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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玩道:“哎!我忙得不可开交,刚好你在宫里当职,我怎有空去告诉你嘛!”吴海国紧皱双眉,说:“你到底忙什么?瞧你魂不守的,这次你私自带二六子三人出京,论理也该说一句啊!好歹我是他们师父。”
王小玩笑嘻嘻地打恭作揖,道:“对不住啦!大师兄,我是带他们去玩,怕你不答应,才会这样的,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吴海国叹了口气,道:“你们顽顽皮,我怎会生气,只是二六子三人怎么短短一、两个月,就,就内劲圆熟,功夫也熟悉得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小玩道:“这事说来可话长了,等我办完事,自然会详详细细告诉你,现在你先去睡大觉吧!”说着推了吴海国入门,自己一转身已跑到对街上,大叫道:“大师兄,替我交待二六子,别忘了我昨晚交侍他的事?”
吴海国欲待再说,王小玩已钻入小巷中,早去得远远了。王大将军在街上转了一大圈,然后找个饭馆用完早餐加午餐,心里正盘算到通吃赌场玩几把,以便消磨这难挨的时间。走了几步路,忽然心血来,暗忖道:
“嘿!你娘哩,老子在长安混这么久,东街在烟花巷倒只去逛两次,不如现在先去转一转,以便熟悉一下环境。”他向来是想做即做,当下便叫了马车,直驱东街,车夫一听他说出地名,即语重心长道:
“小兄弟,你年纪轻轻,何必上那种地方玩,长安好玩的地方多的是,那种地方是吸人血的你还是早些回去吧!”王小玩笑道:“老先生,我正是去吸人家的血的!”说完忍不住纵声大笑。
车夫却会错意,摇头直叹道:“唉!年纪轻轻就爱这调调,真是自找绝路喔!”王小玩也不生气,他一向对这些市井小民深为照顾,反正大家以前同是在街上混饭吃,这样也算是朋友啦!又何必对他摆臭架子。
马车驶边几条街,施施然来到东街口,王小玩给了两银子给老车夫,笑道:“你这老先生人瞠不错,多给你几两赏钱喝酒去吧!”说完掉头而去。
车夫直楞了半天,才迷糊道:“这年轻人真是奇怪之极喔!”王大将军逛大观园似地走进烟花巷,一些龟妈皮条客,和老娼头见他是个少年英雄,即纷纷叫道:“公子啊!我们里头有小嫩草,你进来坐坐嘛?”
王小玩一一对他们扮鬼脸。心道:“整个东街姑娘加起来,也比不上我那三个好老婆,你娘哩,我神经病才上这种地方。”走着走着,已进入烟花巷的高级地段,他知道这里的情调和前面的大不相同,不但房舍雅致,而且住的全是长安的名女人(虽然他一个也不认得),这些名女人个个容貌惊长安,而且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可说均是才女。所以,来这里走动的,不是文武大臣,便是王孙公子。绕过两三间宅院,心里正惴测安禄山会待在那里风流快活。忽听几声喧哗响起,接着越闹越大声,王小玩对热闹一向有旁观的嗜好,立刻发足奔了过去。
来到一扇红漆大门前,确定声音是从里面来的,正考虑着怎么进去热闹,门却呀的一声开了,门里冲出一个人,正好和王小玩撞个满怀,两人均啊的一声叫。
王小玩接着惊道:“阿德,你怎么在这里?”
阿德是杨国忠的亲随,他一付见到大救星似的高兴,忙道:“将军,你快去救我们丞相,他快被打死了。”王小玩吃了一大惊,道:
“你娘哩,谁的胆子那么大,这不是老虎头上拔毛吗?”说着已奔入宅里,只见大厅上,有几个大汉正合力围抱住一个人,而杨国忠则鼻青脸肿地在满地找牙。王小玩忙扶起他,还没开口问话,那几个大汉却在这当儿被中间的人推开,那人怒吼道:
“我要不打死你,今天决不罢休。”一个箭步又冲到杨国忠跟前,张手就抓,挥拳即打。王小玩一霎时几乎忘了拉开杨国忠,因为迎面张牙舞爪冲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找的安禄山。
总算杨国忠及时哀叫一声,王小玩才回过神来,一把拉开他,横拳挡回安禄山的劈山拳。
两人呼呼已连过三招,王小玩见安禄山象发了疯的山猪似的,竟挥拳猛攻,毫不罢手,忙拨个空,大叫道:“安大人,我是王小玩啊!你怎么啦?”
又连挡了三拳,他并没出手进攻,只是防守。安禄山却一边攻一边叫道:“我知道你是王小玩,你为什么要帮杨国忠?”王小玩大怒道:“你娘哩,理在可不是谁帮谁的问题,而是你一打死当朝宰相,你就别想活着回范阳!”安禄子顿了一顿,即停手怒道:
“这王八蛋不但封锁城门,让我回不去,而且还来这里勾引我的韩夫人,你说他是不是该死的很?”说着仍恶狠狠地瞪着杨国忠。王小玩道:“但是一打死他,你就什么也没了,你怎么能这样冲动!”
杨国忠现在有了王小玩撑腰,即大声道:“你侮辱大臣,你跟我面圣皇上去,咱们在金銮殿上论个清楚看到底谁是蛮横无理!”安禄山怒道:“你以为你有个堂妹撑腰,我就怕了你吗?懦夫!贱种!小人!”王小玩心里怒道:“只怕你的品质也不怎么高明!”
口里叫道:“好啦!好啦!有话大家可以坐下商量嘛,这时一大群禁卫军在阿德的率领下,拥进宅院里,本来正亮声呼喝,一见顶头上司王将军也在这里,忙噤声闭气一个个回到门外,列队站好。
杨国忠见情势对自己越来越有利,遂趾高气昂,鼓起高肿的梆子,冷哼道:“安禄山,你还乖乖束手就擒,咱们去皇上面前评个理来!”
安禄山怒道:“放你妈的屁!”杨国忠道:“你总不希望本丞相下令拘捕你吧!堂堂也是—个节度使,变成通缉犯脸上总是不好看罢!”
王小玩见杨国忠被打得两颊淤肿,居然还是有心情来摆官架子,委实佩服到家,心道:“你娘哩,这家伙才真是所谓的小人得志,这么风光!”口里道:“好吧,现在你们想怎么样,不妨说个明白吧!”杨国忠道:“当然是将他抓起来,否则,我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安禄山冷哼道:“你不立刻撤了城禁,我现在就劈死你!”王小玩道:“好,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还是给我的面子,忍让一点吧!”杨国忠登时大急,道:“兄弟,你,你。”王小玩一把将他拉到门外,低声道:“老杨,你怎么这么傻,你以为这样抓住他,皇上就会降他的罪,你快别做梦了,免得到时被他反咬一口,吃不完你就兜着走。”
杨国忠心想也是有理,但实在心有不甘,指着自己的伤道:“他把我打成这个样,我若放他,岂不是太便宜他?”王小玩忍住笑道: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挨打的?”
杨国忠愤愤道:“我根本不知他躲这里,我是想来找韩夫人喝杯酒,谈个棋局,那知这个莽夫偏和她在床上!”王小玩忍不住喀了一声,道:
“你这么进门也不敲一下,破坏人家的好事,当然要挨打了。”杨国忠脸上一红,道:“我和韩夫人交情已经要好的很,她这里全是我花银子重新布置的,那知这贼女人竟敢另外留男人住宿,这死肥猪还说是我抢了他的女人,你说天下有这种道理吗?”
王小玩道:“唉!一个女人有什么好争的,把他赶了,不就全是你的了。”杨国道:“怎么可以放他回去,你不是说他,他要造反!”王小玩道:“是啊,问题是咱们没有什么根据,你要是硬拉他去金銮殿,他反告你随意封城门,想谋杀他等等,你看你不就糟上加糟。”
杨国忠打了个寒噤,道:“但跟前我这口气,出不了啊!”王小玩笑道:
“放心,包在我身上。”转身走向满脸狐疑的安禄山,笑道:“安大人,我已劝服杨丞相撤了城禁!但你这么冲动,将他打成那样,你说更换了你,你咽得下这口气吗?”说着对安禄山眨了眨眼。
安禄山毕竟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略一思索,即道:“只要他撤了城禁,我可以向他道歉,并且赔偿他。”王小玩笑道:“嘿!安大人,你真是能忍能容的大英雄,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安禄山被人马屁一拍转怒为喜。当下,安禄山叫随从捧出一个玉匣,里头装了一封翠玉如意,雕工精细生动,玉质便上上之品。他亲自捧了玉匣走到杨国忠眼前,道:“杨丞相,在下是粗人,一时冲动之下将你打伤,希望你大人大量,饶过在下。”
说着将玉如意呈上去,杨国忠一眼即看出如意是珍品,贪心立生,忙伸手接过,堆笑道:“好说好说!”一场纷争就此止息,王小玩笑道:“好啦!大家来喝一杯如何?”杨国忠可没味口,忙道:“我还去忙别的事,你们随意吧!”便告辞离去。
安禄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忽露出狰狞之色。王小玩见状,心中打了个突,暗道:“这肥猪凶起来还真是难看的很。”脸上堆笑道:“安大人,想不到你还真他妈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这会儿,你还是赶快割舍了美人,快快离开长安城吧!”
安禄山微微一笑,道:“这次又多谢你了,不然杨国忠那肯这样就善罢甘休。”王小玩笑道:“我不过告诉他,一意孤行下去是讨不了好,他也不太笨,就这样罗!”安禄山声音诚恳道:“小玩,你送我出城吧!”王小玩一跳五尺高,双手乱摇道:“不不不行啊!上次陪你入城又入宫,已被太子殿下沾油做记号,现在对我冷淡得很,这可吓死我,要不是皇上对我还不错,只怕太子立时就会杀了我。”
安禄山脸上闪一闪,心下暗道:“你这小鬼虽机灵,但姜还是老的辣,你迟早会乖乖为我效忠,嘿嘿!”脸上却满是歉意道:
“喔!那真是遗憾的很,还请王将军多多保重,千万为安某留下—条命。”王小玩心中大骂:“废话!老子当然只有一条命,难道还有两条例!”口道:“多谢了,我记住你这些话了,我可要走了,你赶快走吧!”装出一付非常关心的模样,依依不舍的走了。
才绕出东街,身边蓦然叟地一声多了个人,杀手针眼低哑道:“杀谁!”
王小玩低声道:“在东街二十八栋,一个叫韩夫人住宅里,有一个肥大如猪的武官,身旁有十二个番将,你去将肥猪杀了吧!”针眼立即惊道:“安禄山,你要杀安禄山?”王小玩瞪目道:“怎么?你不敢下手。”
针眼冷哼一声,道:“只是奇怪罢了!”说完人一晃,已经不见人影。王小玩见他轻功如此高超,忍不住吁了口气。王小玩将别在身上的针眼拔掉,信步转往通吃赌坊,心里正嘀咕道:
“听说住院的女人都很漂亮,怎么那韩夫人这么欠水,跟了一个肥猪还一个瘦猴,八成自己长得也普通啊!不然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在街上走了大半时辰,才来到通吃赌坊,一跨步进去,包通吃即急呼呼将他拉进花厅,道:“你要的人刚刚出城,往离长安最近的渡口走,看来他要乘船走。”
王小玩嘿嘿冷笑两声,道:“这肥猪居然这么老奸,会选择走水路,真让人敲脑袋,也不会想到喔!”包通吃道:“安禄山是不同凡响,王将军,你要对付他,还是亲自上阵吧!”王小玩道:
“大都跑了,还上个屁,我已派针眼去,你看有没有用?”包通吃沉吟道:“应该没问题,只是我到现在还没见针眼出手杀人,倒想去见识见识。”
王小玩立刻大叫道:“哇噻!还不走!”一个时辰后,王小玩随包通吃从捷径骑快马赶到渡口,包通吃得意洋洋的道:“我保证他们就算先出发,也一定比我仍慢。”说着带王小玩躲入一排矮房中,又道:“这是我专用的掩护区。”王小玩见矮房虽有门窗,但均紧闭,只有一些不起眼的眼洞,可以看清楚整个渡口的情况。
但外面的人却不会起疑,以为只是一排废弃的房屋,遂笑道:“看不出,你的名堂还特别多。”
等了约莫半个钟头,即发现一行人骑马到了渡口,王小玩一眼就认出,包在中间的安禄山,暗道:“除非你能减肥一百斤,否则扮成乞丐或烧成灰,老子都认得你那个大肚子,你娘哩。”
只鬼安禄山一行人,下了马后,便迅速靠近码头。王小先往他们后面直张望,见没人追他们,简直是急得要发疯,好几次要不是碍着和安禄山还有一点交情,还真想冲出去阻止他们上船。
眼看他们就要上船,扬帆而去,安禄山左侧四个番将,惨呼—声,便翻眼倒毙。这一下委实令人大吃一惊,包通吃脸色微白,低声道:“针眼来了。”王小玩张望四周,急道:“人呢?怎么看不见。”
包通吃还没回答,十二个番将中又倒下三个,只剩五个番将和安禄山均浑身直颤,全身寒毛直竖地严密防守。这时,安禄山大叫道:“谁!到底是谁?”一边说一边往船边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