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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海亮那边似乎在听人喝酒,声音都有点懒:“问什么,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回答。”
铁忠:“还有不能回答的?”
“那当然了。”冯海亮理所当然道,“一个案子在未结案之前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向外透露的,甚至有的案子结了也不能多说半个字,不过这个公交车的案子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是纵火者因自己消极的性格引发的自杀案件,所以你尽管问,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铁忠对这些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所以也比较理解冯海亮,他问道:“我想问的不是纵火者,而是那个受害人张明的事情。”
冯海亮沉吟了一声,片刻后说:“问吧。”
“之前听你说,张明这个人是在去和客户谈生意的路上突然上了公交车对吗?”铁忠一边走一边问,旁边静悄悄的,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操场边的小路。
冯海亮:“没错。”
铁忠接着问道:“那你们现在有没有查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自己的行程?”
“这个嘛……”冯海亮犹豫了一下后说,“我们经过推断之后认为张明死前改变自己的行程是有原因的。”
铁忠心中一动,急忙说:“什么原因?”
冯海亮道:“我们在检查张明尸体的时候发现他上衣口袋里有一张超市的优惠卡,后来去那家超市查了一下这张卡最后的使用时间,发现就在张明死前半个小时他曾经使用过。”
“这跟他被烧死有什么关系?”铁忠不解道。
“关系可大了。”冯海亮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在查询那张卡上的信息时,发现张明生前曾经买了一罐泡酸菜,然后果然在车上找到了。”
铁忠觉得有些奇怪:“他买泡酸菜干什么?”
“这个我一开始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后面张明的老婆来警察局闹的时候我们才都弄明白。”冯海亮吃了口东西嚼得吧叽吧叽响,继续说,“原来是他老婆怀孕了,突然想吃酸菜,就打了电话给张明,非要他买了那家超市的酸菜马上送回家来,那时张明本来已经快见到客户了,结果因为这一句话就下了车乘公交去买。”
铁忠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为什么不开自己的车去?”铁忠质疑道,“而且他老婆有那么不懂事吗,自己老公在外面谈生意,却因为一罐酸菜非得让人千里迢迢地去买,这让外人听了不笑掉大牙?那个张明连这个都能忍?”
冯海亮在电话那边解释说:“那天下午张明把车停在车库里才接到他老婆的电话,可那时进出的车辆太多,其中一辆还因为通行卡的原因跟门卫起了争执,所以他才会弃车去乘公车。至于他老婆,小余今早去张明住处的邻居们调查过,都说张明平时十分惧内,所以才会对他老婆的话不敢违逆。”
铁忠还是不相信:“就算是妻管严这也太夸张了,他老婆难道不知道张明是去做生意的吗,只是一罐酸菜就这么胡搅蛮缠,我不信这是正常的成年女人干出来的事。”
“你果然发现了。”冯海亮的话中带着一丝笑意,“张明他老婆当时来警局的时候就是这套说法,我们都没信,她开始还一口咬定,后来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让她说出事情的原委。”
铁忠顿时感兴趣了:“什么原委?”
冯海亮长叹一声,语带戏谑道:“张明在外面有情妇了,他老婆是怀疑张明在偷偷见情人,所以才会说出这么没有道理的要求。”
“张明有情妇了?!”铁忠惊叫出声,他环视一周,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不然自己又要出丑了。
冯海亮:“只是他老婆单方面的话,我们现在还不敢确定那个情妇的真实性。”
“那这么一想来,他老婆没有逻辑的行为到是有点道理了。”铁忠想了想道,“只是张明居然会乖乖去买,真是不可思议。”
冯海亮嗨了一声:“我再告诉你吧,当时是四点左右,张明跟那个客户约谈的时间是定在了六点半饭局上。中间这两个多小时,你觉得张明会去干什么呢?”
铁忠:“找小三。”
冯海亮不可置否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今天打听了一天,对那个小三的身份还是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的存在与否都不能确认,所以我们也很苦恼。”
“那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确认唐故笙跟张明的死没有关系了?”铁忠问道。
冯海亮:“可能性已经很小了,而且昨天你们基地里搞篮球比赛,唐故笙那小子在其中,应该没什么时间去做手脚。”
“靠。”铁忠低骂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你那天那句话让我一直都在怀疑他……不对,你叫唐故笙‘那小子’,你跟他什么关系?”
冯海亮愕然,随后道:“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并不是很熟。”
铁忠:“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基地昨天有篮球比赛的?连我都不知道,你消息居然比我还灵。”
冯海亮沉默了半晌,只能说:“认识程叙坤吗?我以前跟他是同校同年级的学生,一直玩得比较好,后来他跑去部队我也当了警察,不久前突然得知他被你们基地里的薛奕挖来了,刚好我也在这,所以两人的联系也比较多。”
铁忠知道程叙坤是地方部队里被薛奕拉上来培养的狙击手,于是在没有进一步的说法的情况话,他暂时相信了冯海亮的话。
唐故笙……冯海亮……
铁忠突然发现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正文 第35章 打牌
铁忠只经过了一天的复健运动便正式回归了训练;他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医生说超市的爆炸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点影响;恐怕会留下轻微的后遗症,这对一个特种兵的打击来说几乎是致命性的,但是当连长问下来的时候,铁忠仍然坚持留在基地里。
因为铁忠觉得这只是个小问题而已,天长日久以后它自己就会慢慢复员;根本不用放在心上,而且国家培养一个特种兵十分不容易,一般如果没有受到重伤造成直接残疾的话,是不会经易批准特种兵复员的,要么就是退居二线,进入武警部队。
铁忠觉得去武警那还不如继续留在基地里,至少在这里,或许还能再见到墨松一面,向他问清那天晚上发生的荒唐事情,如果去了武警部队,那马上就要被调走了,到时还能不能留在这个城市里都很难说。
所幸这个后遗症似乎真的只是小问题而已,铁忠在轻松跑完三十公里之后感觉四肢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腰酸背疼,不由地心中庆幸。
“队长,你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啊,怎么还是跑这么快。”雷泽是众队员中比较靠后到达终点的人之一,他来的时候铁忠已经早到好十几分钟了,此时正在地上一跳一跳,双臂打开作拉伸动作。
铁忠闭着眼睛没说话,旁边也早已跑完的程叙坤笑话雷泽道:“你自己体能差就不要跟你家队长比了,他已经一个月没训练退步很多,以往都是前三的,今天是第八个跑到终点。”
“不行了。”铁忠摇头感叹道,“一个月没训练被拉下这么多,得马上赶回来才成。”
雷泽找了块石头吹干净坐下,道:“队长你别练了,跟我跑一块咱们作个伴啊。”
程叙坤说:“你跑得慢是因为你的长处不是这个,你队长不同,他主要就是带队的,不跑最前怎么行。哪像你,出任务的时候负责仪器转移,根本不用跟着大部队的。”
雷泽是电子信息专业的,他闻言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知道啊,就是每次长跑都被落在最后面,跑的时候又没有一个人陪着我,有点怪寂寞的。”
铁忠突然出声了,说:“寂寞?阿泽,我前段时间住院时在外面走了一圈,发现有个东西一定可以解决你的寂寞问题,说不定还能让你跑快点。”
“真的?”雷泽欣喜道,“什么东西?”
铁忠:“跳蛋。”
程叙坤本来蹲在一边用水桶里的水洗脸,闻言噗地一声笑出来,周围的战友也都笑作一团。
雷泽奇怪道:“跳蛋是什么啊?真的可以让我跑得更快吗?”
“是的。”程叙坤也一脸暧昧地说,“它给人的频率非常高,你用了它,一定如有神助,脚下生风。”
“太好了!”雷泽兴奋地握拳,“我下次买一个试试去。”但是他很快就迟疑道:“不过……咱们训练能用这个吗?这肯定是在作弊吧。”
程叙坤走过去拍了拍雷泽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只要你买了,队长绝对不会拦着你用的。”
周围的战友们都笑而不语,雷泽仍然一脸茫然,又对铁忠说的东西隐隐期待。
铁忠一直看着后面队员的情况,当最后一个队员到达终点的时候,他拍了拍双手,大声道:“集合!”
今天是全基地的一次集训,雷泽、唐故笙和薛奕背着手笔直地站在排列整齐的特种兵前方,薛奕正在高声训话。
之前的三十公里只是热身,接下来是野外求生,故名思意,就是把全基地的人在森林里分别散开,让他们在两天之内走出那片林地,每个人都带有一把信号枪,在弃权或者紧急情况中朝天发射以通知救援队。
旁边停了四辆直升机,薛奕训完话之后唐故笙也说了几句,大致内容无非那几句注意事项,铁忠觉得没什么可吩咐的,于是干脆不说,唐故笙一讲完便上他们纷纷上了直升机。
“诶铁子!”唐故笙拦住正在朝直升机上走的铁忠,“你干什么?”
铁忠拍了拍额头,道:“我这回也想走一趟,躺了一个月,关节都快生锈了。”
唐故笙好笑地说:“你开什么玩笑,你伤都还没好透,这种事情有一定危险性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了,你要是去了,这里谁负责接应?”
薛奕也道:“是啊铁子,平时的话你想怎么走都无所谓,可是你这伤才刚好没多久,今天跑三十公里也看得出你体能落后不少了,这回还是别去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得铁忠有点心烦,他朝直升机上的雷泽看了一眼,心生一计道:“阿泽一个人我怕他出事,还是陪着他去看看好了。”
“哦谢谢队长!我不用!”雷泽十分爽快地就拒绝了,他接着道,“不过我是不会拦着你跟我们一起来的,但是在这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自己用个跳蛋!”
直升机内外再次一阵爆笑,铁忠顿时脸都绿了。
雷泽还没摸清楚情况,他一脸无辜地莫明其妙道:“你们干嘛,我是很真诚地在建议啊。”
于是最后铁忠没有去得成,与唐故笙和薛奕一起留在了这里,一起留下来的还有一架直升机上的飞行员与几名军医,那几个虽然也是基地里的编制但不直接归这边三人管,已经在火堆旁围了一圈开始打牌。
“闲着也是闲着。”唐故笙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副牌,“咱们来斗地主吧。”
薛奕摩拳擦掌地要洗牌,铁忠却连连摆手道:“我不打我不打,不会。”
唐故笙已经不由分说地把牌分发在他面前,说:“铁子你是真的想当好男人吗?不抽烟不打牌,除了平时会喝点酒以外,几乎找不出缺点了吧。”
薛奕见唐故笙洗了牌,于是也叼了根烟出来,唐故笙朝他勾了勾手指,他便把烟掰断半根,分了唐故笙一半,两人嘴着脑袋凑一起把烟点了。
铁忠看见他们这亲密样子突然就想起墨松来,心里感觉怪怪的。
铁忠曾经明言说过自己不抽烟,他在部队里也算是奇葩一支了,像同样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平时休息都是烟不离口,有时还会低声下气地朝有烟的战友借,铁忠在部队里这么多年居然硬是没有沾上烟瘾,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众人搭着伙一起抽烟其实是很能交流感情的事情,但是铁忠因为不喜欢抽烟,所以平时人际关系就是靠着在部队里过节时的饭桌上交流的,所以除了同宿舍的雷泽,跟他关系好的还有同队的队员之后,就再没有别人了。
“喂,铁子。”唐故笙坐在石头上忍不住喝了铁忠一下,“愣什么呢,出牌啊,你是地主!”
铁忠这才回过神来:“我是地主吗?要怎么玩啊。”
薛奕无奈地抬头看了铁忠一眼继续理牌,嘴上说:“你是地主我们是农民,我们两人打你一个,按牌点大小出,谁先打手上的牌打完谁就赢了。”
“原来是这样。”铁忠颇有兴致道,“那我就……一个二!”
唐故笙:“……”
薛奕:“……”
铁忠:“怎么了?我出错了?”
“没……没出错。”薛奕感觉人有点不好,“要