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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很快我就看见有个黑影儿出现在了殡仪馆的门边上,然后窜了进来。我站着的位置几乎是贴在焚尸炉边上,不靠近焚尸炉根本看不见,可我看见进来的这个黑影对焚尸炉很是忌惮,始终离了远远的,而他远离了焚尸炉就不可能看见我。
最后我看见他绕到后面了一些,我才缓缓从焚尸炉边上走出来,我没有要隐藏自己的身形,他听见脚步声我看见转过了身子,这时我已经走到了焚尸房门边上,将门合上,然后拿出一支蜡烛用打火机点燃了,我点燃蜡烛却将蜡烛对着门缝的位置,将蜡泪一滴滴滴上去,完全不去理会焚尸房里的这个人,因为我早已经知道他是谁,从他走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证实了猜测,根本不用去看。
我只是一点点将门给封起来,最后将蜡烛放在旁边的台子上,毕竟活着的时间久了,忽然成了亡魂一样的东西,还不适应这种黑暗的环境。
我看向他说:“怎么样,虽然你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但是不确定还是让你进了来,无他,就是因为你想要的太多,要是你不想着要和我一起回去,也不会进这个局来。”
他的脸色很难看,甚至可以说是有种莫名的恐惧,他说:“你明明没有这样的头脑的,也不可能想得到这个地方的,是谁教你的,还是谁告诉你的?”
我说:“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
第八章醒来
他问:“什么事?”
我说:“我来的时候单兰金可能是觉得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到手表转动十二个小时之后,所以就没有和我说后面的情形,我想知道,这个手表在转足了十二个小时之后,是否就这样停止转动了。”
他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笑一声说:“你还有的选吗,在这个殡仪馆里你无所遁形,否则也就不会被门禁老头看见了,到了这里,你更是无法隐藏自己,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害怕我。”
他只是看着我,问我:“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倒底是要干什么?”
我往前走了两步,我走一步他就退一步,但是却始终离了焚尸炉远远的,我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得多谢你和我说的乔杰的事,要不是你和我说起乔杰,我怎么会想起我驱散他时候的情形,你意图借这番话得到我的信任,却不想反而将自己陷于陷阱。”
张应全问:“那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
我说:“你还没有回到我的问题呢。”
张应全说:“我在这里能找到人帮我,可是你没有,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我说:“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如果你能找到帮手,现在你还会是这样一副受制于人的表情吗,你有什么帮手尽管喊来,我在这里等着。”
张应全的面色已经惨白得就像一张白纸,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一样:“那你要保证不驱散我。”
我说:“那就要看你是否知无不言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说:“那只表每转三圈会停一圈,也就是说你看到表停掉的时候,最起码已经过去了三十六个小时,加上你来的时候表开始转动的那十二个小时,你已经在这里呆了最少四十八小时,也就是两天。”
我之所以要问这个问题,就是因为我觉得我睡下去的时间绝不是十二个小时这么短,所以才要和张应全确认,结果果然是这样。
我于是说:“你未免也太贪心了,既想要刘墨拿走的那件东西,又想和我回去意图霸占我的身体,而且差一点就成了。”
张应全此时根本就毫无还击之力,一直都看着我,似乎生怕我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来,它问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东西和事情来,你也可以说我忽然变聪明了,于是就拆穿了你那点一石二鸟的把戏。”
张应全说:“只要你不像乔杰那样驱散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边说着他就看向焚尸炉,似乎极其惧怕这东西,我说:“你害怕那是理所当然,因为我才知道,这东西白天焚烧尸体,晚上焚烧不安分的亡魂,你理所当然会怕。”
说完我看了看张应全,恐吓已经够多了,我问他说:“我问你,施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张应全说:“因为那个男孩,被放进人偶里的男孩,他把施虎给勾来的。”
我说:“你没有说实话,施虎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的。”
张应全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应该知道没人敢招惹他的,更别说打探他的意图了,我们的确只知道他是被那个男孩勾来的。”
我在心里盘算着,就没有再继续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那这件事就算了,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冒用张应全这个名字?”
张应全说:“我没有冒用,我的真名就叫张应全。”
我皱起了眉头,我说:“那你知道不知道马一品这个人?”
张应全听见马一品,整个人就愣住了,然后勉强开口说:“认得,他本名不叫马一品,和我名字一样,也叫张应全。”
我似乎已经听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了,而张应全说起马一品之后就又说道:“马一品是死过一次的人,后来活了过来,好像是有人帮了他,但是……”
我问:“但是什么?”
张应全才说:“他有些不一样,没有人跟他回去,也没有东西缠着他,好像他就这样活了。”
马一品的事张应全自己根本也说不清楚,我倒是能想出一些端倪来,于是就不再问他,而是重新问:“那你和刘墨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在721里……”
我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张应全的反应,哪知道我说到721的时候,他忽然就变得惊慌失色,像是提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到了这里,张应全就什么都不敢说了,仿佛极其忌惮这件事,死活都肯再提半句。我忽然想到了他说过的隐藏在乔杰身后害我的那个人,这个人一时间我也没有什么想法,又见张应全这儿模样,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就问他说:“那么你和刘墨是怎么回事,你和李明柳的尸体为什么会被那样埋在小区里面?”
我看着张应全,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哪知道就在这时候,我看见他忽然直勾勾地盯着我身后在看,与此同时,我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正要回头去看,烛火就这样灭掉了,我只看见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正要问他是谁,忽然就听见张应全撕心裂肺的叫声,和上回我驱散乔杰的尖叫声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我知道张应全已经不可能存在了,于是就没有再去管,只是看着门口的这个人,我问说:“你是谁?”
当我听见他的声音之后,我就知道他是谁了,他说:“你问的已经太多了,有些事你既然已经有了想法,又为什么一定要他亲口说出来。”
听见是小丑的声音,我问:“怎么会是你,我以为你一直在帮我。”
小丑却说:“我这就是在帮你,你应该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你能用焚尸炉驱散别的亡魂,可是你别忘记了,你现在也是一个亡魂,也能被人驱散。”
我说:“你在威胁我。”
小丑说:“不是威胁你,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你不属于这里,不管是什么人把你引到这里来,又是想探听什么,但我需要告诉你,这里并不是你现在该来的地方,毕竟太过于危险。”
我什么都没有说,小丑说:“时间已经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小丑转身出去到了外面,我一直跟着他,但是却总不能看清楚他,最后它领着我到了殡仪馆的冷藏室,他拉开一个冷藏柜让我进去。
我站在原地没动,他解释说:“你的身体因为死亡时间过长,已经被冰冻在了殡仪馆的冷藏柜里。”
我就没说什么了,钻进了冷藏柜里,进去之后一股股冷意就包裹而来,同时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就是无休无止的坠落感,最后只感觉猛地到底了,然后就忽地睁开了双眼。
我试着动了身子,只觉得整个人有些冷,并没有冻僵或者是麻木的感觉,我使劲儿推了下,推不动,于是就使劲儿地踹,最后忽然听见“哐啷”一声,冷藏柜的门似乎打开了,我于是从里面爬出来,翻滚在地上,勉强站起来,才发现这边也是夜晚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
我于是从冷藏室里出来,外面楼道上的灯亮着,一个人都没有,我看了看自己,我穿着一件罩衫,就是给死人穿的那种,我也没管这么多,到了自己办公室里,然后给单兰金打了电话,我注意看了时间,现在正是三点三十三。
很快单兰金的电话就被接通,估计是他的手机里面没有这个号码,他先问了一声:“请问是谁?”
我说:“单兰金,是我,我现在在殡仪馆。”
第九章蜕变
单兰金来的时候,我就坐在档案室的办公室里,他进来见我就这样坐着,拿出了一套衣服给我,让我先换上,他的举动已经证明了他的想法,他已经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施虎已经醒过来了,他说你被困在了另一边,虽然暂时不能回来,但也不会有事。”
我没说什么,只是问单兰金:“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单兰金说:“施虎说他和你产生了一些误会,所以他说暂时还是不要和你见面,误会消除之后就明了了。”
我说:“那就等误会解除之后我再见他。”
单兰金说完就一直看着我,我问他看什么,单兰金说:“只是觉得你有点不大像你。”
其实单兰金说这话已经确认了我就是我,要不他也不会说这样的话,要是真怀疑的话只会放在心里慢慢揣摩,是不会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的。
我说:“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只能任由那些人害我,也是时候给他们还以颜色了。”
单兰金什么也没有说,我将罩衫脱掉把衣服裤子穿上,单兰金比我高一点,他是拿了它的衣服来,我穿着有点空,但也还好。穿好之后单兰金问我有谁看见我从冷藏室里出来了,我说没人,估计监控录到了,单兰金说那就好,殡仪馆的监控已经被他取消掉好多天了,就是防着有这样一个时刻。
接着我想起门禁的老头,问单兰金说:“你知道门禁老头的底细没有?”
单兰金摇摇头,说:“那个老头已经在这里做门禁好长时间了,具体的也没人交代过他,怎么,他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我说:“也说不上可疑,只是身份上可能会有些特殊,他能在两个地方出现,光这本事就已经让人感叹了。”
单兰金说:“那我还真得留意一下。”
我和单兰金从殡仪馆出来,坐到单兰金的车上,我不知道我在那边的事单兰金知道多少,但我知道他应该是能猜到一些才让我去的,我于是就没有率先开口。单兰金说晚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到报告说殡仪馆的焚尸炉无缘无故启动了起来,那时候殡仪馆里面没有任何人,好似就这样自己启动起来了。
我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应该就是张应全被人无缘无故驱散掉的那时候,我才和他说:“这个焚尸炉白天焚烧尸体,晚上驱散亡魂,他自己启动自然有他的原因,应该是有亡魂被驱散掉了。”
单兰金说:“你知道了。”
我点头说:“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殡仪馆里会有这么多怪事,会有很多幕后的操控人员,原来这地方不仅仅只是一个火葬场,还是一个驱灵之地,发生这么多的怪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单兰金没有说话,我们的车子到了门禁那里,我侧头看了门禁,只见与我在那里看见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情形,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灯光变得近在眼前而且真实了。那个门禁老头还是那样。
我们的车驶出去,我都在想这个老头的事,直到单兰金和我说:“在我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张应全的案子已经结了。”
我问:“结了?”
单兰金问我说:“你知道你在那边呆了多长时间?”
我说:“两天左右。”
单兰金却摇摇头说:“其实今天我一直在等你的或者是殡仪馆的电话,因为我知道如果施虎没有骗我,你没有事的话你今天就应该回来,因为今天是你的头七,也就是说你已经过去了七天。”
我说:“七天,难道你给我的手表计时和这边不一样。”
单兰金说:“是的,否则你的身体不用冰冻在冷柜里,我特地没有将冷柜的门关紧,就是怕你回来从里面推不开门。”
原来是这样,单兰金倒是很自信,坚信我能回来。
我问:“那张应全的案子为什么就这样结了。”
单兰金说:“他的事基本上已经清楚了,虽然还有一些连带的疑点,不过已经和他没什么事了,更何况……”
说到这里的时候,单兰金看向我说:“你也知道的,张应全这里已经不能给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了,他的亡魂已经彻底消失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