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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两人沿着小路向明月轩走去。秋季的凉风吹来,降低了刚从暖阁出来的温度。
“后天我就走了。”先开口的是怜香,她淡淡的说:“这次也来了不短的日子,也有些惦记父皇的身体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没日没夜的看奏折了,他总是这样,从不知照顾自己的身体。原来母后在的时候还有人能管着他,现如今他更加不知收敛了……”
叶羽与她并肩走着,静静的听着她的话。他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怜香就在自己身边,静静的说着什么,不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哪怕只是闲话,只要这样在一起,也是很恬静美妙的时刻。
叶羽安静的感受这样有她的时光,兀自出神,甚至连她说了什么都没有特别在意。
怜香似乎是感觉到对方的分神,不满的嘟起嘴,道:“你在想什么?都不听我说话!”
叶羽诧异的眨眨眼,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走神了。他看着怜香可爱的怨气的神色,不禁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像这样散散步也是很美妙的事情。更何况,与美同游,似乎更是人生美事。”
怜香瞬间红了脸,她低了低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叶羽见她的样子,不禁心中微微叹息,他犹豫一下,最后缓缓说道:“公主,上次你问我的事,我有仔细想过。你说若你愿意放弃公主的身份,我是否会为你留下来。可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如果,从你刚才的话语中我已能体会,你那么爱的你父亲,又怎么会离开他呢?”
怜香愕然的眨了下眼睛,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自己本就是公主,也绝不可能抛弃父皇。
看到怜香沉默,叶羽笑了笑,他突然停下脚步,直视着怜香道:“同样的道理。你不会离开你的父亲,而我,也想要回到我的故乡,回到我父母的身边。”
“你家……你家不是遭了变故,就剩你一个人了么?”
叶羽缓缓摇头,认真的说道:“我家在很远的地方,只是我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罢了。虽然没有把握,但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看看能否回到我的家乡。毕竟,身为人子,多多少少还是希望能在父母身边进些孝道的。你能够理解么?”
怜香咬了咬嘴唇,她的心突突的跳着,她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思,可是,她又怎么能够说得出口呢?理解他,就意味着可能会永远失去他,再也见不到他。
但即便如此,本性善良的她,还是点了点头。她直视着他温润的双眸,她怕稍稍移开一瞬就会错失他眼底流过的真实。
“如果……你尝试之后发现,你再也无法回到你的家乡了。那么,你会不会愿意……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愿意为我留下……”
她的声音慢慢的变得细细柔柔,像是准备迎接会让自己难过的事。
“我会愿意的!怜香。”这个答案恐怕是叶羽比任何真理都要肯定的答案,“若我注定是这里的人,我会愿意为你留下,绝不只是一点点的愿意。”
怜香紧咬下唇,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她能够看出他眼中的真相,他是真心说出这些话的。既然如此,自己还能强求什么呢?自己不可能强求他放弃回家陪伴的可能,就像他也不会强求自己为他放弃父皇一样。
她突然握住他的手,哽咽的几乎说不出只字片语,这是他第二次叫自己的名字。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在乎和关怀。
“你可知,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怜香死死握住他的手,真挚地说:“我会等你,在京城等你。若你不能回去,我希望你可以记得今天的话。若你回去了,我……我也希望,你可以一直记得我……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里……可是我……”
“我一定会永远记得你的!”叶羽打断了她的话,用温暖的声线说道:“即便我日后回去了,即便我来到这里只是个意外,但将来若回头想起这段日子,我也一定会很庆幸自己来到了这里。因为我在这里遇见了你,怜香,就算我现在还有些模糊不定的心意,但你确实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外最牵挂的人。”
是的,即便现在看来,叶羽依旧不希望长久沉溺在这个时代,但怜香无论如何都已成为他心中难舍难分的牵挂。
那之后的第三天,怜香一早就准备出发了,不同于上一次,这次叶羽有来送行。
徐允杰查看好马车,将朱棣给的东西妥善放好,便去跟身为长姐的徐仪华道别。
怜香跟朱棣和江月道别后,又走到站在一旁的白衣男子身前。
抬眼对上那双温润的眼睛,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怜香突然心情好了很多,于是她也笑了,道:“叶大哥,你要保重。”
叶羽扬起更深的笑意,点头道:“你也是。”
怜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舍在里面,她心里很忐忑,毕竟始终无法确定是否从此再也见不到叶羽。但是,回家是他的愿望不是么?那么,即便自己再难过,也会替他祈祷他可以实现这个愿望。
最后,怜香什么都没有留下。若是有缘,他们就会走到一起。若真无缘,无论留下什么,对彼此都是长久的伤痛。
叶羽当然明白她的心意,他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第九十七章 长风几万里
怜香离开北平后,叶羽开始将更多的心思用在打点枫羽轩上。这些日子以来,江月和朱棣的感情愈发稳定,朱棣对江月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允许她无视王府里所有规矩,由于江月活泼喜动,朱棣偶尔得空总陪她出去逛逛,大有如胶似漆的感觉。
在这件事上,作为燕王正妃的徐仪华表现出了应有的大度。她并未因此摆任何脸色,在江月到坤德殿问安时她的态度与之前并没有任何不同,而且也经常在没事的时候去明月轩找江月聊天解闷,两人一下子更像是姐妹般亲近。
每次想到这些,叶羽都不禁摇头感叹,江月是越陷越深了,恐怕自己再也无法将她拉回来。
只是,如今看来,朱棣确实对江月很好很好,而江月在面对这段感情时也表现出了让叶羽诧异的认真。
她是真的很喜欢朱棣。
如果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幸福,那么作为朋友,只有真心的祝福她真的能够得到幸福。
看到江月,叶羽又不禁想到远在京城的怜香。按照脚程算,怜香现在应该已经是回到宫里了。要是这个时代有微信就好了,起码可以让她报个平安,总比自己现在总惦记着强。
伸手抚上左胸口保存的那张照片,叶羽并非没有察觉自己对怜香的在意,他只是害怕自己把怜香当做丝颜的替代品,若是如此,他就真的无法原谅自己了。
叶羽对怜香的惦念随着京里送来的密旨被推向了转折。
年底的时候,燕王朱棣收到了皇帝的密旨,密旨中皇帝朱元璋将精兵六万调到朱棣的封地,并命令他在第二年的年初进行一次秘密的北伐,目标是北元残部的太尉乃儿不花。
朱元璋此次的作战非常的秘密,他不知从何处得到了北元如今的情报,设计了两个作战路线,分别将指挥权交给他的两个儿子,晋王朱?和燕王朱棣。
朱棣拿到密旨的时候,东暖阁内除了他还有丘福和朱能。
在书案前来回踱了几步,朱棣说道:“你们两个都看过密旨了,可有什么想法?”
丘福和朱能交换了下眼神,由丘福答道:“四爷,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代表陛下对您的一种信任,也是陛下给您的一次机会,若我们表现的好,日后就可以在军功上力压所有皇子。”
朱能也点头道:“四爷在政绩上已有非同寻常的表现,如今百姓齐颂贤王声誉,若再有北伐胜利的军功,在军中树立更多的威信,将来定是重要的资本。”
朱棣笑笑不语,他看看手中密旨,道:“无论如何,你们马上通知张玉,让他马上从燕山卫中挑选一批精干的亲兵出来!”
丘福和朱能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朱棣却若有所思的再次看了看那道密旨,以及……放密旨用的明黄色盒子中夹着的另外一封信。
怜儿这丫头,居然这么大胆,难道不怕父皇发现么?
即便再想吐槽自己妹妹的胆子,朱棣还是拿起那封信向清羽阁走去。
彼时叶羽刚从枫羽轩回来,原本打算叫杨雪笙来给自己僵硬到快要断掉的脖子做个急诊,没想到竟先迎来了朱棣。
跟随在叶羽身边的杨澈看见王爷进来便自觉地闪了出去,而原本正在泡茶的天旭则乖巧的加了一杯茶。
都落座后,屋内就剩下朱棣和叶羽两个人,叶羽的炭火摆在面前,伸出双手烤着火,笑咪咪冲朱棣说道:“二哥今儿怎么想起我了?没陪江姑娘出去?”
朱棣俊脸稍稍泛红,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三弟不要挖苦我,我今天过来是有正事的!”说着,他将带过来的那封信交到了叶羽手中。
原本还在纳闷怎么会有自己的信,却在看到信的内容时不禁睁大了一双狐狸眼。
信上只是简短的内容,向他报了平安,并形容了京城近期的天气和生活状况,再嘱咐他冬天要注意保暖,以防止头疾再次发作。
叶羽愣愣的看着信末尾的署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怜香!居然是怜香的信!
看着叶羽目瞪口呆的样子,朱棣倒是好整以暇的露出罕见的笑容,道:“怜儿从小到大都没给我这做哥哥的写过一封信,想不到今日收到了,却是写给别家公子的!”
叶羽的小白脸突然涨的通红,傻愣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怜香原来是知道的,她是知道自己心里惦记着她的,所以才会写这封信来。她竟然这样懂得自己的心思,这样细腻而温婉的情意,让叶羽在心中升起盛大的感动。
朱棣温和道:“你和怜儿既然有意,不如此次随我远征北伐,早日博取个功名,我也好能向父皇开口帮衬。”
叶羽听罢沉吟,末了无奈苦笑道:“其实……我和公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朱棣闻言收敛了笑容,他听叶羽事到如今还在推脱,不禁心中不快,他语气稍稍僵硬,道:“可是……若非你二人心有灵犀,以怜儿的性子,是绝不会写这封信的!”
叶羽的笑容僵硬,缓缓摇头,道:“不瞒二哥,我们确实有过一次长谈,彼此也都交换了心思。只是……却实在还没有到……谈论……终身的地步。况且……我与家人失散,公主她了解我的心情,所以……”
朱棣牢牢盯着他,见他面露苦笑,神色复杂,也不禁心下叹息,放缓了语气,道:“你家中的变故我自是清楚,只是三弟,你难道要将自己一辈子禁锢于此么?”
叶羽凝眉沉默,他心中也是清楚的,若是真的回不去家,难道真要一辈子把自己囚禁在枷锁中么。只是,他心中的复杂和矛盾也并不只是这一件事,那只是不能对朱棣明言罢了。
朱棣见他沉默不语,也只好摇摇头作罢,只道:“你们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怜儿是我最珍视的妹妹,她自小无忧无虑,被父皇宠惯了,作为兄长,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希望她能够幸福罢了。”说罢,他也不多纠缠,只是从怀中拿出那道密旨,递给叶羽,道:“三弟,你看看这个,可有什么想法?”
叶羽诧异的接过密旨,只看一眼便微微震惊。且不说密旨中的内容,单是朱棣拿给自己看的这份信任,就让他动容。
微微沉吟,叶羽收起之前因怜香的信带来的情绪,正色道:“陛下如此信任二哥,这是好事啊。”
朱棣眉头轻皱,道:“你还看出什么了?”
叶羽心中盘算,最后道:“这道密旨虽短,其中潜藏的信息量却是极大的。上次北伐缴获传国玉玺,此等盖世奇功是凉国公所创。如今再次北上,陛下却将兵权分给二哥和晋王千岁,可见对凉国公已是起了提防猜忌之心。”
朱棣缓缓点头,道:“不错,蓝玉在父皇心中想必已是不受信任的。听说他在四川颇有威望,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见到凉国公皆是礼敬有加。他一向自诩为***,如今怕是也有些对太子不利的消息了。”
叶羽暗暗咋舌,朱元璋的多疑病是深入骨髓没得救了,偏偏蓝玉又不知自抑低调,君臣二人免不了会生出许多嫌隙。
叶羽盯着密旨一会儿,又道:“二哥,北元残部的动向,可是你像陛下禀报的?”
朱棣摇头,道:“不是,我虽派出斥候,但大多数都是观察朵颜三卫的动向,自从上次北伐胜利后,就再也没怎么捕捉到北元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