野岭中。
当时的他还处在昏迷状态,否则他绝不会允许别人将他弟弟的尸身如此草率处理掉的。
事实上,他也做过了挣扎,他试图在清醒后的那天晚上摸黑逃走,即使拼尽性命也要去找到弟弟的尸身将他带回故乡。
但是他失败了,原本应该熟睡的楚信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觉得你逃得掉吗?即便逃掉了,在这荒漠之中,你活得下去么?如此,你还认为你现在的行为,是有意义的吗?”这是楚信说的第一句话,直截了当。
站在楚信的对立面,杨清赤红着双眼,咬牙道:“我绝不能让涵儿躺在冰冷的荒山雪地中。我知道我现在打不过你,但就算这样,我也要去!”
楚信眯着眼睛,他让开挡住的去路,走到杨清身旁,侧头说:“我不会阻拦你,因为根本没有出手的必要。只要你脱离了队伍,不仅回不去中原,还会葬身荒漠。而你弟弟……幸运的话,你找不到他的尸身;不幸的话,你找到他的尸身将他挖出来。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你自己的死已经是注定的了,那么,是让他从此安息长眠于地下,还是让他与你一同曝尸荒野?你自己决定吧。”
“我……”杨清面对他的言语,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人活在世上,不是只有对错,前进和后退有时都是行不通的,必要的时候,逆来顺受停滞不前才是最好的选择。”楚信停顿了一瞬,他的眼神飘忽的看向不远处的粮车,留下意味深长的话:“留着你的性命,即便要拼,也不是在无意义的事上。”
楚信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困扰了杨清两天,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想明白。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句话确实深深震撼到了他,伸手拍了拍车轮,无论如何,自己这条命,都要用来殊死一搏。
“还不休息?明天一大早又要赶路了,到时候又要喊累了。”
杨清只沉默的看了来人一眼便靠在车上闭眼休息,不去理他。
来人并不在意,只是坐在杨清身边继续说着:“看来这两天都会是好天气,如此,后天便可到大帐了。”
杨清本不欲理他,却实在拗不过心中的疑问:“姓楚的,你怎么知道?这两天可都刮着风呢!”
楚信轻笑道:“这风刮完就是晴天了,我的直觉从没错过,信我的没错。”
“我信不信你有关系吗?这路该走还得走,是我说了算的吗?”杨清语气中尽是不耐。
楚信站起身,说:“我只是告诉你,后天就要到大帐了,你们,做好准备吧。哦对了,你的身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杨清再次抬起头看向他,半响不语。
他不说话,楚信便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等着,嘴角依旧勾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最后,杨清缓缓点了点头,说:“多谢你救了我。”
楚信看着他,眼神中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杨清会跟自己说出感谢,笑了笑说:“别谢我,我可没有那么好心,只是你运气好,阎王爷不收你。”
杨清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沉默不语。
第二天,果然如昨夜楚信所说,即便前两日一直大风肆虐,今天却突然一下子放晴了,阳光照着前路一片光明。
杨清推着粮车默默的走着,他扭头看了看跟在队尾的楚信,这个人长的不让人讨厌,而且武艺高强,又像是读过书的,怎么就这么没有骨气,竟然甘心去当蒙古人的走狗。
这个问题杨清想不明白,向来耿直的他想不明白就去问了。
“姓楚的,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当蒙古人的走狗?”
傍晚,当楚信拿着几坛好酒兴冲冲走向几个蒙古人的时候,杨清突然向他问了这个问题。
骤然停下脚步,楚信默然看向杨清,两人的视线短暂的交汇了片刻,楚信已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可惜之意。
他最终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换上兴致勃勃的表情快步走至那几个蒙人身旁,留给杨清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夜渐渐深了,四下里只有“噼啪噼啪”的爆柴声,那几个蒙古人傍晚时喝多了酒,此时都横七竖八的躺在火堆旁睡得正酣。
杨清轻轻站起身,他探头看了看,又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根木头试探性的扔了过去。那几个人丝毫不为所动,睡得倒熟。
正欲上前再行查看,他身后粮车内却突然钻出两个人,一个面带得意笑容,另一个却是冷着一张脸,正是消失了几日的蓝磬和纪纲。
“呼,又憋了一天,真是难受。”蓝磬笑眯眯的悄声说着。
杨清见他们已然出来,心下担忧,轻声道:“你们怎么这就出来了?我正准备再探探虚实呢。”
“诶,在这粮草下面真是憋死我了,每天只能深夜出来透一口气,实在难受……”蓝磬一脸反胃的对着粮车吐槽,丝毫没有身处危险命悬一线的自觉。
杨清急忙制止了她一肚子的牢骚,他紧张的看向火堆旁的楚信,他知道楚信这人武艺高强,决不能小觑。
看到楚信依然躺在那里熟睡,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动,杨清这才放下心来。
“杨兄弟,你和小纪快点儿解决了那几个人,之后再把钉环的钥匙拿过来。”蓝磬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将携带的佩刀交给杨清,继续道:“若事成,咱们便可伪装成这几个人解救这些汉人,若事败,牵扯的也只是我们三人,无谓连累他们。”
“好!”简单的回答,杨清和纪纲对视一眼,握住手中的佩刀,一步步靠了过去。
杨清本就是习武之人,而纪纲作为蓝磬的护卫自然接受过一番训练,这二人小心谨慎,脚下不发出丝毫的声音。
算上楚信,敌人一共有六个,杨清和纪纲心中同时盘算着,每人解决三个。
待靠近火堆旁,他二人分开绕到两个蒙古人身边,互相使了个眼色,双双迅速蹲下身子,快速的用左手捂住目标的嘴,同时右手佩刀已直直插入目标胸口。被刺的蒙古人瞬间瞪大了双眼,却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
为了防止刀摩擦血肉发出声音,他们慢慢的一点点的将刀缓缓拔出。
这是纪纲第一次杀人,刀插入血肉之中的摩擦声让他浑身颤抖,刀缓缓退出时带出来的血溅到他的脸上,温热的感觉无声的告诉他一个事实,眼前这个人死了,被自己杀掉了。
相比起纪纲的忐忑,杨清看上去倒是娴熟的很,他冷静的退出刀,缓步走到下一个身边,用同样的方法将他杀掉。
当他解决完这边的三个蒙古人时,扭头看到纪纲还愣愣的站在那里。由于四个死人流了很多血出来,周遭的空气已经慢慢弥漫了刺鼻的血腥味。
如果再拖下去,不说那个蒙古人,楚信是一定会察觉的!
杨清有些着急的冲纪纲挥了挥手,示意他快下手。纪纲如梦初醒,却慌了手脚,他没有丝毫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刀砍了下去。只是,身后的火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出卖了他。
火光照到刀身上,刺眼的光一闪而过,原本躺在地上的蒙古人突然睁开双眼,他大吼一声抬脚狠狠的踹了过去。
纪纲原本清瘦的身躯被踹的飞了出去,腹部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疼晕了过去。
“小纪!”原本在远处看着的蓝磬这下也慌了手脚,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她来不及做出更多的思考,只是本能的叫了出来。
那蒙古人愤怒的站起身咆哮,高大的身躯暴跳如雷,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吼些什么。
杨清在那大汉拔出身上的钢刀砍向纪纲的瞬间作出判断,他举刀飞身向那蒙人砍了过去。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慢了纪纲很有可能就会被杀。
杨清的刀确确实实的砍在了那大汉的后背上,但却因为足踝上钉环的原因力道不够,那一刀并未致命。
那大汉背上吃痛,大吼一声转过身,手中钢刀跟着便横扫至杨清面前。
刚才那一刀是拼命砍过去的,此时杨清重心不稳,眼看对方的刀便要将他的脑袋削成两半。杨清只觉此刻再也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他甚至已经闭上眼睛,只等冰冷刀锋砍入身体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杨清感到一股力量将自己从鬼门关硬生生拽了回来。
杨清惊诧的睁开双眼,却见楚信不知何时从旁出现,他一手拽着自己的右臂将自己用力往后一甩,而他却已冲至那大汉身前,钢刀闪着森冷的光芒划过楚信右边脸颊,一瞬间,有鲜血喷涌而出。
因为楚信全力的一拽,杨清踉跄的退出好几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大汉作势挥刀再砍,却见楚信不顾脸上的伤顺势腾空后翻躲开钢刀的惯性,而后右脚轻轻踹在大汉的手腕上,那大汉右手吃痛,手中钢刀便掉落在地。
所有动作都在瞬间一气呵成,楚信稳稳站在地上,并未再动。
第四十一章 信义
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杨清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
那蒙古大汉显然更加不能接受,他指着楚信愤怒的喊着什么,只是楚信却并不为所动。最后,大汉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对楚信大笑着,又似是在威胁。
杨清快步走上前拉住楚信,问道:“他在跟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楚信并不理会那人,也不回答杨清,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钢刀指向那大汉。
大汉没想到他会如此,他摇晃着手中的药瓶,又急又怒。
楚信目光淡淡,他右手腕一翻,脚下轻点便已飞身冲了出去。
那大汉惊怒之下想要躲避,却只觉眼前一花,楚信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待他想要四下寻找,却只觉有丝丝冷风贯入喉头,他低头查看,却见热血喷涌而出。他惊恐回头,楚信执刀立于身后,面容淡然。
那大汉倒在地上,最后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周遭突然变的极静,也没有人发出声音。
楚信蹲下身子从大汉的怀里摸出一串钥匙扔给呆立在火堆旁的蓝磬:“这是钉环的钥匙,给他们松开吧。”
蓝磬点了点头弯腰捡起那串钥匙跑去给民夫们解开钉环。
楚信摸索到掉落在地上的药瓶,打开一看,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他又到另几个人的怀里找了找,也是毫无收获。
此时杨清也已恢复自由,他走到楚信身后,出言问道:“你在找什么?”
楚信并不回头,淡淡答道:“没什么。束缚解开了,你们快走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杨清并不打算放弃追问。
楚信沉默,他站起身看了看杨清,又扭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帮民夫上药的蓝磬,见她正边上药边对他们安排着什么。
楚信走上前去却被纪纲和杨清拦住,他微微一笑,朗声对蓝磬说:“蓝兄,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蓝磬闻言转过身来,她静静注视着这一脸英气的男子,只觉得他身上隐藏着不一般的气质。
对杨清和纪纲点了点头,蓝磬笑道:“好啊。只不过,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杨清和纪纲让开了路,楚信走到蓝磬身边,只是脚步却有些虚浮。
简单的抱拳算是见礼,楚信点头说:“蓝兄有话尽管问。”
“你叫楚信?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行动的?”蓝磬注视着他,依旧面带笑容。
此言一出,不仅纪纲等人惊讶,就连楚信本人也是面露诧异,他不答反问:“蓝兄又是怎么知道我已察觉呢?”
蓝磬露出一抹浮光掠影的笑:“这几日我与小纪藏身于这车中,中途有几次那些蒙人要接近这边,都被你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一次两次可说是巧合,但若几次三番皆是如此,那便不能说是巧合了。再者,你今日特意拿了酒引他们几人喝得大醉,想必也是早已猜到我们的计划了吧。况且,你上来便称呼我为蓝兄,我从未对你报过姓名,定是你早已知晓。”
闻言,纪纲等人诧异的看向楚信,皆无法相信他会出手帮忙。
上下打量了蓝磬一番,楚信突然仰天一笑,他抱拳郑重行礼道:“蓝兄思虑敏捷,机智过人,楚信拜服。”
蓝磬摆了摆手道:“哪里。若论机智,我哪比得上楚兄你?否则也不会让你发现我们了。”
楚信摇头淡笑道:“过誉了。其实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