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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是就在院子里将施虎的身子给放平了,这段时间里,瞎子已经拿了一些东西出来,他递给我一碗米和一把香说:“你对着门用米都砸一遍,再在门两边各点三炷香,然后再把门关上。”
我于是接了米和香,按着瞎子说的用米将大门口都砸了一遍,又点了香对着大门拜了三拜,把香点在大门两边,这时候我才到门口去关门,到门口的时候,我看见张全根就站在门槛外面,我到门边的时候,就和他面对面站着,而他是那样阴森森的面庞,但我没有犹豫,立刻将门彻底合上。
关上门过来的时候,瞎子已经在施虎头上画了一个符出来,施虎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然后瞎子说让我把昨天带回来的柳枝拿来,我于是到屋檐下拿了柳枝给瞎子,瞎子拿起柳枝就开始抽施虎的身体,我知道瞎子这不是在打施虎,而是在抽施虎身上的这东西,柳枝可以打鬼,这是众所周知的。
瞎子抽了一阵子,我也没看见有什么动静,接着瞎子住了手说:“可以了。”
他话音刚落,我忽然看见施虎猛地直起了身子来,就像起尸一样地,似乎人也没有醒,再接着就哇地一口开始呕吐,我看见他吐出来的都是黑色的水,而且奇臭无比,就像腐尸味道一样。
这时候瞎子将准备好的香面洒在了施虎的呕吐物上,这香面大约是混杂了别的东西,才碰见这些呕吐物就腾地烧了起来,火焰窜起老高,我看见施虎头垂着,似乎并没有意识,当火焰消散之后,他才又重新跌回到地上,这时候瞎子才和我说让我先把他搬回房里去。
我将施虎重新背住,把他背回房间里,瞎子似乎去准备别的东西了,我知道施虎这事还没有完,当我把施虎放到床上的时候,他忽然像是回魂了一样地用手猛地拉住我的手臂,然后眼睛猛地瞪得老大,他说:“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在瓦罐的旁边,那个瓦罐……”
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就像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拉着我手臂的双手力道猛地消失,垂落在床上,瞪大的眼睛也忽然闭上了,只剩下我还站在床边,耳边回响着他的这句话。
之后瞎子就进了来,瞎子点了一盏海灯,我多看了瞎子一眼,瞎子和我解释说施虎魂丢了,这盏海灯是引魂灯,如果海灯熄了,魂儿就回不来了。
我问瞎子那是不是要招魂,瞎子摇头说招不回来,只能他自己看见了灯光回来。
听见瞎子这样说,似乎和他教给我的不一样,我记得他说人要是魂丢了必须要招魂的,否则就回不来了,可现在他又说不能招,又是怎么回事?
这里怪得地方就怪在施虎身上,瞎子这才和我说,施虎其实本身就是个死人,他身上这魂本来也不是他的,他这情形可以算是借尸还魂,只是与借尸还魂又有些不同。这是怎么个不同法,瞎子说,这个不知道什么缘故附在施虎身上的亡魂,似乎已经变成了生魂,这也是为什么我和施虎相处了这么久却丝毫没有发现的原因,所以可以说施虎现在是半个活人半个死人,就是有些像活尸人。
所以瞎子说招魂是没有用的,只能靠引魂灯引回来,别无他法。所以之后瞎子就让我看着这盏海灯,不要让它灭了。
之后我和瞎子说了刚刚施虎挣扎着和我说的话,瞎子听了什么也没说,他说他知道了,就出去了。我心里有疑问,可是却没有问,这是我自小养成的脾性,也可以说是我和瞎子的默契,因为我需要问的,都是瞎子不会说的,但凡他要我知道的,我不问他就会说个明白。
之后的时间我就一直在施虎的房间里看着施虎,瞎子说我白天可以睡觉,但是白天切忌不要打盹,虽然他已经封了门,但是难保不会有东西闯进来。
期间我触碰过施虎的身体,的确如瞎子所说,他的身体冰冷的就像一块冰,分明就是一个死人,但是碰到他的心口的时候却还有一点温度存于,这应该就是还吊着一口气在心口,这怄气没了,人也就没了。
此前我还以为瞎子就是随便找了一个人来,现在看来他找的人似乎都不是偶然的,我是这样,施虎是这样,亦杰也是这样,我们似乎都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而且瞎子曾经也和我断断续续地说过,他说他要等一个契机,而现在在我看来,我们这些人就是这个契机。
施虎是在两天后的一个白天醒过来的,那时候我正在睡觉,他一声不响地就起来了,也没有叫醒我,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见床上忽然没了人,而海灯却还好端端地点着,着实慌了我一下,我于是立刻到院子里去找,就看见施虎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他和我说他醒来觉得有些冷,就自己到院子里来了。
他觉得冷是正常的,不觉得冷那才古怪,见他醒过来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瞎子不在,然后我就看见那个本来已经被送出去的瓦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放在了门边的木盆里头,大概是瞎子拿回来的。
我记得瞎子的嘱咐,他说要是施虎醒了第一顿饭要给他吃糯米,而且是生糯米,于是我舀了一碗生糯米给他,施虎听我说了之后,就一口口地开始嚼,这个吃多少合适呢,一直吃到施虎眉心处有发黑的迹象为止,就说明是有效了。
只是瞎子特别叮嘱过,要是一碗糯米吃下去,施虎的眉心没有发黑的迹象,我就要小心了,因为这个醒过来的人,就是进了别的亡魂了!
第十章有鬼
施虎吃了一碗,吃完之后问我说:“还有吗?”
期间我一直盯着他的眉心在看,直到看见他没有任何变化拿着一个空碗问我,我才告诉他说瞎子就让他吃这么多,他不能继续吃了。
然后施虎才放下了碗,就闭上了眼睛晒太阳,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坐在他对面,我没有慌,因为我知道慌不管用。我甚至没有更多的惊讶,大概是从我忽然从屋子里醒来开始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
一直到瞎子回来,我都什么也没说,瞎子这样人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只是看了施虎一眼,似乎就看出来了猫腻,因为我看见他又看了我一眼,但我就只是那样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然后瞎子也就不动声色地问施虎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生糯米吃了没有,施虎对答如流,倒没有哪里说错的地方,我在一旁听着,也没有插嘴说话。
瞎子问了之后和施虎说他要多晒太阳,多休息,养几天身体自然就会恢复过来了,施虎笑着说他会照做的。
所有的一切都让施虎觉得他瞒过了我们所有人,当天夜里,我躺在床上想着这些事压根睡不着,然后瞎子就进来了,起初我不敢确定是他,直到他发出声之后,我才知道是瞎子。瞎子和我说施虎刚刚出去了。
现在正是子时的时候,施虎这个时候出去,多半是因为身上进的那个别的亡魂,我于是从床上翻起来,瞎子来找我,就是说我们要跟着去了。
于是我和瞎子就这样跟了出去,施虎出去的时间早,我们到外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但是瞎子似乎知道他会去哪里,就一直领着我往那里去,最后我察觉到正是去公社的方向。
一直到到了公社外,瞎子和我躲到隐蔽的地方,就一动不动地盯着公社门口看。期间瞎子叮嘱我无论看见什么,感觉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而且切忌说话。
我都记在心上,因为一般瞎子是不会无缘无故给这样的叮嘱的,他既然说了,那么就是多半会遇见,而且你如果不按照着做,多半就是要出事。
施虎在公社里面,这是我猜得,因为如果他不在的话,瞎子不会带我来这里。而且很快我听见有声响从公社里面传出来。这样静谧的夜里,声音会显得格外响亮,所以公社里面的声音也是一样,那是稻草被翻动的声音,这让我想起那个在公社里找到的死人,但这种感觉只是一晃而过,很快就消失在脑海当中,接着我听见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里面究竟在做什么。
大约过了一会儿,所有声音都没有了,公社又恢复了初始的平静,之后我看见有人走了出来,不是施虎又是谁,但是在施虎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我就不确定是谁了,因为从身形上我认不出来,既然认不出,所以这个人绝对不是张全根。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觉得这个人就是我在桉树林里见到的那个人,可是这种相似的感觉就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看见他们两一前一后,很快就往外面走出去。我看看瞎子,瞎子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并没有要跟着去的意思,我于是就按下性子和他一起在原地蹲着,而我看见他还一直盯着公社里在看,也就是说公社里还有人。
果真,很快我又听见了稻草摔落的声音,这回这声音只响起两下,就又彻底归于了平静。我于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公社,想知道究竟还会是谁在里面,可是之后公社里就像是彻底没人了一样,我猜测着是不是张全根。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看见有人从外面走回来了,我认得出来这个人,不是施虎也不是跟着他的那个人,而是张全根。于是到了这里我就开始疑惑了,既然张全根现在才从外面回来,那么公社里面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当张全根走近的时候,我发现他走路发出的声音有些不大对劲,而且他整个人的身影似乎也有些不大一样,他走路的声音,似乎是鞋子里进了水那样的声音,而且他的样子,有种浑身都湿透了的感觉。
这个在张全根完全进去到公社里之后有了定论,因为瞎子到了路上去看,果真张全根走过的地方有很多的水迹。我开始有些不大理解了,他去了哪里弄得全身都湿透了。村里水塘和河里水量都很充足,难道是他掉进去了?
之后我和瞎子就重新回到了家里,我有些不大明白瞎子这样无功而返的意图,似乎我们什么都没有查到,只是看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场景,就这样回来了。直到回到了家里,我们确认了施虎还没有回来,然后瞎子才问我,在我们进来的时候,我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瞎子问这个问题的意图,我以为他是说刚刚我们看见的那些,于是我说所有的场景都透着诡异。之后瞎子才摇头说他不是在说我们刚刚在公社外看到的,而是指家里,他问的是我在进门之后,有没有觉得家里有股子不对劲?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的惊讶已经给了瞎子答案,瞎子才让我去看门上,于是他这才领着我到门边上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瞎子往门上撒了一些香面之类的东西,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在门上,还带着湿气,湿漉漉的,似乎是一双湿了的手触碰到的。
我看着门,瞎子说:“我们出去之后,张全根来过。”
我问瞎子他好端端地到我们家来干什么,瞎子说他来找一件东西。说到东西我脑袋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当时给瞎子的那个镂空铜球,但是瞎子却摇头说,不是那件东西,而是另一件。
我有些不明白了,问瞎子说那是什么,瞎子才让我看门边的角落里,我这才发现被瞎子抱回来的那个瓦罐已经不见了,他说他没有动这个东西,施虎没有动,我也没有动,那么就是后来家里来了人把它抱走了。
我这时候忽然意识到,似乎这些发生的事都在瞎子的掌控当中,所以我们出去的时候他才只是将门给虚掩上,当时我还以为是给施虎留的,现在看来是为了让张全根能够进来。
我于是开始彻底疑惑了,我带回来的这个死猫倒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引来这么多的事端,而且这个瓦罐现在又代表着什么,张全根为什么需要这个瓦罐,为什么我送瓦罐会有这样的一些事端发生?
但是接下来的事瞎子就什么都没说了,他说让我去睡吧,不要让施虎发现了我们出去过,他回来会去看我,我要记住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要装睡,不要起来。
瞎子既然这样说,那么就是说施虎一定会来房间里找我了,我就更加睡不着了,于是一直到了三点多的时候,我果真听见了大门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进来了,不用说也是施虎回来了,虽然他已经很轻声地在开门关门了,但我还是听见了。
而且他的确没有回到他的房间里,的确如瞎子所说就到了我的房间,在我听见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之后,我就已经开始装睡,我是朝着房门这边睡着的,直到我看见施虎进来了,我才闭上眼睛,侧耳仔细听着他的声响。
他没有关房门,一直就走了过来,我能听见他的脚步声,很快我感觉他站在了床边上。
第十一章第二夜
我能感觉到他在盯着我看,虽然我眼睛是闭着的,但我能感到那种诡异的气息,就像是风一样吹在脸上的感觉,我知道他在盯着我看,而且是一动不动地在看。
然后我听见他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